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荐中华
张弘正这还是第一次得到兄长的夸奖,这位都元帅对部下要求极为严格,大军出征前,张弘范特意告诫其弟要勇敢作战,谨慎从事,表示自己不会因私情稍假宽纵。兄长的夸奖也让张弘正信心大增。
为了麻痹敌人,张弘正以为自己过四十寿诞为由,命令部下找来了一班戏子,军营中彻夜鼓乐不停,又让部下饮酒狂欢。宋军见状,果然放松了警惕,就连张世杰和陆秀夫,也按照常理认为元军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攻。
但让张世杰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夜里,张弘范却突然调集所有兵力发起总攻。此时绝大部分的宋军尚在睡梦之中,猝不及防间,哪里是蒙古人的对手,只看见军营中火光冲天,蒙古骑兵往来冲突,宋军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
连盔甲都来不及带的张世杰匆匆从营帐出来,竭力指挥部下抵抗,但此时宋军已乱,只顾着拼命逃命,再也没有人听从他的指挥。
同样衣衫不整的陆秀夫一看到这样的局面,马上知道败局已定,他长叹一声,对张世杰说道:“元帅,不行了,鞑子突然袭击,我军已乱,现在应该立即收拢残部,退往泉州!”
张世杰自责地说道:“都怨我,都怨我,怎么会中了张弘范的诡计,我辜负了陛下和太后的厚爱,万死难辞其罪!”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陆秀夫拖起张世杰就走:“此战一败,元军兵锋必然直指泉州,陛下的安危还等着我等去卫护,快些走吧,元帅!”
这场战斗一直打到天亮,最后以元军大胜而结束。二十余万宋军,战死无数,败兵向泉州方向撤退而去,寿宁全境都落到了张弘范手中。
寿宁前后两次战斗,宋军损兵折将,战死四万余人,被俘二万。以二十八万之众,对元军八万,惨败如此,一时福建人心动摇,大批百姓都做好了出逃的准备。不少官员已经开始考虑向蒙古人投降,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泉州朝廷乱成了一团,先前的信心荡然无存。大量官员纷纷以各种理由请求辞去官职,哪里还有半分抵抗下去的决心。那杨太后每日只能抱幼小的皇帝,以泪洗面。
等张世杰、陆秀夫败退回了泉州,请求治罪的时候,杨太后哪有这个心情,又值用人之机,只能好言安慰,让他们尽心担负起保卫泉州的重任。
当朝廷都在讨论着是战是跑的时候,开国子,福建节度使王竞尧站了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刻,是自己和天卫军出面的时候了,为大汉族而战的光荣时刻已经到来。
第二部 福建风云 第九十九章 出击
“有再敢言逃者,乞请太后斩之!”来到朝堂上的王竞尧第一次穿上了全身的盔甲,厉声说道:“这些都是亡国败家之徒,我军虽败,尚有天卫军在,谁敢逃跑!”
自从朝廷复辟后,一贯行事低调的福建节度使王竞尧这还是第一次厉声责骂朝廷官员,未免让人吃了一惊。
陈宜中是竭力主张逃跑的,此时被王竞尧责骂,心中大是不快,冷笑着说道:“王节度使好大的口气。近三十万大军都败了,你那区区三万人的军队,能挡住鞑子吗?难道你想指望那些浑身乌黑的蛮夷不成?王节度使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边上官员吃吃笑了出来,王竞尧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眼里全是杀气,这些官员打了个寒战,全都收住了笑声。
“能不能挡住鞑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身为朝廷官员,理当为朝廷效忠到底!”王竞尧阴沉着面孔说道:“如果整天象个耗子一样的东躲西藏,早晚有一天我等借死无葬身之地!天卫军身为朝廷上五军,理应为朝廷分忧,了不起战死沙场,血染福建,何遗之有?”说到这他向杨太后行了个礼说道:“太后,末将愿意领兵出征,不破鞑子誓死不还!我的天卫军就在外面,你可以去问问他们,是愿意血战到底,还是愿意逃跑?今日请领圣旨,万望太后、陛下成全我们!”
那杨太后似乎对王竞尧极为信任,看到他自愿站了出来,忧愁不知怎么就一扫而空:“王大人铁血忠勇,堪为表率。奴代皇上任你为天下兵马都元帅,晋开国侯,统领天下兵马。再赐尚方宝剑一口,有不服调度,不听管制者,杀无赦!”
“谢太后,谢陛下!”王竞尧大声说道:“臣去也,请太后和陛下静坐泉州,等待臣的捷报!”
