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插班生

　　周卫国的司机不再说话，周卫国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香烟默默吸着。一些事情，别人是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只有周卫国自己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刑警队长与一个市委书记这么简单，这件事情牵扯到另外的层面。
　　之所以来找陈斌，是因为周卫国从张成刚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周卫国来找陈斌，就是要了解当时陈斌对赵洪亮说了些什么。
　　在得到陈斌一五一十的回答之后，周卫国心中已经豁然开朗了！
　　在找陈斌之前，周卫国心中已经多少有了判断，赵洪亮作为刑警队长，却以涉黑份子抓一个在校学生，这本就有悖常理！从陈斌处，周卫国又得知陈斌曾对赵洪亮说过杨凡跟自己有些关系！
　　可赵洪亮依旧还是抓了杨凡进去，虽然不知道赵洪亮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可这对周卫国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周卫国所在意的是赵洪亮抓杨凡之前是否已经知道杨凡跟自己的关系！既然赵洪亮已经知道了杨凡跟自己有些关系，却依旧抓了杨凡，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赵洪亮在赌，在站队！而他选择的却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是云山市市委书记，赵洪亮这么做，已然是不给自己面子！
　　虽然上面压下来的那个人能力很大，可他却不在云山市！周卫国才是云山市的一把手，赵洪亮抓杨凡，竟然没有给周卫国一句话，这就等于是在给周卫国上眼药！
　　“喂，王局啊，我周卫国啊，现在我要去刑警二队，麻烦你现在赶到刑警二队等我！”一支香烟吸完，周卫国打通了云山市警察系统一把手的电话，直接说道：“现在，立刻，马上！”
　　挂上电话，周卫国说道：“刑警队！”
　　车灯亮起，隐藏在黑暗当中的周卫国的座驾发动了起来，直接奔着刑警队而去！
　　很快，周卫国的车子就停在了刑警队的院内。
　　而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快步迎了上来，给周卫国打开了车门。
　　“周书记，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开口问道。
　　“王局，今晚刑警二队出警抓涉黑份子你已经知道了，不过，好像抓了一个学生进来？”周卫国也不废话，直接对王局说道。
　　“这……不太可能吧？”王局愕然说道，随即大声喊道：“赵洪亮呢？出来！”
　　“赵队出去调查取证了。”一个站在王局身后的刑警小声说道。
　　“等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王局厉声说道，随即对周卫国说道：“周书记，我们去办公室等着吧？”
　　“审讯室在哪？我先看看被抓来的涉黑份子。”周卫国说道。
　　“还不快带我们去。”王局扭头瞪眼道。
　　站在王局身边的刑警赶紧带着王局和周卫国去了关着杨凡的审讯室！
　　“杨凡。”周卫国看着杨凡，微笑说道：“没想到你真被抓进来了啊？”
　　“周书记，我是冤枉的，我和周英是同学，我还是个学生，怎么可能是涉黑份子？”杨凡看到周卫国，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吧！”周卫国无视杨凡的无辜，说道：“刑警二队的队长出去调查取证了，你是不是涉黑份子，我说了不算，要看赵队调查的结果。”
　　杨凡是什么人？听到周卫国这么说，立刻回道：“周书记，一个醉汉的话也能当做证据了？那个什么范波喝的醉醺醺的拿刀捅我，谁知道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还说您是黑社会呢，这也能算是证据？反正我是没做过范波说的那些事，什么敲诈勒索，又是把他揍了一顿，我一个学生哪那么大的胆子？”
　　周卫国听到杨凡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一切等赵队调查结果出来，放心，如果你是无辜的，没人能冤枉的了你！”
　　王局站在周卫国身边，听到周卫国这话，额头上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周卫国最后这句话说的可是有些重了！
　　“立刻给赵洪亮打电话，让他快点！”王局扭头吩咐着，随即说道：“周书记，你看是不是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办公室等着？”
　　周卫国想了想，说道：“也好，有我在，跑不了他！如果他跑了，你们可以抓我。”
　　“周书记说笑了，说笑了。”王局讪讪笑着说道。
　　周卫国这话摆明了态度是在说杨凡是他的人了，王局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怎么可能不明白？
