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容恬站在马匹旁,闻言单边浓眉轻轻一挑,却不作声,只是随手甩了甩手中的马鞭。
“容恬,你很少这样吞吞吐吐,拖拖拉拉。”凤鸣站起来,扯着容恬的衣袖要他坐下,拍胸口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你尽管直说。鸣王大人有大量,什么都可以接受。”
容恬思索片刻,才道:“山谷里面,会出现你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的人?”凤鸣怀疑地瞥他一眼:“你不会是……”
话未说完,容恬伸出臂膀,狠狠搂住他,沉声道:“凤鸣,没有人能抹煞从前,只有向前看,才能成就大事。”
凤鸣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把头伸出来呼吸:“那个人……”
“那个人就在山谷里。”容恬露出帅气的笑容,猛站起来,把凤鸣抓上坐骑:“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很对,既来之,则安之。来,我们入营!”
他性情豪迈,难得的犹豫为难也是一掠即逝,携了凤鸣,一扯缰绳,骏马放开四蹄,飞奔而去。
刚进小谷,即可看见前方一道石制的防御围墙,墙高约两丈,外面起码有四处极高的哨台,围墙内,隐隐约约可看见木制建筑的屋顶,就这样一眼,已经知道这小山谷中的营地不是草率而就,规模之大,耗工之多,如果不是进来亲眼看见,真难以想象。
围墙中央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俨然一副隆重迎接的架势。一见容恬的坐骑,四周欢呼骤起,城墙上的士兵纷纷用枪擂地,以示欢欣。
大门处站了不少人,自然少不了容虎秋篮等,但他们都站在第二排。凤鸣抬眼看去,一张熟悉的美艳脸蛋跳入眼帘,不是艳绝天下的媚姬,还有何人?
凤鸣早有几分料到,见了媚姬,倒没有预料中的心情郁闷,但还是习惯性地手肘往后一撞,给容恬胸膛上来了一记大力的,听见身后容恬闷哼一声:“生气了?”
凤鸣翘起鼻子:“我乃西雷堂堂鸣王,哪有功夫吃这种飞醋?”坐骑已到围墙前,凤鸣换上笑脸,首先跳下马去,向媚姬打个招呼,抬头赞叹地看看这个令人不得不夸奖的营地,老老实实地说:“这就是你隐居的地方?媚姬,这次多亏有你帮忙,西雷可欠下你一个大人情了。”
媚姬笑容轻缓雍容,摇头道:“鸣王误会了。媚姬不过是个普通女子,隐居何需这么庞大的营地?这个地方确实是我离开西雷后隐居的小谷,但鸣王现在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萧纵先生一手谋划出来的。”浅浅玉指一点。
凤鸣早注意到和媚姬并列第一排的这个男人,因为要忽略他的存在真的很难。
是媚姬的新情郎,还是容恬的手下干将?
此人穿着简单的素色长袍,站在经过悉心打扮,如五彩花般的媚姬身旁,却因为身上隐隐散发的一股与众不同的男性魅力,而抢去媚姬一半的风头。
五官并没有哪样显得特别好看,具体分开仔细琢磨,似乎还觉得有点粗糙,但眼、耳、口、鼻一旦结合起来,所有的粗糙都转化为统一和谐的成熟男人的气质。目光深邃无底,成熟却没有丝毫老气,从他的脸上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年龄。
他身材颀长,个子大概与容恬不相上下,体格匀称,两手自然地下垂于大腿两侧。
凤鸣与他不熟,不好意思盯着他的脸直看,视线转而落在他修长的十指上,心里猛然一跳,脱出而出道:“先生一定剑术非凡。”
萧纵道:“鸣王的眼光也很厉害。”转而看向凤鸣身后,含笑道:“西雷王别来无恙,萧纵接到西雷王的信后,领人日夜赶工,造出这处隐蔽兵营,总算不负西雷王所托。”
“多谢先生。”
凤鸣心中顿觉异常,转头古怪地看向容恬。他认识容恬这么些日子,从没听过容恬对谁这么恭敬地说过话。
容恬拍拍他的肩膀,向他介绍:“凤鸣,这位是我的恩师,纵横十二国的第一剑术大家,萧纵先生。先生,这是凤鸣。”他顿了一会,又道:“凤鸣小孩心性,常常会异想天开,口不择言,若得罪了先生,还请先生能稍有通融。”
凤鸣左边看看萧纵,左边看看萧纵,忽然感觉一阵心惊肉跳,悄悄挪动脚步,靠得容恬更近一些。
萧纵毫不在意,微笑点头道:“西雷鸣王名满天下,得此奇才,真的要恭喜西雷王。我们进内再谈。”转身引领众人走进大门。
