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
加长屎、气泡屎、玉米粒屎等等等等,咳,算了,吃饭呢,不多说这些了。
端无也不见怪,摇摇头,“厕所里有个女人在哭呢。东东你去看看,这犰犰大婚,一个女人搁那儿哭哭啼啼的,影响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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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先蹙起眉头,后又又好气又好笑地瞄她一眼,“才说鬼话咧,你要我去女厕所管闲事?”
荷兰已经起身,横他一眼,“这怎么是闲事!犰犰结婚,一个女人哭,什么意思嘛,去看看去看看!”
荷兰先行,东东只得起身,犰犰也跟去鸟,端无殿后。
照样是荷兰先进去女洗手间,一会儿,荷兰出来,很谨慎地对东东说,
“诶,你真的得进去瞧瞧,是你的一个服务员妹子。”
“啊,我刚才没见她穿制服咧。”端无问,
“才换的。”荷兰说,推着东东进去了,犰犰也跟着进去瞧了。
就见一个穿着“高老庄”服务员制服的女孩儿正在镜子跟前赌气似的哭,水台上还放着一只手机。这情形,有点像刚打完手机,跟谁闹别扭哭得厉害。
“你,你谁呀?”东东有些严厉地问,毕竟是自己的员工了,怎么这么不讲组织纪律,他一再交代过,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一定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领导的领导”检阅!咳咳,领导的领导实际上指的就是他家老头儿。
好了,这婚宴才开始,就有躲着哭哭啼啼的,这要叫老头子瞧见了,一定会说自己“管理队伍”不科学不人文,极有可能欲加之罪说自己“败家”鸟,——怎能不叫黄东东一下充分重视起这件“厕所哭啼事件”?
女孩儿冷不丁一下闯进来这多人,其中还有个男的!———先吓了一跳,后来硬气劲儿上来,
“我谁不重要,你谁才奇怪,跑女厕所里瞎嚷嚷什么!”很正宗的京腔。
嘿,是个有点“二”的犟妞儿咧。也许由于气质相同,三个女人倒同时兴味起来,放松下来,看她跟东东过招儿。
东东立即“老板的威严”收到威胁,竟然这妞儿不知道这是他的地盘?不识主儿?
“我是你老板!这是我的店!你不认识我?你,你哪儿来的!——”女孩儿的京呛味儿真气着东东了,上下不分,主从不辨滴——没规没矩!
看来,呛妞儿正在气头上,嘴不饶人,
“老板就有狠了?给人穿的甚么制服,”说着还揪了揪衣裳,“玛丽莲梦露的34、22、34,硬叫你改成22、34、22,你成心的是吧,波霸不要,要飞机场?”
“扑哧”荷兰要笑出声儿。衣裳其实很合身儿,呛妞儿是嘴巴厉害,故意寒碜东东呢,鄙他不识货。
东东真动怒咯,“少废话,走人走人。”直接炒,手还嫌恶地直摆。
女孩儿倒不惊动,也没说话,脱下工作服,里面是件很朴素中性的衬衣,显然也没打算干了。
“你是说相声的?”
高犰突然问。
神经病这一突发奇问,若是旁人肯定好笑。可是,这都是她亲近友人,没人笑。更出人意料,女孩儿停了下,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你到识货。一直想学相声,可惜没人收。”女孩儿说的一本正经,真的一样!
犰犰指了指她的手腕,果然,那手腕上有个浅印儿,“听说旧社会老天桥下学相声的,手腕上都得盖个章儿,好跟那些耍把戏的有区别。没人收你,你自己盖的?”
“可不是。说相声又不丢人,下九流哪件儿不要真功夫,我也想得到真传。”
“那怎么就没人收呢?”荷兰也好奇地问,
女孩儿垂下眼,解衣扣,“没钱。家里人不让。”挺犟的模样。
“你哭,是跟家里人在赌气吧,为说相声儿?”高犰轻声问,
女孩儿眼睛里又红润起来,过了会儿,点点头,“他们非要我嫁个瘸子,那瘸子还有个孩子,我不愿意,他们就掐了我的经济来源。——”
可怜喏,原来是包办婚姻的产物。——
东东这时候却没有同情心,“别听她胡扯,走走走走!”
