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天下
吹灯拔蜡,三个人准备睡觉,大郑酒家里寂静无声,又过了一会儿,沈星空还听到邓西风的鼾声,这小子打呼噜动静还真不小。
李盈妮睡觉没声音,而且非常老实,绻缩着躺在沈星空面前不远的地方。沈星空看她好像有点冷,想给她盖点东西,可沈星空来大郑屯没穿外套,这里也没有被子,就起身悄悄拿了两张支贫队的消毒白床单,给李盈妮悄悄盖上。
看着李盈妮熟睡的样子,沈星空克制住自己想趁机占人家便宜的无耻念头,又悄悄退回自己睡的板凳床上,刚要躺下来,突然感觉身体里不对劲。
大郑酒家关着门关着窗,天气也确实热,但这地方四面透风,就算热也热不到哪里去。可沈星空莫名其妙全身冒大汗,摸摸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心里好像有把火在烧,又不是异能的感觉,仿佛刚刚喝了一大碗加麻加辣的热汤麻辣烫。
沈星空又摸下自己额头,好烫,难道自己在发烧?不对啊,刚才还没事呢,这烧发得也太快了点吧?
半分钟过去了,沈星空越来越热,热得有些受不了了,好像掉到了开水锅里。他推开大门走出去,拖掉上衣的T恤,迎着晚风喘热气。
可还是不行,沈星空很快就有点拖水的反应了,汗出得太多,身体里水份供应不上。
“我kao!”沈星空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急忙向村外跑,一口气跑到小河边,跳进了冰凉的河水中,就着河水,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水的散热效果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流动的水,迅速将沈星空体表高热带走了,让他感觉到一丝极舒服的凉爽。
人是恒温动物,正常情况下,体温始终维持不变,一旦体温失常,就证明人的身体里得病了。沈星空自从拥有异能后,就没有得过病,各种大小病都没得过,平常连喷嚏都没有打过一个。
当高热的体温稍微降下来一点之后,沈星空从腰包里拿出金针,举过头顶,针刺自己的百会穴,要检查全身经脉,找出到底哪里发生了病变。来到大郑屯以后,沈星空几乎每过几个小时就要发动一次异能,他从来也没有发动得这么频繁过。
因为是自己对自己施展异能,所以热流很快就充满沈星空全身的经脉,通过第七感,他发现有起码三到五股热流在经脉中莫名消失。换句话说,沈星空有几条小的经脉里没有第七感,因为热流进不去。
这回沈星空明白了,他原以为自己不会感染大郑屯的怪病,起码不会像那些村民一样,白天四处咬人,事实上,他也终于悲剧了。好在沈星空毕竟与常人不同,他的身体已经被蜂毒改造成了一个钢铁堡垒,就算是导致吸血怪病的虫子,也一时半刻不得其门而入。
假想一下,如果沈星空真得了吸血怪病,也像那些村民一样,白天被惊醒后,变成恐怖的吸血怪物,那估计整个大郑屯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到天黑。没有神智的控制,沈星空万一在村子里来把异能大暴走,大郑屯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
不过话说回来,沈星空要是不得病,那就没天理了。他入村后,先后被两个二级患者咬过,一次被动,一次主动,后来又把李盈妮体内的病源怪虫骗进自己经脉里,再加上其他一次传染方式,所以他身体里的怪虫不止一只,有四五只之多,简直就是个怪虫俱乐部。
沈星空刚才发烧,就是因为怪虫在他体内开始活动,结果激活了他血液中的蜂毒。可是一点点蜂毒又不足以杀死四五只怪虫,于是沈星空身体的免疫系统开始工作,脊髓中大量分泌蜂毒及各种可以抵抗外来异物的激素,才使他体温调节组织失常。
正好,沈星空一直想试试在自己体内经脉中,能不能用热流将那些怪虫烧死,这回总算有机会了。V
第三百三十六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抬起左手,眼睛就盯在左手上,然后催动体内热流,用上次勾李盈妮脑内怪虫的办法,将自己几条小经脉中的怪虫,很耐心地,一只一只全部引到自己的左手里面。
准确地讲,是引到左手商冲穴,也就是食指尖端。
这时候,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几只怪虫互相见了面后,居然开始互相残杀。它们不要命地嘶咬在一起,商冲穴成了他们决斗的战场。
