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戒指
的四周。
海凌的心不禁颤抖了,默默在他对面坐下后道:别吸了,你也要保重身体。
傅明安沉重地点点头,抖着手放下了火机,片刻后道:海凌,你这么熬下去不是办法,我想建议局里请专门的护工。
海凌一听焦急道:不行,这几天我一离开,向辉监视器上的数据就不稳定,海云在那里勉强还可以,因为他喜欢海云弹得钢琴曲,换了别人会影响他的康复。
傅明安的嘴唇止不住颤抖起来,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道:海凌,向辉很难有希望了,我不能耽误你啊。
海凌也流下了泪道:我怎能抛下向辉和您,这些天来,是向辉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安慰我,还有您从未嫌弃过我,教给我那么多知识和经验。
傅明安道:那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可现在你不同,向辉伤成这样,你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怎能耽误你一生啊。
海凌道:我答应过向辉永远陪伴他。
傅明安道:傻孩子,那怎么可以,你还年轻,要恋爱结婚。
海凌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声道:向辉给了我爱情,真正的爱情,我们虽然只有一个下午像对恋人,可是那份感情许多女人一生都没有体会到,对于女人来说,真正的爱情就是让她时时知道自己是个女人,面前始终有座山,有片海,挡住了一切风雨,包容了所有苦难,留给她的只有午后安谧的阳光和满院盛开的玫瑰。
说到这里,海凌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脸剧烈地抽泣起来,许久她抬起头道:我已有幸尝到了这样的爱情,跟许多即使有丈夫,还要一生经历风雨的女人比起来,幸运得多也幸福得多,我现在这么做并不是同情向辉,而是为了我们拥有的爱情,即使他现在昏迷着,那份爱依然还在,并且我相信向辉一定会醒过来,再牵我的手共度人生,你不要再阻拦我了,我对向辉发过誓,那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听了海凌的话,傅明安流着泪笑了,这是他从向辉受伤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由衷道:我早就对向辉说过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我们暂不说你和向辉的未来,就做我的女儿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和海云一起搬过来,我也有个伴。
几天没回刑警队,一切都显得有些陌生,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让海凌的心有些发慌,连“祖宗”也不见了,走了几个屋子才见老刘在整理指纹档案。见到海凌,他立即放下手里的事情迎过来道:向辉还好吗?海凌摇了摇头道:依然昏迷着。
黑戒指 (31)(2)
老刘深深叹了口气道:多好的小伙子,偏偏出了这种事。
海凌问道:大家都去那里了?
黑戒指113专案组的全体人员在会议室里碰情况。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自从向辉受了伤,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雷队、骆斌和涛子自从出事的那天晚上就再没回家,一直吃住在队里,尤其是骆斌象变了个人,向辉是为他而负伤的,他的心情很复杂。
俞晓枚到那里去了?
你还不知道?前几天调到经侦部门了,走得很突然,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政委呢?
老刘道:这几天他一直不在队里,不知忙些什么,我听说郑局长要调到省里去了。
海凌吃惊道:真的吗?
大家传得很厉害,这种事向来是无风不起浪,八成会有些来头。
海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开了,雷胜走出来,后面跟着骆斌和涛子,骆斌追上雷胜拖住他道:队长,你不能去,翟俊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涛子也拦住他道:要去也让我去,老子跟他拼了。
雷胜用力甩开他俩道:你们别胡闹了,他在电话里说只肯把东西交给我,你们去了根本没有用。
海凌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看见她,立即迎上来一起问道:向辉怎么样了?
海凌道:还好。然后问道:雷队,你要去哪里?
