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版青春

那浊小！　　　?br /> 　　　　“郭飏，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四处找不着你！”　　　　
　　　　我说：“我正在租的房子里睡觉呢？”　　　　
　　　　乔琳问：“你几点才回来，我昨天十点多才去那里找你的。”　　　　
　　　　我说：“一点多才回来。”　　　　
　　　　乔琳问：“你去哪了？”　　　　
　　　　我说：“在新世代上网，一直没动。”　　　　
　　　　乔琳说：“找到你就好了，我很想和你解释解释，也许我们都误会对方了。”　　　　
　　　　我说：“没什么，你在哪儿？”乔　　　　　
　　　　琳说：“宿舍。”　　　　
　　　　我说：“等我，半个小时以后见面。”　　　　
　　　　乔琳说：“你睡得那么晚，还是先睡觉吧！”　　　　
　　　　我说：“你别管了，OK？”　　　　
　　　　我随意洗了把脸，匆匆地来到外边，拦了辆出租回到清X大女生楼。　　　　
　　　　我来到201下边，刚要扯着脖子喊乔琳下来，忽然觉得背后一声笑，我猛的回头，看到乔琳一袭白衣，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我刚要说话，乔琳的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说：“我先说好不好！”　　　　
　　　　我点点头，乔琳开始讲述昨天我看到她和苑海龙在一起的情形，那天早晨，苑海龙让学生会的宣传干事柳眉给乔琳传话，尽管艺术节上剧社的节目没有考虑，但是作为补偿，三月底有个天津市范围内的文艺汇演的机会，就由剧社担纲。苑海龙找她可能的确有所企图，但是乔琳听说这个好消息，有什么理由不去和苑海龙商量具体的事宜。可就在他们俩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闯了进去。　　　　
　　　　因为我的话太刻薄，乔琳忍不住和我吵了几句，但是我走后她就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地给我打手机，得到的总是“您拨打的用户已欠费”的消息。她又四处找我，到宿舍，麻辣烫，租的房子甚至我从未光临过的自习室都走了个遍，却一直找不到我的影子。今天早晨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移动大厅给我交了五十块钱话费，接着拨通了我的电话。　　　　
　　　　说这话的时候，乔琳的眼圈有些湿，看得出她这两天的心情也很糟糕。我把乔琳揽在怀里说：“那天我的表现很不对，我和叶离欢因为杨宁的事情彻底掰了，他把我的出资也还给了我，从此以后欢飏麻辣烫没有我的名字了。”　　　　
　　　　“你就是为这事苦恼？”乔琳问。　　　　
　　　　我说：“是啊，我和叶离欢的交情都三年了，却因为这样一件屁点小事闹僵了，我的心情能好得了吗？”　　　　
　　　　乔琳用力点了点头，又说：“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你不干麻辣烫，还能干很多事情啊。”　　　　
　　　　我支支吾吾地说：“乔琳，万一将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怎么办？”　　　　
　　　　乔琳顿时警觉起来，她问：“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说：“比如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之类。”　　　　
　　　　乔琳大叫道：“你和别人上床了？”　　　　
　　　　我看出她的状态不正常，故意说：“是啊，我和别人上过床了。”　　　　
　　　　乔琳的泪水夺眶而出，却一言不发。　　　　
　　　　我笑着说：“跟我上床的是王笑聪，我们俩去年有一次嫌天冷，钻一个被窝睡的。这没什么问题吧？”　　　　
　　　　乔琳被我逗得破涕为笑，捶着我的胸脯说：“你这个不正经的！”　　　　
　　　　我把乔琳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和别的女人上床已是既成事实而对乔琳歉疚不已。　　　　
　　　　为了帮助《雷雨》能够回到汇演舞台上，我灵机一动想出了个自救的办法，就是送礼。这一招是和我老爸学的，我老爸是个普通到庸俗的小公务员，负责城市环境保护，到了冬天下雪管撒点盐什么的，他的手下管着三十多个穿黄马夹的下岗工人负责扫马路，这一扫就是十多年，从小郭扫到了老郭，光见年龄长不见级别长，始终是个小科员，连副主任科员都没混上。　　　　
　　　　一般地说一个人混到这个份儿上，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老爸思前想后认为没有走上层路线，于是下定决心买了几条好烟若干名酒趁着月黑风高跑到局长家里。局长说：“我盼你好久了，这次局里准备提五个副主任科员，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你的。”老爸见自己还未开口，局长已经道出了自己的心事，这局长真是一位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好领导，一时间竟激动得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当一个人的命运被另一个人所掌握的时候，他就不能再单纯依靠奋斗来解决问题，还得期望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是个圣人。假如没有这样的圣人，就应该尽量不让一个人掌握另一个人的命运。　　　　
　　　　当然老爸只兴奋了三天，因为第三天以后局长召开了全局大会，声明为了保证有真才实学成绩突出的人被提到领导岗位上来，这次的五个副主任科员的人选要从具备资格的三十六个人中择优录取。这就意味着我老爸如果想要提升为副主任科员就必须打败三十一个对手。要想打败这么多人就不是几条烟两瓶酒所能解决问题的了。


