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望





你们在这干什么啊?洪传问我和张雯。张雯似乎没有听见洪传的声音,头也没回,目光直视着几十米以外的荧幕。我把头点向张雯说。等她呢,看电影呢正。
  你怎么一个人啊?我注意到洪传身边并没有王莉的身影。
  哎呀——别提了,不知道王莉在哪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刚才过来的时候碰见唐检和他的妞了,问他他也不知道。
  上场电影的时候你在哪?我问洪传。
  找王莉啊。
  怎么没来这边来找?
  到处都找了,这是我第三次来这儿找了。
  那王莉能去哪里?
  谁他妈知道啊,最近有点反常,对我。哎——算了,不说了,烦。
  洪传一脚踢飞脚下的一个石子,骂道,操你妈的。完了拿出烟来,点上。又递给我一支。我接过烟说,小心点,有校警巡查的。洪传情绪亢愤的说,他能怎么我!对了,你们准备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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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雯终于把目光转了过来。咯咯地对洪传笑着说,不告诉你。
  洪传抽了口烟说,我问朔哥。说完转向我。你们准备干什么啊?
  随便走走呗。
  洪传把嘴贴到我的耳边说,唐检去干坏事去了,你们是不是也准备——干点什么。洪传拍了我肩膀一下说,摸了没有?
  我看着洪传摇了摇头,说,亲都没亲过呢。
  不行了吧,我几天前把初吻送了出去。我操,那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魂飞魄散的感觉。今晚有机会,你得试试啊。这么长时间了,就知道牵手,牵上瘾了吧。牵手能有什么感觉。###啊你,没劲。
  我笑笑说,我尽量吧。不过没想到你们都进展的这么快。
  洪传说,哪像你啊,还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们早就上了高速了。说完,洪传哈哈的笑个不停。
  张雯走近说,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啊,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洪传止住笑声说,我在向朔哥传授秘诀。
  张雯说,你呀,竟教些见不得人的事。
  洪传正色道,什么叫见不得人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在教朔哥怎么接吻,不行——你们等会试试。洪传又大声的笑了起来,接着说,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我先走了。
  张雯说,你这人哪,赶紧去找你的王莉吧。
  洪传走后,我看了一下张雯尴尬的笑笑。张雯也有点不好意思,把脸转向了别处。此时,我想,我应该尝试初吻的滋味了。多少年了,我梦寐不到,但愿张雯可以让我如愿。
  我们走吧。我对张雯说。张雯“恩”了一声,但是没问我去哪。
  我环顾了四周,想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和张雯做一些增进感情的事。我边环顾边想,要真的可以,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和张雯把这个初吻给结了。
  我们到那边去吧。我指着操场另一端。
  张雯和我慢慢的走着,向操场墙边的那些冬青树。电影里机枪飞机和大炮的声音不断的传过来,炸弹爆炸的声音和喊杀声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躁响、惨烈。张雯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电影的画面,说,中国人民解放军好勇猛啊。我说,是啊,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天幸福的我们。张雯说,他们真是太伟大了。我说,我要是生在那个年代肯定比他们还伟大。张雯说,就你啊,也许刚上战场就成烈士了呢。说呵呵一笑说,烈士不要紧,还有你这个烈属啊。张雯伸手过来抱着我的手臂说,我才不要当烈属呢,你都成烈士了,我找别人算了啊。我说,你去啊,那还抱着我手臂干吗啊。张雯反而抱的更紧说,找别人我也得拖上你做个比较,比你好的就考虑考虑,比不上你的我睬都不睬。我摇摇头说,你这什么人啊,什么思想啊。张雯立即把脸仰起来,盯着我的眼睛看,不停把我往后推说,你说我什么人,你说我什么思想,说,快说——我说,好——好,好人。我女朋友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啦。张雯得意地说,那是自然的,有我这样的女朋友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谦虚的说,我太荣幸了。
