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源

慌乱的程昊儿惊魂稍定，睁着大大的眼睛，怀疑地望着眼前这个多变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很怕我，是吗？”她的表情分明是被吓到，银风云龙对于她的胆子，实在不敢恭维，只好又采取其他办法，看她是否有好胜心？

“怎么会？我才不怕你呢！”惊恐万分的程昊儿失去了分寸，不着痕迹地，悄然地，往光圈那边挪去，嘴里逞强，吸引他的部分注意力。

“你的法宝是什么？”心头暗笑的银风云龙假装没有注意，换了一个话题，提醒她，害怕的人，应该是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聪颖的程昊儿恍然大悟，才晓得自己其实不需要惧怕他，有法宝护身，他这种小角色根本不足为虑。她恢复了平日的自信，停住了挪动的脚步。

“听说你很善于推理，你能猜猜，我是谁吗？可是有奖励的哦！”银风云龙没话找话说，从怀里取出一包点心，放到有些憔悴的程昊儿的面前。

早已饥肠辘辘的程昊儿放松了警惕，用饥渴的眼神，紧盯着那包点心，用温润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沉稳的心思，考虑着银风云龙说话的可信程度，几经挣扎，终于决定赌一赌。

“你是一个被千年灵芝的功力，吸引来的蛇灵，你比较了解我的现况，知道我一定又渴又饿，所以用食物来引诱我。我还知道你很聪明，知道用特制的夜行衣，来保护自己不受佛光的侵害，你是一条凶恶狰狞的大白蛇。”程昊儿精心地准备着，他如果怒颜相向，她就要多快有多快地逃进光圈，免得遭到毒手。此时，程昊儿已经了解光圈对她的意义，不仅是困住她的牢笼，还是保护她的铠甲，危机时躲藏的避风港湾。

她说的实话银风云龙没想和她计较，听她毫无心机地坦言，不怒反笑道：“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是谁？这样吧，你若能猜对我为什么来？我也可以把这包点心给你。”

机灵的程昊儿见他没有生气，心里便有了底，慧黠的明眸中装进了一个事实：此人不会轻易了结她。她从容不迫地从他手里拿过来点心包，神态镇定地说：“第一，我已经猜出你是谁，是蛇灵，点心应该归我；第二，你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就是给我送食物来的，点心还是要归我。”

机敏的银风云龙惊见程昊儿坦然的动作，已然怔住，又听闻她强词夺理的逻辑，更是吃惊。暗道：这小妖精虽然没有什么法力，但是思维敏捷，做事果断，如果有机缘巧合，未尝不是可以雕琢的美玉。

“你要小心，我可能会在点心里下毒哦。”眼角含笑，心情舒畅的银风云龙，嘴上故意恶声恶气地吓唬她。

程昊儿自认为并不笨，她心思转的飞快，瞅瞅银风云龙，瞧瞧点心，略微思考道：“的确有可能，不过有三点原因，你会让我活着。第一，你若是因为灵芝而来，自然是吃新鲜的才管用，所以我不会死；第二，如果你是受别人所托，抓了我去，他们也需要新鲜的，所以我不会死；第三，你若是为了我身上的法宝而来，你为了学会运用，我也不会死。”

“我有说过下的毒药，一定是能毒死人的毒药吗？我不可以下，让你昏迷的毒药吗？”银风云龙惊异于她果敢的判断力，又使出一招，莫测高深地混淆着她的思维。

“当然，你有可能会下你说的那种毒药，但是我有说过，点心归我，就一定是我吃了它吗？”程昊儿正感到无聊，有这么有趣的人送上门来，当然要好好耍耍了，她学着银风云龙的口气反问道。

程昊儿的确可以用其他生灵试吃，这个话题银风云龙没有讨到便宜，他迅速转移话题，“能思考，又能如此地对答如流，你是不害怕了，是吗？”

“很怕，想起金蛇那种阴森恐怖的眼神，我就害怕，但是不会因为我害怕，危险就会离开，所以我只能勇敢地面对。”程昊儿决定把这阵子没说的话，都说个够，她扬高了眉毛，骄傲地说。

