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 第一部





“他们校长真单蠢,一不小心把大实话讲出来了。”阿不顾做正经的讲着,惹来一阵哄笑。 
比赛刚开始,双方打得还算客气,本着有礼,有序,有节的态度,虽然你来我往非常激烈,但

是犯规动作却很少。以至于开赛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打破僵局。这么一来,可急坏了坐在

替补席上的阿不。阿不的屁股在和椅子亲密接触了三十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噌”的一声从

座位上蹿起来,冲着场上的兄弟大喊:“兄弟们,别客气,趁裁判不注意,踹他们几脚,为广

大的父老乡亲解解恨。”场上的队友有没有听到,我不知道,但是,旁边主席台上的各位领导

都不约而同地掏出了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同学,别激动,别激动,友谊第一,比赛

第二,结果第二,安全第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最终,上半场大家互交白卷。 
下半场开始没多久,教练就把我换上去了,后来听队里的老江湖说,新生一入队就能打上比赛

,我还算是第一个。 
上场前,教练把我叫到跟前,对我布置战术:“宝贝儿,我也不指望你能进球。上场后,多到

他们球门前捣捣乱,给队友制造机会,你长得那么,呃,那么可爱,估计谁也对你下不了那个

毒脚。”至于吗,我只不过长得比一般踢足球的瘦点儿,白点儿,单薄点儿,还有就是帅点儿

,至于给我指派那么欺骗群众的任务吗。 
我委屈地慢慢走上场,换下了我们队的一个主力前锋,临下场,他到我跟前,紧紧地抱住我:

“兄弟,我们学校三千个人的光荣和梦想就交给你了。”顿时,我觉得自己那个任重道远,连

形象都高大了千万倍。 
球场边的加油声更是震天响。 
“宝贝儿,加油。宝贝儿,加油。” 
“宝贝儿,进一个。宝贝儿,进一个。” 
我羞的刹时满脸发烧,重点的,我们校的,都在一边捂着嘴笑,我这个脸是丢大了。要是场边

再多几个阿不这样的IBM,估计不出三天,我的小名都名扬全国了。 
重点一个脸皮厚的更是跑到我面:“宝贝儿,长得也像个娘们,还来踢球,不怕哥哥们不小心

踢坏了你这张小白脸。” 
我气的还没缓过神,阿林已经过来了,勾着我的肩:“嫉妒不是,看我们家宝贝儿长得帅。女

朋友也没给过你这种待遇吧。啊,对不起,兄弟还没女朋友吧,哪位同志就算想扶贫,牺牲也

不能那么大呀。”气得那个重点半天答不上话来。可是我分明看见阿林的眼睛里写着:“我们

家的小白,只有自己人才能欺负,外人凑什么热闹。” 
有了刚才的不愉快,一时间摔声、倒声、惨叫声,声声入耳;红牌、黄牌、香酥排,牌排惊心

。不知是哪个学校的女生,卑鄙地捧着一盒香酥排条在边上看球,由于北京时间到了点心时刻

,勾搭得我要不是有对方球员拦着,早就已经冲到排条前面了。我忍。 
当我这一分钟内第三次把头转向排条的时候,在排条的十公分处,出现了一个绝世美人。高高

瘦瘦的身材,白的透明的皮肤(虽然我的皮肤也很白),过耳的头发在阳光下现出亚麻色的光

泽,眼睛细细长长的,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惊艳的我抡起脚胡乱的朝球门射,

好多争取点时间欣赏美人。 
只听“啪”的一声,世界忽然变安静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嘴里还有苦苦涩涩的味道。 
三秒钟后,我明白了事件的原委:我抬起脚想处理掉防碍我的球,没想到对方后卫以为我要射

门,于是上前铲球,何奈此时我早已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他没铲到球,反而铲到了人,由于

我精神恍惚,所以摔了个嘴啃泥。而全场安静的原因主要归功于我陈尸的地方是在禁区内。 
终于裁判把手里的小旗指向点球位置,一时间多少人欢呼雀跃,又有多少人黯然心碎。而始作

俑者——我,发现排条依旧在,美男已无踪。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美人却不见了,我脸一阵青

一阵白,队友却以为我把脑袋摔坏了。只留下那个后卫独自一人在原地像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