说完他大步走出宫廷,那杨太后看着他顶盔贯甲的英武背影,竟似看得有些痴了……
……
天卫军众将早已结束完毕,看到王竞尧走来,全部挺直了腰杆。
“众将!”王竞尧走到点将台上,目光从众将身上一一扫过,说道:“陛下已允许我军出征,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
“百折不绕,驱逐鞑虏;百战百胜,唯我中华!”天卫军官兵整齐响亮地大声说道。
“把杜焦押上来!”王竞尧忽然冷然说道。随后,两名士兵押着被五花大绑,不断挣扎咒骂的杜焦走了上来。王竞尧指着杜焦说道:“就是此人,身为大将,临阵脱逃,致使寿宁打败,数万将士血洒疆场,此人不杀,天理何容!”
“我是陈丞相的人,我是朝廷四品命官,你不能杀我!”杜焦嘶声叫道。
“天子尚方宝剑在此,文武官员我皆可杀!”王竞尧厉声说道:“今日我就拿你祭我大旗,天下谁敢不服!”
说完手起刀落,杜焦头颅被王竞尧生生砍下,盔甲上沾满了鲜血,王竞尧浑不在意,将杜焦头颅放了到帅台上。
“此番出征,闻令不前者,杀!畏敌不前者,杀!作战不力者,杀……。”王竞尧一口气念出十个杀字,这才停下来,稍微喘了口气,说道:“凡违反十杀令者,不管官兵士卒,皆杀无赦,我王竞尧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等众将凛然听命,王竞尧拿起令牌,看了众人一眼,点将道:“符海波、秦海、何翰!”
“末将在!”三人大声应着走出了队伍。
王竞尧将令牌交给了他们:“命你等为水军大将,率领全部水军出征,迎击鞑子水军,只许胜,不许败,有败阵者,提头来见!”
“是,败阵者,提头来见!”这三人意气风发地说道。
“司徒平一,命你为前部先锋大将;司马南轩,命你副先锋。本帅只要张弘正人头,其余一概不理!”王竞尧接着点将道:“还有那个也不鲁花,自称勇将,杀我士兵甚多,一并把他们的头给本帅带了过来!”
司徒平一沉声说道:“要么张弘正、也不鲁花之头,要么我和司马南轩之头,总有两颗头颅会放到元帅帐前!”
王竞尧点点头,接着任命陶亮为左军大将,顾斌右军大将,陈中建后军大将,铁残阳中军护卫大将,林锋骑军大将,张长永、周龙左右护军大将,蔡戌中、池文隆、黄声福前军大将,典霸天游击大将……李天正、任晓晟、许桐三人镇守泉州、兴化,丁铭、李襄阳负责后勤输送。
一应调度完毕,王竞尧叫了声:“肉凳何在!”
立马,元将火麻野赤跑了过来,趴伏在马下,王竞尧踩着他的背,跳上黑月驹,大笑道:“看清楚了,这就是鞑子,不过如此而已!”说完,他横刀在手,指着远方厉声说道:“鞑子不死,中原不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天卫军,出击!”
“鞑子不死,中原不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天卫军,前锋营,出击!”司徒平一一夹战马,战马发出一声长嘶,闪电一样的掠了出去。
……。
元军自打在寿宁取得大捷,一路已无强力抵抗,沿途宋朝官员归降无数。先锋张弘正志得意满,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攻破繁华的泉州后,那数不清的美女和财宝。
“报,前方有宋军拦路!”忽然,一名探哨打破了张弘正的美梦。
张弘正皱起了眉头,对身边也不鲁花笑道:“宋朝居然还有跳梁小丑不自量力,敢来阻挡我大军前进步伐,也不鲁花将军,麻烦你带着一千骑兵上去看看。”
也不鲁花大笑:“这些个杀不绝的汉人,非要死到临头也会害怕。将军带队慢行,也不鲁花为将军把这些汉人先都赶跑!”
那也不鲁花前行不到数里,看到一彪人马拦路,大约数千人之多,当先一远战将持刀骑在马上,后面一面猎猎飞舞的战旗上写着几个大字:
“前锋大将,锋锐营统制,司徒。”
“汉狗,快快听我句劝,把路让开。”也不鲁花浑没有把这员宋将当一回事,说道:“不然,等刀到了你的脖子上,后悔就太晚了。”
第二部 福建风云 第一百章 将军不惜断头死
“狂徒!”司徒平一冷冷地哼了声,看了看旗号,对面元将正是王竞尧点名要的人,他在马上指着也不鲁花说道:“谁人与我拿下此贼,但将鞑子人头送来即可!”
