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他会。”星言笃定的低语,唇角微微的上牵:“碧丹倾绝在凌佩超过十年,一路向上爬。深知权谋党争地道理,要想固守其位,必然稳其力。而我们,可以是他的敌人,同样,也可以是他的帮手。他有灵蛇云宁扬,那条蛇据说是他们家先祖的灵物,所以爹刚所说的这些过去。估计他也知道个大半。如果他知道聚灵咒是集合三家之力才汇成的灵咒,那么,解开它,也许同样需要三家的法血之力。虽然我不一定猜的对,但我想,他也会如此作想。若真是这样,我们死绝了,对他没有好处。我们以墨虚家驭灵之术相诱,他一定会来。”
“若他不肯,定要看我们死绝才能大快人心。我们又该如何?而且,就算他肯来,我们照样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坚看着他,就算抛开前仇。碧丹倾绝这个人,也绝对信不过。就算如星言所料,聚灵咒尚在他的手中。他已经赢了大半,根本不用再借助他们的力量。就算来了,拿了他们,百般折磨逼得他们生不如死。他们倒是无所谓,但是轻晚要怎么办?
“他一定会来,除了这个,我手上还有他地一个致命地把柄!”星言说这话的时候,心下微微抽痛。他不想这样做,但是,如今他唯有这样做。他不怕死,但他不能让爹娘跟着他一起死。既然他地人生,注定了要他芶且偷生,那么,就让他这般芶且偷生好了~!
“什么致命地把柄?”坚一脸的疑惑,有些不明就里。星言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面前地庭院,而眼睛,一直投到未知的地方。
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 两相怀思意—
五刚过,南关传来六百里加急。太子领先锋营于泱所带先锋营全军覆没。太子阵亡!消息一到,在朝中掀起喧然大波。皇上大恸,原本身体已经孱弱,加之哀伤过度,于正月二十崩于乾元宫玉华楼。遗诏书:命七子河清王继位,命护国公单倾绝,丞相杜劲轩,大司马兼京畿尹顾正,东临王崔伯焉,南成广崔伯凯,西昌王崔伯寒,定远侯崔伯泰等人辅政。但事已成定局,国不可一日无主,新皇于大行皇帝梓宫前继位,尊嫡母文敬皇后为皇太后,尊生母端贵妃为皇太妃。改嘉定十六年为承祥元年。新皇哀痛,诏令举国大丧,登基大典暂缓。大行皇帝万年吉地早于三年前落成,梓宫暂停灵于先恩殿,择吉祭祖入吉地。
接下来的事便顺势而行,辅政大臣之中,七之有四皆是皇室亲贵。乍看之下并无不妥。太子阵亡之后,先皇已无嫡子,以河清王之母身份最尊。天下并无异言,关于个中内情,诸位皆心知肚明。朝中拍手称欢者有之,敢怒不敢言者有之,明哲保身者有之。但并无任何骚乱祸动发生。
倾绝在朝中料理诸事之后,便称南关军情紧急,将其他事宜交托给杜劲轩。于二月中旬便离开京师。京中大局已定,朝堂之上已经没什么足以与他们相抗的强劲势力,接下来繁锁的事情已经用不着他管。而且他离开,也避免落下趁新旧更替之机。借机夺位的口实。更重要地是,他收到南关莫奇的密信。
车驾一路向着东南而去。宁扬在正月十五当晚已经回返,凌破回来地更早。一回来,凌破便骂骂咧咧,说宁扬一直不肯让他回来。害得他白白耽搁了时日。
倾绝此时坐在宁扬的车上,这一路,又是浩浩荡荡,足有二十多驾车。只不过。因先皇崩,车饰全部去华从素,以白色与蓝色为主。他坐在榻上,面上并无喜怒,但宁扬感觉得到,他心情此时糟糕透顶。
“事情都照你预计的一般。你拥立一个毛孩子当皇帝。其他诸王也不敢再反对你,天下已经在你手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宁扬微微笑着。他扫一眼车壁上嵌着的小桌,那上面摞着都是莫奇这些日子不断捎来的折报。而最上面放着的,正是从南国缀锦,辗转而来地密信。这封信,是前天到他手上的。信上的内容宁扬并不知道,但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是说,这封信让你不痛快?你缀锦还有故交吗?”宁扬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饶有兴趣的继续开口。
“这封信。是墨虚星言给我地。”倾绝略静了下。轻声说着:“他要我救他!”
