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
南门催马缓行。
凌霜开始一件件跟他汇报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他一边听着,一边问:“这阵子,城里传什么没有。”
“倒也不敢传什么!在这里,谁敢说王爷闲话!”凌霜轻轻的说着。他知道倾绝问的是什么!
“那是没当着你们的面!”倾绝轻哼着:“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别传小白耳朵里就行了!”
“府里刘总管交待过,没人敢多言语!”凌霜应着:“云公子昨天到了,在衙府等着呢!”
“哦?他没回凌波谷吗?”他微微扬了眉,掠出一丝笑意来!
“这回遇着什么事了?王爷脸色也很差!”凌霜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回去再说吧,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不顺利!”倾绝低语:“能把小白找回来,已经算是顺利了!”
“是,莫家兄弟在府里候着。能理的,都理了!王爷不如先回府休息,明日再来也是一样!”凌霜忍不住说着。
“我今天着急去,明天就不想再过去了!”倾绝微微一笑,扬着眉看着凌霜:“走吧!”说着,扬鞭便向着南门府衙方向而去!
小白又让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给接回府里的。打从四月起到住到郡府至现在,四个多月没回来了。府里竟然面貌一新,感觉路径有变了,虽然她一向也对这王府记不清路道!但感觉花林更多了。进了东怀阁,倒还是一如往常,但湖面上多了一架很大的雕花的水滑车,多了一个大圆台子。倒像是能耍水傀儡戏一般的大台子。只是此时滑车静静的立在那里,没翻起浪花来。
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吃完了饭,就早早让灿菊几个打发睡下了!灿菊她们都瘦了一大圈,见了她,就哭了一鼻子。现在她又躺回到大床了,这里已经不是一团耀目的红了,地上换了新的荷叶滟波的丝毯,窗纱也换成了柔软的天青色。床帐跟被褥也都新换了淡淡的水云图样的烟蓝!她钻进薄被,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坐在她身边绣墩上的灿菊,一时间,有了重归的温润!她伸出手,拉着灿菊:“姐姐,你瘦了呢!”
灿菊两眼本就哭得红肿,此时听她一说,又得儿的一下落下泪来。她伸手抚着小白的发:“主子,您丢的时候。我可真想跟了您去!叫我好生后悔啊!”
“姐姐,我挺好的。你别哭!”她看着灿桃两个桃核一样的肿眼泡,一时也有些感伤起来了!
“不哭了,人都回来了。我还哭个什么劲!”她一边挘叛劾幔槐呷催肿抛煨ζ鹄矗骸爸髯铀痪酰礁鲈吕疵患=腥撕玫爰牵 彼底牛戳艘葱“椎谋唤恰U酒鹕砝矗呱系陌吮ο懵锛恿艘话衙翁穑骸疤醮笞芄芩担狭撕眯┨炻纺兀⌒桑 彼毓砝矗凑恕P“滓丫帕耍槌尚⌒〉囊煌牛参群夏康难印H萌艘皇庇行┏樟耍?br />
倾绝一行刚到了衙府门口,忽然从侧门那便闪过一道碧影。宁扬如鬼魅一般浮地而掠,猛然到他面前一个轻掠,伸手就向他颈边一个手刀!倾绝侧身一闪,颈侧险险贴着他的手风,就势一跨,便跃下马来:“你怎么没回去养着?”他脚下不停,全当没这个人存在。抬腿便往门里头去,这边莫奇兄弟已经迎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串的侍卫还有使唤的侍从!
“你不让我砍一刀,我伤都养不下去!”宁扬轻哼着,跟着他往里进。知道他一回来,又是一堆事情叨扰不休!
“行,一会让你砍一刀!”倾绝随口应着,然后就向着莫奇说着:“一会儿捡要紧的说,文宗全送到东屋来!”说着,他便跨上软榻,任人抬着往里进!微微闭了眼养神。
他回到自己平时所住的东院,换了衣裳,歪在正堂的大躺椅上,饮了盏茶。略略小憩了一会,莫奇便将这一个多月来的事务向他细奏!
“漠原边境的奏报回来了,刘宗尧取了漠北三关!”莫奇说着:“杜大人想跟王爷商量一下嘉赏的事!杜大人想给他一个督统的职,不过王爷一直没在,召书还没下!”
“哦?他胜了?不错啊!”倾绝微闭着眼,唇边掠着笑意:“他驻边也八九年了,宣他回京领赏。加封他北境校营使督统!”
