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有田,有地,可以孝顺年老的父母,春来播种,秋来收割,冬来炉前聚友。可是为了这些一无是处的驻兵城镇,他们活得窝囊,死得更窝囊!”
”他们都是在保护自己的祖国……”
”妳闭嘴!”烈中流沉下脸,”什么保护祖国?他们保护的是永殷那群吃人血吃人肉的王族,不管被谁吞并,永殷的大地永远是一样的颜色,阿曼江永远都是阿曼江,只是这个国家的地方更大了,人更多了。当天下统一,国家强大,边境安宁,更多的人可以自由地活着,过他们要过的日子。而不是被国家像猪一样征集起来,年复一年地站岗,驻守,打战,送死。”
卫秋娘鲜少被烈中流当面顶撞,更不要说挨骂了,愣了一会,才气愤地仰头道:”你这么恶狠狠的干什么?天下统一,天下统一,在天地宫和鹿丹一起关了几年,你都昏了头了。天下统一,永殷被人吞并,我们都成了亡国之人,从此低三下四,沦为仆役奴隶,你就安心了吗?哼,什么可以自由的活着,过他们要过的日子。”
烈中流听她开口和自己争论,不怒反笑,嘴巴一咧,顿时没了刚才慷慨怒骂的气势,笑嘻嘻搓着双掌道:”如果妳那一箭正中目标,容恬被杀。不超二十年,天下各国定会被离国若言逐一吞并,那时候情况就会像妳所预料的一样。若言这个暴君向来主张胜者为上论。他要是君临天下,必定会把所有离国人定为最上等,然后将其它丧国的人民定为下等人随意蹂躏。”
”呸,难道容恬就是个好东西?”
”对,容恬也不是个好东西。光看他为了对付鹿丹,竟使东凡都城瘟疫横行,就知道此人绝不是什么善类。”
容恬为了从东凡王宫救出凤鸣,将凤鸣传授的天花知识拿来干坏事,瘫痪了东凡全国大部分军力,最终将东凡收于囊中。
别人或许猜不到瘟疫流行和容恬的关系,但以烈中流的厉害,只要稍微探听到一些消息,当然可以从中推究出大概。
凤鸣听烈中流居然一口咬定容恬”也不是个好东西”,回过头来,瞅了容恬一眼。
容恬曲起指头轻轻做了个手势,示意凤鸣继续听下去。
”既然你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又怎么开城门放他进来?好,我也不想再和你纠缠。要是你知错,不妨将功赎罪,找机会把他干掉。至少也为我们永殷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容恬不是好东西。”烈中流话锋一转,却又高深莫测地笑道:”他身边却有两个好东西。”还故作潇洒地伸出两个指头。
卫秋娘知道他在逗自己去问,又冷哼一声,不肯再说话。
烈中流见卫秋娘不上钩,果然不再卖关子,道:”第一个好东西,就是那个看起来挺笨的鸣王。他为什么是个好东西,说来话长,我日后再和妳细说。”
凤鸣听到这里,又好笑又好奇。
烈中流既说他笨,又说他好,难道是因为他笨得够好?
这个人认识他也没两天,对他下评语时,语气却非常笃定呢。
但不知道容恬身边身边的第二个好东西是什么?
难道是烈儿?或是容虎,子岩?
不会是秋月秋星秋蓝她们其中之一吧?
