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之子
“哦,是这样。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找到的究竟是谁。他在生前根本就未曾提及过具体的名字。不论是其中的哪一个,准是杀害他的凶手无疑。”
“那又是为的什么呢?”利奥波德警长问道,“为什么一个犯有前科的六十开外的人,为了不致使自己的往事张扬出去竟会动刀杀人呢?”
“也许他现在已经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弗兰克猜测着说:“他已娶妻生子,而他们都不洞悉他那不光彩的过去,就像我对自己父亲的往事一无所知一样……哦,他也可能是个越狱犯吧。”
“我们将对那两个人进行查询。”利奥波德警长说道。
警长肘旁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听了一会,随即搁上了电话说:“您的夫人在外面,弗兰克先生,您也许想见见她吧。”
“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您还不能回去,”利奥波德警长说,“我们也许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您。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您可以请一位律师。”
利奥波德警长让弗兰克独自留了下来。没多久,米利走了进来。她显得非常疲惫。只要她在半夜时醒来,总会显露出没精打采的神情。
“出了什么事啦,弗兰克?”米利问道。
“萨姆·麦克贝思被谋杀啦。我发现他死在汽车里面。”
“谁杀害他的?”
“我根本就不得而知。我很担心,警察会怀疑是我杀死了他呢。”
(七)
利奥波德警长端了一杯微温的咖啡,进了办公室。虽然此时已近深夜!时,副警长弗莱彻依然留守在那里。两人相对而视,均未吭声。他们都很清楚,杀死一名报社记者仅次于杀害一名警察,会引起一场喧嚣和骚动。
“整个州的每一张报纸均会对此发表社论呢,”弗莱彻在作着预言,“如果我们不能在48小时之内侦破此案件,他们就会坚持认为,我们故意在掩盖真相。”
“查询一下弗兰克交给我们的这两个名字吧。你看如何,弗莱彻?这两个名字是费尔南德斯和贾斯廷。一定要探明他们曾被囚禁在什么监狱之中,他们是否均已假释出狱。必要的时候,你就把监狱官从床上拖起来吧。”
“你相信弗兰克说的话吗?”
“现在还很难说。他的父亲曾是个杀人犯,可是我不想推销那一套‘老子罪犯儿坏蛋’的理论。如果弗兰克讲的事情属实,麦克贝思很可能是在对他敲诈勒索。你不妨设想一下,要是那位记者麦克贝思找到了其中的一个人,而那个家伙却索要1000美金,为什么他竟会在得到那笔钱款以前就把麦克贝思杀害呢?所谓索取1000美金云云,很可能是麦克贝思本人的主意而已。”
“你了解麦克贝思的为人吗?”弗莱彻问道。
“我在医院里曾见过他几次。不过他在这儿的时间并不长,是吗?”
“他新来不久,在其他记者的心目中名望不高。他们评论说,他为了某件事情,也许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这么说来,结果连他自己都被人谋杀了。”
(八)
凌晨两点钟过后不久,利奥波德警长允许弗兰克回了家,但告诫他不要离开城市。现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弗兰克,但在副警长弗莱彻追查清楚40多年前那次抢劫案中拉塞尔的两名同伙以前,弗兰克仍然是警方唯一的嫌疑对象。
清晨3点,副警长弗莱彻报告说,在早晨以前他巳不可能从州监狱中得到有关的任何资料。监狱里一些很早以前的记录全部储存在计算机中,但有关的操作人员不在监狱,因而无法提取任何信息。
利奥波德警长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现代化的特征!好啦,弗莱彻,我们回家吧。”
可是,利奥波德根本就无法安稳地入睡。那件谋杀新闻记者的案子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着。他未睡上几个钟点就醒来了。末到9时,他已返回了办公室。这时,女警官康尼·特伦特为他端来了早晨的咖啡。
“他们告诉我,您要到下午3时才来此地呢。”女警官康尼·特伦特说。
利奥波德警长点了点头说:“尽管这种咖啡的味道很使我讨厌,但今晨我确实很需要喝些咖啡。”
“在新闻节目中,我听到了关于萨姆·麦克贝思被谋杀一事。”
“沃夫酒吧的老板乔·达戈尼发现弗兰克站在被害者尸体的旁边,就给我们打电话报了案。你认识麦克贝思吗?”