银风云龙这才知道，原来女孩不是被他吓到，而是对当初的事件，有所芥蒂。他对她更加兴致勃勃了。

“脆弱是女孩子的专利，你呢？你会让自己显得很脆弱吗？”银风云龙也抬高了眉毛，问道。

“自大是男人的专利，你呢？你会让自己显得很自大吗？”程昊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认为男人很自大？难道她以前接触过自大的男人吗？她不清楚，只是脱口而出。

“成熟的男人，就算自大，也会把它隐藏得很好，不会把它显现出来，那是不成熟的表现。但是你是一个小女孩，显得脆弱是应该的。”他特意加重了“小”字。

“在敌人面前显现脆弱，那是给敌人杀死自己的机会，如果是你，你会如何？”程昊儿义正言辞地说。

“你的思维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思维，你的身体在欺骗所有的人。”银风云龙加重了“孩子”两个字的语气。

“你的思维也不是一个年青人应该有的思维，你的身体，同样在欺骗所有的人？再说，谁说我的身体，一定要随着年龄增长？我的身体就不能随着功力增长吗？”程昊儿想着自己应该怎样才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功力不增长，也许自己就永远这么大吧？

“当然不能。如果你有几百万年的功力，你岂不是成了史前动物？”银风云龙抓住她对法力的不了解，马上反击道。

程昊儿对功力和法力的认识不够，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有几百万年的功力，如今银风云龙说了出来，她既不能否认自己的功力，永远达不到那种层次，也不能否认几百万年前，的确没有什么人类，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将点心包，递给银风云龙，然后不是很甘心地说：“算你赢了，点心还你。”

银风云龙深邃的星眸中，蓄满了欢快的笑意，审视着程昊儿谨慎地说：“点心给你，你若怀疑，我可以先吃一个。”说完，他捏起一个就大吃了起来。

程昊儿对于他善意的想法，了然于胸，只是嘴上可不想服输，“你可以先吃解药啊！干吗装模作样？”说完，迅速快捷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自己饥不择食的嘴里。

银风云龙眼中的笑意加深了，体贴地拿出一瓶水，递给她。程昊儿的警惕心，并没有就此撤去，她突然抢了水瓶，身手敏捷地跑进光圈，狠狠地喝了一口。

银风云龙玩味地注视着程昊儿的动作，微笑道：“就算真的中毒，也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果然很聪明。”

程昊儿在光圈之中，向这个有几分善意的银风云龙遥遥地摆了摆手，跑到草庐当中，近日来胸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第36章：卧底任务

程昊儿一边跑着回到自己的草庐，一边想着草庐外面特意给自己送食物和水的蛇精，心里觉得有趣，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她打开草庐简陋的门，仍然面带微笑，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程昊儿定睛一看，原来是弥勒师兄。她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被忽略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来看她了。自从她从天庭回来之后，什么师兄，师姐，姐姐都把她遗忘了似的，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死活。就连善财童子负责的膳食也没有以前及时，更别说无限量供应了，三两天能送来一次就不错了。她没料到自己不过就是听了师兄的话，摘了一株千年灵芝，竟然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位灵芝仙子还在自己的体内，等着吞噬掉自己的灵魂吗？她的眼眶霎时湿润了，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流出来，她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连最起码的礼貌都免了，她害怕她如果开口，眼泪会不受控制地倾盆而下。

“怎么了？日子过得不好？”弥勒佛面露微笑关心地道。

程昊儿边吃边喝地坐在简陋的床上，负气道：“没什么，大不了，我到外面去讨吃的。”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弥勒佛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没发现我都到你这简陋的草庐里了吗？你那么聪明，会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昊儿也觉得奇怪，弥勒师兄从来不到她这狗窝来，每次都是在草庐外面说话，诱惑她出去玩，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进草庐当中。她马上意识到姐姐不来，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阻碍了她？她擦干眼泪，关心地问：“我姐姐呢？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呀，遇到大麻烦了，人间的道场被破坏也就罢了，妖界的道场中出现了十几个观世音菩萨，根本分不出真假。”弥勒佛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

