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顺手用来叫人唱成小曲。本来是想鸣王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却吓了鸣王一跳。」
凤鸣好不容易歇住了气;苦笑道;「下次不要再弄这种惊喜行吗?这样呛到很辛苦的。」
一众侍女围著正中央唱歌的侍女做出和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烈中流听她唱到〃思故乡〃;馀音极为动人幽远;忍不住又仰头痛快喝了一杯;赞道;「妙!妙!妙!只有二十五个字;精短之极;却撩起一片难述於言语的思乡之情。这首词在别处未曾听过;是谁写的?」
秋蓝喜洋洋道;「烈丞相;这是我们鸣王做的呢。」
「哦?」烈中流看向凤鸣;颇为意外。
凤鸣手忙脚乱否认道;「不是不是;是别人做的;我只是学过。。。。。。。。不不;是听过;所以记住了;又告诉给秋蓝她们听。」
「原来如此。」烈中流这才明白过来;沈吟片刻;笑道;「并不是我怀疑鸣王的文才;只是这首词朴质深沈;内有萧肃感叹之意;不是鸣王这个年纪;这种性格作得来的。」
凤鸣听他分析得有道理;佩服地点头;「对;我再活一百年也写不出这种词来。不过这个叫李白的诗人很有才华;他写了很多别的诗;以後有空我读一点给你听。」
这时一曲己毕;歌舞还没有散去;唱歌的侍女又开始唱另一曲;这次换了轻快的调子;「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也是凤鸣从前念过的词。
凤鸣这次早有准备;没再喷荼;见烈中流目光看过来;摆手低声道;「这个也不是我写的;作者是。。。。。」蹙眉想了一会;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
众人一边吃著可口的菜肴;一边丢看那众位美貌侍女载歌载舞。烈儿最放得开;吃了几块鹿筋;便放了筷子;只是带著笑自斟自饮;连喝上四五杯;又亲自端了一杯;跑去凤鸣身边敬他。
凤鸣原本担心他今天为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余浪〃苦恼;现在见他活泼如前;中里也很高兴;顺著他的意思喝了一杯。
烈儿还要敬;容恬拦道;「今天新丞相才是主角;你去敬他。」伸出臂膀搂了凤鸣;不许烈儿再找凤鸣麻烦。
烈儿被他拦了;也不在乎;笑著夸张行了个礼;「谨尊王命。」用一个宛如舞蹈的姿势在原地打了个转;似醉未醉间;回到了烈中流那边;把酒杯往烈中流嘴里送。
烈中流天性就爱撩拨美人;见烈儿脸颊微红;眼丝儿媚似春水;偏又有一股天真可爱之气;心下欢喜;也不接过来;竟就著他白皙的玉手喝了一整杯。
烈儿赞道;「好;算你有些气度。」又去再斟;依旧送到烈中流唇边。
烈中流也不推辞;一气都喝了。
那酒虽不是宫中佳酿;但後劲却不小。烈中流一下子连灌了几杯;脸上也带了红云;偏头去看厅中正演得热烈的歌舞。
十二名侍女身上的彩带看似随意为之;其实内有乾坤;手肩腰背的颜色搭配;和各人的舞蹈都有相通的地方;所以众侍女或聚集、或分散、或旋转;都能展示各种炫目而不凌乱的花般形状;看起来相当舒服。
烈中流一边击桌打著拍子;一边点头道;「彩带翩翩;别出新意。红、黄、绿、紫、蓝;五种不同颜色本不易相融;要是一般人;定配得俗气。难得这样搭配出来;各有各的好看;是谁这般本事?」
哈哈!烈儿听了;拍得双掌啪啪作响;叫道;「秋月快过来;这里有人夸你呢!快快快;过来敬夸你的人一杯!」
秋月和秋星从凤鸣身後溜走;免得留在「敌人」视野之中;但歌舞开始後;就又重新回到客厅;?一边看自己安排的歌舞效果;一边硬挤在容虎和子岩的小矮几旁;理所当然取他们的菜吃。
容虎和子岩都非常老实;默默让到一边;倒是她们姐妹占了大部分的几面。
秋月秋星正吃得秋甜;听见烈儿醉态可掬地叫嚷;隔著厅中花影穿梭的歌舞一看;原来烈儿说的「夸奖之人」是烈中流;立即大作鬼脸;打死也不肯过去;依旧吃自己的东西。
一时歌舞尽散;众侍女笑盈盈地上前对容恬凤鸣施礼;又对左右谢场;一群花蝴蝶似的退了下去。大厅顿时比原先安静了许多。
这时烈儿己喝得两耳都红通通的;脸蛋就如一块精致的透明红玉。他犹不罢休;还笑著嚷嚷要再饮;烈中流把他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又另伸手往他布满霞色的滑嫩脸颊上一弹;怜爱地道;「喝酒伤身;既然是美人;不但需他人怜惜;自己也该怜惜自己才是。」说罢;自己把酒仰头喝了;倒转酒杯;将杯口覆在几上;表示两人都不再喝了。
凤鸣哄道;「烈儿听丞相的话;今天喝醉了;明天一定头疼;可怎麼上路?」
烈中流问;「鸣王要动身去哪里?」
