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神经过敏

再讲却也无用，“你先下去吧，这几天不要外出，等为师的消息。”“是……”
　　回到自己禅房内，高飞扬懒洋洋的躺在木塌上，把今天的事仔细的虑了一遍，自觉没什么遗漏，放下心来。缓缓的控制呼吸，慢慢进入的休息状态，一片空明中，身心进入了最深沉的休眠。
　　在朝阳的金光中，高飞扬慢慢睁开了眼睛。用井水在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冰冷彻骨的井水浇在没有任何防护的赤裸身躯上，那种冰爽的感觉让高飞扬大叫痛快。“喂，你干什么呢？”一个声音打断了高飞扬的良好感觉。西厢门一开，出来了一个人，同样的白色僧衣，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高飞扬，瘦削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洗澡呢，这你都看不出来，难道是个智障！”高飞扬一脸的不可思议，似乎对回答这么简单问题感到特别的惊奇。那人瘦削微黑的脸立时变得黑中透红，怒道：“你才是个白痴呢，大早上乱叫唤什么啊！有没有公德心啊？”高飞扬睨着眼道：“公德心，什么玩意？有样品么，拿出来我瞧瞧……”
　　那瘦削脸能在数百万玩家中脱颖而出，混成二代弟子，自然有他的本事。心高气傲的他好不容易偷懒睡个好觉，却被高飞扬的乱叫给惊醒了，心中早就一肚子的不高兴。要不是看高飞扬也是个二代弟子，说话会更不客气。孰料高飞扬最讨厌就是别人居高临下的给他吆三喝四的，一张嘴就毫不客气，两句话几乎没把人噎死。
　　此人阴沉的性子也忍不住脸色大变，张嘴骂道：“去你……”妈字还没出口，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道拳影扑面而来，没料到此人一言不发就动手，心中一急下摆头急闪，一面左手去挡，那拳却只是虚晃一枪，一道更快的拳头正封在他嘴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猛然向后一仰，失去重心的他在没有了招架之力，随即觉得胸腹处被人锤鼓似的不知道到被打了多少拳。疼到是没多疼，只是没有任何防护的人物被打了如此多拳，一时竟不在受控制，浑身绵软的被高飞扬抓在手中。
　　“何至于此？”南厢不知道何时也出来一人，一身白色僧衣显得是文质彬彬，秀气的双眼此时满是惊讶，口中惊叹道。作为二代弟子，他们两人从来没见过住进此院的玩家，对挨揍的玄色，他也觉得为人阴沉而趋利，十分不喜，可性子中的与人为善让他还是和那个堪称讨厌的家伙处的不错。今天早晨还没睡醒，就听到人生嘈杂，心下好奇就跑了出来，却正看到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那个玄色让人按在墙上，好似个肉沙袋，一晃的功夫，噼里乓榔的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
　　少林内不准动武规矩他是知道的，因此这番场景让是又是惊奇又是好笑，惊奇的是还没见过这样的动手打架，惊奇于打人的那个嚣张狂放劲，好笑的是平素注重仪表的玄色被打的满脸流血鼻青脸肿口歪眼斜，雪白的僧衣上满是水渍和黑色的脚印子，一副被大象踩过的凄惨模样。
　　高飞扬一松手，玄色有如卡通片中的人物般，贴着墙出溜到地上，高飞扬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满脸灿烂笑容的招呼到：“早上好啊……”站在南厢门口，秀气男呆呆的回道：“早上好、”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晨练啊，哈哈，好久没这么拳拳到肉扁人了，真是爽啊！你要不也试下，绝对爽！尤其扁这种贱人时，心真是份外的畅快，啧啧，你不试下，太可惜了！”高飞扬见那人连连摆手摇头的推辞，非常的遗憾道。
　　“在叫极光，怎么称呼啊兄弟？”踩着玄色，高飞扬唠起嗑来。那人面色古怪的道：“我叫方振衣，也叫玄方，”又一指高飞扬踩着的和尚道：“他叫色色更健康，也叫玄色。那个、极光兄，这样踩着他不太好吧？”方振衣最后期期艾艾的问着。高飞扬一摆手，豪气道：“没事，他不会介意的。这样他的印象能深刻点，以后就知道什么是礼貌了！哈哈……”被踩在脚低下的玄色羞愤欲死，一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打死也不会接这个话茬的。他也不是不想挣扎，可高飞扬这只脚有如一座山般，压的他都喘不上气来，浑身骨头更合酥了一般，绵软无力，连法诀一时竟然也催发不出来。只能在心中把这个叫极光的记恨到死。
