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
她说:“这么远,你要我走路去呀?”
李向东说:“你可能打的去呀!”
她说:“我就要等你回来载我去。”
李向东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逛商场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说:“我也没要你陪我逛商场。你只要载我去,到了那里,你在停车场等我就行了。”
李向东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不放心他在酒店呆下去了,不想他喝太多酒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担心他和那些卡拉OK小姐在一起。
那知,吃了饭,以为要散场了,那筹建组组长却提意大家留下来玩一玩,他笑嘻嘻地说,大家都喝酒了,不要太早回家,不要让老婆闻到了酒味。李向东虽然没喝多少酒,但其他人却是喝得高兴的,都坐在那里,不知是真是有些许醉了,还是想留下来玩玩。
李向东觉得留下来玩玩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这些部门单位有头头脑脑能与筹建组的人多些时间接触,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好处。但是,他是要离开了,就悄悄向那组长告辞。
那组长一脸色,说:“李市助还是赏个脸留下吧?也就唱唱歌歌,跳跳舞。”
李向东笑着说:“我也知道,所以,不反对你们都留下来玩。我本来也想留下的,不过,真是有点事。”
那组长不相信李向东的话,说:“我给你另开间房吧?”
李向东知道他误会了,以为他走,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这么玩。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是在事,市委书记还等着我汇报呢!”
他只能把市委书记搬出来了,否则,他知道自己很难脱身。
那组长这才不劝了,把李向东送出房间,送上电梯。在去电梯的走廊上,他们碰到了那个妈咪,妈咪对他们笑了笑。李向东感觉到,那妈咪的笑很灿烂,绝不是出于礼貌的笑。他还感觉,那灿烂的笑划过他,落到了筹建组长的身上。他想,这妈咪不会这么快就和这组长有什么了吧?真要是那样,陈坚和这组长可就有戏了。
第一六九章 曼莉
李向东在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两个女人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绮红问:“你回来没有?”
李向东说:“准备了。”
绮红又问:“你在哪?怎么这么静?”
李向东说:“在停车场呢!”
为了证明自己,他按了一下防盗锁的遥控,那辆四驱丰田传来“嘀”地一声。
绮红便在电话里笑,说:“快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李向东还没跨上车,小姨子的电话却进来了,显然,她没和绮红在一起,是从美容院打过来的。
她问:“你在跟谁打电话?”
李向东说:“你们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给我电话,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也不掩饰地说:“监视对象。”
李向东说:“你们搞得我一点自尊也没有了。”
小姨子说:“你还没答我呢!你刚才跟谁通电话?”
李向东说:“你去问绮红吧!”
他说,你们真要这么对我,我马上就不回去了。
这么说着,他就把电话挂了。
启动车往回走的路上,他是很懊恼的,想这两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怎么就把他看成是那么一种人了。他李向东规规举举了一辈子,就是因为贪,因为不想放弃她们其中的一个,搞得自己在她们眼里都成色狼了。
他想,那次医院事件,并不是根本,那只是一个导火索,点着了她们一直隐藏在心里的疑虑。
他为她们辩护,他喜欢了绮红,又喜欢小姨子,拥有了小姨子,又要拥有绮红,这本来就有点色狼的味道了。也难怪她们会那么紧。他想一个男人想拥有两个女人多少还说得过去,两个女人却因为要接受他这个男人成了好朋友好姐妹,就在些荒谬了。这种荒谬导致她们心理上的错位,一种扭曲,也是可以原谅的。
他告诫自己,以后要谨慎一点,如果不小心,做了什么解释不清的事,自己受冤枉事小,让两个女人伤心就不好了。
他对自己拥有这两个女人是满足的。他便想,自己要百倍地迁就她们,呵护她们。
手机又响了起来。因为车在行驶,便没看显示屏,即使不是开着车,他也不会看,他以为,又是那两个女人的电话。但他却显得笑容可掬了。
他说:“在路上了。”
电话里的人却笑了起来,问:“在跟谁说话呢?”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
说话的也是女人的声音,但绝对不是小姨子或绮红,似是陌生的,又似熟悉。
他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人说:“没关系。”
她问,是李向东吧?
