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说现在的农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在帮他们做好事，但他们却还不满意。
　　那男人就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说他最看不起现在的农民，现在有能力的农民都离开农村，进城谋生存了，还留在农村的人多是没文化没伎俩，离开土地就无法生存的下等人。他说，那次，他就遇到一个农村来的病人，总嫌他开的药方贵，问他能不能开得便宜点。又想治好病，又想少化钱，哪有那么好的事！
　　虹虹也有不少鄙视农民的话题，说了好几个农民看病不相信医生的事例。
　　杨晓丽虽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慨，也觉得农民的确不好交往。
　　西餐厅是一个很清静的地方，客人并不多，当初，虹虹选中这个地方就是图这里清静，消费虽然高一点。她说，正是因为消费高，才会有这样的清静。杨晓丽看看时间，觉得坐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可以向虹虹交代了，正要提告辞时，却看见了李向东。
　　第二八二章　小孩子别乱说话
　　李向东是和小军一起走进那西餐厅的。这天，两个女人都去学开车了，便交代李向东照顾小军，陪他上街买备用品。她们说，你这当父亲的，好久没和儿子在一起了吧？好久没给儿子买东西了吧？她们说，这可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总把他的事情推给我们干。你也要尽尽自己的责任。李向东说，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们去学车就去吧！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因此，两个女人喝了早茶就去学车了，而且，连午饭晚饭都不管了。
　　因为喝早茶时就知道午饭没着落，李向东弄了些早点打包回去做午饭，到了下午，小军准备回校了，李向东才提议出去外面吃餐好的。他不能让儿子饿着肚子回学校。
　　他们先是上街买东西，买一些下星期小军的必用品，顺路看见这西餐厅就进来了。李向东没看见杨晓丽，倒是儿子小军先看见的。他问，那是杨阿姨吗？李向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这才看见杨晓丽。杨晓丽也看到他们了，便对他们点点头，用目光用微笑打招呼。
　　虹虹不认识李向东，问：“谁呀！”
　　杨晓丽说：“你说他都说了无数遍了，还问他是谁？”
　　虹虹哪会往那方面想，问：“我又不认识他，怎么会说他呢？”
　　杨晓丽就笑了，说：“他就是李向东，那个就是他儿子。”
　　虹虹就呆了，嘴就圆了。
　　杨晓丽说：“我过去他们那边坐一坐，打个招呼。”
　　李向东父子坐的是车厢式的餐桌，只有两排位子。杨晓丽便坐在小军旁边。她问，周末，和小军出来买东西？她说，你这父亲做得还像回事！李向东说，那里，就这一次，让你碰见了。平时，这些事都是他小姨子给张罗的。杨晓丽对小军说，小军都长这么高了。她比划着说，以前，见到你，你才那么点个，我就喜欢摸你的脑袋，现在成大人了，都不好意思摸了。她问，你还认得我吗？李向东说：“一进来，他就认出你了。是他告诉我，你也在这里的。”杨晓丽又问了一些小军的学习成绩。小军害羞地一句话都不敢说，李向东责怪小军说，你不像是害羞的人吧？怎么就不告诉杨阿姨？小军的脸就涨得更红了。于是，李向东只得替他一一回答杨晓丽。
　　后来，杨晓丽就向李向东汇报安装有线电视的进展情况。当然，她是报喜不报忧，更不会汇报自己束手无策的尴尬。
　　李向东一边听，一边点头，夸赞道：“你干得不错嘛！”
　　杨晓丽谦虚地说：“主要还是靠镇委镇政府的大力支持。”
　　李向东说：“哪天有时间，我去看一看。”
　　杨晓丽说：“明天吧？不知你有没时间？”
　　李向东说：“现在还没有安排。”
　　杨晓丽问：“那就初定明天好不好？”
　　李向东说：“到时候，电话联系。”
　　杨晓丽便问：“小军要吃点什么？今天阿姨请你，想吃什么，你就点。”
　　李向东说：“不用客气，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杨晓丽笑着说：“我又没说要请你，我是请小军。”
　　她告诉小军，这里的意大利面做得很好，很正宗。李向东说，还是吃饭吧！他吃饱了要回学校。小军却悄声说，我想吃意大利面。杨晓丽就笑了，对李向东说，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吃饭才觉得饱的，你儿子也不例外。本来，杨晓丽还想和李向东谈他在小楼屋的事，想告诉他，她是相信他的，自从看到他修改的那个方案后，她就相信，他是没事的。她也想像所有见到他的人那样，问，你怎么就晒得那么黑了？还想问，身体没有问题吧？因为，小军坐在旁边，就没好说出来。毕竟，大人的事，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知道得太多。
