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恶汉
莫护跋部落也是拱卫大城塞的一支主要力量,其首领历代更换。皆被称作为莫护跋。
天渐渐的黑了,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万物息声。
那朔方席卷雨点,更给这草原平添了一分寒意。
莫护跋族人早早的就圈住了牛马,然后钻进帐篷里烤火。
也就在这时候,一支人马从杂草丛中缓缓走出,全部都是一色的漆黑甲装骑具。
狮鬃兽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被雷雨声所淹没。
薰俷伸出手。只是拍了拍它的脑袋。狮鬃兽也立刻明白了薰俷的意思,轻灵的向前行去。
眼见着就要靠近莫护跋部落,董俷抬手,羊衜立刻送来了九头扭狮子罩面盔。
成蠡前来一匹大宛良驹。马背上驮着那一对骇人地擂鼓瓮金锤。不过为了不使金锤折射光亮,董俷命人在上面涂抹了一层黑色的燃料,黑盔黑甲,再加上这一对黑锤,端的是令人感到心惊肉跳。
距离一百五十步,董俷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向身后人看去。
只见五百巨魔士,从马背上的兜囊中掏出两个黑色的坛子,里面都装满了火油。
“羊衜,可曾杀过人?”
薰俷用强行压抑住的声音询问。
羊衜摇摇头,又点点……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地感觉,只觉得呼吸快要停止了似的,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紧握长枪的手,在轻轻颤抖。
扭头向别人看去,却发现一个个都是沉稳至极。
双脚轻轻套进了双镫,使自己可以更稳妥的坐在马背上。
心里却说:人常说董西平有奇才,以前还不相信,可现在,我真的相信了这句话。
“吴忠侯,莫要小看我,我也是练过枪,骑过马的人,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薰俷嘿嘿一笑,握紧了双锤。
罩面盔后地细长眸子,突然闪过冷冽杀机。
“巨魔挥金锤!”
薰俷这一声吼叫,好像一声霹雳炸响,在雷雨夜中,竟压过了雷雨声,回荡苍穹。
胯下的狮鬃兽,好像感觉到了董俷胸中那浓浓的杀意。
仰天一声凄厉嘶吼,四蹄撒开,铁蹄从地上的积水中趟过,溅起了一片水花。
“举世皆惶恐,门下三千士,当令天地惊!”
这是被
更改地巨魔歌,较之从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区区几生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随着巨魔歌声响起,铁骑在雨夜中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朝着莫护跋部落的宿营区席卷而去。
羊衜原本对此不屑一顾,可是当他听到这奔驰中地巨魔歌时。却忍不住全身毛孔紧锁,有一种战栗的感受。
为什么呢?
咔嚓的惊雷,唰唰的雨声,轰鸣的铁蹄,所有的一切竟好像全都是为了这一曲巨魔歌所伴奏一样。只要你身在其中,就难以控制住想要一起放声高歌地那种冲动。
歌声惊动了莫护跋的族人。有人站出来,想要查看,不想迎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过来,啪的成了碎片。一股带着刺鼻味道的液体顿时流遍了全身。只见一群好像传说中从地狱里冲出来的幽灵铁骑,风驰电掣般的冲进了莫护跋部族的营地中。
一个个装满了火油地坛子砸在了帐篷上,地面上,马群中,变成了粉碎。
紧跟着。一根根火折子点燃,仍向了火油。虽然大雨瓢泼,可是那火油却是沾火就着。
瞬息间,蔓延整个营地,马群惊慌失措,仰蹄嘶叫不停。
薰俷顺势冲进了人群之中,大锤挥舞,上下翻飞。一蓬蓬鲜血飞扬,一具具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地上。胯下的狮鬃兽,不停发出令万马惊惧的嘶吼咆哮。连踢带撞,头顶上那凸出的锐刺,挑开了莫护跋族人的胸腔,肝脏洒落了一地。
莫护跋部落的首领,年近三十。
听到声响,立刻召集人马。冲出营帐。
悠扬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这恐怕也是自窦宪出兵北匈奴之后,朔方第一次遭遇袭击。
匆匆聚集起来的鲜卑人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
只见一股黑色地洪流劈波斩浪般就冲杀过来。还有二十步的时候,马上的其实突然从背上抽出一根根二尺投枪,奋力的投掷过来。有的鲜卑人刚跳上战马,就被那投钱撞飞马下,转眼被马蹄踩成的肉酱。一轮投枪过去,至少有二百人丧命。
莫护跋有点懵了!
