驭夫36记-柳暗花溟
不过她忽略了喽啰四号,那人虽然见识了如初的厉害,但由于惯性而刹不住脚,直冲到她身前,双手乱抓,貌似袭胸,结果却把胡宗师左右手中抓着的烤鱼串和果子露打翻了。
这下,胡宗师大怒,想也没想就使出极阴损的、在现代搏击中绝对算是犯规的、会被同行鄙视的一招……撩阴腿,保证可怜的喽啰四号的后半生在某些功能方面会出现极大的欠缺,并且当场昏了过去。
“没想到还是匹烈驹!”倭寇首领一点不介意自己的手下被狠狠修理,反而露出兴奋又志在必得的神色望着如初,真是变态得可以。
而且,日本人的行动力真是快,他那个“驹”字的余音也在袅袅,黑衣的日本美人已经如一只夜枭般飞起,疾攻向如初。好嘛,喽啰不行,直接上集团二把手了。
如初手中的食品被毁,总算解放了劳动力,所以凛然不惧,勇敢接招。一边打还不忘记一边喊,“东洋姐姐,不要飞来飞去,你露底啦!哇,这么风骚,是花的诶。不过我们大明的衣服不是和服,里面还是应该穿内衣的呀。”
她大喊大叫。是想让对方分心。因为过了几招才知道。就算这日本女人打不赢她。她也别想很快拿下人家。也就是说。二人功力相当。处于平手之势。而这里地处僻静。又只有她和虚海二人。人家地喽啰一二三号已经挣扎着起身。中方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在这种情况下。万一虚海从不出手不是因为深藏不露。而是真地不会武功。他们今天就糟大糕了。
何况那上倭寇头子还没出手。一般情况下。大高手总是闪在最后。可是她连这倭寇头子地女人都摆不平。更不用说终极BOSS了。唉。遇到劫难时孙猴子可以跑。圣僧大人却还在一边扮羔羊哪!
不过她心思虽然转得快。没想到人家日本美女却根本不在乎。冷笑声中反而趁空挽起裙摆。以图武打动作更舒展。露出两条雪白地、形状完美地、毫无瑕疵地小腿来。明式绣鞋不伦不类地配着日式白布袜。
“师兄。非礼勿视!”如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因为这倭女不仅不尊重她这个打架对手。还在过招地百忙之中向虚海飞了个媚眼。企图玩诱僧这一套。
“阿弥陀佛。美女如枯骨。红粉皆骷髅。在小僧眼中。万物只现其本质。并无外在区别。”虚海在虎狼囤于阶陛之时尚论因果。把如初气得够呛。
合着有佛祖这句话。他就可以随便看美女吗?他又不是真地迂腐。更不是真地有佛心。太可恶了!
可他地话却让倭女咯咯笑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道,“哥哥,原来这俊俏的男子是个和尚,我说怎么会以青布缠头呢。怎么办呢?我看上他了,今天定要带他回去。”
原来不是老大和老大的女人,是老大和他的妹妹!
如初总算弄明白了这倭女和倭头(指倭寇头子的意思,不是那种黄黄的、上面一个尖,下面一个眼儿的穷人必备食品。)地关系,打断他们道,“我也早看上他了,所以根本没你的份!”说着一招双鬼拍门,带着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只恨自己没练过铁沙掌,功力不足。
倭女很沉着,以双掌接双掌,于是在双方的娇喝声中,各自退开,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没想到对方卑鄙地玩车轮大战,倭女才退,倭头就扑上来了。
他的武功可比他妹妹强多了,加之如初体力消耗比较大,所以她虽然也算得上高手,但却立即处在了下风,而且不过二十几回合,就被一掌打到肩膀,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十几步,若不是虚海在后面接着她,肯定得坐在地上不可。
难道今天要被倭寇抓走?惊怒之下,她一口气没呼顺畅,咳嗽了起来。
“师妹,不要逞强,小僧说过,要你退后。”身后传来虚海平静的声音,但似乎包含着一丝恼怒。他是恨倭头打了她吗?
