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被擒的可能,尽最大限度的降低。
父亲还有没有当年的本事,他已经不记较。他要的,是墨虚的身份。如今他们已经落在他地手上,如他所言,没有选择。
倾绝这个人,心机之深,已经可怕。他是弈者,包括他自己,都是棋。在龙禁海,星言没有想到,他会让小白下去探。这简直就是拿小白的命在开玩笑!虽然他也凭去年一役,猜度鱼龙并非好勇之徒,但如此险着,根本斐夷所思。他究竟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根本不在意小白的性命?但他们回来的一瞬,他看到他眼底惧意,虽然一闪而逝。但让他骨彻生寒。
倾绝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容得他有弱点。而且是这么明显的弱点!他以半年的时间,催发小白的力量,之前他千方百计不让小白开禁。但当开禁既成事实之后,他便顺应其道,开始严格要求她。以近乎逼迫地方法促进她的成长,这点,从小白现在驭风地熟练便可以知道。因为他明白,他的情意已经难以掩示,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来。那么,他就不能让小白变成他的弱点。她多强一分,才能更有一分活下去的机会。每每他将小白的生死放在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的时候,他眼底的惧意就久久不散。虽然这危险很表面化,他之前已经作过周详的计划。而当小白成功的达到他所要求的高度的时候,他的快慰与恐惧便交织在他的眼底,很浅,但并不是看不出来。
第六卷
—第五章 … 莫道不争春—
言踱向院中,这里前院有一汪池,掩在桃李环拱之间初吐,含苞待放。聚蕊仍羞,却已经压抑不住那欲吐的芬芳。已经可以预见,数日几后,该是如何的姹紫嫣红。
“我老了,无力再争奇夺艳。花事与尽,红颜凋零!”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上枝梢上的花蕾:“如果我们一家可以就此安渡,别说让爹带兵。就是身先士卒,爹也心甘情愿!墓道图。。。。。。。。也罢了!”他痴痴的看着那粉白,在月光莹莹之下,有如带笑一般。他三日之后一现身南关,叛逃缀锦,挥军旧主。他家的祖宗宅地,就算不双手奉给倾绝,皇上也保不齐用此出气。如倾绝所言,他没有选择,再没有选择了啊!
“爹,事与至此。多想无宜!安心住下来吧。”他说着,挽了坚的手:“走,咱们进去吧。晚上太凉!”说着,他淡淡笑了笑,掠出一丝令人安定的气息。一并向着廊阶而去。
三日之后,倾绝正式封墨虚坚为铁近营校营副使,加封为泱洋十三关中的青松关副督统。正式封表于昭平内城昭平王衙府而出,宣告各门。同时快传复拓于各关各道。一时之间,搞得满城皆知。从缀锦而来一员大将,弃暗投明,归降凌佩!而且,铁近营是昭平王府自设的禁卫军。墨虚坚被任为铁近营副使,仅在凌霜之下。可见王爷对他的重视!足以令人揣度纷纷。
星言冷眼看大戏上演,不管他们愿意与否,都已经成为戏里的主角。倾绝任命地方武官,根本不奏朝廷。所见其府规模,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于此之前已经听过不少,如今亲见。更是唏嘘。他之所以如此,并非好嶂功显赫,而是有他的计较。他每一件事,每一步,都有他的计算。去年的时候,星言曾经扮成驼商混入京城,让他一眼发觉。当时他挫其意志,将星言遣返。那时地倾绝,已经体查入微。细致非常。但是与一年之后他的相比,实在的稚嫩的可以。
如今的他,不会再轻易给人机会。而且,更懂得如何控制对方。他会将每一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当他磨炼小白的时候,同样也磨炼自己心。将自己的意志,一次次顶到崩溃的边缘。他不但有坚强地身体,同样的,也有钢铁一般的意志。
星言每每看到他的时候。都会后骨生寒。没来由的,会对他有一丝丝恐惧。一个人真正的可怕,并不是无情无意。一个人真正的冷静,也并不是他是如何临危不乱。倾绝的可怕,在于他可以很冷静的磨炼他最薄弱地环节。他掌握到自己的弱点,并非是将它掩藏,而是,逼迫它完整。
倾绝正式授表授印,亲自送行南门外。要墨虚坚带铁近营兵马一万四千,前往青松关。宁扬昨日已经回来。此时正在为小白炼药。凌破尚留在缀锦的京城,小白与他千里通语,得知长庆帝已经接到墨虚家举家北逃的消息。龙颜大怒,欲增兵北关,与凌佩决一死战!这个消息最好不过,想来数日之后。坚现身南关。不知长庆帝会作何感想?到时,制驭的人去到边关,绛州一带他便可以趁机再入。找到墨虚亦与墨虚云光,那么,离最终真正得到聚灵咒就更近一步了!