女警官康尼·特伦特微笑着说:“大约在六个月以前,他曾询问过我一件事。当时他刚到此地不久。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想从我的嘴中探听到我们正在侦破的一桩案子。”
“他可真像个魔术师呢。”
“弗莱彻在哪儿?我得为他准备好咖啡呢。”
“也许还在梦乡吧。”利奥波德警长说。习“您也该去睡一会儿才是。您看上去疲惫极啦。”
这时,他们听到弗莱彻在集合厅讲话的声音。没多久,他走进了利奥波德的办公室,佯作惊讶地说道:“我本以为,今晨我会赶在你的前面到达的呐,警长。”
“你探查清楚费尔南德斯或贾斯廷的情况了吗?”
“我刚刚听完了电话。费尔南德斯在大约20年以前的一次越狱中被击毙了。贾斯廷约在这一段的时间的前后被假释出狱。现在我正在追查着他的情况。”
“很好,继续干下去吧!如果贾斯廷现在仍然在本城居祝”这时,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利奥波德誓长接丁电话,并随即把话筒交给了弗莱彻。弗莱彻专心致志地在听着,随后挂上了电话,“线索又中断啦。刚才电话中说,贾斯廷已在两年以前患肺癌去世。”
“看来,麦克贝思根本就没有同他们中的任何人联系上,”利奥波德警长说,“他在跟弗兰克扯谎,想敲他一大笔竹杠!哦,弗兰克又是我们的主要嫌疑犯了。”
(九)
弗兰克给亚利桑那州的姐姐鲁思打了电话,告诉了她发生的事情。鲁思默不作声地听着,随后问道:“弗兰克,你为什么一下于就同那个记者纠缠在一起呢?”
“我想找到一些答案,鲁思。”弗兰克说道。
“40多年过去了,你又想找到什么答案呢?”鲁思问道,“时间已经那么长了,提出问题又有何用呢?你得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才是,弗兰克。”
弗兰克挂上电话以后,米利说道:“我对你说过,叫你不要打电话给姐姐。她对此根本就不感兴趣。”
“她怎么能对此不予关注呢?他是我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嘛。”
“还是理智一些看待它吧,弗兰克。你究竟想知道何事呢?即使你找到了和你父亲在一起的那两个家伙,你指望他们对你说些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他承认着,“我无非想了解一下:他们为何要进行抢劫。我父亲究竟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呢,还是当时经济大萧条时期的受害者。”
“这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我是有关系的。”
(十)
翌日,弗兰克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一端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显得沉闷和压抑,显然是在故意做作。
“你是弗兰克吗?”
“对,是我。”
“你还想获知有关的情况吗?”
“你是谁?”
“我是萨姆·麦克贝思的朋友。”
“我并不认识……”
“这儿有你需要的资料出售。”
弗兰克对此似乎已经有了预感,就接着问道:“是关于我父亲的资料吗?”
“是自的。”
“你究竟是谁?”
“这无关紧要。”
“你是否就是和我父亲在一起的其中一个人?”
“对。”
想在电话中根据对方的声音判断其年龄是极其困难的。也许,讲话者确实是一个老年人呢。
“我在哪儿跟你见面呐?”
“价格已经提高了。现在需要2000美元。”
“这又是为的什么呢7你究竟打算出售什么资料?”
“电话之中无法讨论这些事情。你想不想带钱来?”
“麦克贝思曾……”
“不要再提麦克贝思了。我根本就未曾杀死他。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那就错了。”
“好吧,”弗兰克说,“我能在今晚同你见面吗?”
“你认识黑山公园旁的水库吗?旁边有一条小路。”
“我知道那个地点。”
“天黑以后到那儿见面……大约7时左右。”
“我如何认出你呢?”