第三部分　学会了送礼学会了送礼（2）

　　　　于是老爸又在一天晚上踏月色而来，手里空无一物，局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老爸沉着镇静，恰好局长的小孙女在旁边，老爸似乎是随口说道：“听说小青洋能歌善舞，能不能给大大唱个歌？”那小妮子便随意咧着嘴唱了一首《一分钱》，唱完后老爸连连鼓掌大声叫好，说：“你唱得真不错，应该受到奖励，来，大大给你点奖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那小妮子。　　　　　
　　　　她见随便唱首歌就能得到奖励，顿时来了精神，对老爸的态度也热情了很多，扯着他的衣角说：“大大，我还会唱好几首歌呢，等会儿全都唱给你听，你还能给我奖励吗？”　　　　
　　　　老爸顿时汗水涔涔而下，几欲委顿在地，那信封里可是辛辛苦苦攒下的五千块钱，如果再听几首歌就是把他当场卖了也掏不出多少钱来了。他只好说大大还有事情，以后再来听你唱歌。　　　　
　　　　当然事后老爸就不到局长家里去了，因为他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成功了，几天后他就被宣布提拔为副主任科员，并且很有希望升为主任科员。在大会上局长口口声声表扬以老爸为首的五个人工作能力突出，踏实肯干，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作出了突出的成绩。但是老爸坚信如果没有这五千元钱，他的工作能力就永远也突出不了，也注定不会做出什么成绩了。　　　　
　　　　原来的时候我没有钱，但是现在有了麻辣烫这个坚强的后盾，经济原因就不算什么。我没敢和乔琳说，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个机会是用送礼才搞定的，而且我也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送礼的对象自然应该是汇演办的主任吴大同，不过我和这厮不太熟，而且他是不是腐败也不好说。我还得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先找院长丁胡再说。　　　　
　　　　我到家乐福买了一大堆烟酒，趁着夜色到了丁胡的家。自从上次给刘强活动以后，我对丁胡的家轻车熟路。虽然丁胡不见得把这些礼物放在眼里，毕竟这意思是到了。　　　　
　　　　丁胡见我拜访非常高兴，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以后，我说：“我代表蓝天剧社向您反映一个问题，我们排练了一部话剧《雷雨》，大家都特别认真，而且水平也挺高的，就比专业演员差了一点儿。却在审查中给毙了，大家都觉得有点委屈，所以想请您给说说，能不能高抬贵手，让我们参加艺术节的演出！”　　　　
　　　　丁胡捻着胡子说：“这事儿你应该找吴老师，我跟他不熟，恐怕说不上话。”　　　　
　　　　我说：“事在人为，您可以跟他说说看，要是不行就算了。”　　　　
　　　　丁胡当着我的面拨通了吴大同的电话，说：“吴老师吗？我是机械学院的丁胡，听说有群学生排练了一部《雷雨》，水平还不错，可是上次被刷下来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都想有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什么？还需要和其他几个副主任研究一下，那好，改天我让他们到府上拜访，你亲自检验水平好了！”　　　　
　　　　说完丁胡严肃地对我说：“问题不大，你回头带着蓝天剧社的社长，一块到他家去一趟。等你准备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我说：“太谢谢了！现在我就去准备，回头您就带着我去！”　　　　
　　　　我从丁胡家里出来，我打了一个响指，立即奔赴家乐福，按照给丁胡的标准又买了一份，随后敲开了丁胡的家门。丁胡二话没说，马不停蹄地带着我到了吴大同的家。吴大同的家和丁胡家也就一楼之隔，我跟在丁胡背后，走进了吴大同的家。　　　　
　　　　丁胡和吴大同寒暄一阵，随后丁胡指着我介绍说：“这就是蓝天剧社的负责人小郭，戏演得不错，人也特别实在，是个好孩子。”　　　　
　　　　我把礼物放在茶几旁边，假装憨笑着说：“吴老师您好！”　　　　