女孩儿真恨恨地看向他喏,又有种走投无路的悲愤感。
犰犰却信她,皱着眉头也看向东东,“你先弄清楚再处理,能帮一把怎么不帮——”
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轰!!”一声巨大的冲天炮仗响,吓得几个人都一跳!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接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巨响啊!!
比那次荷兰妹妹家“请妙吉祥”声势巨大不晓得几多倍!!听声响儿,硬像是半个北京城都在炸鞭了!!
犰犰一阵心慌,
怎么回事儿?!!这次婚宴说好低调不张扬,一挂鞭都说不放!怎么——
犰犰捂着耳朵忙跑出去了!
113(第二部,完结)
鞭炮喧天,此时,这些绵延万里般的轰响在高犰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站住在角落里看向那个门口,———
一排接一排的军装接踵进来。有些是一个人,有些是两三个人;有些手里捏着那么厚一个红包,或多个,甚至一打,后面抬着全新鲜玫瑰的大花篮,上面书写“祝魏小白、黄东犰百年好合”;大部分手里捧着而来的是一个香炉那么大的金钵,里面盛满全金的“子孙饽饽”。——
说实话,此时的情状相当诡谲僵尬。
魏小白站在主桌这边,没有挪动,只是那双精媚的凤眼里——仔细看,明摆盛着盛怒!!
不用看,小白也知道此时高廻和黄教授两位心中该是如何不满,好好一个温情简洁的婚宴,如今,非要盛染上如此不可思议的骄奢张扬!——这是谁干的?!全是部队上的!———一目了然,小白怎得不恨透心骨!
高犰站在洗手间出来的这边角落里,也没有挪动。双手依然捂住耳朵。犰犰很茫然,心中或多或少烦闷起来,好好一个婚宴,糟蹋了———
新郎新娘都无人出面接礼,本身坐在宴席上的宾客们被这突然而来的大仗势也惊疑住,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而送礼的人还在源源不断走进来,没人接待,也都一时疑惑在那里,不知道丰厚的贺金送至谁人手?
眼看着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后面开始排长队了!高老庄的大堂经理也急急忙忙走进来,“东东,怎么办,外面的车都堵到那边路口了,全是军车、政府车,开过来一辆整一挂鞭——”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人只能凑到耳朵跟前费劲儿大声说。
东东扭头看了眼犰犰,又望了眼那边的魏小白,多少了点内情,当机立断,边卷袖子边朝门口疾步走去,“这边来!各位这边来!”横过来一张桌子,临时作为接待处,开始收礼金咯!
“这‘子孙饽饽’倒哪儿?”后来才发现,这可能是他们部队八 旗新兴起的一种新婚送礼方式,全是一钵一钵的纯金“子孙饽饽”。按说送来了,要倒进接礼方摆在门前的一个大金缸里,可是现在上哪儿搞大金缸?东东叫厨房把那些大水桶全拖了出来,后来一钵一钵就往里倒哇!
不仅金“子孙饽饽”,就是大大小小,一个比一个厚的红包也是往这些水桶里边甩。当然要把账都记下来,东东把自己店里面的记账本全搬了出来。倒一钵“子孙饽饽”,甩一打红包进去,人就在那记账本上自觉写上出处儿。
东东见到,上面全部是,“总政,张扬。”“总装,王徐勤”“总政,刘蒙。”“北京军区卫戍1师,洪页海。”“总装,王彦修。”等等等等等———东东不知道,这些名字在这些部门该是如何如雷贯耳,全是一等大员呀!
魏小白冷着眼,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就见长长的送礼队伍中进来两个人,朝魏小白点了点头。魏小白随即弯下腰在高廻、黄教授中间说了几句话,情态很中肯。就见高教授微蹙眉,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魏小白看向那两人,一点头。马上又进来五六个端庄有素的高挑女孩儿,黑色西裤、小西服,名牌上别着的是“北京饭店”。一桌一桌恭敬有礼地去疏导宾客,随着她们向外走去。外面,停着两辆北京饭店的豪华大巴,客人们都上了车。
就这样,顺利转移完宾客。魏小白早已走到犰犰身边,手里端着一盘水果,递给犰犰。犰犰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有点气鼓鼓地望着小白。
小白靠在桌旁,笑。又凑近她耳朵旁,“现在晓得你那些队伍有多坏了吧,就是要给我们的婚礼丢粪!你也别气,咱哪儿也不去,看他们能送多少来。”小白后面一句毒辣地埋在心里呢,接下来,他分文不动,这一桶一桶的,连账本儿,全送去中央军纪委!