“昭平连带南面八省十六郡。今年除了余平年初闹雪灾之外,其它各府已经半年税俸到了,属下照往年的例。已经奏报给了杜大人,今年年景不错。杜大人问可否需要增加军费?”莫奇接着说着:“下月各地试拔应选开即,杜大人请王爷上京,到时巡看殿试!”
“税银之事,你让莫洋瞧着办吧!军费照往年例增便是!上京的事,回来让莫洋替我前去便是了,此时昭平事多!我不想分心!”倾绝应着。
“西迟使者上月二十六已经到了,王爷没在,他又不肯久留。只上了奏单在这里,王爷一会过目!”莫奇接着说:“月耀的赔项业已经到了一批,还请王爷示下!”
“好!”他点着头,示意莫奇把东西放下。西迟派人来了?想来是愿意与他联军,共分缀锦一杯羹!这样也是不错,如果再能拉拢月耀,让其首尾不顾,到时不用驭灵之术。照样可以让他们四分五裂!
“其它都是各地常务。属下已经打点整理,都在这里了。也不敢再烦着王爷说话!”莫奇长话短说着。
“嗯,去吧!”他微微扬了手,侧眼看着边上手桌的一大摞文宗。
莫奇躬身退了出去,替他带上房门。他这才抬眼看着边上一直倚站着的宁扬:“你怎么没多养两天再回来?”
“养个屁!”宁扬一摊手伸到他面前:“还我三百两银子,那可是我卖身钱!”
“那怎么没回凌波谷?”他笑着,不管他伸过来的手指节曲张,似要随时要扼住他的喉咙一般!
“先还我卖身钱,三,百,两!”宁扬低叫着,额前青筋直暴!他们是一拍屁股大骡子大马的跑了,把他扔到那里不顾死活!越想越怒!
第三卷
—第九章 … 平波,暗潮—
“他们真的没调教调教就直接让你接客了?”倾绝看着他脸色发青,突然笑出声来:“你怎么应对的?”
“是你,逼着老鸨子出了三百两!他们才会干的那么绝!”宁扬的脸忽青忽白,盯着他一脸看笑话的模样。
“不是你说的吗?你天姿国色,珠玉难掩其辉,当然得值个高价了不是?”他笑着:“老鸨子肯出三百两,那是慧眼识英雄!看准了你是个聚宝盆!”
“你不说你没义气,把我榨干剥净!你巧言令色,哄得她出了三百两。她转脸就觉着亏,第二天就逼我开门做生意!你天良丧尽,还说给我找地方养伤!你个害人精啊!”宁扬指着他的鼻尖怒骂着,一脸悲凄:“若不是看你是伦的曾孙,我,我早就……。”
“行了,你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跑的比我还快,还有什么可指天骂地的!”他一伸手,将宁扬就地拨了个转:“赶明个我找人,给你两边山头再建个庄子。连本带利,全还给你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宁扬破涕为笑,指着他:“你可别贵人事忙,忘了应我的!”
“你怕我忘记了,一会就找凌霜说去!”倾绝瞥他一眼,伸长了两腿:“你说你一条蛇,怎么天天钻钱眼儿里了?一点亏吃不得?”
“你还敢说我,你把我谷里的九冥草都给拔光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宁扬叉着腰,又摆出一副女儿态:“我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药。多少银子都得不来的!还有,还有,我那……”
“行了行了!打住吧!”倾绝听不下去的低语着:“我把山腰两边都开了,给你建凭风楼,让你过足大少爷瘾!这样行了吧!你这可不是砍了一刀了,十刀八刀都加身了!”
“这还差不多,哼!你快点跟凌霜说去,那厮不听我的,就听你的!”宁扬眉开眼笑:“谁让你这么有钱?小白是不会替你花了,我再不替你消耗消耗,都让你填了军饷了!”
“嗯,说的好!可劲儿造吧!”倾绝懒的理他,伸手拿了折子过来看:“你回去养伤吧,这阵子。不劳烦您大驾了!”
“你不是要翻回头去找鱼龙吗?就凭你我,我觉着没什么戏!”宁扬跟他逗够了,坐在他躺椅的扶手上:“那聚灵咒,你会使了吗?”
“我这会子哪有时间去研忖它?鱼龙是要找的,你我目前是不行。不过,要是加上那个小子,估计差不多!”倾绝回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养一阵子再说吧!”
“哪小子?”宁扬眼珠一转,忽然一拍他的肩:“你,你不是想指望他吧?!”
