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
找树荫。」
众人看他兴冲冲抱著烈中石就跑出了前厅;都不约而同呼出一口气。有这个激动的大汉在;实在难以让人静下心来商讨国家大事。
「现在丞相可以继续了吧?」子岩问。
坐在他身边的千林忽然咧嘴笑了一下。
子岩和他一起受训多年;早就熟悉彼此一举一动;转头道;「你笑什麼?」
千林嘿笑道;「我就猜到你会最著急。亏你平日还说什麼要学大王那样沈稳从容。」
「你已经得了守卫越重城的差事;当然不急。」子岩笑著反驳他一句;又转头看著烈中流;「丞相快点交待吧;我真的有点著急了呢。」
有他们这麼一对话;本来应该以严肃沈闷气氛展开的军事会议;又出现了活泼温馨的笑声。
烈中流含笑瞅著他们两个战将唇枪舌战;思忖了片刻;有抑扬顿挫的声调道;「将领有内外之分;千林既然在内;那麼。。。。。。。。」
「那麼子岩当然就应该在外了。」凤鸣顺口加了一句。
烈中流一点也不介意凤鸣插话;点点头表示凤鸣说得不错;却又道;「这个所谓的在外;却不是简单地指越重城的外围;而是指在策略;可以保护越重城中众人的安危;使永殷甚至他国;暂时不会以大军侵犯越重城。」
容虎〃嗯〃了一声;思索著烈中流的话;「这座城池虽然复杂;城墙高险;但如果真被举国大军团团包围;被攻破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千林再本事;最多也只是多死守一段日子而已。」
「什麼最多只能死守一段日子?」千林年轻的脸上流溢著自信;慨然笑道;「若要攻破的越重城;最少留下十万具屍骨来;要敌人日後听见我的名字就作噩梦。」
子岩和他最熟;笑著揭他的短;「十万?大夸大了吧。留下五万也算你有本事。」
「子岩;你就让他吹吹牛皮吧;何苦当面戳破?」烈儿和子岩结成同盟;一唱一和对付千林。
众人都露出笑容;心下却都明白;烈中流将守卫越重城的重任交给千林;就表示日後若真有敌人大军逼近;为了容恬日後对西雷用兵有所根基;千林必定要死守不退。
所谓死守不退;就是即使战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得後退一步。
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
那般惨烈;纵使只是想像一下也够心寒的。
不过现在气氛正愉快;自然没有人会提起这样不吉利的事情。
「什麼十万、五万?最好是一具都没有。我希望在大王正式对容瞳动手之前;越重城依然像这样平静。」烈中流接过秋蓝送上的清茶;道了谢;捧在手上;慢慢感觉隔著瓷茶盘传递过来的温热;道;「越重这个小城;由於没有多少人明白它的构造和当初兴建者的苦心;所以各国并不重视。容瞳就知道大王占领了这里;但他目前的心态;只要大王不去动他;能够苟且偷安就好了;所以暂时不会对越重城动手。」
烈儿提出问题;「可是容瞳也不是笨蛋;他总会明白大王占据越重城;迟早要对付他。难道他不会先趁机下手?」
直到现在为止;烈中流都以一种欢迎众人积极参与的态度左右整个会议的气氛。在他的影响下;即使如秋月等侍女;也乐於开动脑筋加入思索;并且提出自己的各种疑问;烈儿更是有问必提。
从这一点来说;烈中流不愧是一个善於领导组织团体运作的丞相。
「容瞳不会动手。」不等烈中流动手;千林已经代他回答;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大王不是说过吗?容瞳的王位还没有坐稳;政权军权都不在他手上。他现在最著急的;是把所有大权集中到自己手上来。再说;就算他有决心对付越重城;还要经过权贵们和他叔叔答应呢。谁不知道我们大王的厉害;恐怕所有人都会反对他主动来挑衅大王。」
秋月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那麼就是说;现在越重城也算安全了。西雷的大军暂时不会杀过来;昭北和我们大王没有仇怨;犯不著动大军。至於同国。。。。。。。。。」
「同国刚刚死了大王;应该没有功夫理会这个小城。」秋星和她孪生姐妹;心意相通;替她说了後面半句。
两人都是侍女身份;很少在这样重要的军事会议上主动发言;说罢之後;眼睛怯生生地扫了容恬一眼;生怕自己说错了;又或者被责怪多嘴。
「老天爷保佑。」秋蓝虔诚合了双掌;念了一声後;睁开眼睛笑道;「不打仗最好。既然不会有人打过来;千林好好待在这里;等到大王要用越重城的时候就好了。」
她对军事所知不多;说了这一句;几个男人都轻笑起来。
秋蓝不知道他们笑什麼;担心地转头看容虎;「我说错了吗?」
容虎宠溺地看著她;摇头道;「没有;你说得好极了;我也觉得不打仗最好。」