雷胜道:翟俊亮打来电话,说要约我见面交出放射源。
海凌焦急道:你怎能相信他的话,我了解他,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技侦部门不是在监视他嘛,还是想办法抓住他,你这样去太冒险了。
雷胜道:他原来的手机已经停机,这些天他不断更换号码,根本无法弄清准确位置,再说逼他急了,用放射源对付我们,那就麻烦了。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没有了主意,骆斌道: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雷胜故作轻松道:上次在酒桌上翟俊亮便要跟我单挑,就给他这个机会,再说一旦他带了放射源,我这个年龄无所谓了,你们要是被辐射了,可就再也生不了儿子了。
说完他又严肃道:服从命令,需要的话,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然后又转向海凌郑重道:我代表全体刑警队员谢谢你,照顾好向辉。
海凌点点头,目送他的背影匆匆下了楼。
雷胜开着“帕拉丁”漫无目的地在市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翟俊亮刚才在电话里说,让他先离开刑警队,再等电话约定见面的地方。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没有响,雷胜有些不耐烦又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开着车穿梭在大街上。已临近元旦,沿路商家纷纷挂出了大红的灯笼和福字,人们拖着大包小包奔走着,城市洋溢着节日前的欣喜和浮躁。雷胜轻轻叹了口气,他最怕过节,因为他必须回家面对妻子永远冰冷的脸和女儿困惑甚至有些厌恶的眼神,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一辈子不进家门,因为那里只会让他滋生癌细胞。
突然,手机刺耳地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现出来,他立即打开道:翟俊亮吗?
对方冷笑道:是的,雷队果然是条汉子,一个人出来了。
雷胜道:我希望你也像个爷们,痛快点。
翟俊亮道:好吧,十五分钟后在望海崖上见,说完便挂了电话。
雷胜立即掉转车头,狠踩下油门朝前海公园驶去。
望海崖上空无一人,雷胜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于是从上面走下来。到了沙滩上,环顾四周仍不见人影,连游乐场里的看门人也不见了。他从烟盒里咬出一支烟吸起来,接连吸了五支,还是不见翟俊亮,无奈只好朝“帕拉丁”走去,却见不远处滑翔机停机坪上停了一辆宝马车,仔细看看,里面并没有人,雷胜用力踩灭了烟头,骂道:孬种一个,想耍老子玩。话音刚落,手机却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打开电话便道:你还算不算是个爷们。
翟俊亮冷笑道:雷队长,你别着急,兄弟已是惊弓之鸟,当然不如你自由之身,你看见那辆宝马车了吗?车门未锁,钥匙在车上,你开着它去海天别墅,东西就藏在山上废弃的防空洞里。
雷胜怒道:你别再耍花样了,有种就出来。
翟俊亮道:你我都是道上人,只不过黑白不同罢了,道上人最讲究个信誉,防空洞钥匙我都给了你,就挂在车钥匙上,你到了海天别墅,我会告诉你防空洞的位置,说完便挂了电话。
雷胜马上又打回去,却已经关了机,他站在那里思索了片刻,如果调警力去海天别墅,翟俊亮若变了卦,就会失去一次很好的机会,如果自己只身前往,危险肯定会有,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豁出命来将案子的侦破向纵深推进一步。想到这里,他锁了“帕拉丁”车门,向那辆宝马车走去。车子果然未锁,他上了车,见钥匙挂在那里,银色的钥匙环格外精致明亮,甚至还有些刺目,上面确实如翟俊亮所说,挂着另外一把钥匙。他果断地发动了宝马车,朝市区外驶去。
雷胜一路飞车,平时四十分钟的车程,他只用了三十多分钟便赶到了海天别墅,刚停下车,手机便响了,他抓起电话,里面传来了翟俊亮的狞笑:你雷胜也有这一天,看你英雄半世落得什么下场,秃了头,烂皮肤,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尝尝血癌的滋味。
黑戒指 (31)(3)
雷胜道:你少废话,老子也是死过几次的人了,你吓不倒。
翟俊亮笑得更说溃嚎醇歉鲲A恋脑砍谆妨寺穑磕蔷褪悄愠寄合氲暮诮渲福幌氲桨桑派湫晕镏始觳馑姆雇懊牵闾峁┑恼掌峭苛撕谄岬囊?92,可偏偏我得到的这个它没涂,这才是它真正的样子,哈哈,你知道吗?占了我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哈哈……
