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李向东说：“我不想兜圈子，想直接一点。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曼莉看着他，他们离得很近，虽然是晚上，但他还是看到她那眼光闪动着。她说：“你认为，我想得到某种好处？”
　　李向东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别人可能不会这么直接，但我们是同学，希望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曼莉叹了一口气，移开眼光看那海。
　　她说：“今晚，我不想谈这话题了。”
　　说完，她再往下走，就走到湿的沙滩了，脱了鞋，顺着海边走，让海风吹飘扬她那长发长裙，身后便留下两个脚印。李向东跟了上去，离她半步远的距离。好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曼莉问：“除了那个话题，你好像就没什么话要说了。”
　　李向东心里承认，他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
　　曼莉说：“你很现实。你组织这个同学约会，多半是为了我吧？”
　　李向东说：“开始不是，后来，就有这种目的了。”
　　曼莉说：“我有点失望。二十年后的李向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现实了，目的明确了。”
　　她说，二十年前，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李向东问：“二十年前，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她说：“至少，目的不会那么明确。”
　　李向东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他说，这事一直都不是我负责，成与败，与我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市委书记看到你的名字后，提起这件事，希望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其实，你也知道，如果那笔拨款不下来，这工程又不能不干下去，那么市财政就要垫付这笔开支。这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他说，那老常不应该乱说话。但是，他那只是他的个人行为，我不想因为他，影响了整个市财政的周转。希望你能体谅我们，把这笔款拨下来，分几次拨也没关系。
　　她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真实回答我。”
　　李向东以为是那笔拨款的事，说：“有什么你说。”
　　她问：“以前，你有没喜欢过我？”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
　　她说：“那时候，我在班里，在系里，在学院都有很多追求者，即使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还是有很多人追求我。但是，你好像对我一点也没感觉。”
　　李向东说：“那时候，我哪会有那种念头。既然，你有了男朋友，我就不能做第三者。我的一些想法可能和别人不一样，觉得人家已经谈恋爱了，有婚姻对象了，还要掺和进去的人，就属于第三者。我是很鄙视第三者的。”
　　她问：“你是不想做第三者，还是根本就未曾有过那种感觉？”
　　李向东没有说话。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遇到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他想，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又接触这么多，自己真就没有那种感觉？似乎确是没有那么种感觉。怎么就会没有那种感觉呢？因为，他还不懂得恋爱，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有了男朋友。
　　他想，讨论这个问题还有意思吗？
　　他想，她要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出于一种漂亮女人的自尊吗？只是想证实当然李向东对自己到底有没有那种感觉吗？
　　他想，她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
