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一个问号。” 
不错,前两年黄氏变乱迭生,三番两次被与将和尼洛在边缘堪堪拉起,确实记录不良。 
尼洛转头说:“不过在这一方面,贺氏的记录良好。如果借贷的是贺氏,我反而好办。” 
我沉吟片刻,说:“这个计划是我们两家共同开放的。单独由贺氏借贷,未免说不过去。” 
“其实很简单,这块地皮的价值约在十二亿左右,所有权现在属于贵德。由贺氏出面向贵德借贷,土

地的所有权归贺氏,而黄氏负责开发工程,投入人力物力。两家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不是很好吗?

” 
书亭摇头道:“这样一来,对黄氏有失公道。他们出人和物,我们只要出名义。” 
我不这么认为:“很公道,贺氏付出的,是要还款的风险。” 
尼洛说:“你们再商议一下吧。以上是我提出的解决之道。生生,目前经济大环境不好,所有银行对

资金借贷都很谨慎,请你体谅。” 
我和书亭从尼洛住所出来后,直接回到黄氏,商谈公事。 
其实没有什么好商议的,尼洛的提议,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贺氏最近在马来西亚本土接了一个大型工程,技术人员等确实暂时无法抽调,不论如何,确实

要黄氏负责工程的承建。 
书亭道:“那么,贺氏负责银行借贷,将纽约的这块地皮的所有权掌握在手。我们出地皮,你出楼房

,如何?” 
我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洪冰坐在我身后,匆匆记录我们的谈话。 

书亭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服他的大姐和贺氏董事局成员。 
我虽然身在法国,也料到与亭会出面阻拦。 
不过,他恐怕阻拦不住。因为这么一个赚钱的难得机会,贺氏上层不会因为一个荣与亭而白白放弃。 
果然,书亭很快带着好消息,以贺氏代表的身份,再度来到法国。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约见尼洛,并且火速签署借贷条约。 
黄氏的一切,也准备妥当。 

黄氏和贺氏的签约仪式,定在下午两点。会场由洪冰负责,保证布置得妥妥帖帖。 
之前,我和书亭一起吃午饭。 
“下午签约后,大功告成,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生生,有没有兴趣,一起度假?” 
“天,这才是开始。你不要忘记,贺氏出了地皮就翘手等着收钱,黄氏可是要负责建筑的。签约后,

我要亲自到纽约驻扎。” 
书亭哈哈一笑:“和你一起认真的工作,真是非常愉快。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愉快。

”他后面的一句话,又开始露出深情款款的苗头,听得我顿时寒毛竖立。 
幸好,书亭的手机恰好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 
“什么?”书亭对着手机微微皱眉,似乎遇到一些不愿意的事情。他说:“大姐,你太小心了吧?” 
原来是贺家大小姐,不知道她丈夫是否在身旁。 
我低头,静静吃着自己的午餐。 
好一会,书亭才把电话挂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有事?”我抬头。 
“关于合约的事情,可能有某些地方要修改。” 
我心狂跳一阵,稳住心神道:“什么地方要修改?” 
“大姐说,贺氏借贷贵德二十亿,一年归还。资金要等楼房建好后才能回来,而楼房的建设由黄氏负

责…。”书亭有些难以启齿:“万一黄氏故意拖慢工程,不能在合约中声明的半年内完工,那么贺氏将

出现危机。” 
“我们不是对这方面所考虑吗?合约中说明,黄氏如果超过时间而不能完成建设,将按一天一万元的

金额赔偿贺氏,直到建设完毕。有这样的合约约束,就不用担心工期延误。再说,我们合作开发,怎

么会故意拖慢工期?” 
“我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可是,姐夫说,在黄氏建设过程中,贺氏没有权利进行任何干涉。那

么,如果黄氏完成百分之九十九的房产建设,却不把最后的一点封顶,贺氏就会被拖死。” 
“我不封顶?难道故意自己不赚钱,再倒赔每天一万给你?” 
“完成大部分楼房建设,黄氏如果自行出租这部分已经完成的楼房,每天的收益将以数十万计。赔给