话音才落,背后闪出一骑,马上之人用条粗大禅杖,正是护国寺和尚司马南轩。也不多话,冲到也不鲁花面前,劈头就是一禅杖。
也不鲁花吃了一惊,急忙横起大斧向上一架,就听到“当”的一声巨响,也不鲁花战马承受不住这样的大力,“咴咴”乱叫,接连往后退了几步,险先将也不鲁花从马背上摔下。
也不鲁花双臂发麻,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汉将,象是不相信有人的力气比他还大,好半天才问道:“汉人,你真好大的力气,你叫什么名字!”
“不念佛来不吃斋,和尚生平把人杀。和尚我就是你们鞑子杀不死的司马南轩,鞑子,今天为我常州报仇的机会来了!”司马南轩说完,又是一声暴喝,禅杖风一样的向也不鲁花劈头劈脸砸下。
也不鲁花奋起全身之力,大斧接连格挡了七八禅杖,渐渐气力不加。看到司马南轩那一副拼命的样子,也不鲁花心里不禁着慌,手中格挡渐见散乱,稍一不留神,被和尚看准机会,一禅杖正中天灵盖上,整个脑袋都被砸得粉碎。
那些个蒙古骑兵见勇将也不鲁花没走上几招就生生被汉将砸死,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司马南轩跳下战马,千军万马前从从容容割下也不鲁花脑袋,又重新跳上战马,来到司徒平一面前说道:“贼将首级在此,请先锋验明!”
司徒平一瞄了一眼,那颗脑袋被砸得血肉模糊,哪里还分辨得清?也不多说,手中大刀向前一挥,身后士兵齐齐发声呐喊,潮水一样向元军涌去。
那些蒙古骑兵既失首领,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呼啸一声,全部调转马头就跑。司徒平一也不追赶,只叫截杀些落后的士兵,自己带着大队人马扎住阵脚。
后面元军先锋张弘正看到蒙古骑兵败退下来,不知是怎么回事,等听到也不鲁花被杀,心里叫了声苦,随即咬牙切齿,誓要为也不鲁花复仇。当下催动大军,五千士兵滚滚向前冲去。
等到了也不鲁花被杀的地方,看到对面宋军军容整齐,队伍进退有序,张弘正也是久经战阵的,不敢大意,命令士兵扎住阵脚,自己单骑上去,只呼叫对面主将出来说话。
司徒平一一催战马,单人独骑来到张弘正面前,冷眼看着张弘正,也不说话。
张弘正看了眼对面大旗,才知道对面的也是宋军先锋,他说道:“你杀我大将,我权且也不怪你,宋朝合将灭亡,现在只苟延残喘而已。司徒将军,你如何愚忠至此,还要为那个超躺效力?何不与我一起共保明主,将来也好落个富贵出身?“
司徒平一仰天大笑:“你就是那个张弘正吧?你家叔叔张世杰何等英雄,为我汉人江山,不惜抛妻弃子,为大宋征战疆场,纵然一死那也是千古流芳!怎么你兄弟两个却如此不争气,甘做鞑子走狗?也不怕史书上留下不灭骂名,千百年后仍要受到唾弃!”
这话骂得张弘正脸色大变,他强忍着怒气说道:“你效的哪门子忠,难道不见岳武穆风波亭乎?今日赵家皇帝要用你,合当无事,他日等你多立战功,功高震主,还不又是一个岳武穆?”
“所以说你们这些鞑子走狗永远不懂,你们永远只配当一条狗。”司徒平一冷冷地说道:“就算真有这么一天,我也绝不后悔。走狗,废话少说,拿命来吧!”
他一口一个“走狗”,惹得张弘正大怒,摆动条枪,恶狠狠的就向司徒平一杀来,恨不得一枪跳敌将于马下。
司徒平一一口刀用得出神入化,一刀快似一刀,那张弘正虽然能怔惯战,但哪里是司徒平一的对手,斗不上几合,就觉得气力不济。匆忙间,张弘正催动战马,掉头就跑,他的马快,司徒平一追赶不上,只是对着张弘正背影不断大笑。
张弘正又羞又怒,手中枪朝前面一指,五千元军呼啸着向司徒平一冲来。司徒平一也不慌张,大刀前指,立刻身后锋锐营士卒万箭齐发,羽箭象下雨一样射向元军。
那些蒙古骑士立时倒下一批,但很快,蒙古骑兵很快就显示出了骑射的精妙。他们或者在马上以盾牌格挡,或者只以双腿夹住战马,腾出双手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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