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的天空
阉头牛鬃韵蛩虢讨喂馈=峁硬辉傅敝艹趁瘢炝思盖司蕉沙拾氲海褪墙裉斓谋焙戳⒘顺世飞系摹盎油醭保芪渫跻簿透纱嗦涓鏊乘饲椤耙猿史庵保衷诒焙褂谢拥哪购兔怼?br /> 第三位仁者比干也是商纣王的叔父,被誉为“亘古第一忠臣”。他二十岁就以太师高位辅佐帝乙,又受托孤重辅帝辛即纣王。兢兢业业干了四十多年,轻徭薄赋,发展生产,富国强兵。却在六十三岁上,因为谏言纣王被剖心而死。
除了这三人,另外两位仁者的下场也令人同情。他们是孤竹国的两位王子,一个叫伯夷,一个叫叔齐。伯夷为了让叔齐继承王位,离开国都,谁知叔齐知道后,也跟随而去。两人都不想继承王位,跑到西边周武王的地盘。当时周武王正准备起来闹革命。伯夷叔齐说,你最好不要革命,因为商朝已经统治六百多年了,大家都习惯了,你起来革命等于造反。但周武王说,商纣那么坏,不革命不行,要对百姓有交待。结果周武王革命成功,商纣王被杀了,变成周朝的天下。伯夷叔齐两兄弟就说,不行,我不要吃你周朝的食物。其实食物哪里分什么周朝商朝的。但这两人非常清高,逃到首阳山上活活饿死了。司马迁写《史记》时,特别给他们写了列传,替他们打抱不平,说天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这么好的人有这么可怕的命运呢?等于善没善报,恶没恶报。可是孔子说,伯夷叔齐这两个人是“求仁得仁又何怨”,他们所追求的是行仁,也达到行仁的结果,因此不会抱怨。那么,行仁是不是都会下场很惨,甚至杀身成仁呢?孔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仁者不会为了追求活命而伤害仁义,他可以杀身成仁。但这是一种极端情况,一般情况下没有必要如此。
这五位之外,《论语》里提到的第六位仁者是管仲。管仲的命运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齐桓公的宰相,一辈子只有年轻时比较辛苦,后来都是荣华富贵。这样一个人,孔子为什么称赞他呢?因为他做了一件事,通过外交手段避免了春秋初期的战争,使百姓不必经历生灵涂炭。“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论语·宪问》),“民到于今受其赐”,以一人之力造福百姓,百姓到今天还受到他的恩赐。所以孔子说他合乎行仁的要求。
由此可见,儒家思想不是一种泛道德主义,不是说你只要做好人就行,做好人不能离开外在的事功,事业、功劳与德行要配合起来。你要能够替众人积极地做一点好事,让大家和睦相处,让社会更为和谐,譬如你当县长,能够把整个县治理得很好,孔子也会称赞你做到了行仁的要求。
“仁”这个字,孟子说是上天给人最尊贵的爵位,是人活在世界上最安稳的住宅。儒家讲“仁”是人生的目的,人活在世界上,从真诚开始,主动走上正路,一步一步把自己的生命跟大众的福祉结合在一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真正的儒家应该是这种立场。孔子本人,虽然自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但他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最后以自己的德行和学问开创了儒家学派,使后世每一个人学过儒家都能了解人生的目的在于“行仁”,由这个目的出发,人的生命才能不断成长,最后达至圆满的阶段;从这个意义上说,孔子也是一位仁者。
4。立志求道
因为一个人如果放弃志向,就会分散、漂浮,失去人生的方向。就好像一艘船在茫茫大海里航行,没有了罗盘针,那么它就根本没有什么“航海”的问题,只是在漂浮而已。
有一次,我得到一个机会到山东曲阜,参观孔子研究院。一进门就看到四句话,前两句是“志于道,据于德”,再往里面走,是“依于仁,游于艺”。孔子研究院一定认为这十二个字能够代表孔子的思想,所以才放在进门的地方。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先说了道、德、仁,最后又来了个艺术的“艺”呢?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
孔子说:“立志追求人生理想,确实把握德行修养,绝不背离人生正途,自在涵泳艺文活动。”
