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走进来的张傲云正眼都没有看这两夫妻,在屋子里扫视了一遍。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写了一半的剧本随手翻看了下,正好看到了那碗羹张傲云也不客气,随后端起碗一口喝得精先。
“手艺不错,很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羹了”张傲云砸了砸嘴唇,顺势坐了下来:“关汉卿,皇后地寿诞马上就要到了,你为皇后准备了一些什么剧目啊?”
听到这话。关汉卿的心才稍稍放了些下来:“回大人话,准备了‘凤鸟飞’和‘琉璃塔’这两出前者说地是……”
张傲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哪管你唱地是哪出戏这次我来,是来告诉你下,凤鸟飞照演,至于那个什么,什么琉璃塔的,就别演了,我给你另外准备了出戏。”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了本剧本,放到了关汉卿地面前没有想到这一出的关汉卿,拿起了那本张傲云点名地剧本,才翻看了几页,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面没有剧情,用词也滥到可以,这样地东西怎么把它变成剧目?
“大人”关汉卿小心翼翼地说道:“皇后地寿诞转眼就到,所有的剧目我们都排得差不多了,临时换戏,恐怕在时间上有些仓促吧……”
张傲云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让你换你就换,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我告诉你,关汉卿,要是演坏的话,那你可就别怪我张傲云六亲不认!”
关汉卿知道这个最是狠毒说得出做得到哪里还敢再辩驳半声,只能连连点头答应心里却在盘算着这样的东西要是让人演了,只怕自己的名声当场就得砸了成为天下人地笑柄他却在想着如何利用最短的时间,将这剧本好好地润色修改一下。
“关汉卿,我告诉你,这剧本上地一个字都不允许改”一眼就看出了关汉卿心思的张傲云,阴沉沉地说道,接着看了眼畏畏缩缩地朱帘秀,说道:“为了不使你在排演的时候分心我看贵夫人这段时间就由监察总院来负责照看吧。关汉卿,这事要给我办好了,我会把夫人完完整整地交还给你。可你要是动什么坏心思……什么事情可都会发生!”
关汉卿大惊失色,正想竭力争辩就看到张傲云手向后一挥,立刻后面如狼似虎的士兵冲了上来将关汉卿夫妇硬生生地分开,也不管朱帘秀如何大声啼哭,架起朱帘秀就向门完走去。
张傲云笑着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关汉卿:“好好地给我做事吧。夫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希望等到了皇后寿诞的那一天,我能看到一出精彩的戏!”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地关汉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这群士兵架了出去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他在心里不知道把自己骂了多少遍,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尽心的帮蒙古人办事,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
大元朝皇后南必的寿诞,是大都近年来最喜庆的一件事情。这段时候整个大都的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的。用来庆祝南必皇后的三十五岁寿诞。蒙古人的脸上充满了喜庆,汉人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在大都身份低微的他们,也不得不勉强装出了一副笑脸,大红的灯笼被挂了起来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除夕再加上皇后的寿诞真是双喜临门,可以好好地庆祝一下了。
官员们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一见面地他们纷纷互相道喜,彼此寒暄几句这其中桑哥、八思巴和张傲云这三个元朝朝廷最有权势地大人物的同时到来,最为引人注目朝廷上下倒有一半的官员和他们相好,纷纷带着笑容上来问好。
只有老臣子安童和他的部下,铁青着脸站在一旁一语不发他们只忠实于自己的大汗忽必烈,根本就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来往。尤其是安童,对桑哥和张傲云的鄙视简直到了顶点。
在他的眼里,桑哥和张傲云都是无耻的小人。自己老朋友唆都地儿子,脱不花在外领兵打仗,何等样的辛苦。可那卑鄙地桑哥,却百般刁难于他。自己也曾经对大汗上了桑哥几本,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安童心目中素来英明神武的大汗,却仿佛对桑哥信任到了极点,根本就不理会安童对桑哥的弹劾。
