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杜狱咬了咬牙齿,说道:“本来我应该建议汉王杀了他,来保住我地帽子,可是按照大宋律令,杜海罪不该死,当判充军流放!监察司统制杜狱,监管其弟不严,也应负连带责任,又因杜狱身居重要部门负责人,所以当判斩立决!”
,,,,,,,,,,“兄弟情深,真地是兄弟情深啊,为了弟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王竞尧将供状扔到了杜狱面前:“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杀你?本来你的弟弟和任晓晟的叔叔都不用死的,可谁让他们是你们地亲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我看鸡犬也得跟着下地狱!杜海与任秉南此二人皆斩,以正国法!其余人等,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杜狱,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好了,当我王竞尧的部下,好处是捞不到地,不过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你们嘿嘿,北伐中原,恢复汉人江山地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人人都争着贪污腐化了,所以鞑子不来打咱们啊,他们为什么要打?等上了三年五载的,咱们自己内部就被这些蛀虫给蛀空了!”王竞尧的话越来越严厉杜狱不敢再为弟弟求上半句情,汉王这个样子,任谁来都劝不住了尤其是王竞尧,所以鞑子不来打咱们啊,他们为什么要打?等上了三年五载的,咱们自己内部就被这些蛀虫给蛀空了!”这句话就如同把重锤一样敲击着他的心脏!
“汉王属下自当遵命行事,不敢对汉王有半句怨言,不过”杜狱从地上拣起了那张供状,说道:“这人却绝对不能杀,不光不能杀,还必须要释放出去!”
“谁,谁有那么大的特权!”王竞尧眉毛一挑,厉声问道随着杜狱手指地方向看去,看到这人叫“萧龙,”王竞尧心反应得快,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萧浪的什么人?”
“也是亲弟弟!”杜狱低着头说道:“萧浪前来投奔汉王之后,这萧龙也随后来到泉州,在港口充当一个小官我想着萧浪将军正在前线作战,此时定他弟弟地罪,恐怕对军心有所动摇,况且萧龙他的罪名倒也不大,汉王请看。”
王竞尧看了下,这萧龙地确没有收过什么钱,只是这人好色,和青楼里的一个小貂禅的青楼女人关系甚好,却想不到这小貂禅也是李成的人,小貂禅在在他耳朵边吹了几句枕头风,他一时心软听了女人地话,对李成地船只检查也就眼睁眼闭了。
“名单上所列的人,你会同任晓晟、郭破虏等人一一抓捕审讯,那个萧龙给我叫来我要亲自问他的话”王竞尧想了一下后又说道:
“还有,我晚上会去下大牢,你给我准备下!”
杜狱急忙走了出去,没有半个时辰,卫兵说门外有个叫萧龙的求见,王竞尧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可谁知道,还没有看见萧龙的人影,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好好,李成事发尔,只看见泉州街头眼看就要血流成河,多少大好头颅旦夕间就要落地!”
王竞尧一怔,看到随着笑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非常破旧,有几处明显还留着酒水泼洒在上面的痕迹,可这青年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来到王竞尧面前深深一鞠说道:
“萧龙拜见汉王!恭喜汉王终于破坏通天贪墨大案,可以将这些朝廷的蛀虫一举铲平!”
王竞尧不动声色,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提前来自首?”
“汉王一召小人,我就知道李成案败露了,可小人又为什么要来自首?”萧龙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李成、小貂禅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们联合起来拖我下水的,真正可笑之极!我若不与他曲于委蛇,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见到汉王现李成与泉州港口各官员勾结证据,以及他所有隐瞒未报地数字都在于此,权当小人活命之用!”
萧龙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个册子递给了王竞尧,王竞尧翻开了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那上面记得比李成的供状要详细得多某年某月某日,李成偷偷漏报了多少税收,给了港口官员多少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遗漏的。
王竞尧顿时对这人大起好感,又见他行事作风与其兄完全都不一样,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那你和我说说我该如何处置李成啊?”
