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一时未解而微微发怔。
“他在两峰之间,鬼目灼下不去。”倾绝突然压低了声音说着:“两个法子。一个。你用风送鬼目灼的雷灼闪下去。给他致命一击。”
“一箭双雕!”碎蓝戏笑起来,唇边的血丝微微发浓。带出腥甜的味道。
倾绝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或者。我也可以带你们走。”
“何必惺惺作态?!如果之前你落在我的手上,哼…。。”他没再说下去。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没必要再讲如果:“我一定要杀了莫欢阳。鬼目灼,希望你的雷灼闪还有曾经的力量!”他慢慢撑起身体,微微一跃,便立在他的后背。他地长发已经开散,展如雀屏。他地面纹越来越深,盯着那两峰之间细细的谷缝。
“不要打了,为什么一定要打死他?”小白突然低叫出声:“我知道你哥哥在哪里,我们……。”
“我就是喜欢害人,你管我?”碎蓝突然低声咆哮,扭头看着她。她此时脸被倾绝挡了大半,但是被他一吼,她不但没有害怕,反倒愤怒起来:“你是害人精!”她突然骂人简直让倾绝斐夷所思。小白从来不骂人,她根本不会骂人。她最大一次生气就是上次对着凌破,也不过就是声音大了一点而已,但是此时此刻,简直让他……。嫉妒!该死地,她为什么就突然对着碎蓝发飚,他们两个……。。
他地思绪还未定,这边碎蓝已经微微一笑:“你这个河东狮…。。”他话音未落,一跃而起,全身团起风罩:“打!”他咬着牙,全身的气已经散了出来,罩在他四周突旋乱转。鬼目灼一声怒啸,此时红光四溢,电声不辍。他猛地一个吐息,身体直直向上弹去,而那个光电之球则向着下方突坠!碎蓝一下双臂划大轮,竟然兜带出那个电光之球,他以全身的气旋为导引,摧动所有可摧之风力推带着那个光火之球在他气控之内乱旋,强大的气罩扯开他的衣衫,让他的发飞得有如千条柔丝,他的双眼闪出兽般的光茫,气灼的强大让他的身体呈现出一个古怪的扭曲弧度。但他并未施放那个电球,而是急坠而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向着山谷之间滑落而去!
是你自己选的!倾绝的眼微微的眯着,看着那光点直坠下细缝崖中。山顶上的巨大土堆开始快速的移动,试图堵住碎蓝的去路。但太快了,快得像光,如电!一闪之间,已经到了谷缝,碎蓝猛然一放,一股极大的爆力便撞进山崖,两边的山峰轰然一声,有如被巨锤捣碎一般!一股浓烈血味伴着土腥的气息急速的向四周曼延。桐然的身躯在光电之中伏现了出来,一只巨大的灰黄野兽,双眼如豆,脸长如狼,立耳兜腮。四肢布满土石状的凸起。在他腹间,团曲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眉目。桐然身体上的凸块在一点点的剥落,每一块,都混合着鲜血。
“有什么话,现在去问吧。”倾绝忽然抱着小白一跃而起,急坠而下。自由落体一般的向着西峰山体而去。打中了,他感觉到了,雷灼闪加上碎蓝的乱旋风刀。莫欢阳死定了!至于碎蓝,一样死定了!
他的手心微微一热,心下一紧。她哭了,没有出声,没有颤抖,却流下了眼泪!
第四卷
—第三十五章 … 琉光陨落(2)—
目灼身上一轻,他急急的向着那轰轰然而塌倒的山峰丛飞之间,他合拢双翅,最大限度的减少自己所占的空间,生生的挤进那山谷之缝,他气罩大开,推拱开乱砸的石块。追逐着碎蓝的身影,看他颓败直坠向下,在空中拉出一条血线。他的气罩已经完全溃散,身体不控制的坠落、他猛的急追过去,一下荡飞到他的身下,两侧的山体摇摇欲坠,挤压蹭得他生疼无比。他顾不上其它,猛然将他向上一推,一推之下,碎蓝的血一下喷涌而出。有如一朵血花!在山谷底的涧流之中,一个人影急弹而上,他脸色苍白如雪,眼眸却灼亮非常。伯湘,他迎着他们,根本不顾乱石砸下,向着碎蓝张开双臂。鬼目灼一看他,顿然了悟,他在水中。难怪可以完全无气息!他们都是半灵半人,本身可以抰风带气。他一直藏在下面为碎蓝继血,此时,已经血力欲干!