”第二个好东西,你本来再过几天大概也会知道:因为容恬已经命人把它悄悄张贴在各个地方了。那就是均恩令。容恬虽然不是好东西,但确实极有远见,这么区区一道王令,其效力足可比拟一个强国的兵力。仅从这一点来说,若言比不上容恬。”
凤鸣愕然。
没想到烈中流这个家伙,居然对均恩令如此重视。
容恬在窗外偷听,一直面带微笑,直到此刻,脸色忽然大变,蓦然站起来,拉了凤鸣,推门就走了进去,看了坐在床上的卫秋娘一眼,目光移到站立一边的烈中流身上,竟然一揖至地,后直起身来,正容道:”惭愧,往日容恬小看先生了,愿以西雷丞相之位,邀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双目神光炯现,直对烈中流。
凤鸣和容恬两人在外贴窗偷听,命其它人都退到一丈开外静候。烈儿等在一旁早等得不耐烦,见容恬忽然站起来推门进去,还以为出了什么紧急大事,一个个跟着冲了进来,恰好听见容恬这句对西雷的未来无比重要的决策,都齐齐愣在当地,不知道烈中流干了什么好事,竟让大王这么激动。
烈中流正一心劝服被他”出卖”了的娘子,没料到有人偷听,当即也愕然了一下。
他心思灵敏比鹿丹毫不逊色,一愕之间,已经明白容恬和凤鸣一直在外面偷听,换过另一副表情,冷冷笑道:”西雷丞相虽然听着威风,却是个难干的活,我没有这样的闲功夫,请西雷王另找高人吧。”转过身去。
容恬一向威震四方,王令到处无人不震慑惊恐,难得一次这么斯文有礼,直接奉上丞相大位,外加一顶高帽,谁也没猜到烈中流居然还会摆臭架子。
烈儿当即气得牙齿吱吱作响。
在他眼里,容恬这般礼贤下士,就算是全天下最自大的人也该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即跪下来欢呼王恩浩荡才对。
”烈先生,”凤鸣是唯一和容恬一起偷听了他们夫妻对话的,稍微能明白容恬在想什么,态度诚恳地道:”你既然赞成天下应该早点统一,就也该明白自己迟早要选择一个有能力统一十一国的君主。容恬正是最好的人选,为什么您不答应下来呢?如果有什么条件,不妨提出来。”
烈中流反问,”想当天下之主的狂徒太多了,容恬为什么就是最好的人选?”
”先生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容恬比若言厉害多了。”凤鸣说完之后,才猛然醒觉。这么一来,根本就是当面承认刚才他们在墙角偷听了嘛。
烈中流见他坦白得可爱,也不禁扬唇一笑,考虑了一会,问凤鸣道:”鸣王真的认为容恬是统一天下的最好人选?”
”当然。”
”也就是说,鸣王相信容恬有统一天下的能力?”
”绝对有啦。”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我的辅助,天下迟早是容恬的。”
”这个……”
”那又何必需要烈中流呢?”
凤鸣张口结舌。
好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烈中流笑吟吟看着他一脸尴尬,不知想到什么,又沉吟道:”也罢,看在好友鹿丹的份上,我就给鸣王一个机会。”
凤鸣忙问,”什么机会?”
”当然是一个让鸣王可以从此差遣烈中流的机会。”烈中流挺身直立,虽然脸上仍是一块青一块紫,惨不忍睹,但目光和暖淡远,顿时为他增添了不少男儿气概,微笑道:”要将有才之士收为己用,首先必须打动有才者的心。好吧,只要鸣王可以说出一个打动我的理由,我烈中流就抛弃这份悠闲懒散,从此任由鸣王使唤,为鸣王效命。如何?”
他说得轻松,提出的条件却实际上异常刁钻。
烈中流这样的人游历各国,见多识广,性格脾气又极端古怪,谁可以片刻之间就把他给打动?
这么高难度的任务,恐怕就连天下闻名的鸣王也完成不了吧?
秋蓝等人的目光都带些怀疑地瞅着凤鸣。
只有容恬笑得笃定淡然,静静站在一旁,看凤鸣怎么回答。
凤鸣自己也有点傻眼。
他笨归笨,但是也明白烈中流的这个所谓机会实在渺茫得很。
什么理由可以打动烈中流,让他为容恬效忠呢?
继续宣扬容恬的优点吗?他可是刚刚还说过容恬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的。
原来容恬这家伙,也并非全天下的人都敬慕崇拜他的啦。
”这个……”凤鸣紧张起来就开始挠头,皱眉道:”想理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给我一点时间吧?”
不管怎么说,先拖延一下,找机会和容恬他们商量讨论一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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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众人的智商加在一起,真能想出什么好理由呢。
”好,就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凤鸣刚要多谢,烈中流伸出一指,对着门外正对着的半月形花架道:”我从这里走到那花架,再从花架走回来时,就是鸣王开口的时候了。”
”啊?呃,这个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话音未落,烈中流已经转身,跨出了第一步。
天啊,他来真的……
凤鸣紧张地瞪圆了眼睛,脑筋急速运转,一边不忘向周围的人求救,”到底有什么理由啊?快点说话。”
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立即争先恐后以最快的语速发表意见,”他辅助大王的话,将来大王会给永殷人很多额外恩泽。”
”对于他个人来说,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妻子儿女可以活得很好。”
”这家伙这么自大,一定很在乎名声。告诉他辅助大王将来可以流芳百世啦!”
