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茵
清主刀,那么他的手臂复植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个不用你说,我会立刻安排,但是六个小时太久,这段时间内会发生很多事情,很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我们等不起六个小时!怀楚更等不起六个小时!”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沉默了几秒,罗严沉声道。
“等?你等得起,我等不起。”
“人都派出去了,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消息,任何消息。”
“如果没有呢?那该怎么办?如果带回来的是你我都承受不起的消息呢?又该如何是好?”雷振聿一阵咆哮。
“你冷静一点。”
“冷静?此时此刻我还冷静得下来吗?怀楚从小就学武术和防身术,这是身为雷家一份子必须学习的课程,对他来讲,徒手对付两三个人绰绰有余。但是,现在他凭空不见了,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那是专家的手法,难道你罗严不知道?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如果是要钱的绑匪,早就该打电话给雷氏或者给你罗总要钱了。”
“我明白,你说得我都明白,我也担心,甚至是惊慌,怀楚出了事,心如刀割的人不只你一个!”
“什么心如刀割?你别装蒜了,其实,你应该知道究竟是谁绑架了怀楚,你没有做出全面的反击,是因为你还有所顾忌!顾忌对方与你势均力敌的力量。”
“……”
“你曾经发过狠话‘谁动雷家的燕怀楚谁就得死’,可现在有人动了,而且还送来怀楚的手臂,这是在挑衅,是在报复。你罗严是什么人?你罗严是地下世界的霸主,掌控黑暗的地下世界,凡是要命的人,谁敢动怀楚?现在有人动了,不是冲着你来的,冲着谁来的?”
“你调查我?”仅仅一句话,罗严知道他一定调查了自己的底细,震怒的同时,也惊讶于雷振聿不容轻视的实力,看样子短短两天他已经对自己做了全面的调查,而且远比以往任何一个对手知道得都多。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怀楚的身家性命,不是你罗总被调查的事。等怀楚被救出来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清算彼此的旧帐。”
“……”罗严隐忍着一腔的怒火。
“你收到怀楚的手臂,我收到怀楚的贴身物品,事情再明白不过了,那是给你罗严、给我雷家的警告,如果只是要打击你罗严,完全不用理会我雷家,但是现在雷家同样处于被动的局面,被警告了,没有要赎金,没有收到任何电话,对方不是要钱,而是要命。我能想到的除了你和怀楚联手收拾过一个大人物以外,没有其他的答案!”
但从这些线索看来,明摆着燕怀楚的失踪和罗严脱不了关系,虽然不是他所为,但是间接地由他造成,而且怀楚一定也参与了某件事情,不然东西不会被送给雷家。
而且,如此的明目张胆。
如此的嚣张恶劣。
雷家不简单,而罗严更不简单,有谁胆敢同时挑衅两股如此强劲的势力,他或她,不是疯了,就是对方同样拥有与之相抗衡的力量。
究竟是谁?
他们会对怀楚怎样?
怀楚是生?是死?
怀楚……
面对着猝不及防的一刹那,恐惧从心底泛滥,迅速的传遍全身,雷振聿亲口道出条理分明的分析,但却禁不住双肩颤抖起来。
“雷振聿,我果然不应该小看你。”自知瞒不过去,罗严只有开口,“两年前的一次宴会,木建成无意中遇见了怀楚,惊为天人,从此对怀楚念念不忘,想方设法想令怀楚成为他的人。但是苦于我已经发话下去,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怀楚出手,可私下的他三番五次以各种手段威逼怀楚。一年半以前,他为了并吞南美的生意,公然对罗家挑衅,借此机会,忍无可忍的怀楚和我联手,不仅毁了他南美的生意,也毁了他在明道上最大的上市公司,当时的他损失惨重。”
“木建成是谁?”
“和罗家一样都是处于黑暗世界的人,他的生意主要触及南亚。”
“你明知道他是这么危险的人,还让怀楚帮你?”雷振聿吼,用尽全力地冲着电话那端的人咆哮。
“原本我也不同意,但是怀楚他坚持己见,我拗不过他,便同意了。当时的木建成真的是损失惨重,停歇了有三个月之久,从那时开始,没见他对怀楚再有任何举动。”
“当时没有举动,一时没有举动,不代表一世没有举动!你是活在黑暗世界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的禀性?给了他那么重的打击,换做任何人都会怀恨在心,更何况是一个整天把脑袋提在手上玩命的人!”
“我有派人盯着他,也派人护着怀楚,这么久了,从未见他对怀楚不利过,想来,当时他的打击颇重。半年前我明着把保护怀楚的人全部给撤了,但是暗地里却是全方位的保护着他,就连怀楚自己都不知道。半年多了没有任何动静,所以……”
“所以,你就撤了怀楚身边的人?”
“我承认错在我。”
“混蛋!”
“我的容忍是有限的,我可以容忍怀楚的一切,但是并不代表我也要容忍雷家的人,特别是你!”
“你在威胁我?罗严,你觉得我是会受你威胁的人?如果早要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如果不是为了怀楚,你会是我第一个自己动手解决的人!”
“现在呢?为什么还不动手?那是因为你需要我雷家的财力,助你彻底铲除这个难缠的对手。”
“……你帮是不帮?助不助我一臂之力都在你,怀楚能不能在六个小时之内救出来也在你。”
“三个小时。”
“什么?”