贺氏的一万,只是其中一条牛毛而已。而贺氏,就会被这样拖到还款期,资金无法还给贵德,将面临

倒闭的命运。”书亭挠头说:“老实讲,这一方面,合约确实没有考虑到。” 
我手中的杯,忽然倾斜,水洒了满桌。 
心海的波涛,已经到了十二级风力。 
不为其他,只为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 
否则,我又何必花这么多的心机。我确实想借次机会,把庇护与亭的王国震得粉碎,但想及书亭,又

对这赤裸裸的利用不忍心。 
这个计划,可以把贺氏生死握在手上。如果我心狠,只需要一天一天拖下去,看与亭死在面前。如果

我心软,可以看书亭的情面,在贺氏生死关头放他一马,大家共同赚钱。 
商场中难得的不至于一出手就要人性命的机关。 
试问还有什么方法,比现在的计划更好? 
现在被他一语道破,心中的羞愧惊惶,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 
我的脸色,想必苍白吓人。 
书亭以为我是出于愤怒,连忙安抚道:“生生,我是信任你的,从来不曾怀疑。不过,姐夫也是出于

贺氏的利益,我毕竟要向董事局交代。如果他提及到这么危险的漏洞而不更改合约的话…。” 
我果断地挥手阻止书亭说下去,淡淡笑道:“你姐夫考虑得非常周详。这样,我们立即修改合约,不

要拖延,还是下午签约,好不好?” 
书亭当即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生生,你真是深明大义。” 
我唯有报以苦笑。 
合约临时更改,把洪冰忙得一团乱。不过她始终是万能秘书,一切在仪式开始前准备妥当。 
除了临时更改条款外,其他一切都很顺利。书亭完成任务,恋恋不舍一番后,终于还是飞赶机场回马

来西亚报告去了。 
我和洪冰目送书亭上了飞机,双双吁气,仿佛打了一场仗一样。 
“老板,今天总算平安度过。我们是否应该互相恭喜一下。”洪冰把中午重新准备合约的鸡飞狗走抛

到脑后,对我嘻嘻一笑。 
“我看,你是想问我们是否应该去吃一顿饭,以表庆贺。” 
洪冰赞道:“天下间最知情识趣的,莫过于我的老板了。” 
“你的老公呢?忍心他一人啃碗面?” 
“昨日出差去了。”洪冰做怪相。 
原来如此。 
只好发扬好老板精神,请洪冰大吃一顿美餐。 

纽约方面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黄氏这里天天忙得人仰马翻,我在法国美国之间穿梭往来,消瘦不少

。 
贺氏方面,依然是以书亭为代表与我接洽。这一点我非常高兴,因为书亭毕竟与我关系不同一般,有

很多问题,容易沟通谅解。 
忙里偷闲,约了尼洛一起打高尔夫。 
新开的一个高尔夫场,青草喜人。我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大叹人生苦短,偏偏要把这么多的时间

花在劳碌公事上。 
“听说你们的计划进展顺利。”尼洛一杆挥去,身手堪与职业球手媲美。 
太阳很大,我擦擦额头的汗,说:“还算可以,与纽约政府的沟通基本没有问题,地基工程已经进入

动工阶段。” 
“可惜,白白便宜了贺氏。” 
我胸口猛然一滞,抬头看着尼洛。 
尼洛没有注意我的面色,遥遥看他击出的球,悠然说:“没想到贺氏这么精明,临门一脚前忽然来个

添加条约。” 
我缓过颜色,摇头笑道:“尼洛,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瞒不过我。” 
“那是瞒不过谁?与将?”我冷冷猜道:“原来我黄生价值连城,以至于你们两位大人物对我日夜监

视,还要派上数名顶级的心理专家专门研究我的一举一动。” 
尼洛无奈地说:“生生,为何一提及与将,你就象刺猬一般。” 
“我象刺猬?” 
“对,你尖锐得令人难以招架。” 
我忽然之间无话可说,只好苦笑着耸肩:“尼洛,我知道你和与将交情深厚。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

老实说,我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一切。” 
“看看,这就是你的态度。我怎么敢随便提出建议?” 
“好,当我今天虚心请教。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给我听。” 
看得出来,尼洛是有备而来。他套出我的一句话,立即坐下,显然要与我长谈。 
“生生,可不可以,暂时把以前的恩怨放下。” 
“尼洛,说这样的话前,你又可不可以告诉我,对我和与将的恩怨,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例如?” 
“举例出来不过是把昨天重温一次,告诉自己与将是多么不可原谅,强调自己受过的苦,有什么益处