“你有什么理由救他?”宁扬这下倒有微惊诧:“他疯了吗?他难道忘记了,你是最巴不得他死的人。”
“他没疯。他冷静的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能这么冷静。倒是令我有些另眼相看。”倾绝手指一弹,那封信便飘飘然到了宁扬的怀中:“他给我两个救他的理由。两个……。”
宁扬愣了一下。遂展开来看。这封信是用特制的颜料而写的,字迹是用火燎出来的。所以纸已经有些微脆。他匆匆扫了一下,眼中的笑却凝深了起来:“他说有小白的卖身契,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是理由之一吗?”
“他利用小白威胁我。”倾绝轻哼了一声,莫奇地附信上说,这封信是萧亮府里地亲信亲自送来的。费了不少地周章,而且此人尚在昭平。而信里地内容,也由不得倾绝怀疑是杜撰。
墨虚荡于夜,白契在我身。欲取,速来!就只这几个字,足以让倾绝怒不可竭。
“一张卖身契,如何威胁你?”宁扬笑起来,手指一碾,纸张已成碎沬:“人已经在你手里。他还能凭着这张契要回去不成?”
“人在我手里,契在他手上。小白还未赎身,已经跑到昭平当了平康郡主。这个帽子,是我给她戴的。一个逃奴,到了凌佩,摇身一变成了大行皇帝地妹妹,昭平王的王妃。有多少人,在等着看这个大笑话?”倾绝微眯了眼睛。
“纵然是笑话又如何?你不在乎,小白当然也不在乎。”宁扬看着他紫眸若黑,轻声说着:“其实,他第一个理由倒更吸引。你
道,墨虚家驭灵的法门吗?”
“我不在乎,小白也不在乎。但我们既然要在凌佩过活,这种事就不能有!”倾绝指节微动,发出轻轻的响声:“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如何耻笑我,但绝不容忍任何人对她的嘲讽!”墨虚星言,龙禁海一役之后,真是学会不少,也看懂了许多。
“就凭这个?你要去救他?”宁扬微扬着眉毛:“我去杀了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张纸!或者,把这件事告诉凌破,就根本用不着我动手。就算有制驭又怎么样?他们也是人,我不信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不然,这封信也不会在这里了。”
“他不来这封信,我也不会让他死。我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但并不是要他驭术的法门。”倾绝微睇着他:“关于聚灵咒,我有事跟你说。”这封信对他而言也不算是多此一举,因为他看明白了,墨虚星言,他没白教他。值得他花点时间与精力,慢慢的折磨他!
“哦?你终于要告诉我了?”宁扬显然对这个兴趣更大:“我早就知道,聚灵咒没这么简单。当年伦也在弄这些,不过他不肯告诉我。连自己的灵物都瞒着,一定有很大的秘密在里面。”
“不错,很大的秘密。”倾绝微微笑了一下:“关于,六个死人的秘密。”
“六个死人?”宁扬更好奇起来,不由凑过头来,恨不得跟他的脸贴上。
“喂,你想什么呢?这几天跟吃了离魂散一样,没事就傻呆呆的!”明霜伸手在灿菊面前晃着:“窗外头有什么好看的,你都没挪过眼。”
“她呀,发花痴了。天天这样,我看,敢紧跟主子说,把她嫁了完了!”烟雨一边把点心一块块的挟到食盒里,一边轻笑着:“还别说呢,王爷跟主子这么处着,我瞧着都眼热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少发梦了。王爷这辈子都不会收你的!”明霜伸手戳她的额心:“快点收拾好了,一会子给主子添过去。别等人叫,到时揭你的皮。”
“得勒,我还不知道这个。”烟雨扭过脸避开她的指尖,看着灿菊,别有用心的说着:“王爷我是不指望了,我瞧着那个小破大爷也不错。指给他也行!”这话果然让灿菊一下回了神,头回的猛了,一下撞到框上,疼得哎哟了一声。她也顾不得疼,瞪着眼低叫着:“小破大爷又要上哪去?”
“哈哈哈!”明霜跟烟雨一下子笑成一团,明霜扑过来一把捏住她的脸:“我就知道你这个蹄子没憋出好来,现在大了是不是,会想男人了!”
灿菊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她不管不顾的一搡明霜:“放你娘的屁,死丫头。瞧我平日里担待你们,都登鼻子上脸了是吧。”她伸手就抄了食盒,转头就打算出去。
“还没到歇站呢,车还走呢!”明霜一把将她捞了回来:“你想这么着就跳出去?脑瓜子没迷糊才怪呢!一晌午都发痴。”她微嗔着,看灿菊臊得面皮发紫。不由笑着:“打从平州起你就这样,还说不是想男人?”