烈儿的建议最没有建设性,自信满满道:”我们大王迟早君临天下,他要是不乖乖辅助,包管他死得很难看。”
”糟了!糟了!他转身了!”秋星紧张得把手绢捏成一团咸菜。
凤鸣抬头去看,果然烈中流已经到了花架前,转过身,打算走回来了。
妈呀!为什么在古代也会有这么刺激的即兴问答游戏啊?还是以天下大局为赌注的……
凤鸣急得直跺脚,”容恬你干嘛不做声?快点给些建议,不然你的丞相就要溜掉了。”
容恬刚才率先入门,对烈中流提出请他当丞相的邀请,现在却是他们之中神态最悠闲的人。看见凤鸣急得额头都冒汗了,轻笑道:”他只想知道西雷鸣王的答案。你如果使用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建议,都不会得到他的尊重。”
真如醍醐灌顶,一针见血。
鼓噪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凤鸣骤然醒觉。
没错,现在正是发挥鸣王本领的最佳时机!不是一直都暗下决心说要辅助容恬吗,现在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刻了。
帮容恬收服烈中流这样的人才,正是本鸣王的责任。
可是……大脑一片空白,连根草都没有……
天知道烈中流这个一看就知道和鹿丹差不多聪明的怪胎脑袋里面正转着什么念头?
听说天才的思维是平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
凤鸣的心像被一只发疯的猫用爪子狂挠,偷偷往门外看去。
死定啦,烈中流已经走到花架和房门中间,只要再有十来步就到自己面前了!
为什么需要烈中流?
既然容恬对统一天下深具信心,为什么还需要烈中流的辅助?
烈中流对容恬并不仰慕臣服,对自己的荣华富贵似乎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甚至连自己的祖国都不怎么在意,否则也不会轻易出卖越重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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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在乎什么?
烈中流的一只脚,已经缓缓跨入门内。
凤鸣的脑神经运转到极速,亿万个神经元在脑内疯狂释放能量。
烈中流到底关心什么?这个人和鹿丹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这种相似不仅仅存在于他们的善变和风度,还存在于更深的地方。
鹿丹……
鹿丹和烈中流一样,并没有执着于自己祖国的存亡。
这位在临终前把东凡双手奉送给容恬的东凡国师,毫不在意自己将背负千秋万世的卖国骂名。
”鸣王,”烈中流的布鞋,出现在低垂着头的凤鸣的视野中,”时间已到,鸣王想好了吗?”
凤鸣呼吸骤粗,缓缓抬起头来,漂亮的眸子黑得发亮,”我想好了。”
紧张的气氛,终于到达最高点。
番外:终有一天逮到你
夜晚,海和天的分界已经模糊。
暗黑色的海水在月的光晕中摇曳。海浪静静拍打着这条庞大海船的厚木外沿,发出温和而充满节奏的低音。
一个黑影,从水里无声无息地冒出来,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鹰一般令人毛孔悚然的光芒。
”王子,就是那小子。”另一个精通水性的人从水下冒出,压低了声音,示意他的主人向上看。
甲板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将领,满身戎装,即使在迷蒙的月光下,也散发着藏不住的青春锐气。这是一种沉着的锐气,有着那样一张年轻的脸庞,却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年轻人特有的毛躁。
随着属下的说明,贺狄娴熟地踏着水,抬头看向那个杀死了他宠姬的年轻男人。
被他暗中觊觎的人似乎浑然不觉水下潜伏着危机,正靠在甲板上,惬意地享受着清凉海风。
从贺狄的角度往上看过去,训练多年养成的极好夜视力,让贺狄清楚地看清楚对手的喉结,和看起来似乎有点严肃的下巴。
这,就是他今晚准备袭击的对象。
贺狄的宠姬很多,但金梦娇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她不但有一具柔若无骨,好摸到极点的身体,而且是贺狄手上一颗很有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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