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性。每个工程都需要大量的前期投资,尤其是纽约的房产发展计划,已经向贵德贷了一大笔款,万一

出现某个契机,使贺氏一方决堤,很容易会出现骨牌效应,使贺氏发生财务灾难。 
唉,为什么与亭选择的避难所,要是书亭的家族事业? 
我是否应该放弃这个机会,干脆忘记旧事,把一切恩怨抹了。 
这样是否能令自己更快乐一点? 
烦了一个上午,如爸爸所言,我总是在一些简单的感情问题上兜兜转转,绕不出来,极其可笑。 
也许是我没有过人的胸襟吧。 
既然如此,不如把心力放在工作上面。我想通了,继续埋头工作。 

经济虽然不景,但大企业的酒会似乎没有节约资源的打算。各种请柬还是天天送过来。洪冰做了把门

大将,不起眼的小公司宴请,一律拒绝,只有合作伙伴之类必须参加的活动,才会把请柬送到我面前

。 
这晚,法国最大的科技公司派林五十周年纪念,场面浩大,我当然不能不出席。 
随着电子技术应用的日新月异,其产业利益也逐渐占领人心。科技大鳄成为人们眼中的宠儿。所以,

这一晚,除了法国一流的科技新贵,还有不少名人参加。 
这是宝石闪烁的夜晚,到来的名媛争相展示自己最贵重的首饰。让我们这些人欣赏好一场世纪珠宝展

览。 
或者心已经老了。我这些日子来渐渐爱上清净,在酒会中若非出自公事,通常都会躲到角落捱捱时辰

,到时间就不露痕迹地离开。 
与派林的总裁打过小小招呼后,我便问明侍应,选择一间宾客休息室,躲了进去。 
派林的这次酒会,考虑非常周到。特意准备了十间休息室,让客人各自休息,更多的,也许是为了让

贵宾间进行一些不欲人知的交谈。 

我独占了一个房间,将门关上。毕竟是在人家的地方,所以没有锁门,只把“正在休息,请莫打搅”

的小灯亮在外面。 
昨夜睡得并不好。 
说来奇怪,其实自从离开与将,我甚少有睡得安稳的时候。难道我对镇定剂上瘾了,非它不能得个好

眠? 
沉沉靠在沙发上,睡意渐渐袭来。 
难得的好睡意。我索性歪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自任周公来寻。 
我总是做梦,常常梦见与将。 
通常我总会被吓醒。 
以前,梦境中的与将会变成恶魔向我扑过来。到了现在,梦境却变成与将再不要我,默默离开。 
一样的令我惊惶哭泣。 
若与将放弃我,我会如何?想到这个问题,心就象被人用钝钝的小刀凌迟一般。 
我在夜里梦间,不得不承认,我不能没有他。 
我舍不得他,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 

“生生,清瘦依然啊。”依稀中,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说。 
是谁?这不是与将的声音。 
很熟悉。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猛然看见一张可怕的脸。 
“你这样的姿态,令我无法不记起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大惧,立即从沙发上弹起,却被来人强行按在沙发里。 
我吓得声音也是沙哑的:“与亭,你不要忘记这里是哪里。我会呼救的。” 
“看你吓成这个样子,你叫得出来吗?不要怕,我也是派林贵宾,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我以为自己已经逃过当日的恐惧,重见此人的面目,才知道一切不过深深藏在安定之下。 
可怕的气息和粗鲁的动作,疯狂的撕裂与抽打,在瞬间无形地迎面扑来,把我卷到风浪的中心。 
耳中嗡嗡的声音,越来越重。原来心理上的阴影,可以给人造成这样厉害的影响。 
不错,我手软脚软,连话也说不出来。 
与亭有趣地看着我,凑近道:“感谢你送了块馅饼给贺氏,毕竟纽约地皮有价难求,我那条防范周全

临时添加的条约,是不是绝了你的大计?” 
我勉强道:“与亭,这些都是公事。” 
“哼,不要以为我会信你。生生,恩可以不提,仇不能不报。你会对贺氏安一分好心?我知道你不会

