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一次猛扑
膊欢醋鞒鼍龆ā!?br /> “不单我们这里如此,整个俄罗斯都是这样!”少校脱口而出“谁都明白,所有的人都被赶走了,需要的不是聪明人,而是可靠的忠实的人。”
“一个忠实的傻瓜比敌人更危险。”乌索夫说道。不过他心里出了气。
上校坐在桌旁,给少校指着一把椅子说:
“斟酒吧。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很坏的工作,床底下的聚饮。刚冒出的百万富翁,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蹓跶,抓摸女伴品品。其实他们也苦闷得要死!”
“您变坏了,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少校倒了半杯白兰地。“也不奇怪,你们是生活在监狱里。人们都往杜马里钻,可以说,他们在安排生活,人家给您提供东西,您却把头一扭,不屑一顾。”
乌索夫把手一挥,把一杯酒一口喝干,大声呼出一口气。
“我想起这个人来了。他来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他跳舞。科尔夏诺夫粘上总统了,对着他的耳朵直吹风。可他自己一换,整个的一帮人马到哪里去呢?总之,告诉您自己的上司,他要我工作,就叫他亲自来会我。”
“算了吧,他不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层呢。”少校回答。“科尔夏诺夫不会去搞个人接触,您,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对他的地位缺乏了解,部长们都不能随便见到他呢。”
“这就叫人感到奇怪了。部长是哪儿也不能去的,连上茅房也不去,怕从围椅里爬出来分把钟。让他们见鬼去吧!”乌索夫抓起装美元的信封,收进口袋里。“我预先说一声,你们都会被烧死的。你说进杜马?那就进杜马吧!不过您别往我家里钻,我老婆是有性格的,很快就会上手的。而对她来说,什么丘拜斯,什么沙赫林,充其量不过是顽皮的孩子、说谎大王罢了。我自己倒想试着去弄清楚。”
当反间谍局的一位处长——库拉根中校走进办公室时,克里亚奇科跳了起来。这位中校即使算不上是老朋友,那也是古罗夫的老熟人和志同道合者。
古罗夫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握了握客人的手,把椅子推了过去。
“地球翻过来啦,”克里亚奇科说道。“国家安全局的处长到民警侦查员这里来作客啦。”
“我到过巴尔金那里,看到了彼得·尼古拉耶维奇,他说您,列夫·伊凡诺维奇想见我。”库拉根穿一身无可指责的西服,细条纹衬衫,领带系得很好,非常满意地笑着。
“很高兴,职务上的升迁,没有使你失去记忆。”古罗夫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克里亚奇科一眼。但克里亚奇科已经站了起来,说:
“我去转告维罗奇卡,叫她给你们送咖啡来。”说完他就出去了。
古罗夫和库拉根认识已经三年多了,虽然在两个早就相互敌对的不同单位工作,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友好的。密探古罗夫尊重库拉根的忠诚、机智和不随波逐流的禀性。巴维尔·库拉根也很赞赏古罗夫,认为他是自己事业的行家,而且使他震惊的是古罗夫是个顽固坚持不往上提升的人。前不久发生了一起谋杀杜马党团领袖的案子,谋杀案是古罗夫预先制止的,可荣誉的桂冠却戴在他库拉根的头上,因此他当上了处长。
库拉根没有盲目自信的毛病,他承认古罗夫上校作为一名侦查员,是比别人高出一头的,所以对他非常尊敬。
“你在上面干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勾当吗?”古罗夫开门见山地问他。
库拉根耸耸肩膀,神色尴尬。
“我无权拉您,列夫·伊凡诺维奇,不过我们的工作不同。”
“你可以对我以‘你’相称,不过我们都是为俄罗斯服务的。我们只有不同的上级首长,可总统却只有一个。有人喜欢他,有人不喜欢他。但我们今天不是在选举,而是在工作。巴沙①,我不打算同你兜圈子,我研究过历史,所以出现在你的菜园里。确切点说是在你的领土后面的篱笆旁。”
① 巴维尔的爱称。
古罗夫讲得很详细,目的是为了弄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猜想。他也讲到了阿尔焦姆·杜罗夫,给了他一个很好的鉴定。库拉根注意听着,不再看手表了。
“很有意思,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们多多少少也掌握一些情况,但却无法接近他。”他避而不谈反间谍局对乌索夫在他的别墅里工作的那位部长,早就有了兴趣。“小伙子是你的人,过去的刑侦人员,当然人很机伶,但只能作为坐探。要他去工作,甚至提都不用提。你自己知道,一个处长是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的,我只能把它提交给将军。”
“那你就去报告吧。阿尔焦姆自己也曾招募过人,不会愿意去当坐探;要不让他当军官,要不就什么也不当。这是他的条件。”
“你在笑。我不知道干部问题在你们这里是怎么解决的,我们那里可很难办。他过去当过民警,已经除名,他是因为酗酒而被开除的,所以没办法谈了。他与贪污受贿的官员有联系,还涉嫌凶杀案。你是想叫我降职吗?”