「对对;说得好极了。」烈儿怪笑道;「就是忘记越重城是永殷的;人家永殷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你占了他们一个城池呢。秋蓝你想一想;你和我大哥的家里;会让秋月在床上撒一泡尿吗?不管这泡尿只有那麼几滴;而且味道也不臊;哎呀!」猛然惨叫一声;原来後脑勺已经挨了巴掌。」
烈儿捂著後脑;龇牙咧嘴地回头;打他的却是凤鸣。
凤鸣笑骂;「口不择言;好端端的为什麼去惹秋月?」
「鸣王打得好!」秋月高兴得直拍小掌。
听见烈儿说永殷;秋蓝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把永殷这个国家的危险给忘了;不由脸蛋微红起来;不好意思再多言。
容虎怕她心里不舒服;趁众人谈笑时偷偷靠了过去;低声道;「你说得真的好极了。」
秋蓝被他握住了柔荑;生怕众人看见取笑;连忙把手抽了回来;羞道;「明明说错了;有什麼好极了?」
「不打仗最好。这句话不是好极了?」秋蓝心内大觉甜蜜;掀起睫毛看了容虎一眼;偌大前厅众人俱在;眼内彷佛只剩他一个了。
「那麼丞相;周围?三国都不必担心。永殷的问题又怎麼办呢?」子岩等众人笑语过後;认真地问;「越重城虽小;而且我们攻城的时候特意封锁了附近;严加小心消息外传。但时间一久;不可能不走漏消息;永殷王族迟早会知道越重城失陷。」
「越重城虽小;毕竟是永殷国土。就算为了永殷的面子;永殷王也一定会不得不兴兵讨伐。」容虎也露出肃容。
他们在永殷的地盘上;兵力又不多。如果真的迫不得已和永殷大军对阵;局势绝对不容乐观。
而且这样以弱对强的笨蛋策略;并不符合目前容恬保存实力的大方向。
众人期待的目光;此刻都停在烈中流身上。
烈中流露出招牌的高深莫测笑容;缓缓低头;刚打算啜一口热茶;卫秋娘猛地一把抢了他的荼;重重放在黑木桌子上;「喂;少摆你的丞相架子;要话就说;别装模作样的!」
娘子有令;烈中流当即如奉纶音;扫视周围一眼;把腹中想好的话都掏了出来;「越重城的事;内有千林领兵守卫;在外;则要先派人对付了永殷王族。」
「对付永殷王族?」
「鸣王放心;我并不是说要对永殷王族不利;而是要和他们逹成协议;让他们允许我们暂时借住此城。」
子岩不敢苟同地道;「丞相的目标很好;但是做起来好像不太容易。永殷怎说也是一个国家;而且目前还是容瞳的盟友;他们怎麼会肯答应让我们暂住此城?」
烈中流抿唇一笑;「那就要看烈儿的本事了。」
「烈儿?」凤鸣扫烈儿一眼;惊道;「丞相的意思是要让烈儿。。。。。。。」
「烈儿和永殷颇有渊源;永殷王和永殷各位王子的性格脾气;烈儿都深为熟悉。这件事如果有人可以办成;那麼这个人一定是烈儿。」
凤鸣还想再说;烈儿却显得兴致勃勃;当即道;「这事交给我。大王和鸣王尽管放心;永殷那些权贵我个个都了解;会议之後我会立即离城;著手去办这事。」
凤鸣不语。
他真的很不想烈儿离开身边。
烈儿早年被容恬独自派去永殷潜伏;在永殷王宫里做的都是随时会没了命的危险事;後来被派出跟著凤鸣;也是好几次差点遇险;到了现在;却又要在这种险峻情势下把单独派出去。
烈中流假装没瞧见凤鸣的郁闷;问烈儿道;「你打算怎样著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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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儿道;「我先去找到永逸;要他以大王子的名头;向永殷王提出要一个小城安身的要求。」
「要是永殷权贵中有人阻挠呢?」
「永殷王族之中;多是没有大志的庸俗之辈;常常内斗;求城这件事就算有人阻挠;我也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私怨一一搞定。越重城不大;永殷王应该会点头。等这座城池被划为永逸管辖;剩下的就好办了。永逸完全有权和大王逹成协议;邀请大王和别过来做客。」
千林爽朗笑道;「对!我们其实就是来做客的嘛。谁说我们攻占了越重城?根本没有这回事。」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都忍不住笑起来。
「好;这正是我所想的;既然你里已经想定计策;就不必我提醒了。」烈中流深喜烈儿机灵;指著容虎道;「我再给你一个护身符;那就是数不尽的钱财供给。在永殷行事;只要有需用钱的地方;只管找你哥哥去;他管著鸣王的家产;你要多少;他就能给你多少。」
烈儿眼睛顿时大亮;露出阳光一样的灿烂笑脸;「这样更妙!永殷权贵大多贪婪;如果有珍品贿赂;权贵们众口一词;就算永全那个太子想反对也不成啦。」