遍的念叨:“我真的只想踢球,没想踢人。” 
只有我知道他真的比那窦娥还冤。 
通过短暂的协商,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把罚点球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叫给我,美其名曰:组织

的信任。其实是不想召那被众人砍的风险,只好欺负我老实。 
我再三的摆弄球的位置,站在球的面前考虑了良久。守门员妄图从我的眼里瞧出我攻向哪里的

信号,白搭。此时的我满脑子都在计算美人是我们学校的概率有多少,双目焦距失调。 
我越想越心烦,抬起来就是一脚。 
“啪~~~~~~~~~~嗒” 
我踹起了一块草皮,球在旁边纹丝不动。 
周围笑倒一片,冷汗沿着守门员的额头流了下来。 
美人也一定看到了吧,我没脸见人了。 
我闭上双眼,凭着感觉就是一脚。 
球,进了。 
此时,我想,我有可能真的是个天才,球就是这样也能进。 
最终,我们学校以一球小胜重点,我就是那最大的功臣。 
当我以为,我,贝佳宝,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的时候,没想到我倒霉的命运正式上演,而我倒

霉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瞎了狗眼才会被迷到的美人。 

3 

一代狗熊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满脑子就是美人的身影。 
想着,想着,突然惊觉已经有一个月都没好好照照镜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又帅一点。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从床上爬起来,在橱里翻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镜子。刚开学,怕别人笑

话我臭美,没好意思拿出来。现如今,我好歹也算我们学校的一个名人了,总得注意注意自己

的形象吧。 

捧着镜子坐在床上照了好一会儿,脸还是那张脸,也看不出美丑,说帅,那是自我催眠。 
“呵呵,我们家宝贝儿不是一向对自己容貌很有信心吗,怎么,也开始有危机意识了。”阿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我的床上。 
“呵呵,不像某人,也就长这样了,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 
“宝贝儿,我发现你还是满有吃软饭的本钱的,以后,兄弟还靠你拉一把呢。” 
“对啊,宝贝儿。就你细皮嫩肉的,要是在农村,肯定嫁不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啥都不会的主

,哪家姑娘跟了你也只有喝西北风的份,还不如傍大款,用大款,消灭大款,最后自己变成大

款,让兄弟们也能沾沾光。”连一向老实的伟哥也被阿不带坏了,真是进朱者赤,近墨者黑。 

“宝贝儿,那你的脾气也得改改。干小白脸这行的也讲究点职业技能,哥哥们有空给你培训培

训,就先从马杀鸡开始。来,给哥哥这里捏捏。” 
我随手拿着镜子就想往阿不的脸上砸,思量了半天,还是没下的了这个毒手。 
“还好还好,敲坏了多可惜。” 
“还是萝卜丝够意思。”阿不=说着还朝萝卜丝抛了个媚眼,吐得我。 
“我是心痛那镜子。伟哥,牛津字典拿来,那经摔。” 

第二天,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揪着阿不陪我去食堂买早饭。 
“开学以来第一次看你来食堂吃早饭,说吧,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不是我们学校的英雄了吗,总得给广大群众多一点和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吧。” 
一路上我摆着最帅的pose,接受往来人民的仰望,就怕稍一闪失,坏了英雄的高大形象。 
买饭时,后面两个女生认出了我:“那不是昨天进球的那个吗。” 
(下意识的抬头挺胸。) 
“是啊,叫宝贝儿。” 
(我不气。) 
“长得还不错,满可爱的。” 
(那个得意。) 
“是啊,像小姑娘一样漂亮。” 
我的脸皮一个劲的抽筋,当下决定以后把饭盆换搪瓷的,塑料的抽人不疼。我走了几步,发觉

没看到阿不,回头一瞧,他正蹲在地上笑的不行,我暴怒,在阿不再三向毛主席保证下次不再

重犯,我才放过了他的耳朵,小丫还想有下次。 


我特地选了离上课还有三分钟才进的教室,那时候人来的最全。我夹着书一马当先,阿不、萝

卜丝跟在后面,后来我们班女生老实交代我那时还是颇有大哥架势的(di)。 
一下课,我们班女生围成了一圈,这种小团体意识真不可取。大姐头朝我勾了勾手指,凭什么

呀,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多没男人的尊严。可是脚不听使唤,自个儿就跑过去了,受压迫