“可不就是他?小白是他的主人,他又吞了穆锦容的血!”倾绝一边看着文折,一边说着:“虽然跟你一样泼皮,不过回来的时候,该不会那么弱了吧!”
“谁跟他一样泼皮,我可比他善解人意好不好?”宁扬轻笑着:“你想让小白开禁吗?说实在的,像他那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瞧见!生生说要教小白怎么驭他!”
“我不打算让小白开禁!不过她法血泛滥,放出点法血驭养他倒也可以!反正他定是要赖着不走!不如就让他帮我们拿鱼龙!”倾绝微忖着:“到时他没本事,让鱼龙打散了,也不关我的事!”
“我就知道你步步算计,你想借刀杀人呢!”宁扬微睨着眼看他:“他帮你找,就是自寻死路。他不帮你,就是不顾主人死活。你更有理由收拾他!不过他要是真没了,你怎么跟小白交待?”
“我没这么说!他要是真能强到帮我拿了鱼龙,倒也不失为一个帮手!”倾绝说着,举起茶杯来:“以后没那么多好日子了!”他微眯了眼:“我有聚灵咒的事这会子估计已经传遍了!到时明着暗着,定会让我大开眼界呢!我想快点找到聚灵咒的秘密,白夜家弄出这么个东西来。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保命!它在我身体里浮游,我能感觉到有股聚力!”
“他们都会冲着小白来的!”宁扬低声说着。
“来吧,我等着他们!”倾绝饮了茶:“经了这一回,我府里人也警醒了。以后,事无巨细,他们都会仔细!定是不敢再不当回事!况且我已经突破驭关,身上会自带气罩,灵物接近,我自然会有感觉!”
“唉,你调教奴才的手段,实在让我佩服的紧!你这会子也不燥了,怎么还见你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宁扬笑起来,看着他侧面的轮廓。
“这还用我教吗?”他指节微微作响,扬着眉将茶饮尽:“你快回去养伤吧,你的气罩着实不稳当!”
“我走了!”宁扬站起身来,向着门边而去:“你跟着小白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学会关心人了!”
说着,他拉开门,身形微动,已经没了踪影!
真的只有这一个好处吗?他微微凝了眼眸,身下的摇椅微晃,令他有种微微的醉意一般!那为什么,他有这么多事烦扰,却依旧不觉得疲累?他早该疲累不已才对,因为此时的她,根本无力帮他分担任何事!或者说,他心中一直有着期待,期待着有一天。当她可以正常的去思考,他不介意将他的过去,坦诚到她的面前!让她替他分担,他的光明,以及他的黑暗!
宁扬说的没错,过多对她的保护。有时也是一种伤害!他以前只顾于帮她构建梦境,让她活在一个永远无法长大的空间里。让她一直象个孩子!
或者,他需要换一种方式与她相处,让她了解,他内心的阴霾?但他也是需要勇气,他怕她了解了之后,便会就此而去!再也不顾念曾经的情意!他怕她就此也会成为他的过去,需要他用双手去掩埋!他一边渴望她成长,一边又畏惧她成长!一如他的心,一边是黑,一边是白!所以,他才这般迫不急待的想得到她的回应,他时时刻刻都想诱惑她的心。想让她与他一起沉沦。想让她像他一般,无法再远离他的怀抱!那么,也许到了那一天,她看到另一面的他的时候,也许会舍不得走掉!
小白听见外头堂屋后门穿廊有灿菊轻轻的招呼声,知道是他进来了!此时夜已经深浓,只有堂屋那里还有一点点微光。躺在这般舒适的大床上,让她足足睡了一大觉,浑身都松快安适下来!外头有轻轻的门响,她知道是灿菊闭门出去了。然后,她听到他的脚步渐行渐近。他脚步放得很轻,但很沉稳!让她的心,更加的宁静起来!
他撩开帐幔,一看她,低呼了声:“怎么醒了?吵着你了?”他已经换了衣服,白色的锦丝的中衣。微湿的长发散着,垂眼看她的时候,有着一丝丝柔软!
“没,我下午就睡了!”她往里挪了挪,让他躺进来。
“再接着睡吧,明儿个我也不去了。在家养两天!”他说着,伸手把她揽进怀中。她又瘦了,让她胖上去很难。让她瘦下来简直容易得很!他嗅着她发中的清香,让他有些微醺:“我可算是把你找回来了!”他微微叹息:“在龙禁海,吓坏了吧!”
“原来,水也能变成人。风也能变成人。狼也能变成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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