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为什么不会呢？当然会，只要有时间，当然会陪你。她说，以前也这样吗？小姨子的姐姐也这样吗？李向东摇头说，那时候，不会这样。那时候不懂珍惜。他说，现在知道了，其实一个人除了工作，还应该多和家人在一起。这才叫生活。
　　绮红问：“我是你的家人吗？”
　　李向东说：“当然，你是，小姨子也是，小军就更不用说了。”
　　绮红说：“我也想天天陪着你，你会让我天天陪着你吗？”
　　李向东就看着她，他感觉到她要跟他说什么事了。
　　绮红说：“昨天下午，我去了一趟张老板的企业，他问我，想不想回来？他说，只要我愿意，他那里随时欢迎我。”
　　李向东说：“他也曾这么跟我说过。”
　　绮红说：“我想回他那企业。”
　　李向东说：“你自己拿主意吧！”
　　绮红就看着他，说：“你真让我自己拿主意？”
　　李向东说：“这是你的事。”
　　绮红说：“我不是和你商量吗？”
　　李向东说：“其实，你已经拿定主意了。”
　　绮红就生气了，说：“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为什么就知道我不会回来？”
　　李向东笑了，说：“因为，你喜欢我呀！”
　　绮红说：“其实，我是很想，很想回来的，很想很想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她说，我知道，你很反对我回来。
　　她说，如果，我回来，可能会有人说闲话，可能有人会说张老板是因为你才要我回来的。可能有人就会说你和张老板有什么私下交易。
　　她说，这些事虽然很荒谬，但人家不把荒谬的东西摆上桌，你就无法澄清。
　　李向东说：“所以，我才说，让你自己拿主意。”
　　绮红跺着脚说：“我做出这么大牺牲，你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李向东问：“你想我怎么表示呢？”
　　绮红说：“你得向我求婚呀！以前，你不是想向我求婚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李向东说：“好，好，好。我向你求婚。”
　　他一只腿跪下来，对绮红说：“亲爱的绮红同志，请你答应嫁给我吧！”
　　绮红“丝丝”地笑，说：“我嫁给你，你敢要吗？”
　　李向东说：“我们不结婚，但可以洞房呀！”
　　他就把绮红抱起来，向主人房里走。绮红说，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她说，你放我下来，你别太过分了。李向东就把她放了下来。他说，我很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绮红笑了笑，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他一下说，这还差不多。
　　后来，李向东说，以后，我每个星期二都过去看你。绮红就抱着他，说，我不是吃小姨子的醋，我只是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李向东说，我知道。绮红说，你过来要告诉小姨子，不要瞒着她。李向东说，如果，她愿意，我和她一起过去看你。绮红说，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不可以呢？她说，只是我那张床小了一点。他说，我们可以不用床，可以睡地下。绮红说，这是你说的。我和小姨子睡床上，你睡地上。
　　到钟点去接小军了。绮红就打电话给小姨子。
　　小姨子说：“我这边还忙呢，你们去接吧！”
　　绮红说：“你答应小军，每次都去接他的，你怎么可以只是说说呢？我们接了小军，就直接去吃饭，就把你扔在美容院吃盒饭。”
　　小姨子说：“你就把我扔下吧，把我扔下吧。”
　　但是，绮红还是叫李向东开车去接小姨子，还没到美容院，远远就见小姨子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接了小军，他们就一起去吃晚饭，李向东问去哪吃呢？小姨子问小军，小军说想去吃海鲜。绮红也说，我也有点馋海鲜呢！李向东说，吃海鲜最好就是去海边吃，现捞现煮。于是，他便驾车去海边。海边离城也就二十多公里。
　　吃了晚饭，李向东便送绮红回临市。
　　星期天，李向东和小军在家里。
　　小军问：“你会和绮红阿姨结婚吧？”
　　李向东说：“我还没考虑这个问题。”
　　小军说：“那小姨子会和别人结婚吗？”
　　李向东看着小军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他说，小姨子不会嫁人，不会离开我们。
