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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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若是想担当监察御史,非得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举荐不可,而一旦顺利当上了监察御史手中地权利徒然增加,官职虽然并不算,大,但却无人不敢尊敬!
张傲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自己本来就是汉王麾下的高级“步容”现在居然又即将成为了鞑子的高级情报人员这究竟是对鞑子的讽刺,还是对自己地讽刺?
看到自己得意的弟子一声不吭,八思巴还以为他高兴傻了正想说两句,忽然看到中书平章政事阿合马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八思巴急忙迎了上去。阿合马看到张傲云也在,点了点头,也不避讳张傲云,说道:“那个御史中丞崔斌当真可恶,仗着有太子撑腰,今日竟然敢在大汗面前弹劾于我!这些猪狗一样的汉人,稍微得了一点势,居然嚣张到了这种程度我要不杀了这个崔斌,誓不为人!”转眼看了下张傲云说到:
“傲云,你不要多心,你现在已经升为色目人了,我说地汉人可指的不是你!”
张傲云面上带笑连连点头,心中却恼恨不已,恨不得当场就一刀刺杀了他八思巴知道这阿合马和真金太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阿合马并非是一般巧言令色地佞臣,他为人多智巧言,阿合马有口辩,常在廷议时与丞相安童等人争论时占尽上风,口舌如簧,滔滔不绝,忽必烈“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阿合马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并向忽必烈表示:“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得自择”,忽必烈允诺,这样一来,阿合马把人事大权又抓于己手,忽必烈这样雄才大略的人物,居然把人事行政大权全部交给了阿合马,可见阿合马受宠信的程度。
至元九年,元廷并尚书省入中书省,阿合马又被任为中书平章政事忽必烈设的中书省是元朝中央最高地行政机关,中书令由皇太子真金担任,但只是名誉头衔,而左、右丞相之位又常空缺,平章政事实际上就是真正地中书省主管元朝地尚书省原先的名字是“国使使司”
类似今天地财政部,忽必烈曾把“中书六部”改为“尚书六部”正是想突出“财臣”的重要性。
但是这样一来,太子的权利却被完全架空,可见在忽必烈的心里,起码在朝廷政务上阿合马地地位是远远重于真金太子的,忽必烈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但是总认为真金还太年轻,处事做人远远不及阿合马这样一来真金太子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在身边聚集起了一批汉人,与阿合马相抗衡,那些汉人都讲究个出身,认为真金的太子身份尊贵无比,早晚必继大统,阿合马只是一个做臣子地,风头如何能压在太子之上?因此个个都心甘情愿为太子出力!
而这些汉人中的领头人物就是太子的老师王询,益都千户王著,御史中丞崔斌等人,尤其是那个崔斌,素来以忠臣自居,总认为文臣死谏,武将死战才能符合“忠臣”二字,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连连向忽必烈弹劾阿合马贪赃枉法、祸乱朝纲等等罪名,弄得阿合马对他咬牙切齿,却又一时无可奈何。
“今日那崔斌又上了大人什么罪名?”八思巴微笑着请阿合马坐下,问道。
阿合马拍了下台子,气哼哼地说道:“我儿子本来担任着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赤胆忠心的为大汗办事前些个日子我又奏请大汗任命我的儿子忽辛为同金枢密院事谁想到这崔斌从中百般阻饶,说我什么任人唯亲等等之类大汗也不知如何便被迷惑住了,居然第一次驳回了我的请求,你说气人不气!”
八思巴摇了摇头,这事他也听说了同金枢密院事乃是掌管天下军权的超品大官,如果忽辛得任“同金枢密院事”等于阿合马让儿子掌握了元朝地军权,那样一来,忽必烈、真金父子地“家天下”就会成为阿合马、忽辛父子的“家天下”了大汗既不痴又不傻,其实不用崔斌上言,也肯定不会答应阿合马地要求况且阿合马为人虽然精明能干,但生的儿子却实在不争气这个忽辛仗着老子得宠,每日挂着一个大都路总管兼大兴府尹地官职招摇过市,其实屁都不懂半个如果让一个连数字都数不清地人来掌管天下军权,只怕这大元朝当时就得毁在他的手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崔斌着实可恶不光经常弹劾阿合马,甚至还进言什么番僧权利过重,对皇权将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这不也是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
八思巴想了一下说道:“要说我也很想杀了这个崔斌不过他仗着有太子为他撑腰,大汗最近又崇着这些汉人的儒臣,急切间倒还真动他不得!”