当天晚上,他便在平纱馆设宴,招待星言。这里是西临阁外的一处园景,原本是两个小院,现在合二为一。延墙设一假山,横峰叠翠。格外逼真。自山顶而下,一帘三股瀑布,下面灌出莹莹细流,十分精巧。这里精石巧雕无数,错落有致,有些若兽,有些似花。有些堆成各状石台,有些绕出巨大石园,花草居中。翠环碧绕,带出葱郁之色。
此时他们坐在一处高台上。这里三根石柱雕出花样,筑成一个三角状的小亭,皆是石制,不见任何木梁。三角小亭,三串石制垂角吊环,非常细巧,有如木雕,却是石刻。从这里可以平视那假山瀑帘,平平垂落,风起水帘竟然微颤,有如轻纱。平纱馆,原来如此!
“这梅子是去年摘的,渍的还不算好。但勉强还入得口!”倾绝执起花柄小壶,青梅煮酒,他微微笑着。酒此时温度正宜,酒香四溢,撩人心脾。
“王爷厚待,星言愧矣。”星言眉眼不动,唇角微牵:“只求能略尽绵力,才能以报万一。”
“我在跟你论酒,你却官话连连。瞧不上吗?”倾绝轻弹袖笼,拂风掠发,笑意轻浅。
“醉翁之意不在酒。”星言举起杯,那浓香在他鼻下流连。他看着晶莹的杯:“王爷一向深喑酒意,如此甘醇佳品,王爷却用玉杯相陪。岂不是错负温意?”星言轻轻笑着:“亦或者,王爷想说,若想展翅凌翔,也该择枝而栖。”
“你不是酒,你可以选。”倾绝看着面容平静,眼波流光,风彩依旧,翩静如星。
“王爷已经替我爹选了杯子,接下来要替我选了?”星言放下手中地酒杯,轻笑出声:“星言洗耳恭听。”他们那天一回来,倾绝便让血住了狼舍那里。现在夜哥也在那里,还有,无数的银灰巨狼。
“与我一同,再入缀锦!”倾绝举起手中的寒玉杯,笑眼微微:“你爹兵抵南关之日,便是你我起行之时。”星言看着他,他要入绛州墨虚祖坟,要找墨虚云光与墨虚亦的尸身。他当然为不是要为了羞辱墨虚家,这种无用的事他犯不着亲自去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几日星言想了很久,最终,他得到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再深想的结论。聚灵咒!也许是要找到聚灵咒地某种秘密。也许,这世上,真有一种驭术,可以驭死者之魂!这想法,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却也令他有些好奇起来。这一次,不仅是倾绝要他去,就算是他自己,在想了这么多之后。也的确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第六卷
—第六章 … 行行重行行—
绝回到东怀阁的时候,夜已经深浓。簌簌微风,裹一派春夜之景。他沿着碎石小道,穿过沿途园景,看着拂柳青萍,一时间觉得心情臆舒而开。他进了东怀阁,踏在廊道之上,雕花彩,勾纱叠屏,与正中的湖水之景交相辉映。守夜的小厮依旧克尽己责,老老实实的驻立。沿廊添灯的女婢,执着灯烛,沿廊慢步。院里很静,但该忙碌的皆是一丝不芶。
他们远远避开倾绝的行进路线,并不出声相扰。伺候他并不是他们的工作,这里分工明细,他一进门,已经有专门照路引灯的过来伺候。他挥手打发掉众人,自己静静沿着长廊慢行,这等静谧,足令他神清气凝。如此平静的光景,于他,已经是十足的奢侈。他一直朝最深处的主屋方向而去,直到,他看到她。
她当然没睡,他知道,无论多晚,她都会为他而等待。一如已经成了习惯,当他们缓缓自北向西南,从漠原一路回到凌佩,这漫漫的路途,有如渍酒的大瓮一般。将他与她,埋在松根之下,酿出醉人芬芳。她靠坐在屋外的廊台上,面对着湖,两边的花荫让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长发披散着,从两边直直的垂下,让她原本便很尖小脸更成了窄窄的一条。让那对本已经很大的眼睛更加的乌亮起来,她环抱着膝,一身纯白色的长锦,花边裙袂,半散在廊台的两侧,抖出一团团的光晕。在她边上,灿菊与明霜陪着她,没人讲话,皆是静静。与月相映。却是分外柔和。
他看着她,心有如浓淀一般的餮足,令他不由自主便勾起唇角,带出一丝动人心魄的笑容。与那些面谱般的表情不同,因为发乎于心,而格外地夺目。他坐在她的身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自己的温暖带给她。