?生生,你念念不忘过往,只会困住自己。为何不退后一步,抬眼看看前方。” 
“人生的经验,却又何妨不是从过往中得到?忘记过往,我摔交的数目,恐怕要呈数量级增长。” 
谈话似乎没有效果。尼洛静静想了一会,诚恳地说:“实话实说,我今天之所以这样与你直接谈,是

因为我不忍心看下去?” 
我莫名其妙道:“不忍心?尼洛,你何时入了佛门,要普渡众生?” 
“与将很痛苦。”尼洛真挚而又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他很痛苦,一直都是。” 
他的语调中,隐隐暗藏了对我的不满与指责,但我已经无暇分神去分析。 
所有的脑细胞,被紧紧维系在两个字上面痛苦。 
与将的痛苦…。。 
仿佛只听到这些片言只字,我就已经被心碎的感觉笼罩。 
“痛苦又如何?世界上谁会没有痛苦?”我强笑道:“尼洛,以你的为人,忽然露出感性的一面,实

在令我惊讶。而且,居然是为了荣与将这么的人。” 
“生生,难道你真的忍心这样下去?不顾一切,就是不肯放过与将?不肯原谅一些已经消逝的过去?

” 
我讶道:“放过?尼洛,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求他放过我。” 
“如果与将现在忽然抛开一切,不再过问你所有的事情,你会感觉很好?”尼洛忽然提高声调,听在

我耳里,简直如暴喝一般。“你扪心自问,难道你没有一直索要与将的关注?” 
如果与将忽然放过我…。。 
我揣测其中的可能,隐隐中对自己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与将怎么会那么好心,肯把我放开? 
我越想越愤怒,似乎掉进了一个莫名的陷阱,焦躁不安,悻悻道:“尼洛,你简直和与将是一丘之貉

,强词夺理到了极点。” 
尼洛仿佛意识在自己措词过于强烈,沉默片刻,冷静下来。 
“与将真的很爱你。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真的这么爱另一个男人,这在圈子里是一种奇迹。生

生,你不觉得应该珍惜?”尼洛轻轻地说:“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了解你的行踪,了解你的思维,

比把你逼到绝境禁锢起来要难多少?换了是你,你可肯用同样的心血去对待自己所爱的人?” 
“你不觉得这样的爱很可怕?” 
“这样的爱很沉重,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担。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随时都有能力得到你,却要忍

着不去惊动你。与将对你的爱护,实在举世无双。你还想这样持续下去?” 
我冷冷道:“谁也不想持续下去,我已经被惊动得吓破胆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尼洛的面谈,可以算是不欢而散。 

尼洛是个很好的说客。至少,在当天夜里,我梦中屡屡见到与将忧虑的脸。 
与将很瘦很瘦,非常憔悴。 
他静静站在一旁,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开始,我很害怕,想着怎么才能逃开,但我逃开后,见他没有动静,又忍不住回来。 
我舍不得憔悴的他。 
我问:“与将,你为何不过来?” 
与将轻轻说:“生生,我不过来了。” 
我大惊,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冲击着我。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来?” 
我不断地问,与将只是静静站着,悲哀地看着我。 
“不要!我不要!” 
我在梦境中猛然挣扎着醒来。 
冷冷的空气在房间里流动,窗外带进一点点清凉的月光。 
好安静,莫名的孤独与寂寞,伴随着梦中而来的被弃感充斥心灵。 
我举手一摸,才发现已经满腮眼泪。 
不是说过不要再流泪吗? 

次日回到黄氏,无精打采。 
周恒又来电,原来友笛与贺氏的合约已经正式签订下来。 
“黄先生,我上次和你提及的条文,也在合约之内。” 
“如此说来,贺氏很快就会拿出资源推广新存储器的市场?” 
“不错。” 
我暗自估算,贺氏这一段期间频频接到大工程。虽然业绩甚好,但以资金运作而言,就带有一定危险

性。每个工程都需要大量的前期投资,尤其是纽约的房产发展计划,已经向贵德贷了一大笔款,万一

出现某个契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