容恬就坐在凤鸣身边;低头贴著他耳垂轻声道;「你不是常说要学怎样治国理军吗?最好的老师就在面前。丞相一开始就决定用容虎为你管理萧家产业;实际上也早就想好了要让容虎配合烈儿行事。」
凤鸣边听边点头;也是满目钦佩;低声答容恬道;「我知道;这就是谋定而後动。」
「你说的不错;有他在;征战的日子会大为缩短。」
想到光明的前景;凤鸣眉飞色舞;压低声音憧憬道;「天下大定後;我们就能天天待在一起玩了;去看平原;爬山;呵;说不定还可以出海。」
容恬一怔;倒没料到凤鸣会蹦出这麼一句可爱的话。
他垂下眼;定睛打量满脸憧憬的凤鸣;无端一阵心酸内疚;握了凤鸣的手;半天才道;「不管天下有没有一统;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去。」
两人四目相对;有片刻彷佛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子岩不满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丞相太偏心了。原来越重城外的差事不是该派给我的吗?怎麼就给了烈儿?烈儿已经有活干了;那麼我呢?」
烈儿领了重任;得意洋洋拍著子岩的肩膀;「兄弟;不是丞相偏心;是这件事只有我能办。永逸可是只听我的话的。」
「不害羞。」秋月朝他刮著小脸;做鬼脸道;「也不知道是谁听谁的话。」
「子岩不要著急;你当然也有自己的任务。」容虎比较敦厚;安抚了子岩一句;转头问烈中流;「丞相;对吧?」
「不对。」烈中流摇头;「我没有任务给子岩。」
融合的气氛顿时一凝。
众人都尴尬地安静了下来。
烈中流踌躇满志地环视众人;露出笑容;话锋突然一转;狡黠道;「子岩要干什麼;应该由大王分派才对。」转身对容恬拱了拱手;从容道;「我儿负丞相之责;已经动用了大王手下四人;绵涯、千林、烈儿、容虎各有所司;剩下一个子岩;谨归大王差使。」
这一招进退有度;挥洒自如;完全呈现完美的丞相风度;连容恬也被他逗得笑起来。爽朗的笑过几声後;容恬沈吟下来;反问烈中流;「本王要先问清楚;丞相打算给本王派什麼差事?」
「大王真的决定听从我的布置?」
「本王不是已经答应过了吗?不但本王;连凤鸣也归你指挥。」容恬微微昂头;以一种王者才能拥有的自信姿态看著众人;淡淡道;「王者不守承诺;怎有资格掌一国之政;统管一方百姓?丞相筹谋的本事;本王已经深有体会。丞相心里;一定也已经想好该本王做什麼了;不必浪费时间;就请丞相直说吧。」
他这样爽快直接;烈中流也不再推辞。
说实话;容恬现在身边人手奇缺;兵马也少得可怜;却要用这些人马统一天下;这简直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烈中流对目前的情况早就殚精竭虑地思索了多时;其策略就是把每一个人;每一点力量全部计算上;充分利用上;让每个人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容恬这样的一个大资源;烈中流又怎麼会放过?
得到容恬肯定的答覆;烈中流立即老实不客气地差遣起他来;「大王现在要做的;是整顿大王手上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他走前一步;另有深意笑道;「当日与容瞳一战;大王抛国诈死而直奔东凡搭救鸣王;做出这样的重大决定之前;?一定也曾经想过日後怎样夺回王位吧?以大王的为人;烈中流绝对不相信会没有暗中安排下一定的兵马;以便日後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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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坦率道;「丞相猜得当然不错。」
藏著的人马;恐怕不全在西雷境内吧?」
烈中流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烈中流意态安然;从容道;「西雷境内;我料定大王必定会埋伏一支兵马。但狡兔兔犹有三窟呢;为防万一;大王当然也会在西雷境外;再藏一支心腹兵马。」
烈中流潇洒地掐掐;自言自语;一一数来;「同国和西雷向来交恶;大王要藏兵在同国;不太可能。永殷这个国家;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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