放过我的,不过贺氏这么大的势力,你能怎么办?”与亭阴恻恻道:“你想的也对。我们两人,谁也

不会放过谁。” 
贺氏?与亭肆无忌惮的庇护之处。 
在瞬间,我下了决心,舍却与书亭的情分,把贺氏毁在旦夕之间。 
“你为何如此恨我?” 
“因为伤害你,是伤害与将最好的方法。” 
我和与将,难道有这么同体同心的关系? 
我颤道:“你胡说!”一股压抑了很久的冲动,在薄薄的心膜里撞击着,叫嚣着。 
“你的喉咙真白。”与亭缓缓靠了过来,戏谑地说:“咬碎你的喉咙,与将会痛苦得自己咬断自己的

喉咙。” 
天!我看他靠近过来,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叫不出声音,脑里一片混乱。 
就象绷到极点的琴弦,刹那间断了。 
眼前忽然一黑,我晕了过去。 

悠悠醒来的时候,靠在一个人的怀里。 
莫名的心安理得,被全心全意的归宿感所包围。 
还能是谁? 
“与将?” 
这人仿佛无所不知,总在一些奇怪的时候现身,恰恰击中我最脆弱的地方。 
“生生,是我。” 
我丝毫也没有动,静静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问:“与亭呢?” 
“被我吓走了。” 
“我睡了很久?” 
“就一会,不到五分钟。” 
“好没用,我居然吓昏了。”我苦笑。 
与将宠溺地抱着我,安慰说:“那是因为你的心理压力太大。常人都会如此。而且,你吃饭太少,又

不注意锻炼身体。你知道吗?你有低血压,容易头晕。”他徐徐而谈,流露淡淡的心痛不舍。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 
幸亏,他没有象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样憔悴,依然神采奕奕。我松了一口气。 
“也许我一世都无法练成铜皮铁骨。”我傻傻地说:“也不能百毒不侵。” 
“生生,你已经变了很多,坚强了很多。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看,你把我也耍得团团转。” 
“与将,你会对我说真话吗?” 
“你想问什么?” 
“以你的能力,为什么放过与亭,让他在贺氏逍遥快活?” 
与将微笑起来。他说:“我以为你会想亲自做某些事情。” 
“这么说,你留着他是为了让给我亲自报仇?”我恢复一些,从与将怀里挣扎出来,坐在沙发上。 
与将无奈地看着我,苦笑连连。 
“生生,你真是个骄傲的人。”他皱眉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骄傲的人。” 
“我对此抱歉。” 
“不,我以你为荣。” 
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我们静静坐在装修得很豪华的休息室内,各自回味刚刚的对话。 
安详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有种感动激荡在心间。 
我们一直这样坐着,直到整个酒会结束。 
终于,与将轻轻叹气,站了起来。他望了我两眼,象意识到离开是必然的事情,然后转身,缓缓走了

出去。 
我竭力阻止自己叫住他。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但在折磨与将,也在折磨我自己。而为什么这么坚持,却找不出任何原因。 
与将是爱我的,他深深爱着我。 
看着与将离去的背影,我想起尼洛的话。 
他一直在痛苦,为了我而痛苦。 
这个世上,是否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让他快乐? 

高科技不愧是现在世界经济的支撑。友笛的新型存储器,在贺氏大力开拓市场的努力下,以其质优价

廉而迅速占领市场。销售渠道纷纷建立,收益大大超过预算。 
近日频频接到周恒的捷报。 
我在电话中笑说:“可见电子产品,始终是大有可为的。” 
“黄先生,我们这样与贺氏合作下去,想必相当愉快。” 
“不错。容与亭凭着我们的产品,看来在贺氏春风得意,前程锦绣。” 
周恒接道:“殊不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自从被与亭一惊再惊后,我已经下了决心,对付贺氏。 
再也不要留手。 
“周恒,暂时按兵不动,不妨让与亭过几天欢乐时光。” 
其实真不想与亭快活,何况是倚靠黄氏来快活。不过纽约地产发展那边的合约陷阱失策,不能发挥效

果,单单启动一个机关,并没有把握可以把贺氏拉下马来。 
必定要等一个机会,才一举发动进攻。 
我想起当日马来西亚惊现眼前的一小包白色粉末,来得无声无息,才真是触目惊心,让人一愕之后,

始知重重布局,天衣无缝布置在身边多时。 
怎能不佩服这些人害人的心计? 