　　他最担心的就是她还有其他目的。他再一次不得不证实这个问题。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因为静，响得很响亮。李向东看了看显示屏，竟是黄的电话。他笑着说，又寂寞得想找人说话了？黄笑着说，今天不是寂寞，是通风报信。他问，通谁的风，报谁的信？黄说，你们家里的。有人要我载她去海边，给你一个突然袭击。李向东当然不信。
　　他说：“你别开这种玩笑，怎么会呢，我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黄认真了，说：“你别不信。我正往市区赶呢。”
　　他说：“你跟着瞎起哄什么？”
　　黄说：“你以为，我愿意跟着瞎起哄？我是为你好。她既然能找我，也会找别人。我不答应她，不载她到海边去，她就会找别人，谁都不想管这事，她找的人就越多了，这事就会传开来，你说，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他就问：“是谁？”
　　黄说：“我想应该是两个人的主意。”
　　他又问：“谁给你电话？”
　　黄说：“绮红。我想，她们是充分考虑过的，只有她紧张这事才合理。小姨子不会露这个面。”
　　李向东说：“乱弹琴！”
　　黄说：“在你没有说服她们之前，我是坚决执行她们指示的。”
　　李向东说：“我这就给她们电话。”
　　第一八六章　这样很舒服
　　他一边说着电话，一边离开了曼莉。当然不能让曼莉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听到他说电话，多少会猜到一点他们谈话的内容。
　　他打电话给绮红，说：“你们搞什么名堂？”
　　绮红说：“想你了，想去看看你呀！”
　　李向东说：“你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绮红说：“我就去你房间，呆在你的房间里，不露面，没人知道的。”
　　小姨子接过了电话，说：“就是对你不放心，所以才叫绮红去的。如果，不是考虑到其他，我也跟着一起去了。”
　　李向东说：“我要真是那样的人，你们看得住我吗？这么一段时间，还不什么事都干了？”
　　小姨子竟挂了他的电话，李向东很无奈。
　　曼莉见李向东收线了，走过来问：“你好像很忙？”
　　李向东说：“发生了一点小状况，要处理一下。”
　　曼莉说：“那我们回去吧。今天也累了，早点睡了。”
　　两人便往回走。回到酒店，曼莉就直接回房间了，李向东进了那餐厅，却见里面闹得乌烟瘴气，舞还在继续跳，啤酒却一杯杯喝起来了，好几个人走路都有些飘了。
　　陈坚过来问：“把曼莉弄回去了？”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
　　陈坚说：“用词不当，用词不当。”
　　他摇摇晃晃地招手叫那妈咪过来。这时，李向东才开始注意那妈咪。因为不是在上班，没穿酒店统一制服，那打扮就很显得性感，穿着紧身的衫裙，那衫是露肩衫，丰满的胸晃晃荡荡，似乎随时都会晃出来。李向东想刚才怎么就没这感觉，后来想，她进来时，是披着一块披肩的，现在把那披肩脱了。陈坚叫她跟李向东喝酒。她就转身去拿啤酒，那裙绷得紧紧的，走路便一扭一扭，那屁股大得随时担心会坠下来。
　　陈坚问：“怎么样？有点女人味吧？”
　　李向东说：“我管得你什么味。”
　　陈坚说：“今晚，我要把她留下。”
　　李向东说：“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陈坚就“哈哈”大笑。
　　那妈咪把一杯酒递给李向东，李向东问，这酒是跟你喝还是跟她喝？陈坚说，当然是跟我们两人喝，我们一人半杯，你喝一杯。他从后面抱着那妈咪，贴着她的大屁股。
　　李向东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喜欢妈咪。”
　　那妈咪说：“妈咪怎么了？年纪也就大少少，但经验丰富。”
　　陈坚说：“对，对。不就是玩经验吗？”
　　喝了酒，李向东对陈坚说，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陈坚便放开那妈咪，把耳朵凑过来。李向东说，我有点事要处理，这里就由你安排了。单我明天吃早餐时再签。他说，别太过份了。他说，如果发生什么事，你找我们那个老科长，他一直在服务总台，我都交代好了。陈坚问，你要赶回去吗？李向东说，不是，我就在房间里。陈坚就看着他阴阴地笑。
　　他说：“你李向东好家伙，搞定了？”
　　李向东问：“搞定什么？”
　　陈坚说，喝酒，喝酒。我不说了，不想知道了。我为你开心，祝贺祝贺！”
　　李向东说：“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坚说：“你可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两个女人都愿意跟你，你一定有绝招。跟曼莉走了那么一走趟沙滩，就把她制服了。”
　　李向东说：“你扯哪去了？你怎么会想到那边去了？太离谱了吧？”
　　陈坚问：“那你回房间干什么？”
　　李向东说：“我那两个女人不放心，来了。”