惯了,脚贱。阿不屁颠屁颠的也想跟过来,被英雌(明明就是一群母大虫)们一瞪,没敢。羡

慕死你吧。 

“小受,昨天可长脸了吧。” 
“多亏平时大姐们教育的好。”笑里藏刀,我可不敢马虎。 
“我们昨天上网,看到了这篇《男男运动十大注意事项》,down下了给你,可别说姐姐们不疼

你。” 
我顾作感激,眼眶含泪的接了过来,脑子飞速运转,等会儿怎么处理,在女生面前已经够没尊

严了,可不能在哥们面前再失了威风。 
小日本真是害死人,光诈我们祖国花朵的钱。一部《绝爱》,欺骗了多少少女的感情。我们班

女生看了之后,都说,男男之爱才凄美,还楞说我长得最有潜力,不作小受太对不起生我养我

的父母,疼我爱我的人民。我长得清秀招谁惹谁了。就算再美,也凄,明说了都那么凄惨,还

把我往那里勾搭。看吧,才熏陶了一个月,昨天我一见钟情的美人,性别就变成了男性,要是

让我妈知道了非剁了你们。 

“小受啊,以后踢球别那么卖命,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那群男生,你装装样子就好了,踢花了

脸,姐姐们可心疼。”看看,连我的属性都被剥夺了,什么叫“交给那群男生”,和着我都不

是男生了,你们也忒恨了吧,我们贝家五代单传,就指望我给传宗接代了。 

“是啊,索性球也别踢了,踢粗了腿不好看。小受嘛就该啥都不会让人养。” 
我再三谢恩,才得以突破重围,回到座位。 
只感觉全身被三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包围,一股是姐姐们不怀好意的关怀,一股是以阿不为

代表的羡慕,或者说忌妒。 
还有一股是以萝卜丝为首的唾弃,他们个个都在心底骂我女生的走狗。我愿意吗我,我也斗争

过,反抗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可是那么多年了,我连我妈一个都没战胜过,别说一大帮

子女生,我容易吗我。 

小受这个绰号,虽然只在极小的范围流传,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次,被阿不这个狗

耳朵听见了,被他们一顿嘲笑。 
“宝贝儿,怎么叫‘小兽’呢,野兽派吧,不象啊,细皮嫩肉的,脑容量也不大,叫‘小白’

我估摸着更合适。” 
我只有在一边陪着笑,心酸的眼泪往肚子里吞。 

有缘千里 

自从那次惊鸿一瞥之后,我在寝室里睡觉的时间少了,在校园里瞎逛的时间多了。学校的帅哥

我差不多都见过了,可是和他的等级就好比中国男足和中国女足。一个月后,我开始向外发展

,重点的校门我是没这个狗胆进,可是他们学校边上的三家麻辣烫我没少光顾。一学期下来,

艳遇到是没有,萝卜丝、阿不、伟哥却常说,重庆人,湖南人他们见一个灭一个,见两个杀一

双,那是辣吃多了害的。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可那些花花肠子谁也没敢说。 


大一下学期我们开始上选修课了,在阿不的多方探听之下,我们寝室决定选法律学,原因如下

: 
“听学长说,我们学校是理工类的,所以教法律学的老师是外聘隔壁重点的法律系的教授,老

年妇男,姓杨,人送外号羊妈妈。在我们学校四年,你要是不选一次这门课,真是妄为社会主

义好青年了。听说上那门课,无须点名,无须论文,无须考试,就能通过。我kao,这个老头真

是重点唯一人性光辉面的体现。” 

既然羊妈妈如此声明在外,选这门课的自然不在少数,通过我们各方面的努力,最终,阿不用

他们以前高中校花的QQ和学办管计算机随机分配选课的学长达成协议。看吧,就算是计算机随

机分配的,还是人做主的不是。 

于是,开学第二周的星期二晚上六点,我、萝卜丝、阿不、伟哥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下,踏进

了法律学教室的门。此时距上课还有三分钟,老师再和蔼可亲,第一节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教室里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后面的位子自然是没希望了,只能在第一排找了四个坐下。阿不

直后悔没摸清形势,早几分钟抢占有利地形。 

上课铃响的第二秒,老师踏进了教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