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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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回去把此事报告给总首领,看他怎么处理……”
仅仅用了六天张傲云就调查清楚了全部的事情。桑哥所拟定地脱不花之十九条大罪,被一一落实在上报给皇帝地奏章中写明了脱不花通过与汉人的秘密接触,通过贩卖情报、倒卖军粮等等共计获利折合白银三百三十九万两。
忽必烈的震怒不言而喻。本来他也不会就这么相信了,但是在张傲云展开调查的时候,忽必烈亲手安排在汉人境内的探子,也为自己送来了情报在某个夜晚,汉军地确往脱不花元帅控制的地域,输送了大量的军粮。
而刻意让这些探子发现地汉军高级将领顾斌,每日都骑着脱不花给的那匹骏马纵马狂奔,手里挥动着的,正是脱不花元帅从不离身的宝刀……
结合了这一切,忽必烈彻底相信,脱不花是真的背叛了自己,那个曾经被自己寄予厚望,在战场上沉着冷静,智计百出的年轻俊杰,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自己,出卖了整个元朝的利益!
忽必烈愈发地显得苍老了,甚至目光之中还有些呆滞,一边的南必皇后担心不已,不停轻轻为忽必烈抚摸着后背。
张傲云、桑哥、安童这些元朝地重臣跪在下面一丁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这事实在太大了,大到足以把天捅破。
“你们说。你们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忽必烈终于开口说道在他们地语气中,已经听不到一点愤怒,有的只是伤心和绝望。
这些大臣第一次听到大汗这样的说话方式,心里都有点害怕,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口。
“安童。脱不花是唆都的儿子是你地世侄,你说。朕应该怎么对待脱不花?“忽必烈见他们都不说话,冷冰冰地对着安童说道。跪在地上的安童思维一片混乱,事情怎么就会发展到这样了脱不花这个孩子为什么就这么傻?听到大汗问自己,他努力让自己地头脑保持着一点清醒说道:“臣以为,脱不花实在罪无可赦但其中或许还有隐情,因此,臣以为……”
“隐情?”忽必烈冷笑着打断了他地话:“隐情就是朕即将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朕地这些大臣们却还在为要杀朕的人说好话。我说这些年咱们的军队怎么在汉人面前连吃败仗不堪一击的汉人军队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强大,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人,朝廷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搞坏地。咱们没有败在汉人的手里,而是败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愤怒的忽必烈声音越来越响。到了后来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底下的大臣们破口大骂道。
“陛下。“桑哥以膝为足,上前两步大着胆子说道:“臣认为应当立刻逮捕脱不花重新派出大将接管脱不花所控制领地,同时,脱不花在军中经营已久。手下多是心腹,这些人也应该全部抓起来。以防不测。而臣担忧的是。万一走漏了风声,很容易把脱不花逼上绝路。而促使他丧心病狂,孤注一掷,直接投降汉人他的地方离汉人领地甚。近要真出现了这种情况,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应该立即派出一员干练之臣,带着皇上的圣旨,以运送军粮为名,当到达脱不花营地后,直接宣读皇上圣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抓捕!”
“不错,只要控制住了脱不花,他的部下就好办得多了”张傲云接口说道:,臣以为,丞相安童与脱不花家乃是世交由安童丞相前往,脱不花必然不防。”
听了这话的安童心中大骂张傲云这个无耻地主意,他恨不得现在一下就跳起来,把这个小人一脚踹翻在地。
忽必烈听着频频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安童。你就这个做吧。一会朕给你道圣旨再调一千名怯薛军你,到达脱不花大营后,一点也不用客气你明日就出发吧。”说完,他看了眼身子不断颤抖地安童语气渐渐严厉了起来:“安童,朕知道脱不花是你地世侄但此时是大元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朕希望你不要顾念到什么……”
“臣,不敢!”安童把头深深地埋到了地上。
“还有多少人参与到了这件事情里面,蒙古军中还有多少蛀虫”
忽必烈重新坐了下来恢复了往日地威严问道。
正想着把话题往这事上引的张傲云一听急忙说道:“据臣掌握地情报,还有不少将领都和这事有牵连,但牵扯面太的,臣需要时间去慢慢梳理。”
“给朕查,狠狠地查“忽必烈咬牙切齿地说道:“哪怕把整个蒙古将领全部换了,朕也不要这些朝廷的蛀虫朕不怕没有将军,那些人在位置上坐得久了,懒了,光想着享受了,哪里还有半点蒙古勇士的样子?朕也要学着汉人皇帝,大量提拔年轻人充当到这些军中这些年轻人才是朝廷地希望,才是朕地希望!”