李向东一边应着,一边搜索着记忆。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对方已经说出他的名字了,他却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是最尴尬的,是犯大忌的。他努力地寻找与他工作有联系的人。一个女人,一个外地人,一个敢于直呼他大名的人。至少,职务是比他高的,一个职务比他高的女人会是谁呢?
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女人似乎也不急着说话,似乎容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他又努力地思考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
她问:“想起来了吗?”
李向东说:“没有。”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想,因为想不起来,就说明他们接触不多,接触不多,想不起来,她或许会原谅他,但想不起来,又要装想起来了,一旦被她意识到了,反而会对他有一种不诚实,爱耍小聪明的看法。
她问:“在开车吗?”
李向东说:“是的。”
她说:“赶着要去办什么事吗?”
李向东说:“也不是什么急事,有话你说。”
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先停了车。”
已经到家了,因为单手开车,李向东不能把车开进车库里,就停在车库外。他看见绮红在阳台上张望,就把车窗按下来,指了指手机,示意他在打电话,然后,又把窗关上了。绮红似乎也没什么事,只是希望他回来,见他到家楼下了,也没见人下来。
那女人问:“你还是没有想起我是谁?”
李向东说:“还是没有。”
他已经有些烦了。刚才那番话,足于证明,她与李向东没有任何工作交往,那又是那一类熟人呢?只要没有工作上的交往,李向东都不必太担心她对自己的印象了。
他直接问:“你是谁?”
她问:“有一首很好听的歌,你还记住吗?是慢四拍的。”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曼莉。你是曼莉。”
她说:“二十年了,还能这么快就想起来,已经不容易了。”
李向东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曼莉说:“还能有谁?陈坚告诉我的。这几年,同学会搞了这么多,好像就你没露过面。”
李向东说:“小地方的人吗?哪敢到大省城露面。”
曼莉说:“听陈坚说,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呢!”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陈坚回省城,都跟你们胡说八道了什么?”
曼莉说:“说你还没什么变,还那么英俊潇洒呀!说你当市长助理,在你们那一带,雄霸四方呀!叫我们有时间,到你那去混吃混喝。”
李向东说:“这算得了什么,也就是勉强勉强算个副处,在省城,满街都是。陈坚那才叫滋润,拿着大把大把的钱,跑到我们这些小地方来,吓得我们这些小官吏大气也不敢喘。”
曼莉说:“陈坚就这么个人,当了几年厅长的女婿。老丈人退了,不那么得志了,就跑到企业抓钱去了。”
李向东问:“你呢?还是嫁给那男朋友了?”
曼莉说:“命里注定要嫁给他的。”
她似乎不想多谈问这些反问李向东,老婆一定很漂亮吧?
李向东说:“死了,车祸。”
曼莉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陈坚没跟我说这个。”
李向东说:“没关系,已经几年了。”
曼莉问:“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李向东说:“男孩,上初中了。”
曼莉问:“就两个男人一起过?”
李向东当然不想说这个话题,也问她:“你是男孩,女孩?”
曼莉说:“女孩,今年高三了,准备考大学了。”
李向东想想,她女儿已经也应该比小军大好几年,大学时,她就谈恋爱了,可能一毕业就结婚了。
李向东问:“成绩还可以吧?”
曼莉说:“还可以,算是班里的尖子吧,现在问题是,能不能考上名牌。现在上大学,不像我们那时候,不用考也能混进去。”
李向东说:“这也是一种进步嘛!”
曼莉问:“还经常跳舞吗?”