程昊儿哪里还有心思抱怨这几天的艰难？她惊讶地问：“她们是姐姐的分身吗？你为什么说是麻烦？”在她的印象中，当然这些印象来自人间，观音菩萨有千手千眼，和无数的分身，以及三十二面相，怎么会因为有十几个分不出真假的分身焦虑万分呢？

“问题的关键是这些分身并不是来源于你姐姐本身，而且更严重的是不仅是你姐姐，还有许多的菩萨和佛爷都遇到相同的麻烦。在妖界道场中出现的菩萨和佛爷都并非来源于他们自己，而是不知道来自何方的一群伪造逼真的菩萨和神佛。”弥勒佛向她简单地介绍眼下的现状。

“伪造神佛？造…造假？神佛也能造假吗？”这么新鲜的事？程昊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对于这次神佛造假大案十分气愤，毕竟这次的受害者包括最疼爱她的观音菩萨。

“怎么样？有兴趣去调查个究竟吗？”弥勒佛察言观色地引导。

程昊儿见到弥勒师兄的笑容，想起以前的是是非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暗想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绝非儿戏，只怕佛祖都会震惊，怎么会轻率地找上她这个不是佛界人的人呢？她还记得在天庭的梅林中遇到的梅林居士，他曾提起但凡仙凡之恋都有它的背景，难道这次假造神佛事件的背后，也有什么隐情吗？否则以弥勒师兄的辈分又怎么会引诱自己前往？她岔开话题道：“姐姐和你们都不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一定要弄清楚，难道这件事情严重到让善财童子那个具有高科技水平的火云洞，都不给她送食物了吗？以前的神仙的待遇，一下子就消失，是不是太突然了？是给自己的惩罚，还是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弥勒佛略沉吟一会儿，决定以实情相告，“主要是到这里一趟比较麻烦，又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这些和你关系比较密切的人都会退避。”

程昊儿听得出来，弥勒师兄话里有话，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魔界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正撒下漫天大网找你，而他的势力正在接近蓬莱山脚，我们不能冒险，让你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弥勒佛解释道。

“魔界中人？他怎么会认识我？”程昊儿疑惑道。

“这就要从你在人间时第一次进入到四维空间说起，当时有个叫傅情的人，走进了你的生活，她就是魔界中人，至于魔界的人为什么会盯上你？就不得而知了。”

“傅情老师？”程昊儿对那个在孤儿院引起骚动的老师依稀还有点印象，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魔界中人？自己和魔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是因为她吗？“师兄，你说的魔界中十分厉害的角色指的就是傅情老师吗？”

“不，不是他，是色魔风林，他做事情之前，喜欢先把事情挑明，然后去做，这样的话，做事情的时候就会增加一些阻碍，他会觉得其乐无穷。”弥勒佛道。

“如果他喜欢把事情挑明了去做的话，不仅是为了乐趣，还是要对手把难度加大，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所以你们采取的方式是任其自然，让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只要我的状态没有达到紧张的地步，他就算知道了我的存在，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他要的是对立的乐趣和快感，而这些是在有难度的基础上，我越是普通，他就越不会下手。不知道我分析的对不对？”程昊儿调动自己的大脑细胞，思虑色魔风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弥勒佛满意地点点头，“本来我只想用几句话概括过去，既然你有如此的分析能力和兴趣，你不妨分析一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晾着他，我们假装这个人不存在，做我们该做的事情。”程昊儿道。

“不行！假如他没什么好玩的，他会制造出一些问题，甚至会把事情扩大到任何和你有关系的人的身上，然后依然以你为由，进行收网活动，那时我们的损失就会很大。”

“师兄分析得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程昊儿问道。

“向他撒迷雾弹，时明时暗，让他沉醉其中，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真假的研究上，如此一来，既不耽误我们做事情，又能把他拒之门外。你看如何？”弥勒佛笑着说道。

程昊儿何等聪颖，马上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