“我问你,当时,你们是不是被迫的?”鬼目灼托着碎蓝,乱石被他的气罩弹飞,但细窄的山体无法容纳他的身体,刮蹭的他很疼痛。他的声音低哑,眼睛却看着上弹的伯湘,他没有碎蓝强大的灵气,身形无法再高。他看着伯湘的眼睛:“你们,是不是被迫?”
碎蓝软软的趴在鬼目灼的背上,眼前光影乱闪,明明灭灭。疼痛似乎已经远离,回忆却滚滚而来!飞雪渐离,是他母亲的名字。他们一直厌恨她。若不是她,父亲不会抛下他们而去。但他们又无法厌恨她。因为她地初衷,是为了他们的父亲啊。采补之法,吞云兽特有地聚血之法。以阴阳和合,天地两极纳吐,从而可以为主人省去血力。
他们恨啊,却无法恨,不能恨。而他。终还是走了母亲的老路。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那心中隐隐对母亲的怨恨?他选择当琉光碎蓝,不再当叶伯云。从他开始用采补之法的那一刻,已经无法再回头。开始只是为了练功,后来甚至沉醉其中,放纵欲望的快乐。竟然如此让他欲罢不能。越是了解这种美妙,就越是怀疑曾经母亲的心。她到了最后,是不是也像他一样,不只是为了父亲,而是为了自己的快乐!越是了解,就越是憎恨。从憎恨母亲,到憎恨所有地女子。甚至连同自己,也一并憎恨了去。越是憎恨,越是放纵,力量的快意。欲望的灼烧。直到……直到他。遇上他生命里的光!
那光,如此清澈。不含杂质。让他初见。便想将这清澈的东西浸入污泥,想将这明亮的东西拉进黑暗。但是。他没有成功!他终是无法让她臣服,连身体上地臣服都不肯。她的身体忠诚于她心,拒绝欲望的快慰!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刚烈的女子,她们曾经一样不愿臣服他。她们会哭泣,眼泪代表内心的苦楚。但是,她们身体最后会从灵魂剥离,那是一种肉体渴求快慰的本能。但为什么她,就可以身心如一?她身体会僵崩如铁,丝毫不会绵软。她的身体会颤抖不休,除非她的心灵放松戒备,否则她一直忠诚!她是如何做到的?他一直迷惑,直到,她在他的面前脱出镣铐,在东霞山谷,万丈悬崖之间立在他手心。他才明白,原来,有人可以如此地专注!原来,有人可以活得如此地简单!她不需要多想,不需要考虑。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摒弃所有内心的纷繁紊乱。于是,她便可以绽放如花!
多么迷人地清澈,吸引神魂地明亮。原来,只是简单而已!他终是明白,他无法将她污染。就算他逼得她点头,就算她乖乖在他怀中,就算她逼着自己为他绵软。她依旧如初,因为在她心里,他永远没有痕迹!她是希望,但来的太晚了。她波动了他地心,但他的身体,已经万劫不复。在他毒入骨髓的时候才拿来解药,只能让他更加绝望。所以,他最后想做的,唯有在她心底留下痕迹。唯有,拔去那根深入心底的刺!
死亡,原来不过如此。在最后的最后,他得到了快乐!莫欢的身体比他更快崩碎,他的血,比他更快枯竭。他到死都被他踩在脚底,他们,从此再不欠崔源!在最后的最后,他一样得到慰籍。她并不希望他死去,虽然她待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绪,带出了不安,带出了暴燥。带出,她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痕迹。
“被迫的又怎么样,自愿的又如何?”伯湘伸手从他背上将碎蓝抱了下来,他稍稍一动,已经血涌不绝。他的身体瘫软如泥,浑身的骨头已经震碎七八。他看着看着,泪水便忍不住落下:“伯云,伯云!”
他的伯云,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知道,伯云不想练那种功夫,伯云不想过这样日子。伯云喜欢名山大川,伯云爱世间的美景。他知道碎蓝的心里,伯云一直没有死,只不过在沉睡。睡得很深很深,他不该被唤醒,唤醒之后。他便无法原谅曾经的种种!他想要的自由,已经到了眼前。便是丢弃这身皮囊,让灵魂得到释放!所以,作为他的哥哥,不能让他自由,便要让他解脱!