机会来得非常突然,令我也措手不及。 
一日,正在办公室小寐,洪冰忽然推门而入。 
她在黄氏已有年日,资格也够老,却从来不曾如何没有轻重过。我一惊之下,直觉知道有事发生。 
果然,洪冰几乎是嚷道:“老板,快开电视!” 
我不问缘由,立即按动遥控,刚想问开哪个台,目光立即被电视荧幕所吸引。 
一栋摩天大楼,在烟雾弥漫中轰然倒下。 
镜头摇晃,不象是好莱坞的特技电影。 
不能置信。 
我失声道:“世贸?” 
洪冰与我对视一眼,互相表达震撼和慌张。仿似世界末日来临,虽然我不是美国人,也忽然悲哀的知

道世界即将面临大变。 
片刻后,我立即扑到桌面,勉强拨通纽约的电话。 
幸亏,在纽约负责黄氏所有工程的,是那位我曾经尽力保护的陈世伯。他的电话,一接即通。 
“陈世伯?是我,黄生。” 
“生生,我知道你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到底上了年纪的人,又常年在商场奔波,他的语气比我镇定

。 
我匆匆道:“看过电视没有?” 
“简直是现场观看,震撼无比。” 
“这样的事情一出,纽约股市即乱,而且,连纽约的地产业,也不能幸免。” 
陈世伯沉声说:“事情一出,我立即下令暂停所有施工,静观其变。” 
不愧是黄氏元老。 
我稍感欣慰,诚恳道:“我暂时不能离开总部,但纽约方面甚为重要,请陈世伯多加用心。” 
“没有什么别的。我的意见,是纽约这个计划恐怕有失。真正糟糕的是贺氏,他们贷款买下的地皮,

也许价钱会跌到底处。幸好黄氏的投资是在工程上,而且刚刚投入,花费不多。我会尽量收回已经放

下去的投资,暂时停止地产方面的建筑运作,以保证亏蚀不超过预算。” 
接下来的情形,真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每个企业都惶惶不可终日,当然,只要听听每天财经报道源源不绝的坏消息,谁的眼眉可以舒展得开

? 
股市大跌,不在话下。史无前例的全部狂跌,仿佛到了人间地狱。 
荣氏也不例外,但与将算有本事,虽然也是翻了绿牌,跌幅却渐渐收小,在众多岌岌可危者中率先稳

住阵脚。 
而贺氏和黄氏,因为前一阵才敲锣打鼓,公告天下共同参与开发纽约地产的计划。如今纽约屹然成了

灾难之城,股民对我们两家的信心立即从高指数向下限逼进。 
情势是从未预测到的险恶。 
对着自己的灾难,我已无暇分神去管贺氏了。 
尼洛算有情意,事发后立即与我通电,道:“生生,立即撤回在纽约的投资,那里撒下的钱财,在近

期来说,必定如石沉大海。” 
“我已经下令暂停工程,不要继续投放资源。可是黄氏和贺氏有合约在先,就这样撤回所有投资,有

违约的嫌疑。” 
尼洛说:“这次的风暴,贺氏在建筑界中算是首当其冲。贺氏投资的是地皮,用大量资金取得地权,

现在地价跌了何止百倍,当真是天要亡它。如果你被牵扯进去,不过是多一个替死鬼。关于合约的问

题,我有一个提议。” 
我心中一凛,隐隐知道贺氏的灭亡,已经近在眼前。 
“愿闻其详。” 
“只要贺氏股价继续下挫,贺氏的总资产降到贵德所审定的标准,贵德就能以贺氏目前根本没有还款

能力的名义,立即冻结贺氏部分在贵德的资金,防止贵德继续损失。” 
“这种时候冻结部分资金,连锁反应立即铺天盖地而来,岂非要贺氏一朝灭亡?” 
“那不正是你的目的?” 
我倒吸一口清凉气。 
确实,那是我的目的。也是我很想看到的一件事情。 
或者,我是因为无法对荣氏下狠心,而要借另一个百年大族出心中的恶气。 
何其残忍,为了自己,我要毁去书亭和许多不相识人的家园。 
尼洛接着说:“但是贺氏到底实力雄厚,要他们的股票立即下挫到底线,不是这么容易的。除非市场

传出极度对贺氏不利的消息。” 
千百个念头,在我心里如七国之兵,互相击打不断,撞得我几乎分裂开去。 
与亭的庇护之所…… 
书亭的安身之所…… 
要黄氏抽身,只能在被贺氏拉着沉落深渊前,狠狠在贺氏脑袋上踩上一脚,踏着它的身子逃出来。 
我猛然咬牙,对尼洛说:“建筑方面皆输,贺氏目前靠什么支撑股民信心?” 
“新型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