需要二三十人齐推才能挪动的厚重实木大门,在他们身后徐徐关闭。
“时间仓促,兵营虽然及时完工,但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进一步加固,我一共设了七处哨台,四高三矮,五明一暗,而哨台又可以充当临时隐藏……”
从大门迈步向营地内里走去,果然规模宏大,设计巧妙,因为大多就地取材,而许多地方又尽量借用了原来小谷的自然条件,所以节省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凤鸣听他们开始长篇大论商讨营地的建筑,心里顿时大打哈欠,悄悄落后几步,与容虎并肩,狠狠瞪着他,低声骂道:“你教的什么课?第一剑术大师明明叫萧纵,误人子弟,害我当众出丑。”
容虎哭笑不得,解释道:“萧纵是他的原名,萧圣师是世人对他的尊称。”
秋篮在一旁用手指在脸上羞羞:“鸣王不好好听课,倒来怪容虎不好。”
凤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瞅着秋篮,摇头叹气:“女生外向,唉唉,胳膊肘如今往外拐了。”
“奴婢只是说实话。”秋篮嘀咕一声,红了脸蛋,怕凤鸣说出些别的来,不敢再作声。
容虎却道:“鸣王小心,萧圣师脾气出了名的古怪,虽然不是君王,但权势比一国之主还大,手下有一批能人死士为他效命,你看他能在短短时间内不知不觉建这样庞大的一个兵营,就能知道他有多么厉害,得罪不得。”
“对呀,连大王和媚姬姑娘都不敢直呼其名,尊称先生。”
凤鸣蹙眉道:“他是容恬的师傅,怎么我从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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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篮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奴婢一直在太子殿侍侯,大王师傅的事,奴婢怎么会知道?”
凤鸣还未将目光转到容虎身上,容虎忽道:“大王在找鸣王了。”往前方一指。
凤鸣向前望去,果然容恬正在回头张望,看见他落在后面,展露笑颜:“一定是我们讨论兵营布置太闷,反正今天也谈不完,来,我先带你去寝室看看。”
媚姬温和有礼,一直跟在容恬和萧纵两人身后约两步的地方,不打搅他们的正事,此刻盈盈移步过来:“媚姬亲自下厨,备了几样酒菜为大王和鸣王洗尘。待大王和鸣王稍做休息后,将筵席摆在正厅可好?”
“也好,有劳了。”容恬对媚姬温柔一笑,转身又向萧纵告辞,抓着凤鸣的手,领着秋篮容虎秋星等人,朝自己专属的寝室走去。
说是寝室,当然不是简单的一个睡房而已。
那是一个完整的院落似的空间,设计借用了山壁和树木,在山岩上开凿的岩洞和古树搭建各占一半,充满新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厅、侧厅、小厨房都经过一番精心布置,不知是否媚姬由亲自打点。
容恬和凤鸣自然占了主卧室,另外的几个睡房便让容虎秋篮他们自行分配,近身亲卫大半安置在院落外围的空房里。
凤鸣好奇心强,新到一个地方总停不下来,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边玩边问:“外面的士兵穿的服饰大相庭径,是不是不同系统的人?”
“难得你多了心眼,知道要观察环境。”容恬见他在房内窜个不停,不耐烦地抓住他,把他抱到自己大腿上:“这个兵营里有西雷的正统士兵,有我私下训练的死士,有永逸王子的私人家将,有媚姬的护卫,还有先生身边的人。”
凤鸣咋舌:“怪不得看得我眼花缭乱。”脸色一黯,低头嘀咕:“怎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有名的师傅?”
“不然你以为我的剑术是跟谁学的?”容恬拍拍他的脑袋,笑道:“这是机密。先生难得肯收弟子,他不许消息外传,谁敢拂他的意?我当日与瞳儿大战前写信向先生求援,先生竟肯亲自过来助阵,实在是意想不到。若不是有先生在这里看住瞳儿,我可能还要迟一个月才能动身前往东凡。”
凤鸣吃了一惊,当时他在东凡情势危机,这边鹿丹病重,那边有军青和军亭两个极有可能翻脸不认人的家伙在,别说迟一个月,就算只迟十天,自己的小命也多数会报销。
吓出一声冷汗之余,又忍不住问:“他人在这里永殷,如何帮你看住瞳儿?”