忽必烈地话意味着一场血腥地清洗即将到来,在这场大清洗中也许会有无数人郎当入狱,会有无数人人头落地。安童震惊不已正想劝说几句,但看到大汗骇人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桑哥悄悄冷笑着看着安童,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天赐良机,而把朝廷里、军队里反对自己地势力一网打尽。尤其是这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老家伙,第一个就要把他搬走。
张傲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开始了,大风暴终于开始了乱棒计划,在帝国情报系统付出了重大牺牲后。终于大张旗鼓地上演了那些为了计划牺牲的勇士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第三部 北伐中原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乱棒(下)
屋子外飘飘洒洒地落起了雪花,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瑞雪兆丰年。开了春地里的庄稼一定能够大熟的,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军中的粮荒就能解决了吧。
脱不花痴痴地看着漫天的雪花,神思早已飞到了其它的地方记得上一次下雪的时候,自己还和那个人一起依偎着,看着大雪笼罩着大地时的美丽景色。可是现在在这赏雪的,却已经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通过和汉军交换粮食的举动,总算使今年冬天自己地士兵能有一口吃的了,不至于在这寒冷的天气还饿着肚子可如果朝廷里地那些官员,依旧采取现在这种态度的话,以后的粮食又会在哪里?
看来,应该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和大汗说明了,自己已经变卖光了所有的家产,再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如果还是得不到大汗地支持,自己已经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
脱不花知道,自己的伯父安童丞相,在朝廷里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可现在朝廷上下全是桑哥的羽翼,大汗也异乎寻常地信任桑哥无论安童做了些什么,那桑哥总是爱理不理,甚至百般刁难,摆明了要把自己和安童丞相给铲除的样子。
也许大汗真地应该到这里来看一看。看看边境上地紧张对峙的状况。别的地方不说,光是在自己的对面就聚集了汉军六万大军,而且随时都可以增援上来几万人。并且,那些汉人士兵从来就没有愁过吃穿,每天到了开饭地时候从汉人军营那一阵阵漂来地肉香味,引得自己地部下直咽口水。
还有过冬的衣服,自己的部下,到现在穿着的还是前年的衣服不少士兵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看到着刺骨地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脱不花的心中就一阵阵地疼痛。
“元帅,今天那些新附军地士兵又来我这要吃的了,您看怎么办才好?”阿哈巴蓍走了过来打断了元帅的思路。悄悄说道。
脱不花微微皱了下眉头,按照惯例粮食一般都是先供应了蒙古士兵,而后是色目军队,接着才轮到那些新附军中地汉人。尤其是在今年粮食异常紧张的情况下,新附军每日只能喝到两碗稀粥,当中还夹杂着大量的野菜。
本来那些新附军地汉人起初还能默默忍受,但随着天气的一天天转冷。这样的食物怎么能够抵御严寒?再也忍耐不住地汉人士兵,几乎每天都派出代表。恳求蒙古人给他们增加点吃的。
脱不花叹了口气,说道:“从现在开始。蒙古士兵吃什么,色目士兵吃什么就给新附军士兵吃什么。”
阿哈巴蓍犹豫了下:“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军中物资一律都是优先供应蒙古士兵的……”
“规矩?”脱不花冷笑了下:“现在这个时候还讲什么规矩?前两天我收到了一个从高丽传来地消息,在平壤城地三千新附军士兵反了,绑架了高丽的国王和王后。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当地地蒙古将领守着汉人是劣等人地规矩,不断地欺凌着那些汉人士兵,结果终于引起了兵变,那些蒙古将士也被杀得干干净净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我们还守着那些规矩的话,只怕我们的结果会和高丽蒙古人的结局一样。阿哈巴蓍。平等地分配食物吧,我可不想看到。自己地军营中也出现变故。”
阿哈巴蓍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高丽那发生地事情,他也听说了一些平常看起来逆来顺受的汉人士兵,一旦被逼到了绝望,所迸发出来的力量还是相当可怕地。
“元帅,我听说最近大都不太太平,好像桑哥等人正在追查我们问汉人收购粮食地事情。”阿哈巴蓍提醒道:“咱们都领军在外要是朝廷里有小人借着这件事情借题发挥地话,我怕事情会不太好办了您看您是不是回去下,找安童丞相和大汗解释下?”
