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给倾绝,那就跟交给死神没什么两样。不,比交给死神更凄惨。
“你们到了凌佩,也有血骊,我们都在外头。你们也有发挥!”小白突然叫着,说完了。缩了下脖子:“我相公,我相公说的。”
坚这边还要开口,星言指尖已经微动,额前血印微灼,血骊地声音已经从远远的母亲的内厢那边传了过来:“星言?”她的声音虚软,外面火岩珑之阵对她影响很大。她一直缩在内厢,以鸟型静养。此时星言开血令她化形,让她也有些错愕。这边声音一出,她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闪了过来,静桐与芜清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顾瞪着眼在那发傻!
“带我们走!”星言看着她:“我继血给你。冲出去!”
他低头看着小白:“他是要我也把你带回去吧?”虽然他实在好奇她怎么也来了,但现在已经没时间说这些。
“我不走,我去龙禁海。”小白推他,由于紧张,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相公让我往龙禁海的方向跑,他会在路上找我。”
“龙禁海?”星言蹙着眉:“为什么?”
“他给我找药。”小白低语:“星言你快走吧,我相公答应过,他不为难你。夜哥在泱洋关等你们。”她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加了一句:“小破去京里了。你别着急。他会把你娘子带回来的!”
“小破?”他微忖,此时血骊已经凌空化形。在房里打旋:“外罩破了,要走趁现在!”
星言看着坚,忽然低语:“爹,你带娘跟她们两个走。我们凌佩见!”说着,他拉着小白:“你跟我过来。”说着,他拉着她往西厢后廊那边跑去。
“星言!”坚低吼了一声,狠狠攥了拳。但没时间了,他很快地跑向东厢,一把将轻晚从榻上抱了起来。屋里的小丫头已经吓得瘫软,他顾不得太多。抱了昏睡的轻晚便向外跑,一边吩咐静桐跟芜清:“快,上鸟背。”
她们不止傻了,根本连动作都做不出一分。这是什么鸟?还有七只,一彩六灰?而且赤目翠翎,又如此巨大。世上有这样的东西吗?她们恍神间,忽然身子一轻,被两只灰色巨鸟径直抓了起来,轻轻一扬,已经甩上半空,继而落在背上。这动作一气呵成,骊儿在中间,她负着坚与轻晚,有些吃力。两边两只左右相护!
“坐稳了。”她轻叱,轰然旋飞展翅,身型暴增起来。一下将整排屋门连带一半房顶,直掀上半天高去。轰鸣声不绝于耳,外面登时人惊四起,纷纷挥刀带刃,蜂涌而至。血骊双翅大展,额前红光四溢,引颈而啸。径直凌空,一下又拔高数丈,夜幕之中,身形渐飞渐小。大群的兵勇追在她的身后,布网拿箭,这些东西是阵诀营要求他们必备。想不到,真是有怪鸟出来。
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 疾风破利箭—
儿一掠上空,便看到外院火光阵阵。地上一团团的着身下:“哼,放网兜我?开玩笑!”说着,她身形分身旋飞如天上星图,掠出光影,越升越高。她自出屋到拔入半空,只是瞬间,网箭后继无力,颓然而下。
星言与小白此时藏在后院穿廊的角房里。听着脚步声纷纷往前面而去,这一变故,院里一下炸了窝,四处都是纷乱的声音。丫头小厮外加看守他们的侍卫,有逃有追,乱成一团。他一手拉着小白,一手指尖大动,结印数个,血滴清晰的从指尖而出。汇于空中,继而渐无。
“他让你进来,是你对这里环境熟悉。你是从七折桥下的连渠道底下钻进来的吧?”星言此时强行让自己静了下来:“你开禁了?”
“哦。”小白蹲在他身边,她今天还有模有样换了一身黑衣。长发挽了个单髻以发带束住。更显得脸尖尖的,一对大眼睛更是黑得发亮。她侧脸看他:“你怎么不走啊?”她压着声音:“你不用管我,我可以聚一点点风力。跑起来很快的。”
“我没想到是你来。”星言说到这句,又有些激动起来:“他,他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他更不放心我呆在昭平。”小白一想到之前倾绝的表情,忍不住抿嘴轻轻笑了笑:“他已经把阵诀营的人引开了,躲开这些普通的兵,我还是可以的。”
他怔怔的看着她,这么久不见了。她每一次,都会给他不同的感觉。如果说,一年多前,她还是一节空洞无物的死木。那么时隔数个月再见地时候。已经成了活生生的人。虽然总是一脸受惊吓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模样。但再隔半年多,她变得更坦然,更镇定,更宁静,更自信,更有一种渺然的气质。只是干净依旧!