只是,此刻她没时间细想,因为倭头步步逼近,而她整个人都倚在了虚海怀里,背部紧贴着虚海起伏的胸膛,感觉出他动了真气。
“跟我走,保证你荣华富贵。”倭头伸出手。
“切,老子别的没有,老子就是有钱。大明的雪花纹银老子都不稀罕,难道会要贬值地日元吗?拉倒吧你。”如初嘴上不服软,感觉到虚海挽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向后位,就随着着他往后退,直到他停住,她才发现他们已经退上了土坡,倚在一颗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上。
“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倭头有些不耐烦了,露出阴狠的神色。
靠了,连中国的俗语都会,看来抢劫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至少语言关过得不错。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小僧一言。”虚海突然向前一步,把她完全护在了身后。由于虚海高不少,她只能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观察情况,只见除了喽四号,所有的倭人都包围了过来,形势对中方实在不太好。
“僧君,请与我到日向堡去慢慢说吧。”倭女笑魇如花,不得说,女人邪笑起来还真另有一番风韵。
“施主,你造业太深,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虚海不理会倭女,直面倭头道。
他说得认真,结果却招来大声地嘲笑,不过他完全不以为意,缓缓地说,“佛曰四大皆空,无嗔无痴无怒无怨,当真做到,即能成正果。施主就算不想成佛,一念之仁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退者死,所以我从不后退。”倭头一脸狂妄地道,“大师且和我妹妹去,这个女人可要归我。”
“六祖慧能曾言:一心为善,可成佛祖,一心为恶,便成龙蛇。佛祖教育世人四大皆空,施主怎么能只想着打打杀杀呢。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们在海上正顺风顺水,怎么会想上岸呢?”倭女笑嘻嘻地道。
虚海的身体站得笔直且放松,如初正贴在他身后,所以感觉得出,不禁有点诧异,知道他定有退敌之策,不然不会这么笃定。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她惑着,却见虚海很虚伪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口中轻声念诵:“师父啊师父,如今弟子已经按您的要求劝诫恶人三遍,但他们仍是不肯回头,那么……现在弟子要惩恶扬善了。”
师父?哪个师父?是他自己的秘密师父,还是少林寺中他们共同的师父云游大师?
只见虚海祷告完毕,垂着“慈悲”地望向这群倭人一眼,双掌合十,然后姿势极优美地轻挥了一下右袍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道,“你们,且去吧!”
几秒后,人家没动弹。傻不愣登的喽三号还问了句,“去哪儿?”
于是虚海不慌不忙地又挥了下左袍袖,而且还说句一句令如初喷饭地话,“去你姥姥家吧!”
这句话等同于“去你妈的”,一名有着圣洁光环地高僧怎么能这么说呢?可人家倭人都很客气,居然真的动了。只是他们不是要离开,而是原地卧倒,大声痛呼起来。
“怎么回事呀?”如初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问。
虚海一把拉回她,往她嘴里塞了颗冰凉凉地药丸道,“吃下去,免得风中的残留毒素沾染到你。”
“毒?你下毒了?”如初依言吞下解毒丸,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时候,用的什么工具?”
虚海一举双手,宽袍大袖飘荡着,吓得如初立即跳到树后躲避。
怪不得他一直要她往后退,怪不得他要等倭寇们全体围上来,怪不得他往土坡上走,因为那边是上风口,而且居高临下,动手容易。真没想到他是用毒圣手,只挥挥袍袖,就把那几个倭寇全摞倒了。看来之前给安公公的“笑天下”之毒也未必是什么西域妖僧所赠,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本事。
“别怕,如果不能将毒物收入自如,师父怎么会放心离去,小僧又怎么会轻易出手?”虚海望了一眼仍在挣扎扭动的倭寇们,“师父嘱小僧动手之前要给人三次机会,师妹作证,小僧刚才劝了半天,可世人蒙昧,仍不知悔改,小僧也只好用些雷霆手段了。”
“嗯,不让他们亲自尝尝恐惧和痛苦地滋味,他们就不知道给我沿海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如初嘴里说得诚恳,心中却暗笑道:你随便念两句佛经就是给人机会了吗?摆明了是要修理这群倭寇呀,偏说得那么好听。
“善哉善哉,师妹说得好。不过我们还是立即去通知官府,免得倭人再造杀业,也免得众生受苦。”
如初点头应下,从对话中明白,那位会教徒弟用毒的高人正是他们共同的师父、从未露过面的、去云游了的云游大师。她对这老和尚充满好奇,但无论如何,她终于了解到虚海的一点秘密。
可惜地是,当官府接报后来到小树林,却扑了空。六名倭寇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虽然虚海下的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可以控制人的行动力的,而倭寇们能这么快脱身,显然也很有本事。而且,他们到金陵是干什么来的?