　　他说，我也不会结婚，以后都不会结婚。
　　他说，你知道，结了婚就要生孩子，我不想再要什么孩子，有你小军一个，我就足够了。
　　小军说：“你骗人！”
　　他告诉李向东，我已经是大人了。
　　李向东说：“是啊！我就是把你当大人才跟你说这些的啊！”
　　小军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看出来了。”
　　李向东震了一下，觉得再瞒不住小军了，就示意他坐下来。
　　他说：“我不能和绮红阿姨结婚，也不能和小姨子结婚，如果，我和其中的一个结婚，我们就属于非法了。你知道什么是非法吗？”
　　小军不宵地说：“上小学三年级我就知道了。”
　　李向东“哈哈”笑，说：“所以，我们都不能结婚。”
　　小军说：“你们不结婚，不就得不到婚姻法保护，以后，有谁不想再在一起了，不就可以随时离开吗？”
　　李向东说：“你觉得结了婚就有保障吗？那么多人结了婚，不是都离了吗？你绮红阿姨也结过婚，她不是就离了吗？不是就和以前的丈夫分道扬镳了吗？结婚不过是一纸承诺，有缘分的人，是不在乎那一纸承诺的。没缘分的人，就算有那一纸承诺也没有用的。”
　　他说，当然，有时候，弱者是需要那一纸保护的。你看看，你绮红阿姨，小姨子，她们哪个是弱者？在她们面前，我才是弱者，穷光蛋一个。
　　小军说：“所以，我很佩服你，你征服了两个强者。”
　　李向东板着脸说：“你怎么可以佩服我这些呢？你佩服我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佩服这些呢？”
　　他说，我也是人，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好的地方你要向我学习，你可以佩服我，但是，那些坏的地方，你是不能学的，更不能佩服。
　　他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学书本上的知识。你看看，我们这个家，四个人里，只有你一个没读大学的。你要在这方面多努力。
　　小军说：“现在，要读大学容易得很，我要读，就读名牌大学，读大本，那些杂牌大学，大专什么的，读了也没多少意思。”
　　李向东说：“这话我愿意听。回去做功课吧，努力争取读你的名牌大学，大本吧。”
　　小军往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凑近李向东说：“其实，绮红阿姨、小姨子都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李向东说：“好了好了，快作你的功课吧！”
　　他虽显得很不耐烦，心里却很安慰。
　　第一二九章　考虑太多
　　这一天，市委书记的秘书打电话给李向东，说市委书记要找他谈谈。李向东一听这话，心儿跳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市委书记找他谈什么，他也知道，市委书记显然是不满意他的工作了。
　　星期天的市委大院很静，办公大楼也很静，脚步踩在走廊上“咚咚”地响。
　　市委书记叫他坐，问他从哪来？他老实老实说，从家里来。市委书记说，你很轻闲吗？周末过得很舒服吗？李向东“嘿嘿”地笑。他已经准备好了，以不变应万变。
　　市委书记问：“招商引资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虽然，市长一直不让李向东沾招商引资的边，他暗地里却是时刻注视着的。哪一个项目谈得怎么样了？哪一个项目为什么谈崩了？又有了什么新目标？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向市委书记汇报，他说得头头是道。
　　市委书记说：“你好像很熟悉吗？”
　　李向东说：“情况最熟的应该是市长。”
　　市委书记说：“我看，他并没你那么熟。至少，你还能说清楚有的项目为什么谈崩了，原因在那里。我想，他就未必知道这些。”
　　他问，你跟市长谈过你的看法和观点吗？
　　李向东老实老实地说：“没有。”
　　市委书记问：“你说说，你具体负责了哪一个项目？”
　　李向东说：“我还在熟悉阶段，还没有真正参与到哪一个项目里去。”
　　市委书记说：“你别想唬弄我。我听说，你连边都没沾呢？成天干的还是秘书长的事！你一不和市长谈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二不具体负责招商引资的项目。你这协助招商引资是怎么协助的？”
　　李向东说：“我有我的苦衷。”
　　市委书记问：“你有什么苦衷？别又拿什么话来唬弄我。我不听任何解释，总之，招商引资现在这种状况，你也应该负一定的责任。”