大汗现在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陌生得让人无法相信现在的大汗,呆在后宫中的时间要远远超出打理朝政的时间,浸泡在福寿膏和南必皇后身边,似乎成了大汗唯一愿意做地事情。
“丞相大人”桑哥满面带笑地走了过来:“桑哥给您问好了。”
安童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冷地““哼”根本就不答理这个自己看不起地人。虽然自己是左丞相,桑哥只是右丞相,但实际上他的权利比自己大了许多桑哥的职务是“尚书右丞相兼总制院使领功德使司事,进阶金紫光禄大夫”几乎把朝廷的财政权、用人权全部抓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朝廷上下全部是他的党羽但耿直的安童却根本不在乎这个。
桑哥一点也不为安童地态度生气,他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丞相大人,我听说一会会有几出精彩地戏要演出希望您能好好地欣赏,我想今天的戏一定会很精彩地。”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带着张傲云和八思巴从安童的面前走过。
听着他的话,安童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看桑哥得意地神情,今天一定有什么大事会要发生看着他的背影,安童只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外面的炮仗劈里啪啦地响了起来鼓乐喧天之中,大元朝的皇帝忽必烈和皇后南必一起走出来大臣们全都集体跪了下来,山呼“万岁,”一个个恭恭敬敬地等待着皇上的说话。
“都起来吧。”忽必烈地声音有些嘶哑。
安童带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端详了下面前的大汗发现大汗地脸色苍白,神色非常憔悴,看起来就好像几天没有睡好觉一样在安童地心目中,大汗身上地精神永远也都用不光,出现在臣子们面前地时候,总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可这才多少时候,大汗看起来就那么苍老憔悴。
南必皇后倒是愈发地美貌了三十五地她。岁月仿佛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地痕迹。成熟迷人地气质,在她的身上显露无疑,怪不得大汗如此痴迷于她。
“全都坐下吧。”忽必烈打起了精神。笑着说道:“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又是皇后的生日,咱们君臣可好久没有聚到一起了今日谁也不必拘束,只管好好痛快上一天!”
群臣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纷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忽必烈端起了一碗酒。大声说道:“喝!”
说着他自己仰脖一饮而尽,昔日纵横沙场的豪迈在此时才仿佛稍稍回来了一点,只是他喝得有点急了连连咳嗽了几声,边上的南必皇后急忙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忽必烈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岁月不饶人啊,自己毕竟还是老了想当年纵马草原,大口大口地喝酒,就算喝得再多又怎么会像今天如此?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群臣们一齐大呼道,集体端起了酒碗。
酒过三巡见皇上兴致很高,心中牵挂着前线的安童趁机站起来,端着酒碗来到了忽必烈地面前说道:“大汗,老臣敬你一碗。”
忽必烈爽快地喝了一碗,叹息着说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童你可也老了许多啊。想当初,咱们两个都还年轻,在一起做了多少大事可现在看看,你地头发可全都白了哎,朕可不头发也白。了现在叫朕大汗地可少了,都叫朕是陛下可朕还是听着你的称呼觉得打心眼里亲切。”
想到当年和大汗一起快意疆场的日子,安童的眼睛里有些湿漉漉地,他很快强抑住激荡的心情说道:“大汗,前方脱不花元帅再次派人前来,他军中即将断粮。再不尽快将军粮送去,只怕会引起军中军心不稳啊。”
忽必烈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这是大喜的日子,安童怎么又说出了这么扫兴的话来他看了眼面前的老臣子,勉强叫了声:“桑哥。”
“臣在。”桑哥急忙走了出来。
忽必烈不快地说道:“桑哥,朕让你不要耽误前线军粮的大问题,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办理?上次朕已经说过你了,难道还要朕再说一次吗?”
“臣早已派人将军粮送去,有凭据可以为臣做证”桑哥不慌不忙地说道:“但脱不花元帅那吃用太多臣实在来不及调运。那脱不花元帅催要得又急,臣一时之间哪里去筹措?不过请陛下放心,短时间内臣一定会满足脱不花元帅地要求。”
安童正想反驳。忽必烈不耐烦地说道:“好啦,好啦。这事明天再说现在是大喜的日子莫谈国事,一会有精彩的戏上演,两位爱卿坐下看戏吧!”