　　　　“快坐，快坐！”吴大同似乎没看到我的礼物，但态度十分谦和，与他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大不相同。　　　　
　　　　“小郭，你给吴主任说说排练的事情！”丁胡说。　　　　
　　　　我说：“吴老师，我们蓝天剧社从来也没有缺席过一次学校的文艺汇演，应该说节目的水平很高，有的同学还获得过学校的最佳表演奖。这次没有选上，大家都感到很委屈，也希望学校能够再给我们一次展示自己风采的机会！”　　　　
　　　　吴大同频频点头，“说得好！这个事情主要是受到了其他几个副主任的反对，我也不好说得太多。不过经你这么一说，不让你们上还真有点可惜。明天我和他们商量商量，尽量给你们一次机会！”　　　　
　　　　我给吴大同深深鞠了一躬，说：“太谢谢您了！”　　　　
　　　　吴大同赶紧摆手说：“先别谢，等事情办成了再说吧！”　　　　
　　　　丁胡和吴大同又拉了几句闲白，态度又变得不冷不热，说完这事他们俩也就没啥共同语言了，所以很快丁胡就起身告辞。吴大同把我们俩送出门，我对丁胡说：“这次全亏您了！”　　　　
　　　　丁胡谦虚地说：“别这么说，你的事我还是要管的！以后好好表现！”　　　　
　　　　我目送丁胡回家，狠狠地呸了一声，这些礼物已经差不多花光了我的钱包。　　　　
　　　　第二天下午我和乔琳都没课，我说出去走走，乔琳说好。哪知刚站起来，乔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苑海龙！”乔琳听了一句对我说。　　　　
　　　　我知道八成是吴大同给苑海龙施加了压力，不免有点胸有成竹的感觉。微笑着对乔琳说：“接下去，听他说些什么？”　　　　　
　　　　乔琳的表情逐渐疏缓下来，说：“哦，看来我们的节目有戏了，他让我过去谈一谈！”　　　　
　　　　我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那太好了，真金不怕火炼，咱们的节目就是牛，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乔琳说：“你跟着我吧，我怕这小子有啥不好的想法。”　　　　
　　　　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有我就行了，他如果敢图谋不轨，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和乔琳到了苑海龙办公的地下室，我旋动门上的把手，只有苑海龙一个人萎缩在皮沙发里，看着就像个贪官。他见我们俩来，也不起身，略微抬抬手说：“请坐！”　　　　
　　　　我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浑身上下绷得特紧，一动不动。　　　　
　　　　苑海龙说：“你们的节目经过研究还是保留下来了，准备准备上吧！”　　　　
　　　　乔琳说：“那就谢谢了！”　　　　
　　　　“不客气！”苑海龙淡淡地说。


第三部分　学会了送礼学会了送礼（3）

　　　　我心里说的确没什么可谢的，又不是你给争取来的。　　　　
　　　　苑海龙的鼻子哼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真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软功了。”　　　　
　　　　乔琳听出话里有话，便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儿，说到底还是汇演办里有眼睛的人占了大多数。”　　　　
　　　　走出房间，乔琳说：“不对，你肯定在背后搞过什么活动？”　　　　
　　　　我赶紧说：“我比窦娥还冤，真的什么也没干。”　　　　
　　　　乔琳跺了一下脚，激动地说：“我不会接受任何施舍！这节目我不上了！”说完流着泪跑了出去，我也跟着追了出去。　　　　
　　　　乔琳在主楼前面的小花园门口站住了，她猛地扭过身，说：“姓郭的，谁要你去给他们送礼了，这贿赂得来的机会我不稀罕，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我有些手足无措，只知道说：“我还不是为你好！”　　　　
　　　　乔琳说：“如果你为我好就应该认真排练，用我们的节目去打动他们。现在这样叫什么事？”　　　　
　　　　我说：“好了，我们的节目就不上了，我送出的那点东西就当喂猫了！”　　　　
　　　　乔琳这才破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