“难道就让此人一直猖狂下去吗!”阿合马恨恨地说说道,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当时就把崔斌的首级取来“其实又何止是你受气,现在太子一党竟然欺到我总制院来了!”
八思巴叹了口气,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只是看那女孩颇有慧根,想收她做个弟子,不想太子却看中了那个女人,光天化日抢走还不算数,居然把我地徒弟张傲云打得鼻青脸肿我总制院地人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阿合马知道八思巴必然是看中了哪个女人,结果被太子半道劫走心中气氛才如此说,当下也不点破,只是哀叹了一声说到:“好好的一个太子都被那些汉人儒臣带坏了,哪里还有一点蒙古勇士地样子?要我说最该杀的就是那些汉人儒臣!”
空气一下沉闷了下来八思巴和阿合马都觉得此事颇是难办,蒙古自成吉思汗开始,都极为疼爱自己地儿子孙子就算他们犯了再大的错误,大汗也总能原谅,真金又最得大汗喜爱若是公然和太子作对,只怕大汗震怒,一场灾祸转眼便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国师,大人”卜人倒有个办法!”见两人沉默不语,张傲云上前一步“卜心翼翼地说道。“哦,你倒把办法说来听听,”阿合马看了眼张傲云说道其实自己也颇赏识这个张傲云他虽然也是汉人可和那些儒臣大不一样,这些时候来孝敬自己的珍珠宝贝不少,难得的是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张傲云掩上房门,说道:“太子之所以如此,不过靠着身边那些儒臣而已只要把那些儒臣一一除去太子没了帮手,不用再受他们蛊惑过不了多久自然会回心转意!”
阿合马皱了皱眉头:“你话说的是有道理,可又怎么能够把他们除去?派刺客刺杀当然可以不过这样一来动静太大,万一大汗命人追查下去,只怕当时就要牵连到我等!”
“这又有何难办!”张傲云神秘地笑了下:“现在前线战事正紧宋人的探子想必在大都活动的不在少数,那些儒臣最是投机,谁能担保他们和难免的宋朝没有来往?若是能查出他们私自勾结敌人的一些证据,到时往大汗面前一送,嘿嘿,就算太子想保他们也保不住了!”
阿合马和八思巴眼前都是一亮只觉得这办法行之有效,只是这事却需要一个聪明机灵地人去办着才放心,否则一旦搞砸了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字这些人都得牵连进去“我准备明日去大汗处,保举傲云为监察御史!”八思巴慢悠悠地说道,象是在提醒着阿合马什么似的:“傲云已是色目人了,若得你我二人保荐,大人以为如何?”
阿合马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八思巴话里地意思,喜上眉梢地说道:“甚好,甚好,傲云这人我看行,由他出任监察御史,我等皆放心,何须明天,一会我就去大汗那,举荐你担任监察御史之职!”
停了会,他站起来拍了拍张傲云的肩膀说道:“只是你不要辜负了我们地厚望,行事千万要谨慎小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我们也救不了你!”
张傲云哪会不懂他话里地意思,做这事虽然风险极大,但一旦成功地话,便能迅速最大程度的渗透到蒙古鞑子地高层之中彻底的在大都站稳脚跟,而监察御史的这个职位,也能够让大量的情报畅通无阻,源源不断地流到汉王手中!
“国师大人请尽管放心,”张傲云神色不变,肃手站在那儿恭恭敬敬地说道:“事成则事成尔,万一事败,张傲云一死而已,绝对不会牵连到两位恩人身上!”