萧龙胸有成竹地说道:“李成家资巨富他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光是泉州海上地独家经商权,已经可以让他享受到最奢华的生活,他又何苦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来冒杀生之祸?我认为其中必有隐情!而我看大人”萧龙说着狡黠地看了王竞尧一眼:“从前两个月开始便不断调换港口士兵,只怕大人早就对李成有所防备,想对李成动手了吧?只是这次正好给了大人一个借口而已,海上独家经商权利润何其丰厚,又焉能让一民间商人掌管?当日汉王要借助李成之势力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到了收回来的时候了!”
王竞尧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萧龙,发现萧龙虽然微微低垂着头,但眼睛里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那是一种自己这匹千里马即将要被伯乐发现的兴奋,王竞尧忽然面孔一板说道:“我又怎会是这种人,你胡乱揣度朝廷大员心思,罪该斩首,不过念在你有晋献册子的功劳,暂且记下你这颗头颅!”
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你和你哥哥萧浪大不一样,你哥哥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在后面为我做事,都是一般的忠臣,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萧浪必死于汉王之手,小人不敢和他相提并论!”萧龙忽然淡淡地说道。
这次王竞尧是真的吃惊了眼睛电也似地射向萧龙,想要看清楚这个年轻人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萧龙叹息了一声说道:“我那哥哥,军事上才华横溢,不光是鞑子军中,就连国防军中,我说一句大话,也很少有人如他这般才能不过他个性疏狂,对功名看得过重,又耳朵根子软,容易听信小人挑拨,等到朝廷对他封无可封地时候,萧浪早晚必反!这样的人,在战乱时征战四方,当可显露不世才华;等到了太平使节,只怕,只怕……”萧龙忽然跪了下来,说道:“萧龙知道萧浪早晚必然死在汉王手中,只是想在这里说清楚,萧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想请汉王今后宽恕了我!”
“起来!”王竞尧叹息着说了一声,这萧家两兄弟,都不简单,哥哥指挥着大军南征北战,奇谋迭出;弟弟却深瞻远嘱,把未来地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早就为自己的哥哥下好了定义:“依你看来,一旦有那么一天我和萧浪对决于战场之上,谁胜谁负?”
“汉王必胜,萧浪必败!”萧龙一点也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决不是刻意讨好汉王,而是萧浪虽然军事上地才能出众之极,但汉王可以输十次,萧浪却不能败一次,一败他便从此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况且汉王对他早有防范,以有心算无心,汉王岂能不胜!”
王竞尧微微笑了一下,想了会后说道:“现在魏元征那编撰新的大宋刑律缺少人手你去那帮下忙吧,那魏元征过于迂腐,只知死死抱着以前地东西不肯放,你既聪明又机灵,对人的心思又摸得透,我看也不用我怎么教你怎么做了!”
虽然王竞尧没有给萧龙任何官职,但萧龙却大喜过望,汉王这么一说,已经明显把自己当成了心腹看待,他向王竞尧作了一揖施施然向外走去。
王竞尧却又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册子和萧龙的那一本放在了一起,神情有些游离这本册子乃是当初符海波剿灭流求之叛时,从江,洞中得到的,后来将它交给了王竞尧,自始自终王竞尧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里面记载的是一些什么内容。
“李成,李成”王竞尧喃喃自语地说道:“本来我看在李襄阳尽忠职守的份上,想给你一条活路,可你自己偏要寻死,却也怪不得我了……”
杜狱的监察司,是泉州最可怕地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谁有“福气”进了这里,面对着那个可怕的杜狱,只怕就很难再活着出来了!
当汉王王竞尧慢慢走进审讯处地时候,却发现此处并没有想像中那种血腥之气,而且地上甚至一尘不染,墙角边居然还放着几盆植物,用来清新空气墙上挂着几副古画,却又透露出了这里地几分雅致,若是不知内情地进来没有看到那些可怕的刑具的话,还会以为走进了哪个才子的房间,王竞尧走到审讯桌后面放着的一张古筝旁边,用手指轻轻拨动了下,古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到了这个时候,王竞尧也终于明白了杜狱常说的,审讯其实绝对不仅是血淋淋的事情,而是一种高雅艺术地含义!