　　李向东便牙痛似地皱着脸。他想，他不能不说实话了。他不怕在市委书记面前说实话。但他担心市委书记听了实话会暴跳如雷。
　　他说：“我不想得罪市长。”
　　市委书记果然跳了起来，问：“什么？你说什么？”
　　他继续说：“市长并不希望我插手这事，他叫我协助他，只是出于无奈，不想驳你面子。”
　　他说，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他觉得处理市政府正常的日常工作也很重要，如果处理得好，不用他化太多心思，他就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招商引资工作上。
　　一是这项工作是最出政绩的工作，他要自己抓，不想别人插手，多一个人，就分薄一份政绩，说不定全部功绩还会被别人都抢走了。
　　他说，所以，他总防着我，躲着我，我很难参与进去，更不可能主动要求他让我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市委书记说：“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当官的心态，不是考虑社会发展，考虑到为老百姓办实事好事的心态。”
　　李向东说：“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主观臆测，也不一定是事实。”
　　市委书记说：“你分析得完全正确。我肯定他就是这种思想。一早，我就知道，他到我们这来，并没想真心真意为当地发展，为老百姓做几件好事。更大的目的就是下来镀镀金捞政治资本，最好，弄出点政绩，然后，再往上爬。”
　　李向东笑了，说：“你是不是又武断了。”
　　市委书记看着李向东说：“我发现，你反倒一点都不怕得罪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在你周围的人都不敢得罪你，不敢说你不喜欢听的话，所以，我想，还是应该有一个人说说你不喜欢听的话。”
　　他说，其实，你是一个能够听得进不同意见的人。只要那意见是正确的。
　　他说，所以，我不怕得罪你，反而不想得罪市长。
　　市委书记说：“你回去大胆工作，有我给你撑着，你还怕什么？”
　　他说，我现在就给他电话，要他马上安排你进入角色。
　　李向东说：“这事，我不希望你处理得那么急，其实，说句心里话，要我负责招商引资，我心里也没有底，大家都知道，真要能招回商引回资，多少一种运气成分。你搞得太急了，我一时半会又拿不出成绩，反而让他抓住了把柄。这事，我会慢慢找机会。”
　　市委书记说：“你真就这么怕得罪他？”
　　他说，你就看不出来？他一个软弱市长，有多大底气？我说的话，他会不听？他还敢和我对着干？
　　他说，你放心，在这里，我的话一言九鼎，他哼都不敢哼。
　　他说，他如果责怪你，你就把事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要你那么做的，就说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要撤你职，看他还有什么办法为难你。
　　李向东说：“你不要太激动。”
　　市委书记说：“我没有激动。”
　　李向东说：“能不能听我慢慢说？”
　　市委书记缓了一口气，说：“你说吧！把你想要说的都说出来。”
　　李向东说：“在这市里，有你给我撑腰，我是应该什么事都可以大胆去做，应该什么人都不怕得罪。但是，唯一不能得罪的就是市长。”
　　他说，市长虽然显得弱一些。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人在某一个位子呆了一段时间，就是再不自信的人，也会逐渐自信，就是再弱的人，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强撼。总有一天，市长会强撼起来。
　　他说，我说的这种强撼，有能力水平提高的强撼，也有只是自信心膨胀，自我感觉良好的强撼。不管哪一种强撼，对你这种工作方法都会反感，都难于接受，或者会产生抵触。你和老市长的不和，就是这个原因。
　　他说，你别小看了市长，他是有背景的，后面有人给他撑腰的，你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他后面的人面子，他要跟你作对，其实，就是跟他后面的人作对。还有一点，不知你有没看出来？市长是一个很记领导人仇的人，一点点小事，他都会放在心里，会记你一辈子。这种人，没机会则已，一有机会，会新帐老帐一起算。
　　他说，你和老市长弄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