　　“赵洪亮啊，赵洪亮，你他妈的给我惹什么事！”王局在心里骂道。
　　“走吧，王局都发话了，跟我一起去办公室等赵队调查结果出来。”周卫国此时说道：“如果赵队调查出什么，我一定会让王局依法严办！”
　　说完这话，周卫国转身走出了审讯室，朝着刑警队的办公楼走去。
　　杨凡和王局两人跟在周卫国的身后进了刑警队的办公楼，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三人坐在这间办公室内，却是没一人说话，气氛很沉闷，对王局来说，甚至是有些压抑！周卫国的脸色阴沉如水，他能不感到压抑吗？
　　时间不长，走廊响起一阵错乱的脚步声，王局立刻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喝道：“赵洪亮，给我进来！”
　　第三百三十章　好自为之
　　刑警队里的刑警在给赵洪亮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王局和周书记的到来。看到王局出现，赵洪亮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一不意外，可看到王局出现，在听到王局这近乎气急败坏的叫声，赵洪亮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王局！”
　　“周书记在这等了你很长时间了。”王局瞪眼道：“进来把你调查的结果说说吧！”
　　“是。”赵洪亮答应一声，跟着王局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看到杨凡也坐在办公室内，赵洪亮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周书记。”赵洪亮对周卫国打了声招呼。
　　“坐。”周卫国神色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赵洪亮坐下以后，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沉默。显然，众人都在等着周卫国这个最大的领导开口说话。
　　周卫国看了看赵洪亮，直接说道：“赵队，杨凡是小英的同学，今晚被你以涉黑份子的身份抓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他学生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掩护，真正的身份是众兴会的堂口大哥。”赵洪亮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听到赵洪亮这个回答，王局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偷眼看了周卫国一眼，再看到周卫国神色如常以后，王局才算是松了口气，心中却是下了决定，事后要考虑一下赵洪亮的岗位问题了。
　　即使赵洪亮能证明杨凡是涉黑份子，让周卫国无话可说，也是得罪了周卫国！如果赵洪亮证明不了杨凡是涉黑份子，那就啥都不用说了。
　　“哦？”周卫国在这个时候说道：“刚才听说赵队出去调查取证了，不知道赵队的调查结果如何？是不是能证明杨凡是涉黑份子？赵队不用有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如果他是涉黑份子，我不会帮他说任何话的。”
　　赵洪亮又是深吸一口气，说道：“没有，我们没有调查出任何关于他是涉黑份子的证据！”
　　听到赵洪亮这么说，王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赵洪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胆，既然什么都没能调查出来，还敢把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看到赵洪亮这副样子，周卫国笑了笑，说道：“赵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赵洪亮站起身来，走到周卫国面前，掏出何叶青给的录音笔放在了桌上，随即又把范波的口供摆在了桌上，说道：“我们刚才出去询问了范波口供中提到的袁丽红和柳晴，她们两个全都矢口否认杨凡是涉黑份子。
　　尤其是袁丽红，直接否认她认识杨凡！可从她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她在撒谎，或者说她在顾忌什么。”
　　周卫国拿起范波的那份口供仔细看了一遍，说道：“现在人在哪？”
　　王局对一个刑警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刑警立刻出门，很快就把范波给带了进来。
　　范波一进这间办公室，周卫国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周卫国什么话都没说，打开录音笔，录音笔里的录音慢慢放了出来：
　　“李老板艳福不浅啊？”
　　“小凡哥，这次找你过来……”
