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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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李襄阳说得坦坦荡荡,一点也没有作假,也让王竞尧听的频频点头。
“大人,李襄阳还有几句肺腑之言。”李襄阳趁热打铁说道:“我李家在兴化颇有声望,大人又一举铲除了吕平方,正可以利用这大好时机,以李家之声望,加上大人之威名,先把兴化打造成大人可靠的基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其后剑指泉州。泉州通商富庶之地,大人若能得此,必然如虎添翼!”
王竞尧微微点头说道:“这个主意甚好。不过我对泉州当真是一无所知,不知道你能否向我推荐几位人材?”
看到王大人对自己的话甚为重视,李襄阳精神大振:“有,当然有。第一个,是我李襄阳本家堂兄,此人姓李,名云,表字天正。此人对福建一切风土人情了如指掌,福建三教九流都与他交好,有个外号叫‘小宋江’,大人若要取泉州,非得此人相助不可!”
“李云,李天正。”王竞尧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颇有些荒唐的感觉,“小宋江”,古人还真有那么多的外号:“还有呢?”
“还有个姓任,双名晓晟,这人机敏灵巧,出名的无孔不入。”李襄阳缓缓道来:“吕中和曾经数次想招揽于他,但他也看不惯这些胡人的嚣张,为了避免纠缠,干脆躲避到了乡下,大人若感兴趣,草民当可以把他找出来,但他是否能效忠于大人,草民就不好说了。”
这倒是个做间谍的好材料,王竞尧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上,不过他也没有表态,只是耐心的听着李襄阳往下说下去。
“还有一个人,真实名字大家早就忘记了。”李襄阳兴致勃勃地说道:“他姓杜,早前曾经当过朝廷的刑部小官,为人最是狠毒,但凡大小案子,不管犯人多么狡诈顽强,只要到了他的手里,用不了一天都会乖乖招供,因此大家都称呼他为‘杜狱’,时日一长,他的真实姓名反倒没几个人知道了,不知道大人对他有没有兴趣。不过这人很有些清高,怕不是很好请。”
这倒是个审讯方面的人材,王竞尧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已经为这个杜狱安排好了位置,他淡淡地说道:“还有吗?”
“还有一个。”李襄阳忽然站了起来:“此人是兴化本地人,姓李,名襄阳,为人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最善经商理财。大人若能重用此人,保管大人在经费上不会出了半点问题。大人若不信,请权且用之,以一月为限,如不合大人心意,请斩李襄阳之头!”
王竞尧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襄阳,李襄阳坦然无惧,一双眼睛也看着王竞尧,眼睛里写满了渴望和跃跃欲试。
“很好,我喜欢毛遂自荐的人。”王竞尧忽然笑了下:“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记着你自己说的话,如果不合我的心意,本官杀你时绝对不会留一点情面。还有你说的那几个人,你能联系请到的你去办,不能请到的,我去请。李襄阳,你和你的父亲大不一样,本官开始有些欣赏你了,希望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咱们都是中原的好汉子,一起联起手来把那些鞑子驱逐去中原,也不枉费了咱们这一身傲骨!”
“大人尽管放心!”李襄阳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人看得起李襄阳,李襄阳此生也绝不辜负大人。”
第二部 福建风云 第七十二章 男儿当杀人
这三人既然李襄阳提了出来,王竞尧就留上了心,李云李天正是李襄阳的本家亲戚,请他出来没有费什么力气,他倒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之人,也想着做出番事业。
杜狱为人清高,又向来不愿意和官府再有什么关系,李襄阳去了几次,都被他所拒绝。到后来王竞尧亲自到了杜狱家中,什么也没有说,直接问杜狱道:“假设有一个人,用尽了各种刑罚,都不肯招供,请问先生有什么办法?”
“可将其衣裤退尽,以虫蚁侵其下体。”杜狱半闭着眼睛,不屑地说道。
“试过了。”王竞尧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但还是不肯招。”
“以利刀割其肉,而后烤熟,命其自己吞咽。”杜狱这时张开了眼睛,有些在意地说道:“如此往返,必招!”