　　或许，小军还不知道他曾被带去那小楼屋呢！
　　杨晓丽从李向东那边回来，见虹虹一个人坐在那里，便问：“你那同事呢！”
　　虹虹说：“上洗手间了。”
　　杨晓丽说：“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
　　虹虹看看李向东那边，半真半假地说：“你当然看不上我那同事了，你怎么会看得上呀！那个李向东，虽然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但是，一点不像那么老，那成熟和潇洒，倒很吸引人。别说你了，就是我都有点心动！”
　　杨晓丽盯了她一眼说：“那你和你老公离婚吧！离了婚，我给你介绍！”
　　虹虹笑着说：“我不跟你抢，还是留给你吧！”
　　杨晓丽制止她说：“小声点！”
　　虹虹说：“怕什么，就是要让他听见，让他知道你心里想着他！”
　　杨晓丽急了，说：“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根本不会考虑。现在，我还不考虑这些事。谁我也看不上。”
　　虹虹说：“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考虑？你都三十了，女人三十烂茶渣了。你没听说吗？”
　　杨晓丽说：“烂茶渣就烂茶渣，我喜欢。”
　　她说，我现在要考虑的事还很多，首先，我得把工作做好。你别以为这副台长就那么容易当，要当好，要真正能担起这担子，我还有很多地方要提高的。
　　虹虹说：“这有影响吗？做好工作和谈恋爱有影响吗？小孩子就说不会处理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你都大人了，还处理不了？”
　　杨晓丽说：“我就是担心处理不好，就是要先处理好工作上的事。”
　　这么说着，虹虹的同事回来了，她们的争论不得不结束。杨晓丽问，你们还要什么？那男人知道杨晓丽的意思，说，不用你埋单。我来吧。杨晓丽说，下次吧，下次再由你埋单。她说这话，并不是想要再见虹虹那同事，只是想给他点面子。下次，杨晓丽才不会来呢！
　　她对服务员说，帮我去问问那张桌。她指着李向东那边说，问他们还要什么？我一起埋单。那服务员过去问李向东，李向东却把杨晓丽他们的单给留下了，向杨晓丽示意，要他们走。
　　杨晓丽只得又走过去把李向东手里的单扯了过来。她说，我说过的，我不是请你，是请小军的。她弯下腰对小军说，明年，考上重点高中，阿姨再请你吃餐好的！说完了，她就很自然地伸了手抚摸小军的脑袋，把小军弄得满脸涨红。
　　看着杨晓丽离去的背影，李向东的心不由地跳了跳。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这么心跳了，刚才，杨晓丽从这边回到他们那边时，他的心就跳了一回。这会儿，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她那很宽大的臀上。他看得出来，杨晓丽是有意不想让自己的臀显得太宽大的，所以，她穿着很紧绷的裤子，试图把那臀收紧一些。她穿着长且松宽的衫，试图把那臀遮盖住。但是，他还是从那轮廓看出了她的宽大。
　　李向东喜欢那种臀部肥大的女人。他认为，女人最性感的部位是那臀，那肥大的臀，随着脚步的移动，总扭出让他心花怒放的漏*点。
　　当然，这得有一个相貌姣好的前提。像杨晓丽这样漂亮的女人，又拥有如此迷人的臀，李向东自然会多看几次，多在心里滋生出一些邪念。不过，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幻想，还没发展到想要拥有的疯狂。
　　李向东是一个理智的人，他不可能见一个想一个爱一个。他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他对那两女人绝对忠诚，再不想与其他女人有什么纠葛。
　　只是，偶尔开开小差，思想出点轨。这也应该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天性。
　　小军说：“杨阿姨还是那么漂亮。”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不到，儿子竟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小军说：“她比以前更丰满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跟你老爸谈这种话题？”