　　陈坚又“哈哈”地笑，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就也有些怀疑，这么多人想那曼莉，都弄不到手，你怎么走了一趟沙滩，就能搞定她呢？”
　　李向东说：“不和你闲扯了。她们快到了。你照顾好这边。”
　　陈坚说：“你放心去吧。”
　　李向东便向其他几位同学喝酒，说告辞了，说还有事要去处理，说这里都安排好了，大家放心玩，尽兴玩。
　　他到服务总台，果然见老科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那两个警察却不见了。李向东问，他们呢？老科长说，就在附近那家大排档吃夜宵。我打电话给他们，不用五分钟就到了。李向东便打电话给黄，问他还有多少时间到？叫他把车直接开进酒店，避开服务总台。老科长是认识黄的，如果，见黄和绮红进来，黄又一个人离开，怎么也会想到绮红留在谁的房间。在这种地方，发生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往一些不好的地方想。毕竟，老科长不认识绮红，不知道绮红是谁。他李向东也没必要去解释。
　　李向东打电话给绮红，告诉她房间号，叫她到后，给他电话，他会告诉她怎么走。放下电话后，他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绮红进门时却一脸的笑，背着双手看看这，看看那，还走到卫生间看了好一会儿。她说，好像真的很乖嘛！李向东瞪着她说，你们这样很不好！绮红还是笑，说，是有一点点。他说，你们就一点不怕我发脾气？她搂住他脖子，说，你抱住我。她说，不是这样抱。她拿了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放在她肥的臀上，示意他捧着，就把脚抬了起来。她说，我喜欢你这样抱。她问，你还会发脾气吗？李向东便好无奈。
　　他问：“黄回去了吗？”
　　绮红说：“回去了。我叫他上来坐坐，他说不上来。”
　　他问：“你们还打过电话给谁？”
　　绮红说：“就打给他。”
　　他问：“如果，他不答应载你来呢？”
　　绮红说：“就打电话给小刘。”
　　他又问：“他也不载呢？”
　　绮红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打电话的。小刘也不答应，就不打了，就打的过来。”
　　他说：“哪一天，我出差去更远的地方呢？你们会不会也坐飞机过来？”
　　绮红“丝丝”笑，说：“说不定，可能也会坐飞机过来。”
　　李向东说：“真拿你们没办法。”
　　他把她放了下来。她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说，还会有感觉吗？今天一早，已经被你们弄得阳萎了。她脸一红说，要不要我给你治一治？他说，不用吧？我迟早会被你们折腾死。她说，不会的，只有你折腾我们。她说，她想明天回省城。他问她去多久？她说，最多一个星期。她说，回来就去张老板那上班。她说，张老板已经打几个电话来催了，再不好意思拖了。他问，新房子装修的事你不管了？她说，有小姨子呢。她也可能抽空看一看。成天呆在家里没事干也很闷。他说，所以，就有时间左想右想，想着法子来玩我。她说，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这晚，他们什么也没做，绮红只是要他抱着他睡。
　　她把腿架在李向东身上，说：“这样很舒服。”
　　李向东说：“这么睡得着吗？呼吸对着呼吸。”
　　绮红说：“怎么睡不着，那个什么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怕呼吸对着呼吸？不那个什么了，你就想躲得远远了？”
　　她翻身趴在他身上说，我还想这样睡呢。
　　李向东说：“那你就这么睡吧。”
　　绮红真就趴着不动了。过了好一会，觉得压得喘不过气了，就下来了。
　　第一八七章　同心协力
　　李向东向市委书记汇报了同学聚会的情况，老老实实地承认，并没能说通曼莉处长。这事本来就不是他跟的，这么一天半天的没能拿下也是可以原谅的。市委书记问，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李向东说：“我也不清楚。曼莉处长也不会告诉我。”
　　他没把真实内幕告诉市委书记。他知道，市委书记要想知道这事，会比他李向东容易得多，由那公路局局长的嘴里说出老常曾得罪曼莉，会比自己说出来好。自己说出来，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说老常是非长短的感觉。
　　从市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李向东想，这事到他这里该告一段落了。他该负责什么，还负责什么，跑省城弄拨款的事还该老常管。
　　这一刻，他是不想再管这事了。
　　一则老常的事自己不想插手。一开始，他只是想趁同学聚会把这事定下来，然后再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