不过要是放到自己那个时代,王竞尧绝对有理由相信杜狱肯定在心理上有什么问题,才会把最残酷地事情看成是一种艺术或者叫做享受!
看到王竞尧进来,里面的人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边上地刑讯室不停传来一声声渗人的惨呼,惨呼时断时续让王竞尧摇了摇头,在这地方工作的人,只怕时间稍微一长,一个个心理上都会出现问题!
杜狱很快将李成带了进来挥挥手让所有部下全部离开,又悄悄关上了房门。
看样子李成在这里并没有受什么苦,衣衫整洁如新,除了人瘦了点以外,和以前并无什么分别。
“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竞尧阴沉着脸,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成苦笑了下:“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钱,我李成利欲熏心,死不足惜,辜负了汉王对我的一片厚爱,自当向汉王请死!”
王竞尧“哦”了一声,摆动着桌子上放的一条皮鞭,忽然猛力拍了一下台子,大声说道:“你私通叛贼的时候就该死了,你勾结逃犯的时候也该死,我念着你过去的功劳一次次的只当做不知道,一次次的给你机会,可你就这么回报我?”看到李成面色大变,王竞尧怒气未消:
“到了现在为止,你还要为别人隐瞒,你当我真不知道吗?你李成过去金银成山是不假,可你现在早就是个空壳子了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你地儿子考虑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地说吧!”
说着他将一本小册子扔到了李成的面前,李成哆嗦着拣了起来,只翻看了几页,面色变得惨白,冷汗一层层冒了出来他颓然坐了回去说道:“不错,我的确早就成为了穷光蛋,可那人还是不断地向我盘剥我有把柄在他手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而且我知道这人还捏着许多朝臣的把柄,不过这些当官的早就被您除去了所以他拼命的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能够有朝一日重回泉州,大人,我知道我这次必死无疑的了,可求您放过我地儿子,襄阳他对这事根本就不知情,对汉王您也是忠心不二的,大人,这就当是我最后一个请求吧!”
“你是你,你儿子是你儿子,我不会混为一谈的!”王竞尧语气缓和了许多:“现在,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我会抓住这个人为你报仇地……”
一个时辰之后,当王竞尧从审讯室走出来后疲惫地对杜狱说道:
“给李成弄点好吃的,三天之后问斩!”
随着李成地交代,一条庞大而又错综复杂地网络浮现出了水面这次与以前不同的是,牵涉到此次事件的官员九成以上是手中有些权利的中下级官员,而朝廷大臣居然无一人和这件事有关。
王竞尧也开始反省自己,自己过去只知道整顿朝堂把那些老化的、腐败的大臣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但却忽视了官员机构地最底层一个朝廷就象是一座金字塔一样,底下的基石才是最重要地,一旦基石都被蛀空了那么金字塔的倒塌只是迟早地事情!
这次肃贪运动,总共抓获中下层官员七百七十九人数目相当骇人,以李成、杜海和任秉南为首地一百多人被判决死刑,李成这人交游广阔,一被判决死刑,立即就有许多人来为他求情,可这些人才走进汉王府,看到汉王王竞尧那张铁青地怕人的面孔,一个个都把话咽回到了肚子之中,怎么来地又怎么回去。
倒是姚家姐妹因为父亲和李成的关系,而向王竞尧求了几句情,谁知道平时在他们面前总是笑嘻嘻的王竞尧,却一下子翻了脸,把两姐妹大骂了一通,弄到两人眼眶红红的,好几天都没有搭理王竞尧。
将这些官员问斩的那天,那些平时和李成称兄道弟地人没有一个人敢来为他送行,到了送上法场地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浑身黝黑的黑人士兵正想大声吆喝着他出去亲自监斩地王竞尧以示意士兵放他进来。
那黑人一走进法场,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喂李成喝了下去,接着对李成磕了三个响头,操起生硬地汉话说道:“主人,我不知道那天他们把你抓来是要杀头的,否则我无论如何也要和那些士兵拼命!这次我是从兴化偷着跑出来的,来为主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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