古罗夫评价性地望了库拉根一眼,突然问道:
“你听着,你不是胆小鬼吧?”
“怎么说呢?”库拉根犹豫起来了。“我觉得我不是胆小鬼,但我没有什么行动,证明我勇敢。我没去冲过锋,也没有参加过特别危险的一个对一个的肉搏。我觉得,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不是胆小鬼,但是我也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古罗夫。”
“回答得很好。不是在对待古罗夫方面,而是有关巴维尔·库拉根的那些话说得好。我预见到了你的反应。你是有机会检验自己的。”
“去报告吗?那不是检验而是自杀。”
“我也不是日本武士,不想剖腹自杀。”古罗夫显然在拖延谈话,似乎不想把主要的意思说出来。
库拉根明白这一点,说道:
“我记不清是你还是克里亚奇科有一天当面对我说过:‘潜下去吧,这里水不深。’”
“那好,我们就来检查吧。”古罗夫降低声音,继续说道,好像有人可能听见似的。“如果我们把这一切作为拟订中的计划提出来呢?往他们里面打进一个工作人员进去。阿尔焦姆·杜罗夫两年前就已经被你计算进去了。他的酗酒和从机关里被开除出去,都是事先组织好的。把他送给真正贪污腐化、受到开除的乌索夫上校。乌索夫在部长的郊外别墅里工作,那里经常有可疑的人物和位高爵显的官员们来往。这样的工作简直是非常高级的工作。我向你保证那里有毒蛇。在选举时刻,上帝甚至会把一条毒蛇拖到光天化日之下来。最主要的是你们别吓唬他们,他们会四散跑开的。”
“科尔夏诺夫将军吗?他会把我们连五脏六腑一起都吃掉的。”库拉根说道。他声音里听不出信心来了。“列夫·伊凡诺维奇,你们给我提供的是伪造的文件。”
“是的,”古罗夫表示同意。“不过,那只是书面形式的东西,并不触及实质问题,非常有利的。难道我建议送上一个无辜者这种做法,不是做过千百次吗?伪造证据不是干过几百万次吗?我提出的办法,是让你有可能绕过上面的将军们,他们对侦查工作一窍不通。”
“将军们是怎么也绕不过的,他们必须签署文件,往后再注明日期的。”
“成功时他们得勋章,你则加一个月工资,最好的情况是得一块刻有名字的手表。想看吗?”古罗夫开始从手上取表。
“你也是一条蛇,列夫·伊凡诺维奇……”
办公室的门开了,克里亚奇科拿来一壶咖啡、几只杯子和一小盒维夫饼干。
“先生们,耽搁了。维罗奇卡忙,有紧急工作,而我们的那位将军心情又特别不好。”
“谢谢,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从朋友手里抓过托盘,用目光指着房门。
“我本可以说得更简单一点的:斯坦尼斯拉夫,滚开!”
克里亚奇科做了一个受委屈的鬼脸,走了出去。
“我是一条蛇,”古罗夫一边倒咖啡,一边继续说,“你是良心过不去还是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呢?”
“我凭良心把话说完,在文件上耍花样,我们干不了。”库拉根喝了一口咖啡,叹息一声说,“围椅当然舍不得丢,是前不久才得到的。但是你,列夫·伊凡诺维奇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好办法的?”