　　高飞扬的大般若混元金刚不灭身满级带来的力量属性绝对惊人，放眼全游戏也是屈指可数的力量强人。御剑对敌高飞扬一向是速度伤害为主，很少有展示力量的机会。这样的赤手对战，力量敏捷诸般后天属性发挥了重要作用，所以一照面那个玄色就被打的找不着北。被高飞扬踩在脚底下，更是别想翻身。
　　随着小沙弥走的时候，高飞扬热情的和方振衣告了别。一番聊天中高飞扬了解到，这个方振衣已经是连续四个月的月考第一了，对这个温文有礼的秀气少年，高飞扬很有好感，方振衣对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更是让高飞扬好笑。不过当高飞扬想和人拉关系时，那种坦然无忌的热情会让人如沐春风，从心里往外的感到舒服自在。方振衣这个明显才成年的善良小孩，和高飞扬告别时不自觉的就成了小弟身份。
　　少林大雄宝殿中，世尊无上慈悲的金像下，十一名上师悉数到齐，二十二道神光充足的眼神全方位各角度的扫描着高飞扬。檀香阵阵，梵唱隐隐，少林方丈灵光白眉微扬，“诸位长老，弟子玄光寻回师门失踪千载的重宝佛火心灯，对我禅宗实有大功，按功而赏，大家可有异议？”见其余十位长老均摇头表示了毫无异议。又道：“玄光，你为少林立下大功，自身修行又远超同辈，宗门特奖你进入塔林百天，或是赐你大威天龙法身，你任选一项，可好？”
　　第五卷　第三章　万针炼心
　　灵光白眉长垂，面如满月，双眼中金光隐隐更是让人不由的心生仰慕，一派仙风道骨卖相十足模样。只是当他凝视着高飞扬时，虽然没有任何恶意，但少林掌门对弟子的天然威慑，让高飞扬感觉到那股慑人心魄的压迫。
　　在这样的隐隐压迫中，高飞扬也不知道该做如何选择。塔林是少林三大圣地之一，如果选这个获益无穷，也许会在里面找到什么九阶十阶的佛门法诀法宝的，只是这个大威天龙法身是什么？听上去很威猛的样子。偷眼一扫灵秀，却见他神色不动，持念珠的右手拇指和小指微微翘起，做了个代表数字六的手势。
　　“六道轮回？六根清净？六即佛？六字真言？六六大顺？六合拳？六味地黄丸！六……”高飞扬脑子中一时所有关于六的记忆纷繁踏来，越想却越没有头绪。给的什么提示啊，还不如不给呢！高飞扬想来想去没答案，直接开口问道：“弟子鲁钝，不知方丈可否教我？”灵光方丈微笑摇头，说出佛门最有名也最能装13的一句偈语，“佛曰，不可说，”
　　灵光那犹如蒙娜丽莎般暧昧的微笑，让高飞扬份外的郁闷。目光在转到灵秀，这个自己的师傅怎么的也不能比划个六后，就完事大吉了吧？灵秀却根本不看高飞扬求助的眼神，只是低头合十道：“真谛不可言，一言即错。师兄明见……”高飞扬腹诽道，“没看出来一个棺材板样老脸，拍起马屁来却是一点也不矜持啊！”
　　既然套不出来底细，自家的老和尚也没了指望，高飞扬反复衡量着，塔林进修的奖励很明了，就是去里面碰运气，运气好弄个什么超级法宝法诀，运气不好就难说了，好在时间充裕，足有百天，属于不固定奖励，上下波动值很大，可自己现在没那么多富裕时间。大威天龙，听上去很不错，只是不知道属性如何，到底合适不合适自己？
　　开天辟地中法宝法诀系统复杂而庞大，绝不是拥有的法宝法诀越多越好，法诀会有互相克制的属性，而且这类五行阴阳生杀属性往往是隐性，没有经验的玩家很难察觉。譬如高飞扬修习的大般若混元金刚不灭身，就是佛门罕见变异升级出的霸道法诀，用来战斗当然是最适合不过，可以它为根本催发的辅助类法诀就只能是差强人意，无法和同样水平的佛门玩家相比较。
　　高飞扬募然灵光一动，拇指和小指突出，难道是双角？想到这不在犹豫，断然道：“弟子愿选大威天龙。”灵光颔首微叹道：“好，你既有此心，愿你不负宗门重托！”灵秀上师听了高飞扬的选择，意味深长的看了高飞扬一眼，脸上的表情似喜似忧，似欣慰又似感概，一时高飞扬竟分不清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灵光顿了顿又道：“今弟子玄光发大誓愿得无上功德，阿弥陀佛，我佛保佑……”悲天悯人的喧了句佛号，灵光对其余十位上师言道：“值此良时，当在世尊像前，为弟子玄光加持大威天龙法身，诸位长老可有话讲？”见众人皆默然无语，灵光点了点头，肃然道：“常行于慈心，去除怨恨想，大悲感众生，悲惜化泪雨。修行大喜心，同已所得法；拥护以道意，乃应菩萨行。”