用鲜卑语大声地叫喊起来:“是什么人袭击。是什么人袭击!”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鬼啸声,一支投枪在一道轰鸣闪电中骤然出现在面前。
莫护跋举枪想要挡住,但那鬼哭矛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根本无法躲闪。
噗的一声。穿透了身体。
莫护跋被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溜圆,犹自没弄清楚,那投枪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薰俷也不知道自己杀死了莫护跋的首领,只是看见一个家伙张牙舞爪的模样,实在有些碍眼。投枪掷出,从马鞍桥上摘下双锤。薰俷大吼一声,双锤摆动,带着呼呼呼沉闷地风声,所到之处是血肉横飞。任凭那鲜卑人凶悍,却无一人能够阻挡。
失去了指挥的鲜卑人,在仓皇的抵挡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那势无可挡的重骑兵冲锋。羊衜随着五百人冲击,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所有地动作,都是本能的反应,挑刺,挑刺,不停的挑刺。身边王戎和成蠡,为他当下了大部分的攻击。羊衜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挑刺,把前方的敌人杀死,踏踩,而后再挑刺。
这种感觉,和他练武时的感受完全不同。
身不由己的随着巨魔士的节奏冲击。占地百顷的营地,被巨魔士杀了一个对穿。
薰俷拨转马头,狂呼道:“凿穿,凿穿……”
四头雪鬼,此刻变成了暗红色,通红的眼眸中,寒气逼人。
就环绕在狮鬃兽的身前身后,遇到有不要命想要阻止狮鬃兽前进的鲜卑人,一头雪鬼扑击,一头雪鬼撕咬,三两下,就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撕扯的不成人形。
可怖的凿穿,在纷乱的营地中往返不停。
伴随着一阵阵惨亮的电闪雷鸣,整个莫护跋部落,俨然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烈焰,残尸……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二章 鸡鹿塞(二)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8…30 20:37:58 本章字数:4271
如果单纯的从骑射角度而言,汉军不可能比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异族胡人更厉害。
而且,自武帝开始,为了解决战马在战场上失去控制,汉军的马匹大都是被阉割。这样的战马,固然便于控制,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使得中原的好马渐渐绝种。
薰淝生于西北,原本对这样的问题不甚在意。
但是自从他亲手击杀了那匹斑点兽之后,对马匹的疼惜,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人。
也正是这个原因,董淝麾下的五百巨魔士,战马全都是未曾阉割,具有非常凶悍的野性。但汉军大多是以步军为主,特别是新近练出的那些戍卫,更不足以和胡人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马战。所以董淝在和法衍商议之后,决定采用奇袭的方式。
莫护跋部落的战斗力很强大,特别是当他们上马之后,成群结队的进行奔射,对于目前的汉军而言,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所以,董淝只带来了巨魔士,先令莫护跋部落的战马失去控制,而后一遍又一遍的将莫护跋部落撕扯,割裂,令其无法抵抗。
凡是上马的胡人,一律予以无情的摧毁。
沉重的甲装骑具在冲锋起来的时候,会带着万钧之力,绝非步卒就可以轻易抵挡。
黎明时分,战斗停止下来。
除去战死的,逃走的,莫护跋部落被俘虏的胡人,足有一万多人。
当他们发现袭击他们的敌人,居然只有几百人的时候,立刻产生的骚动。不少青壮站起来嚎叫着向巨魔士冲去。却见马上的巨魔士手中却出现了一把式样奇特的弩弓,扣上箭匣,眼简直莫护跋人距离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将弩弓对准,一起发射。
这弩弓不同于寻常的弩,也不是胡人们所熟悉的并发弩。
只见一尺长短地精铁弩箭飞出,一支连着一支。带着巨大的惯性,穿透了胡人地身体。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想起来。一蓬蓬血花在空中绽放。
薰淝神色一派淡然,站在是指鬃兽的旁边,轻轻的抚摸它的大脑袋,点了点头。
成蠡会意的举起了卷刀。
第一排地巨魔士发射完了弩箭,第二排的巨魔士立刻站出来,将弓弩对准了莫护跋人。
这连弩。比之当初麴义在雒阳皇宫中所用的连弩有了大步地提高。
