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美少女)搞怪女孩






目不转睛地凝着祁淇看似吊诡的举动,臧熙嬉心里直呼有趣。“淇姊,你在干么?”她从来没遇过让她感到如此愉悦的人。

祁淇霍地转头瞪她,很用力地瞪她──因为惊吓过度,她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臧熙嬉,一时间脑子卡住、锁死了。“没没没……我很好,没事,没事!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怎么说服你的经纪人……”

好好玩喔!臧熙嬉的眼亮了又亮,心里打定主意。

这个姊姊实在太有趣了,为了保持她生命里的高娱乐性,她一定要三不五时兼偶尔,就去搔扰这位姊姊一下。

啊~~真期待往后欢笑不断的日子!

※※※

“噗噗噗~~”熟悉的重机低咆声在街口响起,任达骅急忙踩熄刚丢到水泥地上的菸蒂,伸长脖子望向街头的另一方。

他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旦曝光,势必会让自己和祁淇之间变得尴尬非常;但他就是心直口快,也不是故意地便说溜了嘴,才会让她躲到家里不肯出门。

早上没听见她熟悉杂杳的脚步声,更不见那辆招摇的红色重型机车,他就明白了她一定是蓄意躲着自己,所以直盼着等她下班后,可以跟她好生解释一番,以化解两人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僵局。

不过躲人的方式千百种,她大可搬到朋友家暂住或在外任宿,也说不准会不会下了班就回来,不过在听见熟悉的机车咆哮声后,他安心了。

因为那表示她没蓄意躲他,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

将重型机车停进固定的停车格后,祁淇拿下头上的安全帽,一颗心提得老高,不晓得他对自己的新发色会不会有什么恶毒的评语?

任达骅瞪着她飞扬的发丝,微眯的眼渗入一丝讶然,却没有对她的发色多加着墨。“怎么你今天改行当保母了?”

“嗯?”谁当保母了?她有那么老吗?一转头看到后座早已拿下安全帽的臧熙嬉,她颓丧地垮下小脸。“臭阿达,我才大她六岁多!”

“很好啊。”他试着用以往一般熟稔的语气跟她说话,就像两人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你上小一的时候她正好出生;可以了,你没听过大小孩带小小孩吗?”

“大小孩带小小孩?”祁淇和臧熙嬉同时出声,两人脸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祁淇是搞不懂他的意思,心头介意的是那几个年头的差距,臧熙嬉则是兴味十足地盯着任达骅,仿佛想在他身上盯出个补丁什么来着。

这家伙谁啊?该不会是淇姊的男朋友吧?还好啦,至少长相过关了!而且……嘿嘿,她好像不经意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呢!

“就像姊姊带妹妹那样,有什么不对吗?”他好笑地反问,压根儿没注意到臧熙嬉饶富兴味且带有些微阴谋的眸光。

“拜托!”讪讪地跨下车,扶着不到她肩部高度的臧熙嬉也下车,祁淇的表情还没恢复正常,没好气地指了指身边的小矮个儿。“我的合作对象,未来歌唱界不容小觑的新星──臧熙嬉。”

任达骅愣了下,突地动作诡异地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看得祁淇和臧熙嬉满头雾水。

这是哪一国的反应啊?这像是看到未来的明星所会展现的表情和动作吗?莫非这是新式的欢迎法?两个女生的眼里满是不懂的问号。

忍无可忍之下,祁淇压制不住好奇心地问:“阿达,你在干么?”

“我在看我身上有哪里……”左翻右翻,翻到右胳肢窝后方一块脏污,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呃,刚才修车时弄脏了衣服,难怪你要骂我脏兮兮了。”

两个女生同时张大嘴巴,感觉成千上百只的乌鸦由头顶飞过~~

“哈哈哈──”就在祁淇不知该怎么向臧熙嬉道歉的当口,陡地身边突兀地出现大笑声,惊得她差点没原地跳起。

“熙嬉?”这丫头有病啊?阿达可是彻底误会了她名字的意思,她还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刺激过度,脑袋打结了?