“我认识你。”电话中的那个声音说。接着只听得“咯”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弗兰克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给利奥波德警长打了电话。
(十一)
利奥波德警长由于谋杀案线索的全部中断而变得愁眉不展,苦恼万分。他更缺少充分的证据逮捕弗兰克。在他看来,这件案子很可能就此作罢,并作为一个悬案塞进文件夹里,放进抽屉之中,年复一年地拖延下去。
弗兰克打来的电话顿时伎他充满了信心,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
利奥波德警长把此事告诉了副警长弗莱彻以后,弗莱彻随即问道:“你是否告诉过弗兰克关于他父亲的那两个同伙都已死去一事呢?”
“还没有告诉他,因为我想看看他在干些什么。今晚我们一起去一趟黑山公园,见一下来客究竟是谁。”
“我看不会有人来的,警长。他们两个家伙都已死啦。”
“我们等着瞧吧。”利奥波德警长说。
(十二)
女警官康尼·特伦特把汽车停在山脚下,监视着通向水库的唯——道路。、剔警长弗莱彻穿着一件从他儿子处借来的宽松下垂的灰色圆领长袖运动衫,打扮成为一个慢跑运动者。
“我的年龄大了,干这一件事情着实有点儿难呐。”弗莱彻抱怨着。
“这会使你的身体得到锻炼的,”利奥波德警长一面紧盯着弗莱彻的腹部,一面说道,“你的武器塞在这里面了?”
“是埃”
“很好。开始在周围小步跑吧。我去下面把弗兰克叫上来。现在几乎已近7点啦。”
弗兰克和女警官康尼·特伦特同坐在小汽车里面。
“也许,那个人已经上了山,看到所有这一切了?”
利奥波德警长摇着头说:“截至目前为止,上面除了一个妇女慢路者和弗莱彻以外,还未见到任何别的人。除非他攀山而上,要不他就一定得从这一条道路过来的。”
“好吧,”弗兰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就上山。”
弗兰克下了汽车,向黑山公园的方向走去。
“您在考虑什么呢,警长?”康尼·特伦特问道。
“我想,我们在进行着一场徒劳的搜索。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人露面的。弗兰克对此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只是想观察一下,他那小小的骗术将要要到什么程度。”
“你依然认为,是弗兰克杀死了麦克贝思吗?”
“不可能是别的人。费尔南德斯和贾斯廷早已死啦。”
“警长,有一件事情不知您想到过没有?那个记者说不定在同一个时间正干着两件事情,”女警官康尼·特伦特说道,“犹如一个警察在同时执行几个任务一样。麦克贝思被谋杀一案,也许同他了解弗兰克父亲一事风马牛不相及呢。噢,说不定是一个遗弃他的女友把他刺死的吧。”
“难道就像你这样厉害的姑娘?”利奥波德说完后不禁笑了起来,“在麦克贝思的生活中,我们还未曾发现过任何可疑的女性。当然,他有一个前妻,但她居住在俄勒冈州。不过,任何可能性都会存在的。我们一定得记住,他是在只有弗兰克知道的会面地点被害的。好吧,你依然在这儿警戒,我得去水库的那边搜索一下,看看那边有否行迹可疑之人。”
小山的另一侧空旷无人。利奥被德警长已经潜行到了山顶附近,接着坐了下来,背靠一棵大树等候着。满山铺满了落叶。这使他能清晰地听到任何人走近的声音。
他足足守候了一个钟点。除了一只猎兔犬在他的周围嗅了一阵,随后吓得匆匆地逃离以外,他未曾见到过一个人影。
8点10分光景。他一直爬到了水库的顶端,但见弗兰克仍然在那儿等候着。在水库的对面,他们能遥望到弗莱彻。他此时正在公园的一张凳子上歇息。
“那个人不打算露面了。”利奥波德对弗兰克说。
“你们把他吓跑了。早知如此。我不该打电话告诉你们。”
“如果你单独一个人同他会面,你的下场很可能同麦克贝思一样。”“我本来还指望这一个可贵的机会呢。”
利奥波德警长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他不会来这儿了。回家去吧。如果他再打电话给你,马上就告诉我们。”
他说完话,就向远处的弗莱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