“想个屁,别招我不待见。”灿菊骂着,将食盒重新放回桌上。眼不由的又瞄到外头,主驾就在她们所乘的车前面。王爷刚才离了那车,到后头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破大爷是在前头还是在后头,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但他的样子,像打个烙在她脑子里一样,让她怎么也挥不去。
她又想见着他,又怕见着他。心如小鹿乱撞,一直惴惴难安。真是大了,想男人了吗?这种感觉,让她又陌生,却又眷恋难舍。他,也许早把自己忘记了吧?他生的这般好,又是王爷的恩人,连王爷都对他颇容忍。而且,王爷去哪都带他,是亲信吧。早晚要当大官的,能为王爷分忧的,王爷都会厚待提拔。当了大官之后,多少官门小姐等着他挑,怎么也轮不着她吧?
就算主子待她这般好,但这种事,主子估计也不会帮她吧?!帮?老天,灿菊啊,你在想什么啊。她越想越臊,觉着脸烫得她自己都灼得慌。但眼睛,却一直忍不住往外看。想偷偷的,找他的影子。
第五卷
—第三十章 … 其心我自知—
你说,伦,伦他也是……。”宁扬的声音有些微颤,掩示,又是激动又有些哀恸。伦,你流连忘川,没有饮那忘川之水。不入黄泉,不去投生转世。你的心,我又怎会不知?只是,你不知道吧,你死之后。你的后人,为了这聚灵咒,杀戮横生。血影刀光之下,成全的,只是皇家一统。云州的种种,已经成了断壁残桓。
“嗯,我们逃离缀锦之后。昌隆帝已经将云州碧丹府的祖宅夷为平地,推倒家庙。祖坟定园此时也不知道是否仍存。”倾绝微抿了唇,伸手轻抚着下巴。
“据我所知,昌迅并不是葬在祖坟。祖坟里,只有他的衣冠而已。他是碧丹家唯一一个被皇室封王的人,只不过后世并未袭爵。你们在云州的祖宅是他建的,不过他后来去向成谜。这些,我也是听伦所说,听说昌迅晚年的时候,曾常常去云州播云山灵云寺听禅。我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宁扬稳了稳神:“至于伦,他是葬在祖坟的。不管怎么说,你们碧丹家在缀锦也算是数朝忠良,就算后代无继。皇帝也不至于去刨别人祖坟,毕竟这种事做出来,天下人都会诸多言论。”
“至于墨虚云光跟墨虚亦这两个人,估计墨虚坚知道些。你得动作快点,长庆帝一下手,你可没处问去了。”宁扬忖着:“敢情,墨虚星言这封信无论写是不写,你都会去找他们。”
“但他写了。倒是让我更瞧得上他了。”倾绝冷言道:“长庆帝下手是快是慢,就得看他之前的保命符有没有起效了。不过现在看来。估计效果还不错。”
“你指地是公主?”宁扬微笑:“嗯,那倒是。虽然公主已经回京,但皇帝迟迟没动手,想是她闹得不休吧。”
倾绝低语:“想要让皇帝下不得手,最好是公主能出来。”
“阵诀营倾巢而去了绛州,要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宁扬抚着下巴,眼却睨着倾绝。
“你都能想到,长庆帝会想不到吗?”倾绝摇头:“我看并非空虚,而是请君入瓮吧?!”
“救人不比杀人难吗?若是能出入宫中把公主带出来,当然能杀了那个长庆帝。到时,天下大乱。谁还顾得谁?”宁扬不满他的语气,哼着。
“公主自己有腿,她可以跑出来。不用你去救!”倾绝说着:“如果在公主地心中,星言够重要的话。她千方百计也会跑出来,但不见得能顺利到绛州。你多留心点便罢了,但不要接近皇城。”
“啊?等她自己跑出来?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宁扬愣了。
“最近战事很紧,他不见得有工夫对付墨虚。而且他若要对付,光阵诀营不行,他定要调配兵马过去才能万全。而现在的时机,根本不由得他再调配兵马!”倾绝忽然轻笑起来:“朝中的事这么多。他越是焦头烂额。他的好妹妹就越能逮着机会。如果她不是笨蛋的话。”
“但白夜涤跟白夜至怎么办?问凌破,就等于没问。那家伙所知有限。从小白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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