“雷家帮你,倾出雷家所有的财力帮你,但是三个小时内,你一定要把怀楚找出来,并且把他救回来。”
“有你雷氏鼎立相助,三个小时够了。你们等我,二十分钟后,我就到。”
“你怎么过来?周围一定布了眼线,如果轻举妄动,受害的一定是怀楚。”
“我要过来自然能在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出现,不要忘了,我罗严是什么人?”语毕,罗严挂断了电话。
雷振聿转身面对弟弟,雷振武道:“刚才接通了沈清,他现在人在香港,已经派了人去接,一个半小时后就到,半个小时从机场到市内最好的医院,三十分钟术前准备,一切会在找到怀楚前准备完毕。沈清说了,如果怀楚的手臂接不回来,他从此不拿手术刀。”
“马上给雷氏总行行长Mr·Roel打电话,同时调动各分部,一个小时之内,雷氏半数的资金必须调往总部以供调遣。”
“你通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接通Roel,资金正在调动中,半个小时之内到位,全球分部高特助正在联络当中。”雷振武又说。
高特助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向雷振聿示意了一下,继续埋首电脑中与雷氏全球分部进行沟通。
雷振聿边点头,边向雷振武伸手:“给我。”
雷振武的不明只是一瞬间,随即便将手中之物递了过去。
雷振聿迫不及待的接过戒指握在手中,目光复杂地固定在银白的戒身上,恍若停留在过往,有一瞬间的失神,用力把戒指握在手心里,转身上楼。
雷振武没有跟着,但是他知道大哥一定是进了燕怀楚的房间。
自从怀楚第一次告白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他的房间、他的领域、以及他的世界。
时隔了许多年以后,再度踏入他的世界,虽不是在美国,但是一样是他的世界。
小心翼翼地走进他的房间,悄然地关上门扉,缓慢又好似疲惫不堪地走到床边坐下,全身力量与血液全部被抽空了一般,瘫软无力,身体颤抖个不停,指尖冰冷又麻木,侵占全身的凉意,只能联想到“刺骨”而已。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与怀楚相同的气息,既甜美又苦涩,甜得一如他这个人,苦涩得如同他单方面付出的爱。
雷振聿用力扯着一头乌黑的发,头皮被扯得发痛,却不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后悔,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愤恨、苦闷、寂寞又无奈……
身体一直在抖,抖个不停,他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一旦露出一丝胆怯,就意味着他们输了,他输得起任何东西,可是他输不起怀楚的性命。
该死的!振作起来!怀楚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能挺住!
他还有一场也许是这辈子最硬的一仗要打!
“砰”的一下!大力挥出一拳猛烈地敲击在床前的矮柜上。敲打的力量太大,促使矮柜上的电话答录机摔到地上,连带放在电话下的一个精致盒子也被敲击的力量震摔到地上,盒子撞击地面,打开了散落一地的录音带。
这是什么?雷振聿疑惑地拾起其中之一,放好了电话答录机,将录音带放进去,按下了“播放键”……
“怀楚,你最近好吗?和振武一起去那边有三个月了吧?只有振武经常打电话回来,所以爸、妈很惦记你,我也很想你……”
嗯?怎么会是我?忽然听见录音带里传来自己的声音,雷振聿说不吃惊那是骗人的,连忙换上其他的录音带,再次按下“播放键”……
“是我!呵呵,还真的是很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振武说你过得还算不错,就是瘦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就把工作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记得正常吃饭,记得多休息……”
“怀楚你是怎么搞的?振武打电话来说你因为过度疲劳晕倒被送进医院,你!哎……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让我们该拿你如何是好?……”
“怀楚……”
“你上个月来美国为何不回家呢?……”
这盒拿出来,换上另外一盒,再换上一盒,一盒接一盒的换下去,电话答录机里传来的永远是自己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有时即便电话录音里只有简短的“怀楚”两个字,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完好无缺的保存着。
一九九X年,七月三日……
一九九X年,十月十一日……
一九九X年,十月二十二日……
一九九X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夜……
一九九X年,一月一日,新年……
录音带上被贴上了白色的小标签,标签上是一排干净的字体,虽小却清晰万分,干练有力的字迹就像怀楚这个人,永远的清清爽爽。
装着录音带的盒子显出旧迹,边缘磨损得厉害,看得出来是经常翻开的缘故,想必怀楚他是经常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想像不出做工精细质地一流的储存盒是在何种情况下才能被磨损到如此地步?更难以想像这些保存完好的录音带被反复倾听过多少次?
他深知怀楚的执着,却万万没想到他可以如此执着,就连他的声音都会小心翼翼地保留着。
他很清楚怀楚爱他,但是,如此绵长真挚的爱情,他无论如何都是料不到的。
可爱的楚楚,漂亮的楚楚,聪明的楚楚,伤心的楚楚,逃得远远的楚楚……
全世界唯一的楚楚……
他的楚楚……
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心如刀割……
怀楚……
你等我!
五月二十六日,晨,八点二十分,世界外科手术第一人坐上雷氏专用飞机从香港起飞。
五月二十六日,晨,八点二十二分,罗严联络家族南美和东南亚生意网,全面部署打击木建成东南亚生意线路。
第五章
八点三十七分,燕怀楚住房四周的眼线全部清铲干净。
八点三十八分,罗严进屋。
雷振武一见罗严进屋就问:“情况如何?”
“东南亚和南美正在部署中,一个小时内全面攻击。”
“一个小时?不行,太晚了。”
“最快也只能在四十分钟内。”
“三十分钟,只有半个小时。”罗严听见插进来的另外一个声音,他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雷振聿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