  我们来到一棵最茂盛的冬青树边,那一排的冬青树足以把我们和外界的环境隔开,而那棵冬青树又足以将我们和那一排冬青树隔开。
  我们席地而坐。张雯轻轻的将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歪过头来看着张雯被雾色朦胧的脸庞,千万种想法和冲动瞬间产生在我的大脑。这一刻,我想最多的便是怎么亲吻她,怎么完成我人生的第一个吻。
  我和张雯并肩坐着,彼此话不多,有一句没一句。我的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我握着张雯的手,像是老毛握着老农的手。我问张雯说,这次期中考试感觉怎么样啊?张雯同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感觉还好,就是不知道成绩出来了会怎么样,你呢?我说,没感觉啊。那个——你下午吃的什么啊?张雯说,我也忘记了。我说,哦——你——那个——和英语老师的关系一直很好吧?我为自己的话感到虚愧,因为我现在的大脑里混乱不堪,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去亲吻她。张雯的另一只手放在我的手上说,恩。接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把头侧低下来注视着张雯。良久,张雯抬起眉梢,与我的目光交汇,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
  电影里响出了一个声音: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啊!……
  顿时我的心倍受鼓舞,我痴痴的望着张雯的眼睛,一动不动。这时,千万个男女主角接吻电视的画面在我脑海重闪出。我的心狂跳不止,准备迎接这一人生第一吻的到来。
  我把手从张雯手中缓慢地抽了出来,环住她的肩膀。张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慢慢地,我将自己的脸颊靠向张雯。
  张雯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我激动极了,紧张的情绪一直带动着我那颗跳动不停的心,我屏住呼吸。我的手还在张雯的肩膀上,我拉近她,抱着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嘴唇靠向张雯的微微颤动的嘴唇,轻轻地,慢慢地,我把嘴贴到了张雯的嘴唇上……
  在接触到张雯那湿滑的双唇的一瞬间,我一阵眩晕。用一句几乎被用出茧子来的话说:我当时失去了所有知觉……
  
(3)第三章  为什么会这样
天气逐渐的转冷,我的生活也随着天气的阴冷而潮湿。
  班级里又来了一拨人,同时也走了一拨人。我对这样的流动人口从来不会驻足。班里的同学也是一样,对他们都没多大兴趣。因为接触不到几天这几个人十之###又会走开,是纯粹而典型的流动人口,连“暂住证”都来不及办理,便回到原来的班级。上次走的那几个现在只回来了一个,像成功钻进卵细胞的那个幸运的精子;而上次进来的那几个却一个也没留下,像进卵细胞失败的那成千上万个精子离开了温床集体死掉。这次来的几个命运如何还有待时间和考试的证清和筛选,就像那个受精卵能否发育成幼体取决于它自身的生命力和子宫的环境。


  班主任李鸿基再一次调换座位。这个我从原来的位置上退了两米,来到了第四排。同桌是,左边一个女的,名叫郑菁菁。右边一个男的,名叫徐超。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到后来均成了我无话不谈,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去年那次抱作业去会议室做作业评比的时候,我在四楼的楼梯口第一见到郑菁菁。当时她给我的印象是,这人真难看,皮肤又黑。而今天她居然和我同桌,这让我在心里上多少有些多日前的余悸情绪。郑菁菁热情又大度的和我打招呼,你好啊。我看着她温和善意的微笑,出于礼貌的回她,你好。
  赵朔——很早就听说过你了。郑菁菁说。
  我没有像温室效应那样的效果吧。
  你呀,呵呵,自己不知道吗,学校里哪有不知道你的哟。
  你太抬举我了。
  没有啊,事实。我初二的时候就知道你了。我一个同学还一直要追你呢。
  我笑笑说,我有女朋友啊。
  我就知道,人长得帅,成绩又好,全校闻名的赵大帅哥怎么能没女朋友呢,说出来人家还不相信呢。对了,你女朋友谁啊?