还有,现场还留下一纸血书,是写在白绫绢帕上,上书:大师,我武田花枝必会再找到你!
第七回 无手兼脑残
之后,如初按原计划上京。当然,同行的还有虚海。遇倭寇事件似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不过在如初心中却不是如此,因为那一小撮倭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深入到到大明旧都的腹地来,而且还毫无顾忌地抢劫,实在太嚣张了。
这也让她不禁有点发愁,为未来戚继光的荡倭行动捏了一把汗,看来民族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在书本上看看历史当然轻松,而且书上也只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期间的困难与苦楚很少深入描写。其实现实中,他不知要进行多么艰苦卓绝的斗争,肯定也会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挠。她很想帮他,却不知今后要怎么办?毕竟她只有两年自由时间,然后就要回家陪老爹的。
“还再为倭人的事烦恼吗?”俗家打扮的虚海问。
如初摇摇头,“我是在后悔呢,因为遭遇这群恶棍时,有一句很豪情的话没来得及说。我本来想说:劫财吗?老子有的是,可是一分不给。劫色嘛,老子也有得很,但半分也不让你们惦记。”她故意说得俏皮,掩饰自己的另一份担忧。
那对倭寇兄妹明显不是小人物,还有名有姓的,这是不是说,虚海今后的人生也危机重重呢?就算他再也不到东南沿海来,那个武田花枝冒险到内陆来绑架他也可能吧?如果有倭寇地奸细潜在金陵城,想查出他是凤毛麟角的正六品僧官并不是难事,然后长期跟踪他也不是难事。
要知道女人疯起来是没边儿的。这样说来,她最算回家相夫教子,也能和虚海断了联络才是,必须随时知道他的消息。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因此也不理虚海一路上不停地劝她暂时不要到京师去、要她迷途知返地话,不到半个月就顺顺当当地到达了六百年前的伟大首都。
一想到就要见到学生们了,如初感到十分开心,本打算进城后先到庆善号的分号去落脚,然后再派伙计去打听参加会试的生员住在何处,可没想到才通过外城的左安门进入内城的崇文门,迎面就有一条黑影窜了过来,让人只感觉乌云罩顶似地,还配合着开心地大叫,“小雏子,你终于来啦,可想死老子了啊!”
如初心中满溢着重逢的喜悦,脸上却佯怒着,一把拍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毛手,喝道,“在我面前也自称老子,黑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成粱嘿嘿笑着,搔了搔头道,“我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你没事跑城门边蹲着干吗?”如初好奇地问。“话说我跟你还真有缘。京师有九个门。你怎么就在这时候正好出现在这里呢?”
“啥缘分哪。快别瞎扯了。”李成粱抹了一把汗。“小光说进京者必走南路。而正阳门是走龙车地。普通百姓不能通过。宣武门又经常走囚车。是死门。你也不会进。所以只要在崇文门等你就行啦。”
“等我多久了?”
“进了八月就等了。不过你也不必摆出那么惊讶地表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等你地。小光因为要负责咱们土队全队参加武举会试地事。平时抽不出空来。于是叫白圭排了值事表出来。每天有一个人专门到城门迎接你。今天终于被我逮到啦。哈哈。照这么说。咱俩也算有缘。怎么样?武举会试后跟我到铁岭卫玩些日子?”
“可辛苦你了。”如初调侃着说。心里为戚继光那么体贴地安排感到很窝心。
“那倒也没什么苦。”李成粱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谁轮到这一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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