　　小军说：“我是和老爸说话吗？我当你是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的。”
　　李向东不能把他当朋友。他说：“你不觉得，你这种思想太危险吗？你还是小孩子，不能有这种思想。”
　　小军说：“我不想掩瞒自己。”
　　李向东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当然，不包括这些，还有上网的时间不能太多，玩游戏的时间不能太长。他说，你不是要考名牌大学吗？你就要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学习上。他说，我可是看好你的。你可不能让我失望，让自己失望！
　　第二八三章　别逼我选择
　　李向东把儿子送回学校后，天已经黑了，回家洗了澡，换了松宽的睡衣，坐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泡茶喝。这时候，两个女人还没回来。
　　这阵，李向东显得很清闲。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各部门单位的头头脑脑都在观望，不想与他接触太多。一则，他出来得并不光彩，那案子还悬着呢，谁敢保证你李向东就干净？一则，老常和他已呈对峙态势。大家都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好得罪的，所以，大家都离远一点，少招惹是非。
　　他喝着茶，看着电视，就觉得搬到这新房来，居住环境是好了，但是，离黄却远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黄总是不避前嫌地与他来往。或是他去黄家，或是黄到他家，两人在一起，无话不说，心情再郁闷，在彼此的交谈中，渐渐就松宽了，变清爽了。
　　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又想，黄现在已不是以前的黄了。以前的黄无欲无求，而现在，黄却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所谓资源，为自己谋取利益了。他知道，黄不应该这么做，不但他知道，黄自己也知道，但是，他还是做了，他李向东又无法说服他。
　　他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想，从黄的角度说，他并没有损害国家集体的利益，他只是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赚了本该是别人赚的钱。为什么就不可以赚本该是别人赚的钱呢？现在不是经常把竞争挂在嘴上吗？
　　这似乎也算是竞争！
　　这可是和行贿受贿有区别的，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他想，许多事看似对或错，其实都是主观决定的，最后都是政策法规说了算，在政策法规还不完善的时候，一些貌似不对的事情，你就无法证明他的错。无法证明错，就不能不允许人家那么干。
　　他想，这应该叫混水摸鱼。水清了，明文规定下来了，就收手不干了，赚到的钱也就平平安安装进口袋里了。
　　明文规定什么时候下来？
　　谁也不知道！
　　这样就不赚白不赚了。
　　李向东还没想透彻，楼下的大门响了。他以为两个女人回来了，然而，他只听到一串脚步声，绮红出现在楼梯口。她穿着黑色运动服，长发盘在头上，脖子显得白且细长，只是脸上的笑带着几分疲倦。
　　李向东说：“回来了？”
　　绮红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乖？一个人呆在家里？”
　　李向东说：“我不在家，你们又会说我成天不沾家，在外面鬼混。在家呢？又好像很奇怪的样子。小姨子呢？她怎么没回来？”
　　绮红说：“她回美容院看看。”
　　她伸着懒腰说，好累。学了一天车，全身都累散架了。李向东问，你还没小姨子能干。她也学了一天车，还回美容院呢！绮红说，我跟她不一样。她本来就会开车，只是去熟悉熟悉，精神没有我那么紧张，就没我那么累。李向东问，今天学什么了？绮红说，学泊位。李向东又问，过关了吗？绮红说，越学越差，下次还要学。李向东说，最难的也就是泊位了，过了这一关，就没什么难的了。
　　绮红说：“你能不能给我按一按？”
　　李向东笑着说：“你都提出来了，我还好意思拒绝吗？”
　　绮红说：“我是要你真的给我按一按！”
　　李向东问：“你以为我说的是假的吗？”
　　绮红说：“要穿衣服的。”
　　李向东说：“穿衣服按没那么到位吧？”
　　绮红说：“不穿衣服，你按着按着还不又乱来了？”
　　李向东就笑了，说：“我认真帮你按，绝不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