雷胜的手机掉在了脚下,周围死寂无声,仿佛陷入了死亡之谷。他慢慢下了车,铮亮刺目的钥匙环还在摇晃着,似乎在嘲笑他,雷胜弯腰捡起了手机,拨通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黑戒指已经找到,速派专业人员到海天别墅处理被放射源污染的汽车。
一整天没见到向辉,海凌的心始终放不下,其中还有着淡淡的思念之情,这更让她有些迫不及待,电梯停了一层又一层,越着急越有人上下电梯,她恨不能飞上十楼向辉的病房。她是真的爱着向辉,一想起他们曾经度过的那个美好下午,她的心便隐隐做痛。电梯终于到了十楼,海凌第一个冲下去,换上衣服便进了病房,海云正在用温水给向辉擦身,海凌赶紧接过毛巾道:姐,难为你了。
海云神色平静,全没有了往日的羞涩道:妈妈去世时,向辉像亲弟弟一样帮我们,他现在伤成这样,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海凌重新洗了毛巾,仔细而轻柔地擦着向辉的脸,他依然无声无息,毫无反应。海凌的悔恨之情油然而升,过去自己从未主动给他些许温情,如果向辉现在是清醒的,该会多么高兴啊。她的泪水涌上来,轻轻将脸贴过去,任点点泪滴洒落在向辉的面庞。忽然她觉得有一滴冰冷的泪湿润了自己贴在向辉眼角处的皮肤,她猛然抬起头,泪光中依稀见他竟有泪流出,海凌揉揉自己的眼睛,又用毛巾重新擦了向辉的脸,她终于看清了,确有泪从向辉的眼角汩汩流出,她一把抓住海云道:姐,你看他流泪了。
海云道:是的,我看见了。
海凌喜极而泣道:姐,他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听到她兴奋的喊声,护士赶过来看了看向辉和监视器道:没有什么异常,也许只是不自主的反应。尽管护士这么说,海凌还是高兴极了,连日来的辛苦和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她更加坚信向辉一定会醒过来。
海云打开床头的小音响,对海凌道:你刚走的时候,他监视器上的数据又不稳定,我给他放了几遍BW826,似乎有些效果,慢慢就恢复了。海凌道:姐,你回去吧,海云道:还是我在这里吧,你忙了一天回家好好睡一觉。
海凌摇了摇头道:我不走了,回去了,心也在这里,根本睡不着,守着他,我还踏实些。
海云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
送走了姐姐,海凌重新回到向辉的身边坐下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在心里跟他说着悄悄话。到了换班时间,值夜班的护士长走进来,见到海凌有些激动道:自从认识你们才知道警察这份职业多不容易,随时都会有受伤甚至牺牲的可能。
海凌见她神色异常,紧张地问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护士长激动道:刚才急诊又送来了一个警察。
海凌一听险些晕过去道:伤的重吗?她甚至不敢问叫什么名字。
护士长沉重地点点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过些日子会很严重。
海凌一把抓住她道:是放射源伤害吗?
护士长道:被铱192辐射了近半个小时,听说是你们公安局的刑警队长。
海凌一阵眩晕,下意识扶住了向辉的床头才勉强站住了道:他现在在哪里?
护士长道:已经送到住院部了。
海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半天才缓过神,俯下身子在向辉耳边道:雷队受伤了,你坚持一下,我去看看就回来。说着止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一路跑到了住院部,走廊里站满了警察,大家看见她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李局、骆斌和涛子霜打了般站在雷胜的床头,海凌进了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靠住墙壁站着,任泪水肆意流淌。还是雷胜打破了沉默,他强作笑脸道:我还没有牺牲呢,就是要哭,那也要等追悼会的时候吧。
涛子刚说了一句:队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李局神色凝重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翟俊亮还没有到案,Co60能源粒依然流失在社会上,我们必须把痛苦化作动力,不破此案决不罢休,雷队长的伤你们不必担心,医院会请全国最好的专家为他治疗。
大家又呆了一会儿便散了,骆斌和涛子带了两个中队冲入了夜幕里,他们将连夜在全市展开地毯式搜捕。病房里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