“不是他们,起码不是韩应钦。”犰犰确实也有气,可是还是要维护。
小白慢慢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苹果递给她,“韩应钦,倒真不会。其它的,———”小白垂下眼,恨毒流转其间。不多说了,不应该把犰犰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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犰犰还是很忧虑。她知道胡来郑井他们和小白关系僵,可她也了解他们的为人,就算恨小白,却绝对不会牵扯进自己。这个婚宴,明明晓得她也参与其中,会这样故意给自己添堵吗?不会,绝对不会!
犰犰一颗苹果放在嘴边,又拿了下来,无不担忧,“别闹,你们别闹。”
“不闹,不闹。瞧你愁得,”小白把她拥进怀里,“犰犰,爸爸说那个高粱酒挺不错,送几箱回武汉好吗,”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犰犰点点头,“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个进酒的途径告诉东东,这个酒,香,口味也不是那么重,在武汉那个高老庄里面卖,肯定也有很好的口碑。”
瞧犰犰对东东还是好啊,细心地还是为着东东的生意着想,毕竟她知道东东现在正是起步阶段,需要帮持。
“嗯,我知道了,会跟东东———”
小两口正说着,突然听见,
“哎哟,犰犰,可算把个队伍排进来了,这阵势,我怕今天还见不着你了哩!”
犰犰一望过去,竟然是崔卫平和张宁!
犰犰心一跳,他们怎么来了?!莫非真是郑井——犰犰忙走过去!魏小白似笑非笑,眼下阴沉。
“你们怎么来了?!”犰犰望着他们手里捧着的东西。崔卫平一手插在军裤荷包里,一手随意拎着厚厚一个红包儿。张宁双手懒洋洋地抱着个金钵钵,里面满满全金“子孙饽饽”。
张宁见她瞄着那“子孙饽饽”,稍抬起来递她跟前,“喏,这东西北京各个金铺都卖断货了,都在那桶里面呢。”说着,下巴朝那些大桶扬了扬。后来口气无不讥诮,“小小少大婚就是威风,下文件叫人来送礼咧。”
崔卫平看出点儿犰犰的疑意,“你不会觉得这一切是郑井故意整得吧?!”
张宁一听,仔细瞧犰犰,接着就摇头,“犰犰,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小井对你那一片心,———就算他瞧不上魏小白这狗日养的,今天也是你大喜的日子,小井绝对不会给你添这个堵儿!”张宁急了!
犰犰也着急,忙摇头,说的好像她多没良心,刚才她不也这么肯定来着,———只不过,看见他们也来了,这心,———咳,衙内烦死了!这谁给自己添堵呢!!
“不是不是,——可你们怎么来了呢?”又有些埋怨,
崔卫平把那红包在她跟前抖了抖,“能不来吗,军委内参文件后面一排红头小字儿,魏小白结婚!直属机关接着文件的,谁敢不来?都知道这小小少要入伍,上面都巴结,下面不更上赶着来献媚?都精着呢,看这红包厚吧,你那账本儿上署的是一个人的名儿,红包里面还有名单,全是联名儿,这金疙瘩也是。平摊下来,一个人没多少。所以,魏小白想送军纪委也不可能,人人都有份儿。喏,军纪委的人后面还排着队呢。——要说,如果这真是有人陷害,整这么大个动静儿,——啧啧啧,叫魏小白往军委那上面刨儿吧。不过,这像陷害吗?小小少要入伍,没这场婚宴,早晚瞅个由头也会有这么一遭儿,巴结不是!”
这一说,犰犰倒放下心了。如果真只是因为部队巴结白家而整的这么一出儿,跟胡来郑井他们都没有关系,她还愁个什么呢。咳,权贵呐,那圈子的算计,她没那功夫去cao心。
只是,无论崔卫平张宁他们说的是否属实,魏小白是不会认这种帐的。就像他曾对犰犰说起过的,部队,是个讲根基的地方。人在位下,只要背景深厚,什么位上的事情都能捣鼓出来!所以,这次的帐,魏小白是铁定算在了胡来郑井头上,当然,还不落那个走了的龚晓跃!
衙内队伍间的“暗潮汹涌”终于在魏小白“由简骤然变奢”的婚宴间初现端倪!
至于真相如何———
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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