第一个“志于道”,“道”代表人生的康庄大道,指人生理想或完美人格,所以要立志追求。也就是说,你要做一个人,不能只做生物而已,要立志于走上人生的正途。人一般立志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代表现在还没有做到,已经做到就不用立志了。志于道的“道”恐怕一般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但是做不到也要有这个志向,没有志向就没有方向,没有方向你的生命只会在原地打转。
第二个“据于德”,“德”指个人的德行修养。一个人做好人做好事,修炼自己的道德,到最后会有心得,而这个心得你一定要紧紧把握住,要不然进一步退两步就可惜了。“据”就是要紧紧把握的意思,好不容易修炼出一点德行,要好好抓住它,不要退步,要一直往前走下去。
第三个“依于仁”,“仁”是在个人身上显示的人生正途。“仁”与“道”不同,“道”是人类共同的、普遍的路,“仁”不能离开个人,是个人的路。每个人都不同,譬如你做生意,你是学者,你要就你本身可以走的路去走,择善固执,绝不背离,叫做依于仁。
最后“游于艺”,“艺”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可以统称为艺文活动。“游”代表优游自在,涵泳其中。人的生活不能太紧张了,一天到晚讲人格、德性、仁义,神经绷得很紧,会带来压力。人的生命需要调节,“游于艺”是说你在休闲的时候,不妨下下棋、唱唱歌、打打球,放松一下。今天所谓的运动休闲活动都属于“艺”的范畴。由此也知,我们以前讲孔子,很容易把孔子说成是硬梆梆的人,好像每天都在教导别人,其实不是的;孔子的生活很丰富,爱好广泛,情感细腻,这都跟“游于艺”有关系。
接下来,孔子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论语·里仁》)一个读书人如果立志走上人生正途,但却耻于粗糙的衣服与恶劣的食物,这样的人不值得与他多谈,因为他的立志是假的。为什么呢?因为以生活贫困为耻,代表他志向卑微。而在孔子心目中,“士”,也就是读书人,应该努力成为君子,应该努力培养才德、获取官位、造福百姓。
当然,孔子这么说,并不是让读书人一定要过贫穷的生活,而是说读书人心里挂念的不应该是生活条件,而是人生的理想。所谓“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论语·宪问》)读书人如果留恋安逸的生活,就没有资格做个读书人。因为衣食住这种具体的生命要求,是人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例如,一个人需要吃饭,不吃饭就会饿死。因此吃饭是人的必要条件。但是光吃饭,不足以做人,“足以”二字就是充分条件的意思。那么,足以做人的东西是什么呢?道。《论语》里有一句话可以参考。子贡以前穷困,后来发财了,他请教老师,如果一个人贫穷而不谄媚,富有而不骄傲,老师以为如何?孔子说,不错了,但是还不够好,“未若贫而乐道,富而好礼”。“道”是人生正途。一个人不论在什么环境下,如果都能坚持行道,并且以此为乐,就接近“人之成”的境界了。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即使一国的军队可以被夺去主帅,一个老百姓的志向却不可轻易放弃。因为一个人如果放弃志向,就会分散、漂浮,失去人生的方向。就好像一艘船在茫茫大海里航行,没有了罗盘针,那么它就根本没有什么“航海”的问题,只是在漂浮而已。用船行大海来比喻人生在世,是很恰当的。人生在世,如果能“志于道”,他就会有方向,每天顺着方向努力去走,再怎么慢,也有走到终点的一天。
5。一以贯之
我们读《论语》时,对于孔门弟子的话要有一个分辨,就是:学生的话代表他们个人的心得,而未必“完全等于”孔子的想法。
“一以贯之”这四个字太重要了,孔子在《论语》里说:“吾道一以贯之”。可惜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今天如果做测验,让从小学到大学的学生们回答,孔子“一以贯之”的道是什么?恐怕大多数人会说出曾子那句话“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忠恕”果真是孔子的道吗?