  初二的一个女孩。
  我那同学前些日子知道我和你同班后对我说的,不过我不敢接近你。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又不是病毒。
  你还有点幽默啊。
  也就一点点而已。
  不过,我看你平时不怎么学习啊,经常踢球,怎么成绩这么好啊。
  我也不太清楚。
  上课铃响起,我结束了和郑菁菁的讲话,将脸转正过来。
  从那时起,在我和郑菁菁便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在以后的接触过程中,我深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精髓。
  郑菁菁虽然人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心地相当的善良,为人相当的友善,通情达理,性情温和,将来绝对是个贤妻良母。我甚至挑不出她有什么缺点来,还是那句话:上帝上公平的。他总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补上一些他人没有的东西。拿郑菁菁来说,她没有漂亮的脸蛋,窈曼的身资,但是她有着常人不具备的温和性格和爱心,以及一个聪慧的头脑。那个时候我觉得郑菁菁懂得蛮多道理,她总是会在我做事的时候给我一些提醒和帮助;又总是在我失意的时候恰倒好处的安慰我,字字句句都能指到我的病处。我听完后,马上立杆见影,效果加倍,心情顿时阔展。然后,对她更是俯首称臣。
  和徐超认识后,我才知道他家就住在张雯家的斜对面,加上一个马路的宽度顶多一百米。这也为我去张雯家找她提供了一个驿站,每次去找张雯我必先去徐超家,完了在徐超家给张雯打电话。多数情况下,我是让徐超拨号接电话,是张雯电话马上传到我手上,不是张雯徐超就三言两语应付过去挂断电话。
  说起徐超来,我算是两年前就认识了他,但仅仅是眼睛上的认识,真正有接触的认识就是这次调换座位。徐超经常从我家门前经过,骑着他的“捷安特”,我也时不时的在大家一起行走的同一条路上碰见他,彼此非常面熟,熟到再不开口讲话的话就脸皮就会产生出糊味。就在这个时候,李鸿基排换的座位拧合了我们,也拯救了我们的熟面。我们的俊朗的脸颊也因李鸿基的及时相救而避免熟过了头变得面目全非成为毁容历史上一个最荒唐的例子。
  从此,我便不再骑自己的小“巨凤”而改搭徐超的“专车”。我们是好朋友,面熟了那么久才终得相人熟。走在同一条马路上,学在同一个教室里,坐在同一个座位上,徐超一个骑自行车是骑,我一个人骑也是骑,那又何必两个人一起骑呢,费力又伤神。与其两个人骑倒不如一个人骑,减少了人力和物力,累了还能换替补。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来就必然会产生一个弊端,那就是,我、张雯、徐超在一起走路的时间会发生冲突。
  以前我基本上是和张雯一起上下学,现在基本上是和徐超一起上下学,时间一长必定有一个会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而这个人就是张雯。我们也可以三个人一起走,我坐徐超的车,张雯一个人行进。但是这样的三个人一起会减少我和张雯的语言交流量。我没有长两个嘴巴,也没有三国时李恢、邓芝他们那样的口才,我没办法像“网络通信协议里”的“同步传输”那样边和张雯讨论明星边和徐超侃着足球,而且是正好跟得上他们的思维和话茬。所以我,郁闷。虽然我也想做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也想“一脚踏两船”,更想做为天平中间的那颗准星使朋友和恋人到达空前的平衡。遗憾的是,我做不到。而我又不想背上一个“重色轻友”的唾烂名号。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将自己的时间合理分配。比方说,上午的时候我把说话的主要对象定在徐超,那下午必然就是张雯的时间。这个时候的我感觉自己像是扮演着一妇侍二夫的角色,不同的是这“二夫”,一个为“真夫”,另一个为“变性夫”;但更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个皇帝,轮流的宠幸着我的妃子,不同的是,一个是“原配”的,一个是“人造”的。
  张雯和我说,这样吧,我们两个用一辆自行车吧。我想都没想说好,这着确实是我心里期待已久了的。于是,我便从徐超的自行车转到张雯的上来,投奔了张雯。像是失荆州后的刘备投奔了孙权。当然不可能让张雯载着我,凡是这样的时候都是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她,这个时候的我开心无比。阳光下的马路多么宽敞,马路边的树木多么好看,虽然已经是光秃秃的枝条,可是我的心情却异常的好,这就是我们的单车岁月。
  可是我没想到这也成了我和张雯产生隔阂的导火索。
  徐超这个时候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