「当然是回西雷去。」凤鸣停了停;拍头道;「哦;居然忘记和丞相打个招呼;是我们的错。从今天开始;可什麼都要有商量才行。」便一五一十把绵涯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烈中流一遍;又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越早回到西雷;稳定了西雷内部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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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的探子也刚刚回来;传闻龙天死後;若言果然立即赶到了繁佳;著手侵吞繁佳。」绵涯插了一句;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禀报上来。
廰中众人听他们讨论国事;都停了谈笑;注意这边。
大厅越发安静。
烈中流摇头道;「时间不对。若言如果是从永殷赶过去;手上人马应该不多。而离国和繁佳势同水火;对於繁佳人来说;若言就好像住在地底下的魔君一样。即使繁佳现在群龙无首;若言又布置了少许内应;但如果没有强兵压阵;若言绝不敢大摇大摆进入繁佳。」
「丞相说得没错。」绵涯道;「根据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和我们营地被若言偷袭的时间分析;龙天死去的消息传出来後;若言应该没有返回离国都城里同;而是直接从永殷出发;到达离国和繁佳的交界处。另一方面;离国大军则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造成大军压境的威势;并且与若言会合。」
烈儿脸上仍有醉意;不过提及国家大事;人已经清醒了不少;啧啧摇头道;「繁佳人也够可怜的;刚死了龙天这条豺狼;不料又惹来了若言这只恶狼在边境虎视眈眈。」
「有若言在;繁佳看来是保不住了。」一个叫千林的将领也感叹了一声。
烈中流却问绵涯道;「你说离国大军迅速集合;开往繁佳边境。若言当时不在离国;?是谁如此果断;将离国大军召集并且调往边境?」
「这个目前我们尚未收到确定的消息;暂时估计;发令的应该是妙光公主。」
烈中流笑著摇头;「妙光公主虽然聪慧;然而毕竟只是个女娃娃;她不惯征战;对军队的控制力也不强;军队的事情;她万万不敢这样仓促决定。除非。。。。。。。。」烈中流顿了一下;凝重道;「除非她早就得到若言的指示;一旦龙天死去;要立即调动大军压境繁佳。不过如果是这样;岂不说明杀死龙天的是若言?」
这里面的事情;凤鸣等反而是最清楚的;连忙澄清道;「若言向来作恶多端;不过这次的事不是他干的;当然他一定很想要这样干。龙天是摇曳夫人;也就是我那个很会下毒的娘毒死的;至於到底怎麼个毒法;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毒死他;本来是打算帮容恬一个忙的;?结果便宜了若言。唉;这是人算不如天算。」
烈中流跟随他们这段时间;也隐隐约约听过凤鸣的身世;听他说天下以毒辣闻名的摇曳夫人是他亲娘;也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沈吟不语。
容恬开口问;「丞相是不是觉得有什麼不妥?」
每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闭口不言的烈中流脸上。众人向来知道容恬有用人之明;大王忽然把丞相大位赋予烈中流;显然此人有惊人的才干;不由都全神贯注竖起耳朵;等著听听他的高论。
一般的侍女都退到门外;秋月走了过去;把厅门轻手轻脚地关上;然後静静跪坐回秋星身边。
大厅彻底静悄悄。
「调动大军的既不是若言;也不是妙光公主;那麼会是谁呢?」烈中流自言自语道。
绵涯尝试提供答案;「大将卓然是若言的心腹;军中资历也够;会不会是他?」
烈中流想也不想;否决道;「卓然资历够老;但此人过於沈稳;反而失於果断。做主的如果是他;离国大军定然不会这麼及时赶到繁佳边境;和若言配合得如此恰好。」
凤鸣努力想了一会;毫无头绪;又开始挠头;皱眉道;「那到底是谁呢?这个人不但要深得若言信任;可以指挥离国大军;而且要非常明白若言的心意;还要超级能干。」当年失陷在若言手中时;天天待在若言身边;离国凡是有头有脸的将领;应该都见过了;可是没有印象存在这麼样一个人啊。。。。。。
容恬用指尖在眉心揉了两揉;「想不出来也没什麼;不必这样心烦。既然是敌人;迟早要碰面;不担心见不著。」
绵涯忐忑不安道;「都是属下无用;思虑不周;属下会立即派人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烈中流微笑著看他;「越重城地处偏僻;你能这麼快打探到这些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为公道;形象在绵涯心中立即高大了几分。