灿菊笑笑,微微嗅到酒气。遂和明霜去打发人沏茶。王爷一向酒罢,必是要散散才歇,她们早知他的习惯,更顺便将地方腾给他们说话。“星言的娘亲,能治好吧?”她抬眼看他,轻轻笑笑。回来好几天了,那院里的人虽然她都不陌生,但也不好随随便便的去探看。灿菊替她问候了几次,还送了点药。但听灿菊说,好像不大好的样子。在小白的心中,轻晚一直是一个温良娴淑地女子,待人最是和善不过的。如今,她卧病不起,小白也替她难过。倾绝这几天忙的要死,早出晚归,两人也难得在一起闲话。
“我让人给她调治,一切尽力便罢了。”他轻轻揽过她:“过几天,还要去缀锦。”踏着先祖的遗骸。一点点触摸聚灵咒的秘密,同时完整的了解那些过去。那关于驭者的分分与合合。他垂眼看着她:“也许会真正知道所有过去,比我,宁扬,甚至从任何一个人那里得知的,都要详细的多。”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神。那紫色的深遂令她沉迷,他的话语令她向往。关于过去,她一直是残破的片断。通过倾绝的告知,知道是长达数十年的相互仇杀,目的最初只是因为聚灵咒。对于那些仇杀的过往,她并不想再知道的多么详细。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梦境里地女子,与她之间一定有着亲密的关系。她更在意那些情感上的东西,她希望在满目疮夷的曾经里,可以找到一点点美好的存在。
“带我去好吗?”她看着他:“我也想知道。”
“当然。”他轻轻抚过她的眉眼:“你有权利知道,而我。更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过。。。。。。。”他低声说:“这一次,不同与去救星言。更不同于去龙禁海找药,我无法预测,更不能随意揣度。所以,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冒险。”
“上次也不叫冒险,你根本不会让我冒险。”她看着他地眼眸,一直看到那最敏感细弱的地方。
“那也叫冒险,是极大的冒险。”他一把搂住她,紧紧的将她压进怀里:“我会带你去。不因为任何事。只是不想让你远离我的视线!因为要带着你,所以。我必须格外的小心谨慎。这几天我会很忙,你要照我的话去做。”
“好!”她轻轻回应,听到他的心跳,微微的促急。带了一点点的慌张,于他,已经是非常明显地表现了。
“明天开始不要导血入脉,行气聚风,与凌破通语的时间,也要放在傍晚风起最易之时。时间不要超过一刻,其它的时间,不要做任何与驭灵有关的事。”他轻轻交待。
她微怔,从漠原归凌佩的时候开始,她每日都要导血顺脉三个时辰以上。借此以不断的提高自己操纵血脉的熟练度,但是,他此时却要求她不练了?而且,与凌破通语也控制在极少的时间之内?不怕荒废掉吗?
“宁扬的药,这两日便可成。药成之后,蛇丹便要自你体内让宁扬帮你取出。失掉蛇丹,你地风力会更强,但刚开始身体会孱弱。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保养。而不是练习!”倾绝轻抚着她地后脑:“我会召集最好的药师,加上宁扬以奇门之药。以最大限度的将你的身体调理到一个相对最佳的状态!如此,以后才能更好驭灵继血。”
“哦。”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会尽力将缀锦的注意力吸引到南关这边来,以方便我们深入行事。而之前,我们必须要有周密的准备,身体达到最佳状态,是最基本的。”他轻声说:“要记住一句话。”
“珍惜自己的性命。”她看着他,认真的低语,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一样!”
“当然。。。。。。。我死了,谁来。。。。。。。”他接下的话淹没在与她的唇齿之间,他深深吻她,让心中相思,绵绵持持。要突破死灵驭关,以成就驭者至高。要与死者通语,尽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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