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光,但他知道,他心底开始明亮。
“当然重要,崔源爱你们若子。待你们情意深重!”鬼目灼看着伯湘,他们落回地面,山谷已经半塌,两峰倾顶在一起,将出谷之路已经封死。将这里堵成一条直上直下的天井,他眼中怒红火灼:“当年你们年少,若是被他们挟迫,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
“我要聚灵咒,当然越少人分越好!”伯湘低吼出声,他半跪在地上,扶着碎蓝软瘫的身体:“就是这样!杀了我吧。”他微抿着嘴唇,扯出一丝冷笑。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已经死了。他所驭的灵物,也死了。他的血,再也无用。他的心,也再无可依。从此以后,不再有人会吃到他所做的饭,更没有人会对他大呼小叫,也不会有人对他挑剔万分。他轻松了,他,一样解脱了!挺好,死吧!
“哼!”鬼目灼看着他们,口中聚出光火。伯湘根本不看他,莫欢阳让他一击而亡。那么现在,就用同样的招式,送他们一程。但是,鬼目灼突然扭头一击,竟然是向着身后乱石。轰的一声,石块纷砸四飞,然后他便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伴随着叫声,竟然有大团的血开绽了来。桐然!他竟然还没死!
他的身体破出一个大洞,血乱流不休,混在石块之间轰然而坠。他如豆的眼眸盯着鬼目灼:“你,你怎么……”
“猜的!”鬼目灼抖抖长鬃,晃晃自己的头颅:“哪有山塌了一半,石头还掉的这么齐整的!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
伯湘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般的看着他血红的眼眸:“你……。”
“崔源无法摧发我最大力量,因为他的意志不够坚强,他的身体状况也不算太好。所以当年,我的觉感并没有得到最大发挥!”鬼目灼看着他:“不过,他依旧是我心目中认同的主人。因为,他到了最后,都没有放弃他的本心!”他说着,回过头去:“碎蓝今天一定要杀欢阳,我心里已经明了。只不过,我还是想听你们亲口说而已!”
他轻哼出声,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他又怎么能说?他轻抬前踢,双翅兜展开来,扑扇欲飞。伯湘突然在他身后出声:“老鬼,当年是我逼他的。伯云并不愿意!但是你知道,没有聚灵咒,伯云活不过三十岁!”他凄然闭目,仰起头来:“你杀了我吧,为你的主人崔源。”
“你已经受到惩罚了!”鬼目灼凌飞直上:“而且,我现在的主人。是碧丹倾绝!他给了我重生的血,我以后,也将为他而活。”他说着,渐飞渐高,微缩成一个小小的黑影。他的眼带出灼火,在暗空之中灼灼发亮。再见了,崔源!
伯湘紧紧抱着碎蓝的身体,那瘫软已经开始微微发僵,那灼热,已经开始渐凉。他紧紧贴着他的脸,痛哭出声!
鬼目灼听着他恸哭的声音,自他父亲死后,从未再流露的悲伤与绝望。在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天地为炉,世间冥冥众生,皆是苦苦煎熬!生难死易,伯湘,如果你明白,就该活下去。不要像你的父亲一样,选择一条懦弱的路。
第五卷
—第一章 … 彼此心灵的折磨—
绝抱着小白,坐在西峰山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气依旧不散。但是,她眼底的红丝已经渐浅,额前的月印也不再血溢。这并不是说她控制的好,可能是凌破故意散灵卸力,减少对她的影响。
他们都不再说话,因为刚刚,小白已经将这两天的事向他和盘托出。没有隐瞒,没有夸张,只是陈述事实。她不会撒谎,更不会对着他撒谎。让他的心,百味俱生,他的眼直直看着远方,看着层峰叠翠,看着茫茫云海。
他长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这里现在安全了,但他反倒不安起来。与其面对生死交战,这般情景倒让他心内惶惶。
他之前跟自己说过,绝对不能再让他的冲动,毁了他们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虽然做起来很艰难,面对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平静淡定?不激动才奇怪!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理清思绪,一点点凭借她真实的存在感从而抚平他内心最大的惶恐,她,还是活着的。他盯着越来越黑的山谷:“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要你给我陪葬。你来找我,实在是让我……”
“很生气!”她垂下泪来。他微微的怔愣,有时连他都分不清,她究竟是笨还是聪明。她不会骗人,说话直接,心思坦荡,脑袋一根筋。但是,她可以看到他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连他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而且会用最简单地话说出来。他就是生气!只不过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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