沈星空诧异得想笑,在第七感画面中,欣赏几只怪虫的搏斗。最早进入他体内的怪虫发育得比较大,而后进入的则相对弱一点,几分钟后,怪虫就将自己的同类咬死,最后只剩下两只了。
最后这两只也已经伤痕累累,挣扎着爬起来,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好像对方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沈星空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他派出热流,动动左边的怪虫,又动动右边的,然后将热流放在他们中间。
两只怪虫立刻鼓起最后的力气,扑到了一起,你咬我,我咬你,战况十分惨烈。不大一会儿,左边的怪虫被咬掉一条腿,右边的怪虫也被咬掉半个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种能导致吸血怪病的怪虫更是凶性难测,只要不死,就会一直战斗到最后。
又过了半分钟,刚才被咬掉半个头的怪虫终于死了,而另一只又少了一条腿,趴在沈星空商冲穴里动弹不了。
“小东西,我给你个痛快吧,阿弥陀佛。”沈星空在心里和怪虫开玩笑,然后猛地激起炽烈的热流,将最后这只怪虫包围在中间。
怪虫痛苦地来回打滚,沈星空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热流如烈火,在自己商冲穴里雄雄燃烧起来。他的经脉早就如铁打的坚韧,连暴走状态下的异能都可以承受,更别说正常情况的异能热流了。
但肉体毕竟是肉体,太猛了也不行,好在怪虫对温度非常敏感,沈星空用滚烫温度的热流虽然不能一下杀死它,但烧了几分钟,还是把怪虫给烧死了,在商冲穴里慢慢变成一粒炭尘。
为了安全起见,沈星空又一次催动热流到全身各经脉,确认没有怪虫存在了,才从百会穴中拔出了金针。
怪虫没了,他的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从小河里爬出来,像只落汤鸡一样回到大郑酒家里面。
“你去哪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李盈妮睡眠很轻,沈星空回来时,她被惊醒,坐起来看到男朋友满身是水,不禁惊讶地问。
“呃……我出去小便,不小心掉水沟里了。”沈星空只能瞎编一个理由,编得有点恶心。
“呵呵!”李盈妮忍不住笑了,站起来找出自己的毛巾,走到沈星空面前,温柔地为他擦拭身上头上的水。
月光很亮,照在李盈妮恬静纯洁的粉脸上,沈星空一时看得有些痴了,情不自禁握住李盈妮的玉手。
李盈妮呆了一下,粉脸立刻红成一片晚霞,又不自觉地看看躺在远处的邓西风。
“别这样,被人家看到了。”李盈妮咬着嘴唇,嗔怪沈星空。
李盈妮娇羞无限的样子更迷人,沈星空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和她越凑越近。
李盈妮紧张得要命,粉脸也越来越红,但她没有推开沈星空,微微闭上眼睛,等着沈星空向她表示爱意。
两个人的嘴唇即将贴在一起,沈星空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凶悍而又妖媚的脸。
“妮妮……天很晚了,快休息吧!”沈星空推开了李盈妮,自己爬上板凳床,什么也不说了,倒头睡觉。
李盈妮十分奇怪,用疑惑地眼神望着沈星空,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一直以来,沈星空都在很主动地追求她,刚才气氛又那么浪漫,沈星空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停下了?她不明白,但她以女孩子敏感的心,感觉到沈星空有问题。
轻轻一叹,李盈妮没有问沈星空刚才没有吻下去的原因,她有她的矜持,默默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睡觉。
沈星空根本没有睡意,瞪大眼睛看着大郑酒家的天花板,心里一个劲骂自己,居然错过了与李盈妮拉近距离的机会。
刚刚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想起了龙崎月,人都是处男或者处*女情结,沈星空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龙崎月,现在居然忘不了了,难道自己真爱上了那个嗜杀成性的女人?