“试过了,不招。”王竞尧重复了一遍这话。
“世上竟有如此顽强之人?”杜狱显然大起兴趣,连连摇头,眼睛里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王竞尧站了起来,很自然的拉起了杜狱的手:“先生大可以和我一起回去看看,这人有多么顽固,只怕先生遇到此人也不计可施!”
就这样,杜狱被王竞尧骗了回去,等他发现上当,已经来不及了。他既然来得,也就回去不得了,王竞尧软刀子硬刀子齐上,终于把这个痴迷于刑狱的人才留在了自己身边。
请任晓晟的时候费了些周折,王竞尧把包括他在内的兴化当地士绅名流全部请到了自己锋锐营之中,邀请他们观看了一次锋锐营的训练。
锋锐营与这些人平日所看到的宋军大不一样,营中尽是一些二十来的岁的棒小伙子,出操的时候个个抖擞着精神,沿着操场跑圈,嘴里大声唱着王知军事亲自为他们谱写的军歌: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世间从来强食弱,纵然有理也枉然。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天下千百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这首《男儿当杀人》,本来自王竞尧的时代,他做了一下修改,就充当了锋锐营的军歌。此时两千多人集体唱出,声势惊动天地,听得那些观看之人热血沸腾。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世间从来强食弱,纵然有理也枉然。”边上一个三十不到的青年默默念着这几句话,眼睛里放了炙热的光彩。
“任先生,我的军队如果?”王竞尧走到任晓晟身边,微笑着问道。
任晓晟点了下头:“大不一样,大人所训练出来的军队,果然与众不同。”
王竞尧一笑,也不说话,只指指场内,任晓晟看去,原来锋锐营开始了格斗训练。那些个士卒,竟然个个动起了真格的,都象是与对面的士兵有着杀父之仇一样,红着眼,咬着牙厮杀在一样。
场中一下鲜血横飞,不时有人惨呼着倒下,受伤骨裂随时都会发生。直看得边上的那些士绅名流目瞪口呆,姚家姐妹心旌动摇。而指挥着新军训练的蔡戌中和黄声福却还象是不满足,大声呵斥着士兵打得再狠一些。
“王大人,你这么训练,难道就不怕这些士兵们怨恨你吗?”姚楚菲终于忍耐不住,对王竞尧颇有责怪地说道。
王竞尧看了眼姚楚菲,也没有说话,过了会,他走到了士兵中间,右手向上一举,刚才还打斗激烈的士兵立刻全部停了下来,那些个被打倒在地的士卒也挣扎着奋力从地上爬起,队伍排得整整齐齐,脸上不停流下的泥水、血水谁都不去擦拭一下。
那些得胜的士兵个个趾高气扬,被打败的士兵愤愤不已,脸有不甘。
王竞尧显然对士兵们的表现大是满意,他在士兵们面前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问道:“刚才有人问我,我这么训练你们,你们会不会恨我?”
“不恨!”锋锐营士兵整齐划一的大声说道。
“为什么?”王竞尧手指向其中一名被打伤的最重的士兵问道。
这名士兵好像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疼得头上的汗一层层流下,但他兀自强行忍着,身子站得笔直大声回答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那些蒙古鞑子在战场上对我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若是在平日训练中不动真格的,如何与那些彪悍的鞑子厮杀,如何恢复我汉人的江山!”