容虎一直在旁神态认真地听他们说话;?这时候开口道;「离国繁佳毕竟在远处;等绵涯探听了确切消息再商量不迟;眼下回西雷的事才是最要紧的;关於这件事;丞相怎麼想呢?」
这个问题提得实在不错;立即把话题带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这才是目前最迫切的问题。
按照容恬他们的打算;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
瞳儿在西雷王位上待得真的太久了。
烈中流显然一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这个问题;?先不答话;伸手把矮几上几碟已经冷了的菜移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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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蓝看他似乎是打算要清空矮几以做他用;赶紧过来帮忙;收拾了几上的东西後;又另取了乾布;把木质的几面擦乾净。
弄好之後;烈中流从袖中掏出一物;在收拾出来的几面铺开;道;「大家过来看。」
众人深感好奇;纷纷凑了过去。
一看;原来是一张画在丝绢上的地图。
上面清清楚楚标明了大地上十一国家的位置边界;也不知道烈中流用的是怎样的笔;画出来的线极细却又极为清楚;上面也标明了阿曼江源头和两大支流。
「这是我今天偷空画的;时间不多;所以不甚详细。而我从未到过单林;所以只画出了莫东海峡的大概方位;而没有画出岛国单林。」
众人视线随著他指头看过去;果然大地之外;有几笔淡淡;上面用黑墨端正地写了莫东海峡四个字;却不见单林的位置。
凤鸣这才明白为什麼去卫秋娘时碰不著烈中流;原来这位新丞相躲起来干活去了。
烈中流的指头又移到西雷上;道;「西雷西南面向海;其他地方与同国、永殷、昭北相邻;如果单纯是幅员论;十一国中;只有离国可以与之相比。」
他说的是西雷的基本地理况状;别说容恬;就是普通将领都非常清楚。
不过大家知道他只是提一个话头;後面必然还有重要的话要说;都只是默默听著。
烈中流却没有立即往下说;忽然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圈;问;「你们觉得西雷离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烈儿第一个答道;「西雷大王有德有才;离国大王残暴;大王不同;国家当然就有所不同。」
烈中流嗤道;「西雷大王正流落异地;王位也不是自己的;此刻说什麼有德有才;恐怕不太实在。」
烈儿眼睛一瞪;刚要反驳;肩膀却被拍了拍。转头去看;原来是容虎。
容虎低声道;「这个时候何必走题;谈正事要紧。」
烈儿这才闭嘴不言。
烈中流虽然肯点头当西雷丞相;但大家都可以看出他是冲著凤鸣的面子才留下来的;要端正他对容恬的态度;让他像烈儿容虎从小跟随容恬的人一样崇拜容恬;看来不大容易。
子岩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试探著问;「除了幅员相当外;土地的肥沃贫瘠;山林湿地平原的分布也各有不同。丞相要说的;是不是离国平原较多;而我西雷山地较多;以耕种收成而论;离国要比西雷强上一点?」
千林插道;「可是自从我们西雷用了鸣王的梯田之法;收成已经大增;这方面应该不是什麼大问题。」
烈中流道;「对;梯田之法确实行之有效;国家粮库方面;我相信西雷不成问题。」
他这麼说;当然就是否定子岩的想法了。
「先生可以给一点提示吗?」容虎问。
烈中流给的提示少得可怜;简单地说了一句;「看地图就是。」
众人睁大了眼睛往地图上看;十一国地形图他们向来是看惯了的;虽然不同的地图精细画法有所不同;但是大致轮廓都是差不多的;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什麼新意。
一时之间;都沈默了下来。
烈中流见众人不说话;目光停在凤鸣脸上;笑道;「请鸣王说说。」
「啊?又是我啊?」凤鸣指指自己的鼻子。
看见烈中流点头;当即露出一脸苦相。
天啊。。。。。。。。又玩脑筋急转弯吗?他今天才险险过关;对於此类游戏心有馀悸。
答错了的话;应该不会被罚吧?
他低头看看烈中流画的地图;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麼石破天惊的回答。见烈中流一副就等著听你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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