　　众僧一旁齐诵此偈，气氛肃穆庄严。高飞扬为灵光亲手牵到世尊佛像前跪下，解开僧衣，裸露出上身，灵光手持三尺长银针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诵经中，高飞扬只觉自己一股剧烈的刺痛袭来，心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额头上的汗刷的冒了出来。就是在100％痛觉的欲望深渊时中弹也没有这样的痛彻心肺，口中不由自主的嘶喊出声。
　　灵秀上师踱步而出，右手轻抚在高飞扬头顶，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嗡，必花咕噜，磨合波拉很挪息，稳之稳，息模尼，威极威，摩挪息，嗡，灼基挪，乌深穆，咕噜轰轰轰，派派派派派，娑诃①……”
　　『注：秽迹金刚咒，经中原咒文：唵（口佛）咶啒（口聿）摩诃般罗（二合）恨那（得－彳＋口）吻汁吻［醯］［摩］［尼］（口微）咭（口微）摩那栖［唵］［斫］［急］［那］乌深暮啒（口聿）吽吽［吽］泮泮泮［泮］［泮］娑诃。』
　　密集的锥心痛楚如奔腾的大河，一波波竟似无有穷尽。高飞扬只觉得那银针似乎透过肌肤，直接刺在五脏六腑深处，刺进了骨髓之中。高飞扬面色苍白，用力攥住的双手肤色发青，浑身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停，汗水从每一个毛孔中疯狂的涌出，膝盖下的蒲团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已经被打的湿透了。
　　高飞扬确信这是他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痛，确信是他成年以来第二次如此的身不由己的狼狈。他脑子里甚至已经痛的没办法思考，只有那一波波似乎如同最灼热的火焰在穿刺在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灵魂在这样的痛楚下似乎都被撕裂成了一条条破碎的布条。什么对爱的追忆，对朋友的愧疚和不满，对无聊生活的痛恨，等所有的情绪在这样的赤裸裸痛楚下，都烟消云散。与修炼冰心诀的空灵不同，此刻只有最真实的肉体痛苦提醒着他，这一刻是身与心，纯粹而真实。
　　就是如此，高飞扬还是坚持着不昏倒不躲避，硬生生的挺在那里。灵光口诵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灵秀口诵的密迹金刚咒都是劝慰他要坚忍，不要放弃。灵秀上师更是用抚顶这个动作告诫他一定要坚持。高飞扬不知道放弃的后果，骨子里的狂傲与狠辣在此刻显露无疑，无论是为了游戏还是自己，都没有认输的道理。
　　高飞扬感觉时间漫长无比，其实灵光运针沉稳而圆熟，动作极快。灵光二百多字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反复诵念到第三遍时，颤动不停的银针在高飞扬的心口处攸然止住。灵光目露赞许之色，轻轻收起银光流转不沾一丝血污的银针，长喧一声佛号，在世尊法像前恭谨闭目合十道：“世尊在上，弟子玄光，发大誓愿，受万苦而不悔，请为世尊座下八部第一的大威天龙法身所寄……”
　　众长老分立两旁，同时闭目诵经，世尊法像金光募然大盛，大殿上空飘落下无数鲜花，无数梵唱在每个人心底最深处升起，恍惚间高飞扬如进极乐世界，疲惫不堪的身心如久旱逢甘露，由顶至踵由内至外，只觉得无有不美无有不畅，心中喜乐平安之极，一时竟只想永远如此别无所求。
　　猛然间一声龙吟响起，一只通体血红色狰狞巨龙不知何时从金光中冒了出来，十余丈高的大雄宝殿只容的下巨龙探出龙头来，高飞扬只看到巨龙那如同两盏巨灯般的血红色龙睛，血红色的龙睛中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亘古永存的苍茫与冰冷，不用任何作势，一股俯视众生睥睨宇内的霸道盈满大殿，所有的上师都不由口宣佛号，垂首合十为礼。高飞扬却似乎沉迷于那龙睛的无比深邃的血色漩涡中，无法言语。
　　那龙首凝视了高飞扬一眼，而后猛然仰首长啸，九天雷霆般啸声上穷碧落下黄泉，整个空间在如此威势下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