“阵诀营有两个营的人在这里,为首的是天星手下最得意的,他还把灵物夜哥放到泱洋关。他没胜算!”星言轻轻说。这么做,是有机会让他们跑。但也太莽撞了。倾绝不该这么笨才对!
“他,鬼公子,还有宁公子。三个方向跑,引远一些就行。”小白此时虽然恐惶难安,但她对他的信任,让她一直坚信。他一定可以安全回来找她。他是这样说地,她便这样坚信!
“龙禁海在东南边,小破现在离我很远。我散了气,他们感觉不到的。”小白悄声说着:“星言,你快走吧。现在外头很乱,正好跑掉。”
“我跟你去龙禁海。”星言轻声说:“我陪你去!”
“他们就是要拿你,你不能再留下了。”小白一听急了,伸手去握他的手臂:“你相信我相公吧,到了凌佩,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不信他,我信你。”星言伸手一拉她,两人站了起来:“拐过角门是浣衣院。那里没人守。我们从那走!”他回眼看她,忽然低低说着:“对不起。”
“啊?”小白听得一头雾水,咧着嘴讪笑着:“怎么突然……”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扯她便贴门溜了出去。外头已经一团狼籍,丫头小厮趁乱四散奔逃,灯笼一个个因为举刀弄枪四分五裂。花草乱歪成一团。有兵不停的拿人,借着惨月,鬼哭狼号不绝。他们趁乱贴着墙根向拐房道那边走,冷不防冲来几个拿着长矛的士兵,向着星言与小白便是一阵急刺!
星言手中聚罩气,将小白抵在他的身侧,闪身让过矛刺,手心一翻便带出一股气,卷着四五支矛然后极快的向后一带。那些长矛就跟绞在一块的布条一般扭曲了起来,几个人地身体不受控制的撞成一团。
星言身形不停。疾步就向外奔去。那几个人爬起来刚要去追,忽然一柄剑直挡在他们身前:“张大人传我们,别追这帮奴才了。快过去!”星言没有回头,但他听的出来,是陈泰,随他之前去过凌佩的。后来回来之后,星言让他诈死,给他弄了假籍。将他调到校营四队去了。
“督长,那。那人是……”一个士兵还待再说,陈泰大喝一声:“是什么?误了。到时军法处置!”他说着,眼却看着一闪而逝的身影。微微的眯了眼,却轻轻松了口气。他能做的,唯有这些了。
星言和小白急急从浣衣院出偏门,外面乱作一团,但感觉不到任何阵诀营的气息。借着暮色,守卫门口的兵也看不清楚,只消看到有人出来便挥刀乱砍。星言掀翻数人,一把将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士长直扯了下来,拉着小白翻身而上,催马向南狂奔而去。小白一直极力配合他地步调,虽然她非常紧张害怕。以至她的手足都有些僵硬,但她始终紧紧跟着他。他们一跑,后面有马的官长都呼喝着催马急追。刚才星言一动手,已经让人知道不是普通府中小厮。虽然天黑看不清衣着眉目,但这身手瞒不住。
星言把小白搂在怀里,策马狂奔,身后喊杀声不绝。纷乱的马蹄声丝毫没有远离,这里向南是一马平川,再跑下去也摆脱不了。星言心下急惶,没有血骊,光凭他自己聚气凝力。不知道能打多少,听得后面马蹄的杂乱程度,估计人少不了。正在此时,忽然小白低声问他:
我一下行不行?”
他微怔,忍不住垂眼看她。此时她一对大眼黑黑的,脸儿绷得紧紧,声音都有些发颤,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托我一下。”小白抓着他的衣襟,试图从他怀中站起来。
“不要乱动,会掉下去。”星言低语着,一手握了缰,双腿紧夹马腹,一手勒了她的腰:“一会进了林子,就有法子甩掉他们。”
“不行,不能让他们再追了。”小白叫着:“托我。”因马的疾奔,掠动的风,与身后追逐乱蹄声皆绕在她的耳畔。借着风,她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引弦架弓的声音。她是来救人地。不能让星言反倒因为她,而被射死!她的身躯突然一松,竟然从星言的怀中脱了出来,让星言有种感觉,无论怎么样用力,都无法抓牢她一般。他有些发怔,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力,扶着她的腰将她向上托。他向上一托,小白突然一迈步。竟然面向着他的身后,一下站到他的左肩上!