李向东说:“极少极少,参加工作那几年,还有点机会,现在几乎没有了。都不兴跳交谊舞了。”
曼莉说:“那天,我到你那去,或者,你到我这来,我们一起再跳跳吧,看你还记住多少?”
李向东笑着说:“可能都忘了。”
他们无休无止地谈着,却不知那两个女人急得团团转。
小姨子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进来,就问绮红,知不知道他跟什么人在一起?绮红说,他已经回来了,在楼下打电话呢!小姨子问,跟谁打电话?打那么长时间,肯定不是工作电话。绮红说,不知道。小姨子就叫她到楼下去听听,绮红说,他关上车窗听不见,就是听得见,也不能那么做。太过份了,他会生气的。小姨子说,那你就去敲他车窗呀,叫他别再打下去了。绮红说,算了,我们也别太紧张了。他都回来了,只是在楼下打电话,应该不会是那种事的。
第一七零章 舞伴
曼莉是李向东大学时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陈坚在宿舍里说,如果竞争校花,也是可以进前三的。那时候,选美很流行,但不知道他们学院为什么没有举办。李向东对女孩子是胆怯的,跟女孩子说话,心都“扑扑”跳,更别说曼莉这种光彩照人的女孩子了,见了面,头都不敢抬。
那一年,学院要举行交谊舞比赛,班里的文艺委员竟看上了李向东,要他做她的舞伴。文艺委员本是想考艺术学系的,不知为什么,却考到哲学系来了。她个子很高,看来看去,只有李向东配做她的舞伴,便把他拉去学跳交谊舞,准备参加学院的交谊舞大赛。
班里共选了六对舞伴,李向东是男舞伴中最木纳的一个,陈坚说,怎么就选上你了?我就是个子矮一点,她不穿高跟鞋,我当她的舞伴也是绰绰有余的。他说,选了你李向阳,连怎么跳,迈哪条腿舞也不定搞得清楚。李向东知道,陈坚暗恋那文艺委员。那时,他还没决定狂追那个矮胖的厅长女儿。
李向东就说:“不如我去提提建议,帮你说说好话。”
他说,我对那玩意,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结果呢,李向东为陈坚碰了一鼻子灰,她说,陈坚会跳舞吗?他那是蹦舞。她说,我情愿教你这样一点也不会的人,也不想要他那种学坏了动作的人。重新教一个人,比纠正一个学坏了的人更要容易。
李向东只好乖乖地跟着她学。
说心里话,他搂的第一个女孩子,就是那文艺委员,开始,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挨着她,脸红得像张纸。她却说,你怕什么羞?我让你占便宜都不怕羞,你还比我紧张。她抓住他的手,重重地放在她的背上,就感觉到她那胸罩的带儿卡了一下他的手。她却似没有感觉到,继续教他如何张开手臂,如何弯曲手臂,另一只手捏着女伴的手时,要呈托状,轻轻捏,不要像溺水者抓救命稻草一样。
她教他的腿如何迈,膝盖不要弯曲,要大胆向前迈,越大步越好看,不要怕碰到女伴,先是脚尖着地,除非旋转,否则,脚跟是不能沾地的。她强烈批评李向东的屁股往后缩,整个人像一只弯曲的虾。她说,腰要直,屁股也要直。她说,屁股的时候,脸红都不红,像说脸一样自然。
她教李向东应该微偏,眼睛要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绝不能东张西望像小偷一样。她呢,当然也看着他,也看着他的眼睛。
陈坚去看过他们排练,说:“这不是暗送秋波吗?”
李向东说:“有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陈坚心痛地说:“她不会是喜欢你了吧?”
李向东心里慌慌地跳,说:“不可能,绝不可能。”
文艺委员跟他说话的口吻硬得像块铁。
陈坚就问:“是不是朋友?”
李向东说:“当然朋友!”
陈坚又问:“是不是哥们?”
李向东说:“当然哥们!”
陈坚就说:“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李向东问:“我怎么了。”
陈坚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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