　　“没什么好谈的，我上次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这次也不用再重复了。李老板有诚意就这么办，没诚意我也没二话，拍屁股走人。”
　　“小凡哥，话不是这么说……”李辉又说道。
　　“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小凡哥，保护费我可以给，可你总得出两个人来这里坐镇吧？”
　　录音笔中放出的录音就是这些，杨凡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这个男人自然就是李辉，紧接着就是摔杯子和刑警队的那声大喝“不许动”的声音。
　　录音放完，赵洪亮在这个时候解释道：“这是我在依叶情抓捕杨凡之前，依叶情的老板李辉偷偷录下来的，据他交代，杨凡是去他那收保护费的。”
　　杨凡听到录音的时候暗暗吃了一惊，不过，等听完录音，杨凡嘴角泛起不屑的笑容！还好哥当时够聪明，一句关于保护费的话也没提！
　　周卫国听完录音，皱眉看向了杨凡！
　　杨凡一个激灵，立刻说道：“我可不是去收保护费的，我只不过是想做点小买卖赚学费而已！我之前去过依叶情，跟依叶情的老板谈的是给他们送酒水的生意！
　　这保护费什么的完全就是李辉自然自语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那啪的一声是李辉摔了一个酒杯！紧接着就出现了刑警队的人抓我，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队长，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一下这依叶情的老板摔杯子是不是你们约好的暗号？不然怎么那么巧？李辉一摔杯子你们就出现了？”
　　杨凡的话一说完，周卫国的王局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赵洪亮！
　　很显然，杨凡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目光！不过，杨凡说的也是实话，而且，这话的确也值得吸引人的目光！录音笔中的录音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摔杯子的声音响起之后就是刑警队的声音。
　　这……很明显就是一个暗号，除此之外，没别的解释。
　　赵洪亮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抓涉黑份子的线索，是操她妈的老板李辉提供给我们的。”
　　赵洪亮这话，显然是等于变相的承认了他们跟李辉约定了暗号的事情！
　　周卫国听到赵洪亮的话，脸色变了，变得相当难看。这是周卫国今天晚上第一次脸上变色。
　　“一个醉汉的话，也能充当证据？”周卫国冷声说道，同时不屑的看了范波一眼，说道：“倒是这个醉汉当街行凶，拿刀捅人是真的吧？”
　　说完这话，周卫国随即转而看向了王局，说道：“王局，不知道这份录音能不能当做判定杨凡是涉黑份子的证据？”
　　“这个……这个……”王局有些难以回答了，这份录音在他们手里，说是证据也可以，说不是也可以！
　　“王局，用得着这样难回答吗？”周卫国站起身来，说道：“如果杨凡上诉，把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律师说出来，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听到周卫国这话，王局额头冒汗，如果杨凡刚才说的话由律师说出来，那云山市刑警队的脸可丢尽了！身为刑警竟然和夜总会的老板约定摔杯子的暗号抓人？关键是抓的这人到底是学生还是涉黑份子还完全没个定论！
　　“赵洪亮，你怎么办事的？”王局忍不住怒声道：“当了这么多年刑警队的队长，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忘了？我看你这个刑警队长也当的够久了！是时候该换换位子清醒了一下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局偷偷看了周卫国一眼，在看到周卫国什么都不说的时候，王局知道周卫国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话，赵洪亮这个刑警队长的位子是该动一动了！
　　“周书记，这事是刑警队抓错人了。”王局转而对周卫国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带杨凡走了。”周卫国说着话，不动声色的拿起了桌上的录音笔和范波的那份口供收了起来。
　　看到周卫国的动作，王局立刻说道：“关于范波当街行凶的案件，我们一定依法严办！”
　　“这样最好，”说完这话，周卫国转而看向了杨凡，说道：“走吧！”
　　杨凡站起身来，跟着周卫国头也不回的出了这间办公室，坐上停在院内的周卫国的座驾驶离了刑警队。
　　王局和赵洪亮一起送周卫国出来，看到周卫国的座驾消失在夜色之中，王局狠狠瞪了赵洪亮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赵洪亮明白，王局必然会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