马依旧在疾奔,保持着一种上下的频律,而星言,只能伸手去扶她地脚踝。他几乎是感觉不到她的重量,甚至感觉不到她有任何不稳欲跌的摇摆。他感觉到有风,那风不再是呼掠过脑后,而是团绕在他们地身周。
小白双臂平扬,手臂上下旋动。忽然就势一拢,弯臂含胸。身后的追兵看到她如此古怪地姿势。心下骇然,领先的几个已经拉弓引箭,嗖嗖裂空而发,乱箭急射而出。小白此时已经极为专注,面前的黑暗让她的眼迷蒙,但她几乎放弃目力。借由风而感觉四周,她听到破空之音。将它们想像成是倾绝地影刃。上面三支,中间两支,侧面两支。她甚至觉得那纷乱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乱轰轰的一团。而是让她清晰的分辨。她微咄出声,双臂猛然一拉一放,一股风气旋转而出,有如一股绵劲的推力。迎着那乱箭急推而出!
随着她的动作,箭难抵推力,无法前进。竟然在空中折断。而更快的,马嘶鸣不绝,竟然有如一堵无影之墙,生生让它们不能前进。直立前蹄,轰的一下倒翻了下去。身后跟着的,不能收步,乱嘶狂吼不绝,一下翻倒成一大团!
星言没有回头,但从声音已经知道大概。在那一霎,他分明感觉到她的气罩。旋绵不绝地风罩。如此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们。
“小白,你,你……。”他的左手握着她的足踝。简直已经说不出是惊还是喜,或者,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半年,短短半年,她从完全不会驭灵到如此自如。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他们这样不会摔死吧?”小白慢慢从他肩上下来,这一系列动作,全是在疾奔的状态之下完成地。星言的手。已经无法给她太多的帮助。帮她稳定的,是这绵延不绝的风。
“你可以聚风把他们全杀了。但你没这么做。”他低声说着,她可以聚出风墙。自然也是可以聚出风刀。
“星言刚才也可以聚气把他们全杀了。但星言也没这么做,只是夺走他们的长矛。”小白轻吁了一口,重新坐在他的身前:“星言刚才继血给儿的时候,也没有动拓门的血。也没有让骊儿杀人!”
他淡淡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落到如此的下场。”他不知道是自讽,还是叹息。
“驭灵没有错,皇上要是因为驭灵而杀星言全家。那太过份了!”小白看着前方,没有乱踏地马蹄声,追兵已经远远甩在身后。官道已尽,路微颠了起来,扬起沙尘,在夜色里更加的苍茫。
“皇上是为了天下的安定,他也没有错。”星言轻哼着:“缀锦绵延山河,都是皇上的家土。万千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为了天下的周全,必须要清除一些,他难以控制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跟小白说这些,她简单的心思无法理解这些的。但他就是忍不住,一见了她,就想向她倒苦水一般。
“你们又没有打扰他安定,是他自己乱猜疑。”小白突然感叹:“我相公说了,这叫以防万一。”
他微诧,忽然笑了起来:“是啊,人心多疑嘛!”他看着她:“你相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进来,他怎么能做这么不靠谱地事?”
“我本来没打算过问他的事,也没想跟来地。”小白老老实实的说着:“但是相公想了好久,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呆在昭平。他怕我又自己跑来找他。就把我带上了,而且有小破,也能帮上忙。而且,我也跟他学了好多本事。也能,也能自己跑掉的。”她抬头看星言:“而且,而且还是来救你们啊。”
她一连用了好几个‘而且’,但星言接收了更重要的部份:“又?什么是又自己跑去找他?”
“呵呵。”小白不好意思起来:“就是,就是之前我干了一件很惹人嫌的事啊。相公丢了,我和小破跑到漠原去找他。”
他愣了,漠原?倾绝失踪的事不是谣传,离殇跟俊则真的得了手?但小白,她,她竟然自己跑去找他?
第五卷
—第三十三章 … 聚气起烟波—
儿轻嘶一声,忽然脚下一下趔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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