“我明白,我没有你们的帮助不行,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古罗夫回答说。他本可以补充说他是在干他自己的事,他已决定从反间谍局要个人去,而且考虑把巴维尔·库拉根当候选人,因为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但由于怕泄密而没有说出来。
“一切都是可能的,一切都是可能的。”
库拉根一边喝咖啡一边在想,一旦成功,他得到的不是一只闹钟,而是将军的职务。但是为什么要在他自己的心目中抬高上校呢?不抬高他现在也是在云层下面嘛。
古罗夫知道库拉根在想什么,但他天真无邪地问道:
“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生?还是死?”库拉根大笑起来了。“我正在决定从哪位将军开始?我的直接上司,胆子有点小,要跨过他,可能很麻烦。”
“开始应该从上到下,而不是从下到上。你去找局长,一张纸也不用带,解释的时候搬手指头就行了。他同科尔夏诺夫是有仇的,会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的。你还得记住,孩子,主意应该符合职务,任何情况下也不应该高出它。我给你出个将军的主意,你应该把它报告将军,他就会把它付诸实现的。”
“好!”库拉根望了一眼古罗夫,皱起了眉头。“不过您自己,列夫·伊凡诺维奇,却不这么干。”
“你不要同我比,”古罗夫干巴巴地说道:“我想要什么就说什么,因为我是一名侦查人员。而对一名战士你是没有什么办法好对付的,他从前沿都可能爬不出来呢。”
“所以我不比。”库拉根生气地说,同时握了握古罗夫的手。
古罗夫把客人送到门口,告别时说:
“你要考虑到,我想阿尔焦姆是受到监视的。但这是临时性的预防措施,他们正准备让他去执行新的任务。”
“所以你似乎是顺便提到这事的!”库拉根本已抓住门把手,一听到这一新闻,马上后退了一步。“那我怎么好同他见面呢?”
“你是侦查人员,你会想明白的。”古罗夫微微一笑。“以后我不说我没参加就是了。我有自己的兴趣。附带说一句,我相信你会明白,如果对一个人进行‘户外监视’,那说明他们对他是有严重的不满的。”
“要不就是对他有怀疑。”
“可以排除。他们对阿尔焦姆的评价是很高的,我不过没有全讲给你听。”
“他到底是个什么鬼呢,列夫·伊凡诺维奇?”
“放心,朋友。”古罗夫拍了拍库拉根的肩膀。“我没谈这位候选人的全部优点,我想让他自己告诉你。”
乌索夫在自己的住所里踱来踱去。五个月前,他从监狱里一回来就离开了这里。他的妻子并不漂亮,但仍有魅力,尽管已经发胖,性格却与家庭主妇的外貌,很不适应。这女人意志坚强,甚至非常冷酷。这是她说出的一句决定性的话:“叛徒不能住在这所房子里。”此话一出,乌索夫就离开了家。
尽管乌索夫绝对禁止执行特殊勤务的人们出现在他的住所里,干涉他的私生活,昨天早晨还是来了一个机灵的、带照相机的青年人。
“如我所知,瓦列京娜·阿列克谢耶夫娜,”小伙子退后一步,“咔嚓”一声拨动了相机的快门。“总共只照几张照片,回答一两个问题。尽管回答问题不由我负责,会专门有人来向你访问的。”
女主人抓住小伙子的衣袖,冷酷地问:
“青年人,您是什么人,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伙子并不胆怯,一边继续扳动照相机拍照,一边说道:
“据我所知,这套房子里住着杜马候选人乌索夫·巴维尔·彼得罗维奇,是吗?”
“您弄错了,青年人,”女主人干巴巴地回答。“巴维尔·彼得罗维奇在这里是注过册的,不过现在他已离开,而且不是什么候选人。”
“妙,妙极了!”这个“妙”字完全不是摄影师常用的词,他大概在哪里读到过,所以他爱上了这个词。“谦虚是我们候选人固有的美德。这是他工作的地方吗?”小伙子赶紧把写字台拍下。“可以看看他的接班人吗?”
“他们都在学校里。”瓦列京娜·阿列克谢耶夫娜慌了。“对不起,我该上班去了。”
“您在大学里教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不敢耽搁您,对不起,祝您一切顺利。”他把照相机收进盒子里,很信任地说:“巴维尔·彼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