就在这种纠结的心情中,沈星空一直熬到天亮,大郑屯的鸡不会打鸣,会打鸣的早就被杀了吃肉了,因为鸡一打鸣,就容易惊醒睡梦中的人。
上午七点多,沈星空抚着额头坐起来,一夜不睡对他倒是不算什么,主要是感情上的事让他头痛。
“沈董,你哪里不舒服?”邓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他起得居然比沈星空还早。
“我当然不舒服了,活这么大,一个追我的女人都没有,你却有一个爱风协会,你说我能舒服吗?”沈星空白了他一眼。
邓西风很识趣,立刻闭上嘴,拎着脸盆出去洗脸刷牙。
沈星空不放心李盈妮,转头望向她,竟然看到李盈妮也已经起床了,正温柔地微笑看着他。李盈妮在这个时间醒来,而且没有扑过来咬他,证明李盈妮的怪病真的好了,好到不能再好了。
沈星空心头大石落地,自己总算治好吸血怪病了,以后只要照葫芦画瓢,自然就能治好其他人的病。
“妮妮,我该恭喜你,还是应该恭喜自己?”沈星空故意挤挤眼睛。
“你应该恭喜的,是整个大郑屯里的亲戚。”李盈妮有种想哭的感觉,事实证明她相信沈星空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她爱的男人没有让她失望,在最危险的时候也仍然能保护她。
不过目前为止,村里人有神智的人只有他们三个,都洗完脸吃过早餐,没事情可做,就坐在大郑酒家里大眼瞪小眼互相看。
邓西风心中有无限的疑惑,他始终忍着,告诉自己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但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董,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想问我怎么治好大郑屯的怪病吧?”沈星空用屁股也能想到。
“是啊,沈星空,你怎么治好的?”李盈妮也同样不懂。
“这个嘛,就要从中医经脉讲起来……”于是,沈星空滔滔不绝向他们编造了一个非常圆满的谎言,立足于百穴之宗的百会穴,说大郑屯里的怪病其实是一种洪水过后的阴气过盛病,只不过在阴气之外,还有风邪入侵。
沈星空又夸了一通自己的神秘针法,说他通过百会穴,用金针为患者袪除了阴湿之气,又促使患者转阴为阳,自行排掉风邪,怪病就好了。
中医本来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所以沈星空也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话是否合理,李盈妮与邓西风听得云里雾里,一点也不明白,只知道沈星空针法神奇,没费多大力气,就治好了困扰大郑屯乡亲十年的吸血怪病。
光坐在房子里也确实无聊,沈星空干脆带着李盈妮和邓西风悄悄地出村,去西边的山上看风景。西边的山上与东边的山上差不多,野生植被保护得都很好,各种野花野果触手可及,让李盈妮的心情变得特别欢快,笑个不停,拉着沈星空又看这个又看那个。
邓西风倒像个电灯泡,好在他识趣,远远地跟在沈星空李盈妮后面,保持二十多米远的距离。
三个人在山上逛了一天,饿了就吃点野果,补充维生素,直到天色将夜,他们才下山返回大郑屯。
他们回来得有点早了,乡亲们还没起床呢,他们在村口外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一些人陆陆续续离开家门。
这些乡亲已经认识沈星空了,知道他是为自己治怪病的医生,而且也是大郑屯的财神,看到他都主动向他问好,热情得就像是一家人。
沈星空一边和乡亲们打招呼,一边回到大郑酒家,那些支贫队成员已经养成习惯,每天工作之前要在这里先集合一下,如果没什么事,再各自组成小队去工作。
半个小时后,成员们在大郑酒家里全部聚齐了,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李盈妮病愈的喜讯,一个个兴奋莫名,油然而生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呵呵呵!”沈星空看人到齐了,笑着站起身,“我幸不辱命,终于找到了治病的办法……”
沈星空话不等说完,支贫队成员们就为他热烈鼓掌,这太了不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病,沈星空只有三两天里,在这种有限的条件下,就已经彻底攻克。
当掌声渐息,沈星空看看这些成员,感觉特别亲切,好歹也算共患难过了。
“一会儿我就开始为大家治病,这种病治起来有点麻烦,我不知道自己一天能治几个,反正先治的别高兴,后治的也别生气,呵呵,都会好起来的。这样吧,女士优先,女医生与护士先留下,男兄弟先去工作。”沈星空最后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支贫队成员们哄堂大笑,笑声中男医生离开大郑酒家出去做支贫义诊工作,女医生和护士全留了下来,等着沈星空为她们治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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