“嘿,你这个人好好玩喔!”她看得没错,这家伙果然跟淇姊是同一国的,难怪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这两个人身上得到绝对的印证。“臧熙嬉是我的名字啦,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脏兮兮。”她大方地指出任达骅的谬误,完全没有因此而生气。

任达骅这回是化成了石像。“啊?”他没想到自己在无意间伤了人家小女孩的心,真是罪该万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没关系啦,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她爱死了有话直说的人,一下子让她遇上两个,实在太幸运了!“我最讨厌那些明明想笑又憋在心里不敢笑的人,那种人最诈了,表面上看起来很良善,其实那种人都嘛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比较起来,我倒是很满意你的反应。”

祁淇和任达骅愕然地互看一眼,两人同时垮下双肩,同样对眼前这个思想特异的小女生感到没辙。

“喂,你是谁啊?”好奇地在任达骅身边绕来绕去,臧熙嬉才不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管打听她想知道的新鲜事。“是淇姊的男朋友吗?”

“淇姊?”谁啊?

“喏!”指了指两眼呆滞、脸色潮红的祁淇,臧熙嬉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就是那个脸红到不行的女人呐!”

不知怎地,看到祁淇的大红脸,任达骅也像被传染了水痘似的,脸上泛起跟祁淇一般的红晕。“不……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喔~~”点了点头,臧熙嬉慧黠地泛起奸笑。“不是就不是嘛,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脸红呢?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她故作天真地问。

一颗心凉了又凉,脸上却止不住发烫,祁淇忙揪着臧熙嬉的肩往楼梯间推,并叨叨絮絮地不知在跟谁说话,因为她的眼睛根本是黏在地上,好像满地全是黄金似的。

“呃……那个,我们还是快点去想办法解决你经纪人的死脑筋……囝仔狼有耳咽嘴,栽后?哪嗯栽后,就惦惦啦……”慢慢地,声音消失在二楼门板关上的声响之后,一切恍似归于平静。

问题是,杵在骑楼下的人儿心头就是不平静,只见他一会儿对着天边的月亮傻笑,一会儿又对水泥地面叹气摇头。

哎~~真是恼人的春天呐──第5章

“叩叩!”

门板的声响敲醒祁淇的呆滞状态,她下意识吸了口气,将差点流出嘴角的口水吸回嘴里,迟缓地将焦距调整到办公室敞开的门板。

“你在发什么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跟胡少韦认识的祁淇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他认识的祁淇总是活力充沛,满脑子都是一些古里古怪的Idea,虽然不见得每个点子都能用,但消除压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啊?”呆愣地应了声,她支着不晓得在想什么的脑袋,感觉有点昏沉。“没有啊,我哪有在发呆?”跟喝醉酒的人相同原理,发呆的人往往不太愿意承认,自己的确处于发呆状态,祁淇的直觉反应也是这样。

“还说没有?要不是我敲门出声喊你,我看你的口水早晚要水流成河。”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胡少韦的关心表露无遗。“我看你最近常在发呆,是不是被臧熙嬉那丫头缠烦了?”

“嗯?”祁淇盯着地面的眼突然瞠大抬高,神色慌张地碰触到他深邃的眸光。“熙嬉?她来了吗?”老天!她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尖锐?!

胡少韦摇头,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的失常跟那个缠人的丫头脱不了干系!瞧她冲煞冲得多严重,连他问题的重点都没听出来。

“没有。”他只是“不小心”提到那个名字而已。

祁淇明显松了口气,眼光又不明所以的在地板上来回梭巡。“没来就没来嘛!你干么吓我?”

不是她没耐心面对一个烦人的小女孩,而是那丫头……她,不简单,真的很不简单,一点都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天真无邪!

世上很多事情的变化,都是在些微不经意的时刻里产生,但臧熙嬉本身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催化剂,明明也没做什么太特别的举动,却搞得她和阿达之间的化学变化更加混乱、暧昧,而且更引得人心惶惶。

偏偏那丫头为了萤幕形象的问题,三天两头就往她家里跑,害得她后悔死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带那丫头认识她家的地理环境呢?悔不当初啊!

可她又不能为了躲避臧熙嬉而连夜搬家。呃……因为人都有感情的嘛,她向阿达租那间房子也有一、两年,住久了就舍不得搬……

好啦、好啦,她承认是因为她懒,因为搬家实在太累人了,她怎堪得起操个两、三回?