薰淝对这种机关之类的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也提不出什么好的意见。但是麴义却从这一次使用当中,发现了一些连弩的缺点。薰淝把这些缺点命人告知马均蒲元。二人又经过两个月反复的实验,特别是在费沃到达后,更提出了许多好思路。
经过半年的改进,连弩可以连发十弩,而且使原先只有二十步的射程,提升为三十步。
就是这十步的距离,在战场上的杀伤力就可以提升百倍。
羊衡原本还想出面阻止,可是看到董淝漠然的神情,到了嘴边地话,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也许,是早先董淝说的那些话,令他的思想也产生了动摇。
这里,原本是我们的土地,为什么要让一群总是对汉室社稷怀有叵测居心的人占据,休养生息呢?惨叫声,回荡苍穹,面对着连弩巨大的杀伤力,莫护跋人安静下来。
人就是这样。都会畏惧死亡。
胡人们也并非全都是彪悍不畏死,只是你没有把他们杀的恐惧。否则一样会感到恐惧。
“住手。住手!”
一个少女从人群中冲出来,一面阻止莫护跋人的骚动。一边对董淝大声叫喊:“这位将军,我们生活在这里,并没有任何得罪你们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成蠡卷刀放下,巨魔士也随即停止攻击。
但连弩并没有收起来,而是换上了新地箭匣,等待着董淝的命令。
那少女地年纪,大约二八年华,皮肤略有些黑,但是却生地明眸皓齿,极具风情。
她可以说汉家的言语?
薰淝大步走过去,雄狮般地体魄,狮鼻阔口,透着一股子狰狞凶宸戾之气。
看着那少女,董淝问道:“你是谁?”
“我是莫护跋的女儿,我的父亲叫我做采采。”
原来是莫护跋首领的女儿!董淝眼珠子一转,看了看那女孩儿,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父亲呢?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站出来!”
采采眼中流露悲伤之色,看着董淝愤怒的叫喊道:“我的父亲,已经被你们杀死了。”
“那么现在……你们谁来做主?”
“我,父亲走了,我就是新一代的莫护跋。”
“很好!”董淝点点头,指着采采身后的胡人,柔声道:“命令你的族人,挖一个大坑,可以掩埋这里所有尸体的大坑。虽说天冷了,但我不希望有人暴尸荒野。尘归尘,土归土,都掩埋起来吧。”
“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薰淝横眉一蹩,淡然道:“小姑娘,杀人需要原因吗?就好像你们总是冲入关中,烧杀抢掠一样。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你们做过的事情,重又送还给你们而已。”
说完,董淝也不理那采采,转身走了。
采采那双明眸,带着无比的愤怒。咬了咬牙,转身让身后的族人去挖坑。
虽说塞外没有这种掩埋的习惯,可这个汉人将军,似乎和她所见过的中原人都不一样。他既然说了,
最好是按照他说的去做,否则说不好他就要再来一轮杀戮。
采采生于大城塞,但是也学过一些汉人的文化。
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她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她也清楚。
薰淝走到了羊衡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羊衡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吴忠侯,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吧。”
薰淝却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羊衡,“狼吃人你不觉得残忍,人杀狼你却叫残忍?羊衡。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朋友来了,我们有好酒;豺狼来历。迎接它们的只有弓箭和钢刀……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当然如果不做地话,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还是回安定去吧。”
心里很清楚,羊续之所以让羊衡跟着自己,就是为了监视。
薰淝除了一个难题。你不是总和我说仁恕吗?好,现在你不做,就给我回你老子的身边去;但是如果你做了。以后就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大义。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双手沾满了血性。
此刻地董淝,脸上带着一种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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