“赏!”王竞尧非常满意地说道,等这名士兵回到队伍中,说道:“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咱汉人上千年来讲究的是礼仪廉耻,恭良俭让,可鞑子不会讲这些,敌人不会讲这些。咱们汉人为什么屡屡被那些蛮人胡族欺负?咱们骨子里缺了一点残忍,对敌人的残忍!以杀止杀,以暴制暴,这就是锋锐营铁一般的军规!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在锋锐营中,要是讲究什么以德报怨,以德服人的,趁早给我滚出去!杀得它蒙古草原干干净净,我曾经对鞑子的大将说过这句话,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实现这个诺言!”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锋锐营士兵齐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
那些观战的人中,有的听了频频点头,有的却大摇其头。这样的地方父母官,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群未来的虎狼之师驻扎在兴化,也不知是兴化之幸还是不幸。
姚家姐妹和安小惠不停的在那窃窃私语,象是在评论着面前这个他们熟悉但却陌生的人,不时的向他看上几眼,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大人,任晓晟愿意为大人效劳!”任晓晟作揖道:“大人之语,任晓晟也曾想过,只是从来不敢说出来,今任晓晟情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虽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第二部 福建风云 第七十三章 议取泉州
锋锐营军威的初次展现,让兴化当地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而靠着兴化李家的帮助,王竞尧在兴化不利的局面被彻底扭转,剩下的就是一步步稳固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年上缴二百万两银子,但有可能在未来取得泉州独家海上经商权的消息,在最大程度上刺激了兴化商人。虽然这一旦王竞尧无法得到泉州,未免要承担着血本无归的惨重代价。但这些精明的福建商人都深知一个道理,风险越高,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大。在紧急商议了一个晚上之后,李成代表兴化商人同意了王竞尧的要求,并且为了进一步搞好和王竞尧的关系,他们还答应每年多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当作士兵们的“换装钱”,对于现在已经“财迷心窍”的王竞尧来说,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二千锋锐营士兵显然无法抵御未来的大战,为了招募到足够的士兵,王竞尧动足了脑子。最绝的就是他成立了一个宣传队,大肆宣传当兵的好处,以及蒙古鞑子的凶残,这一任务理所当然的就落到了姚家姐妹和安小惠的身上。
这三个女人在常州难民中挑选出了一批能说会道的,在兴化各地宣传,他们都亲身经历过常州惨案,根本就不用编什么,张口就能把鞑子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行道来,从这些难民的口中说出来的事,当然更有说服力。兴化人本就好勇斗狠,又最重家乡观念,听到鞑子凶残如此,城破后鸡犬不留,不管出于汉人血性,还是保卫家乡两个方面,参军都成为了他们义不容辞的选择。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成为了兴化最为流行的口号。而李成为了王竞尧也煞费苦心,他组织起了一批兴化有头有脸的名流、族长,鼓动乡民们加入新军,保卫兴化,保卫福建。短短十几天内,在数重刺激之下,超过五千名当地人报名参军。
兴化出了个王竞尧,准备誓死保卫福建的消息,在王竞尧的安排下,很快风一样的传遍了福建,无数从其它城市败退下来的宋军,以及大批热血沸腾的福建当地人蜂拥进入兴化,要求加入王竞尧的新军之中,一时兴化这个城市成为了所有福建人瞩目的焦点。
很快,新军招募处的花名册上的名字达到了一万八千人之多。按照王竞尧的指示,宁精不要多,这一万八千人被淘汰掉了不合格的一万人,剩下的八千人全部留了下来,这使得王竞尧手中可用之兵一下达到了一万人之多。而被淘汰掉的一万人,王竞尧也没有让他们回去,被他留了下来主要从事后勤等工作。
一个锋锐营显然无法应对新的形势,王竞尧又一口气成立了“锋铁营”、“锋钺营”、“锋锵营”、“锋锥营”四营,连同尚未成型的“胡人营”、“黑人营”,王竞尧手中共拥有了七营万人之众,隐隐已成一方军阀之势。
奇怪的是,泉州方面,和王竞尧有大仇的吕中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象是王竞尧杀的吕平方和自己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泉州方面最近怎么样?”在王竞尧的书房里,他的亲信部下聚集在一起,王竞尧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泉州,兴化地小,不利于长期发展,只有取得兴化,进可以攻击鞑子,退可以由海路寻找出路。而且泉州富裕之地,他是志在必得的。
现在福建形势虽然对自己稍稍有利,但也出现了大量的风言***,开始传出王竞尧心存不轨,未经朝廷允许,擅自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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