容恬呵呵笑起来,用指尖去戳他嫩滑的脸蛋:“若要你做西雷王,恐怕早被人挫骨扬灰了。我们在东凡闹了一场,难道瞳儿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他猜想我们会回来西雷,定会派出高手埋伏在路上,截杀我们。”
凤鸣一路上只担心暴露行踪,被他国敌人发现而追杀,这才想到自己被瞳儿派人截杀的可能性,后知后觉地猛拍额头:“对哦,瞳儿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东凡的消息?”
“不必担心。”容恬在他脸上偷香一口,坦然道:“轮到埋伏截杀,十个瞳儿也不是先生的对手,我敢保证,他那些高手一出都城,从此再无音信。”
这才明白,原来一路平安,完全和侥幸二字搭不上边。
第六章
秋篮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大方盘,里面盛满个各式各样的沐浴香料:“已经准备好了,请大王和鸣王沐浴吧。”
“太好了,可以好好洗个澡了。”接连赶路,旅途中哪里有机会干干净净洗个澡,凤鸣眼睛一亮,从容恬怀里爬起来:“要最大的木桶,多多热水,我要痛痛快快地洗。”
秋篮抿唇偷笑:“哪有什么木桶?”
身后腰杆一紧,凤鸣的人已经打横落在容恬臂弯里。
容恬戏谑道:“今天让本王亲自侍侯鸣王殿下沐浴。”就这样抱着凤鸣,举步出了卧室。穿过中间的小院落,过了一道横墙,跨出大门,向营地后方走去,人烟渐少,再往前走了一会,耳中传来潺潺水声,不知容恬怎么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小小的青草地上横了几块大岩石,岩石之中,竟凭空冒出丈来宽一谭泉水。
凤鸣欢呼一声,从容恬臂间跳下来,伸手去探,雀跃道:“热的,哈,竟然是温泉。你哪找来这种宝贝?”伸出双臂揽住容恬的脖子。
“我找到的宝贝在这里。”容恬点一下他翘翘的鼻尖,才道:“这地方是媚姬发现的,为此才特意选了这个山谷隐居。我们不过是借用一会。”
“啊?那就要抓紧机会,快点洗了。”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容恬和凤鸣双双站在及腰的暖水中,全身湿透。
“凤鸣,”容恬叹道:“我们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脱。”
“西雷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你做了那么多次的坏事,我做一次就不行吗?”凤鸣朝他连做鬼脸,忽听见脚步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回头一看。
秋篮和秋星两人拿着沐浴用的香料过来,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也不顾会弄湿裙脚,在温泉旁的大石上坐下来。
“我们来侍侯大王和鸣王沐浴。”
“不是,”秋星笑嘻嘻道:“我们只侍侯大王沐浴,可不敢侍侯鸣王。”
凤鸣狠狠瞅她们一眼:“我才回来,你们就拿我取笑。咦,怎么不见秋月?”
秋星略迟疑了一下:“秋月在厨房忙呢,秋篮刚刚见过她来着。”回头目视秋篮:“对吧,秋篮?”
“对。”
后面伸出一只手,熟练地扯开凤鸣的衣带。容恬边咬着他的后颈边用诱人的嗓音问:“刚刚是谁说要抓紧机会快点洗的?来,本王侍侯鸣王脱衣吧。”
凤鸣衣带刚被扯开,下体蓦然一紧,已落入容恬另一只魔掌中。
“容恬……你这样胡来……”凤鸣呻吟一声,咬紧了牙关,向后倒在容恬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喘气渐粗,断断续续地问:“别人……会不会……闯进来啊?”
容恬动作何等利落,凤鸣话未说完,身上衣裤都离了身,露出白玉似的身子,细腻肌肤被水一沾,反射出丝绸般光泽。
秋篮和秋星早看惯这种场面,也忍不住红了脸,两人相视而笑,将衣袖挽到小臂之上,极有默契地走到容恬身后,帮容恬擦背。
“别……”
“放心,周围有人看守。”容恬想着媚姬准备的接风筵席就快开了,本来只打算逗逗凤鸣,但见凤鸣浑身酥软,媚眼如丝,站都站不稳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点到即止?大手摩娑着凤鸣胯下,情不自禁用力揉弄起来。
凤鸣被他有意一点拨,欲火窜遍全身,脚都软了,偏偏又在水中,只能呻吟哀求道:“容恬……扶住……我……我会掉到水里……”
容恬早已嗓子发紧,声音沙哑地笑道:“乖凤鸣,你向后靠,我支撑住你,不会掉水里的。”
凤鸣听话地勉强向后靠了一步,臀部顿时触碰到一根硬邦邦的东西。这才知道容恬说的“支撑住”是什么意思,又羞又气,低声骂道:“你这只色狼。”
“我可是一直忍着,没有在路上把你就地正法呢。”容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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