“一以贯之”第一度出现跟孔子的学生子贡有关。子贡小孔子三十一岁,非常聪明,口才了得,是言语科里的高材生。但聪明人说话爱犯一个毛病:比较。喜欢比一比谁好谁差。他观察自己的老师,认为孔子“多学而识之”。
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论语·卫灵公》)
孔子说:“赐(子贡的名为端木赐),你以为我是广泛学习并且记住各种知识的人吗?”子贡回答说:“是啊,难道不是吗?”孔子说:“不是的,我是有一个中心思想来贯穿所有的知识。”
子贡以为老师年纪大,书念得多,记忆力不错,然后出来教学生,好像一个有脚书橱。但孔子认为自己不仅如此,他说我虽然有很多学问,却有一个“一以贯之”的中心思想来贯穿。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个中心思想把他的学说连贯起来,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好老师呢?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哲学家呢?可惜子贡没有接着请教老师,到底什么是您一以贯之的东西。这个事情就变成公案,不了了之。
我觉得孔子心里大概很想找个机会公开说一下自己“一以贯之”的道是什么。他教五经六艺,教礼乐诗书,却不能教自己的思想。因为学生跟老师念书是希望将来做官,做官只问你知识学会没有,不问你有没有学孔子的思想,因为孔子当时还活着,还没有成为大家推崇的哲学家。孔子有一次上课主动对曾参提起这个话题。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
孔子说:“曾参啊,我的人生观是由一个中心思想贯穿起来的”。曾参说:“的确如此。”孔子出去后,别的学生就问曾子:“老师所指的是什么?”曾子说:“老师的人生观只是忠与恕罢了。”
曾子的说法恐怕有些问题。第一,曾参的年纪比孔子小四十六岁,比他更年轻的学生只有一位子张,比孔子小四十八岁。就算他十五岁跟着父亲曾点去听孔子的课,最多只有十年左右亲炙孔子的机会。孔门的资深弟子甚多,跟着老师周游列国的都算在内,也不见得有谁可以了解孔子。第二,曾参在孔子的学生中属于反应比较慢的,孔子说他“参也鲁”,鲁就是鲁钝,资质与慧根均非上乘。至于本性善良、事亲尽孝,则是他的特色。因此,如果弟子中有人可以了解孔子的道,大概还轮不到他。第三,何况,孔子曾经叹息:“没有人了解我啊!”“知我者其天乎!”(《论语·宪问》)
然而,为何孔子会选择曾参来表示心意呢?也许因为曾参年纪较轻、比较好学,可以乘机请教;也许因为曾参正好在孔子身边。结果孔子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曾参却回答:“的确如此。”孔子听了,马上离开教室,反应很激烈。也许他本来希望曾参回答:“何谓也?”老师,你以一以贯之的道是什么?没想到曾参居然说:“是的”。连这么年轻鲁钝的学生都懂得我的道,那我还说什么呢……后面悲剧就发生了。别的学生问曾参,老师说的道是什么?曾参回答,老师的人生观只是忠与恕罢了。最后三个字“而已矣”不太负责任了,孔子这么重视的一以贯之的道,居然被曾参说成“忠与恕而已矣”。这是初中生说话的口吻。
这是孔子教学失败的案例。“忠恕,违道不远”语出《中庸》,忠恕离开道不远,代表忠恕并不是道,只是离道不远而已。孔子的道绝不只是“尽己之谓忠,推己及人之谓恕”(朱熹《论语集注》),这只是人我关系,为立身处世的原则。孔子的道还包括知行,我所知道的跟我的行动一致,包括生死,如何生与如何死,包括天人,天命与人性,这些都可以归结为一个字:仁。“仁”才孔子“一以贯之”之道的标准答案,所以他才会说出“杀身成仁”“蹈仁而死”这样的话。而曾参所说的“忠恕”只是他自己对于孔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