脱不花苦涩地笑了下:“是啊,开了春我就回去咱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士兵们,就算有小人在后挑拨。相信以大汗地为人来说,是绝对不会相信地!”
“军粮运来了军粮运来了!”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军营外响起了一片地欢呼。
脱不花和阿哈巴蓍闻言呆了一下,接着脸上很快露出了狂喜之色脱不花快步向外走去,盼了多少时候的军粮终于运抵,这未免让一贯虽然年轻,但却行事沉稳的脱不花也多了几分慌乱,出去的时候险些被绊倒。
一出大营,果然远远地看到大队士兵押运着上百辆大车慢慢过来那些手持刀枪的蒙古士兵们居然是蒙古军中精锐无比的王牌部队怯薛军这让脱不花觉得有些吃惊,押送粮草,怎么动用到了大汗直接掌控地怯薛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而当指挥着粮车队伍缓缓向前地那个蒙古官员出现在脱不花视线里的时候,更让脱不花失色,这人竟然是当今朝廷的丞相,元朝各级官员中资格最老,自己父亲的生前至交好友安童大人。
在这一瞬间脱不花隐隐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汗就算再对此次运粮重视,也不太可能派堂堂的丞相大人亲自押送难道大汗准备对汉人用兵。这才派安童大人前来传达圣旨了吗?
不及脱不花细想,安童已经来到军营外,脱不花带着手下,快步迎上。来到安童面前,抱拳弯腰说道:“脱不花拜见丞相大人”
“免了”平时安童见到脱不花,总是透着一份外人难以察觉的亲热,可今天他地话里冷冰冰地。一点感情也都不带:“大汗知道你军中缺粮今特命我连夜押运而来。另大汗有道密旨给你。带着你的部下到大帐中接旨吧。”
脱不花心想安童大人亲自前来果然另有重任,急忙率领部下,一路将安童迎进帐中那安童一声不响地跟在他地身后。进帐的时候却带了十几名怯薛军士兵。
帐内地气氛有些紧张,那十几名怯薛军士兵手都按在刀柄之上,面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安童环顾了下帐内诸将,待到众人跪下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慢慢地打开圣旨,念道:
“查河南诸路行中书省参知政事、都元帅脱不花,身受陛下信任,然不知回报皇恩情,与汉匪将军顾斌等人秘密接触。并赠与宝刀战马等物……经查实脱不花共犯大罪十就条,着立即免去所兼各职,押送至大都……”
跪着的众将听了大惊失色,哪里想到这位丞相大人给他们带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场泼天大祸。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安童已经厉声道:
“拿下!”顿时,那十几名怯薛军士兵早已抽出明晃晃的刀来,架在了诸将的脖子之上。
脱不花面前铁青,直直地盯着安童什么话也没有。阿哈巴蓍却脾气急躁,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道:“丞相,这都是在冤枉我家元帅,他什么时候与汉人勾结过了,我军全军将士都可以为元帅作证,他是如何的赤胆忠心!”
等他说完,安童冷冷地说道:“赤胆忠心,我问你,你们有没有与顾斌进行过接触?脱不花有没有送给过顾斌宝刀骏马?”
阿哈巴蓍一下语塞,这事倒当真是有。可脱不花却全是为着军中将士考虑但这毕竟犯了朝廷地法度,阿哈巴蓍本想竭力为元帅辩解,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紧接着,安童又一口气宣读了十几名脱不花手下将领地名字,他们都和自己的元帅一样,全部因为牵连到了此案之中,而被免除官职,与脱不花一起押送到大都接受审理。而这其中也包括了脱不花最得力地部下阿哈巴蓍。
“脱不花,你好糊涂啊……”安童语气渐渐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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