问题是,越拖越惨呐!她和阿达一见面,还来不及说上半句话,对方的脸就先红了,哪还说得出什么话来?弄到最后,害她和阿达每回避免不了地碰上面,就赶忙点个头,各自躲回自己的巢穴,连放个屁的时间都没敢逗留,尴尬死了!

所以臧熙嬉这丫头根本就是颗不定时的未爆弹,什么时候要爆炸也拿不得准,却会让人神经紧绷兼无力,因此还是少见为妙。

还好熙嬉和她烦恼的大问题,最后是经纪公司妥协,否则再拖下去,经纪公司也没了推新人的冲力,因此不得不妥协于两个女人的淫威……呃,威吓,所以她现在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反正发片之后,理论上熙嬉是没什么空闲的时间可以来“麻烦”她,因为在前方等待着熙嬉的,将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通告和访问,所以“非礼勿动”。

至于她跟阿达的窘境嘛!就熬吧,过了一段时间,或许就会恢复以往的奸情……呃,朋友之情,这种事不用太急,半点都急不来。

“如果你觉得臧熙嬉的案子让你负担过重,不如由我来接手吧!”他明白臧熙嬉是个难缠的怪咖,但为了不让自己继续心疼下去,他还是愿意接下这块烫手山芋。“经理那边我会去跟他打声招呼,你觉得怎么样?”

祁淇突然惊愕地瞪着他,仿佛他是个刚由垃圾堆里被“挖掘”出来的流浪汉,还带了点莫名的谴责意味。

细细地抽了口气,她的头摇得像支博浪鼓,而且看似有摇断纤细颈项的危险。“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你怎么可以打熙嬉的主意?她还未成年呢!”

胡少韦愣了下,颧骨胀得潮红。“我不是对她有意思!我只是想分担你的麻烦。”

“不是喔?”主动省略他的重点,她只听见前一句就放心了。还好他对熙嬉没那个意思,不然恐怕要吃上官司咧!“那我就放心了。”是放心熙嬉不会受到他的摧残。

她不安地再看了眼地板,终于勾起胡少韦无限怀疑。

“你到底在找什么?”从刚刚就一直盯着地面,难不成地上有金砂还是钻石?

“口水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我发呆,发呆到流口水都不知道?我当然要找到不小心留下来的证据,好毁尸灭迹嘛!”要不然传出去多丢脸?

她还要留点颜面让人探听呢!

胡少韦翻翻白眼,对她的反应感到啼笑皆非。“那是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懂啊,怎么不懂?”小学时老师就教过啦,干么问这么益智的问题?“可是,那跟我的口水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嘛,真是!

“那根本是假设性的譬喻!”胡少韦受不了地加大音量。“也就是说你原先”差一点“流口水,而不是口水真的流了下来;所以你不用再找了,因为你的口水还在嘴巴里,半滴都没流到地上!”老天!解释起来实在是有够拗口。

“欸?没有吗?”不安地再看地板一眼,她总算露出释怀的笑容。“早说嘛,害我找得要死。”

“是你……”算了,他在这里跟她打什么口水战呢?反正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对这个对爱情完全没概念的女人,他除了循循善诱之外,别无他法。“我只是想问你,今晚要不要去喝点小酒?”

他想了好久,这是最不引起她怀疑,又可以多点时间和她相处的最好模式。

“喝酒?”她的眼亮了下,随即又黯了下来。“不行啦,我每次都会不小心喝得太多,隔天起来头痛死了!”而且还有“阿达事件”让她引以为戒,着实小女生怕怕!

“我们就是聊天,不要喝太多就好了。”他可以阻止她啊,只要她愿意听话。“你……今晚没约人来接你吧?”莫名的,他也想到任达骅,心头满不是滋味。

“没啊,我还能跟什么人约?”她孤身一人在台北工作,要男朋友又还没交到半个,所以约会乏善可陈。“啊!我今天骑摩托车来欸!要是跟你去喝酒,那我的车怎么办?”她总不能喝了酒又骑车上路,会被警察扣车的说!

“放公司停车场啊,有警卫应该很安全。”

“我不是担心安全的问题。”她顿了下,理由很牵强。“我觉得它会很孤单。”

胡少韦翻翻白眼。“它是机车,没生命的,哪有什么孤单不孤单的感觉?”

“我就是这样觉得嘛!”嘟起嘴,她在心里拔河。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约会?”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