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三百四十七章 乱棒(上)
一片叫好声中,大都最著名的戏班子走了进来现在这个由关汉卿担任主笔地戏班子早就成为了蒙古朝廷的御用,忽必烈对他们的格外关照,也更加让他们身价百倍。
今天演的共有两出戏。第一出叫“凤鸟飞,”是歌颂当今皇后南必的说地是南必自从当上了皇后之后,如何尽心竭力地辅佐皇帝,管理后宫。当中还夹杂着某个宫女因为家中发生了变故,结果被皇后发现心细入微的皇后,当时就不声不响地派人为宫女解决了家中的困难。等那宫女知道后感激得热泪盈眶等等这戏出自关汉卿之手和“窦娥冤”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完全是在对当朝统治着歌功颂德,竭力奉承已经完全脱离了关汉卿过去写戏的路子。
等全本演完,底下的蒙古诸大臣们见这戏是歌颂他们皇后的,一个个都看得如醉如痴,大声叫好。等戏演完,桑哥第一个带头跪下道:
“皇上圣明,皇后圣明,我大元朝江山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大元朝江山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一齐跪了下来,山呼海啸般地说道。
忽必烈满脸笑容,心中充满了得意这关汉卿当真是个才子才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来,只这一出戏已经让大臣们如此爱戴自己的皇后,确实了得。看来自己当初那么对待关汉卿还是很有效果地。
“皇后圣明啊。”忽必烈笑着在南必的耳边说道:“只是我怎么不知道皇后还帮过那个宫女,那宫女叫什么来着,回头我可得见见她。”
南必满脸绯红,说道:“那都是关先生编出来的,皇上怎么也来取笑人家……”
忽必烈轻声笑了起来。自从察必皇后去世后,她亲自指定的新任皇后。最大程度地填补了忽必烈内心地空虚。三十五岁的南必。有的时候总会露出小姑娘一般的天真和娇憨,忽必烈每每看到南必地这副样。子,总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但接下来演地一出戏,却根本不是剧本上写的“琉璃塔”戏台上上来了一个丑角,看样子似乎是军队中的一个军官那军官仗着自己守卫前线,偷偷地和敌人做买卖。出卖自己军队中的机密,自己却大发横财。台上的那演员功底深厚,那这军官地贪婪演得惟妙惟肖。
本来下面看戏的,还被台上那演员滑稽的动作弄得嬉笑不已但随后场中的气氛就立刻变了。
原来,那演员唱念道:“想我铁器,昔日马踏中原,横扫天下大汗的军队何等英勇……可千里做官只为发财,我这军中又无油水不卖些军中物资他日老了如何度过……”
这演员这么一唱一念摆明了演的就是蒙古军官那些看戏地蒙古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在下面大声吆喝着让台上立刻停止。叫卖声中,那演员不知所措。哆嗦着停了下来,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起。
“关汉卿!”冷着一张脸的忽必烈厉声道。
顿时,乱哄哄的场中立刻安静了下来关汉卿慌乱地从后台出来,他早就知道这么演非出大事情不可,来到忽必烈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关汉卿,你排地好戏啊。”忽必烈铁青着脸说道:“我蒙古勇士被你写成一个小丑朕如此厚待于你,可你却这样对朕。朕问你是谁安排你这么做地!”
忽必烈倒也不糊涂,他知道借关汉卿十个胆子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他的身后必然有人主使。
跪在地上地关汉卿哆嗦成一团,他几次想张口说出张傲云的名字,可以一想到还在张傲云手中地妻子朱帘秀,到了嘴边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大汗何必动怒,是八思巴让他这么做的”正在场中气氛紧张地时候,国师八思巴坐在一旁静静地说道。
忽必烈哪里想到是国师的主意,这八思巴是自己的老师,地位尊贵无比,他又不能当着那么多大臣地面训斥他,狠狠地看了八思巴几眼,一时却也没有好地办法。
“还有臣!”这时桑哥也让人意想不到地站了出来:“这不是国师一个人的主意,臣也参与到了其中,请陛下处罚臣吧,臣死而无怨!”
突发地情况反而让忽必烈冷静了下来,一个是国师,一个是自己地丞相,这两人联手这么做肯定不是头脑发热,其中必然有着大事,他们这才借着这个机会出来。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忽必烈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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