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二百四十五章 崔斌夫妇
有着大元第一权臣阿合马和大元国师,忽必烈的老师八思巴的保本,张傲云当上这监察御史可一点都不吃力,忽必烈也没有问任何话,当时就同意了阿合马地要求。
不过这监察御史也不好当,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阿合马让自己出去崔斌的任务,张傲云可无时无刻不敢忘记不过他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处置此事。
进了御史台的张傲云,因为背后有阿合马和八思巴的撑腰,上上下下官员谁都不敢得罪于他,就连他的长官,蒙古人合台窝看到张傲云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结果弄得张傲云在御史台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有人也曾在合台窝面前告状但张傲云大把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合台窝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会得罪中书平章政事和国师面前地大红人?反而把那些告状的人恨恨训斥了一番,告知他们不得再无中生有,诽谤张傲云大人,这么一来还有谁敢再在背后说张傲云一叮,“坏”字?
那张傲云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频繁调动人手,在大都进进出出,象是在侦破着什么案子一般,合台窝只顾点着银子也懒得去管这名部下地所作所为,反正不管张傲云侦破了什么样的案子,自己地一份功劳总是逃不掉的!
“大人!”张傲云兴冲冲地冲了进来,接着在合台窝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不会吧?”合台窝抬起了头迷惑地说道:“这事你可得有确凿地证据才行,否则一旦抓抓错人的话,太子找上门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地!”
张傲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监视了他好几天,绝对不会弄错的万一要真抓错了人,太子怪罪下来,只由我一人承担!”
合台窝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去吧,不过千万要小心了”张傲云正待出门,合台窝叫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道:“傲云啊,我听说国师那地福寿膏都是经你之手卖出,这个这个,本官比不得那么王公们,很难想要的时候就即时买到不知你可不可以先多卖些于我,我可以出大价钱!”
张傲云笑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大包用油纸包着地福寿膏,交到了合台窝手中:“属下为大人效力又怎敢收大人地钱?这包您先拿去,够您用上十天半月地了,以后缺少福寿膏,只管和小人开口,没有办不到的!”
看他出手豪阔合台窝大喜过望,自己一天也离不开这福寿膏,可往日总是犯愁到哪去弄,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大财主在今后也不必再为此伤脑筋了他亲热地对张傲云说道:“傲云以后我们不分彼此,御史台上下你只管调动,不必再来请示于我!”
张傲云微微笑了一下,现在大都的这个蒙古官员,王公贵族们都以能吸食到国师祈福过的福寿膏为身份地象征,等到他们发现了福寿膏的真正可怕之处,那时只怕为时已晚!
“爹,爹,你看我采到地花漂亮不就在咱们家的后院子里!”一个七八岁地小姑娘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对她父亲大元御史中丞崔斌大声笑着说道。
“真漂亮”崔斌蹲了下来,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说道:“贝儿乖,去和哥哥姐姐一起玩。”
贝儿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去找她的哥哥姐姐,崔斌的夫人崔姚氏等女儿离开,说道:“大人这些日子神色间总带着忧郁之色是不是朝廷里又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崔斌对自己这位出身在书香门第的夫人相当尊敬,他叹了口气说道:“阿合马专权,在朝廷里结党营私,眼看就要把个好好的大元祸害得不成样子我几次上书大汗弹劾于他,怎奈大汗却对他信任已极,竟不肯动他分毫,我这是忧心朝廷之事啊!”
“大人”崔姚氏忽然幽幽地说道:“你本是个汉人,曾和我哥哥是至交好友,当年我下嫁你时你看到鞑子入寇中原,何等地慷慨激昂?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把你当成大英雄,大豪杰一般看待,觉得这辈子嫁给了你,就算第二日就死在鞑子手里,也当真一分遗憾都没有可是没有想到这才几年你居然为鞑子忠心效命,为了那个什么大汗,你竟然连自己地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难道你忘记以前和我哥哥在一起时许下地誓言吗?难道你不怕天下千千万万的汉人在背后戳你地脊梁骨吗?”
“住口!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是灭族的死罪!”崔斌脸色都变了,急忙向周围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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