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拆迁工





罩扣在脸上,隐约的还能听到呼噜声。
  张云飞摇了摇头,无奈的又转回身,继续盘点着旅顺的家底。
  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正是魅魉特战大队的大队长李军少将。这几天他一直在附近搜索可疑的目标,可惜一直毫无头绪。这不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没睡,折腾的半夜也没有发现敌人,最后硬是死皮赖脸地呆在张云飞的办公室里。
  张云飞知道李军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心中也是十分感激,知道李军很累很困。也就没有理他,任他在这睡着了。
  李军找不到目标,只好等待目标的出现。而敌人的目标肯定不会是其他的小虾米,而是冲着张云飞来地,因此只能呆在张云飞的身边,等待敌人出现了。
  “报告!旅顺守备赵怀业中校求见!”侍卫进来报告。
  “让他进来吧!”张云飞说完,整理了一下军容。
  不大会儿,赵怀业自门外进来。见到张云飞后,赵怀业中校立刻立正敬礼。
  “元首好!”
  张云飞看着赵怀业的不伦不类的敬礼,微笑着说道:“找个凳子坐吧!在这里不用拘束!”
  赵怀业应了一声。接着就看到躺在一边椅子上的李军。有些不解。张云飞挤满说道:“不用管他,你座你的就是!”
  “元首果然平易近人!”赵怀业找了张椅子。微微的欠着身子,半坐在椅子上,礼仪十分周到。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张云飞问道。
  赵怀业急忙说道:“是这样的,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安排您的部下们接管旅顺和大连湾地防务了。”
  原来是这事,张云飞问道:“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吧!”
  赵怀业说道:“当然没有了,旅顺地军队的情况,您也知道。都是些吃空响地混子,来当兵的也都是些混不下去的农夫。您给他们发了高额的遣散费,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赵怀业这么一说,张云飞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闹事就好,眼下的局势看起来朝廷表现的平淡无奇,实际上已经在酝酿如何打击削弱张云飞的实力了。张云飞一直在等,等一个可以顺水推舟的机会。在这个机会没有到来之前,不可以触动朝廷那根绷紧了的心弦。
  张云飞说道:“没事就最好了。我看过了旅顺的各个方面的情况,整体的状况远远好于我的想象,并不像洋人流言中的那样中看不中用,起码基础的设施打得很牢固。同时,我也仔细阅读了旅顺要塞的全部工程资料,说实话,我感触很深。旅顺要塞的经营从光绪六年(1880)十月开始着手,到光绪十六年(1890)九月全工告成,实为大清的第一件巨大工程。以时间而论,前后历时十年之久;以财力而论,耗帑约一千万两;以人力而论,账簿上记载,经常在工者一万人左右。历时之久、工程之艰、规模之巨,绝无仅有。以我印象中的科技情形而言,所遭遇的困难自易想见。”
  旅顺口有“东方的直布罗陀”(The Gibraltar of The East)之称,建成后背称之为东方的君士坦丁堡。欧美国家地人名之为“亚锁港”(Port Arthur)。位于辽东半岛的南端。东接太平洋,西扼渤海湾,是我国华北最重要的国防门户。
  清末时期,李鸿章鉴于其处形胜天然,位置险要,决定将之建为北洋海军的基地(Naval Station),于是大力展开经营。修筑炮台、营垒、船坞、船池、厂房、仓库,以为海军停泊修理之所。我国之有近代化军港,自此始。
  赵怀业对于张云飞如此看重旅顺,并给与肯定的评价,心中十分的感激,因为他也曾经在旅顺帮助袁保龄一起建设要塞,深知其中的艰辛。
  当时清廷虽然批准旅顺开港,建设要塞。但是并不重视,尤其是翁同龢同李鸿章地那点破事,屡屡刁难。而且花巨资买来的各种先进设备,却无人会用,请来地洋员又老和华人因为文化和意见的不合,经常冲突停工,致使诺大的要塞直到1890年底才完工,严重影响了大清的国防战略安全。让倭国有可乘之机。
  赵怀业叹了口气说道:“大人的话,卑职深有感触。卑职最近也了解了许多关于大人的事迹,同样感触颇深。大人的珍珠港要塞规模远远高于旅顺要塞,但是却只用了两年左右地时间便建成。这让我深刻的感到了这之间的差距,我也参与了建设要塞,这中间的方方面面我心中明镜。可惜朝廷乃至利民百姓却依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沾沾自喜之中。”
  赵怀业说的很对,旅顺要塞是大清的骄傲,被外国人不断的吹捧下,更是高地没有边了,隐约成为了精神支柱。却不知道,这是列强们惯用的伎俩,将你高高的捧起,然后再狠狠的将你摔下来,一鼓作气的打垮你的信心和精神支柱。甲午战争中,日军占领旅顺后地大屠杀。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摧毁大清的精神支柱。这贱招。直到日军占领南京也一直在用。
  很显然地,旅顺的一再陷落。与其说是一个选择错误的问题,毋 庸说是一个国家势力强弱的问题。然而无论如何,以旅顺的战略价值 而言,则无论对于巩固我国的海防,发展我国的海军,确保我国的海权,甚至于维护西北太平洋地区地和平与安全,其关系均极重要,决不容吾人加以忽视。
  “是啊!这么大地差距,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弥补的。珍珠港要塞也是在雇佣了数千地洋人才能有如此速度的,而我们的人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被呼来喝去的。”
  张云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那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我们的人天生就是学习和创造的天才,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不再依赖他们了。”
  看着张云飞一脸的骄傲与自信,赵怀业也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和羡慕。
  “大人每每做事,都是谋定而后动,料敌于先机。实乃大清之福啊!”
  赵怀业的话说道了重点,一直以来张云飞都是凭借着对于历史的熟知,才能准确的判定国际大局势的走向,以至于从中投机。
  可是随着他的崛起,国际格局已经在慢慢的变化,张云飞已经不再是局外的因素了,而是成为一个可以搅动国际格局的关键因素了。历史的车轮明显已经加快了速度,很多的事情正在慢慢的变化,张云飞的先知优势已经减弱,至少远东的局势已经偏离了历史的轨道。
  “一两次的幸运而已,人不可能一直都是那么幸运的,以后就没有那么好的事了。”张云飞回答道。
  心中却想到了这次对俄的战争走向,他就已经无法预料了。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偷袭海参崴的计划,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这时,忽然听到敲门声,只见杜锡圭少将斜靠在门沿上,大盖帽的帽檐故意压的很低,盖住了眼睛,一副很酷的样子。
  “大家聊的似乎很happy!(高兴)”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盘点
   “大家聊的似乎很happy!(高兴)”
  来人正是檀香山海军部副部长,太平洋舰队副司令杜锡圭少将。
  跟张云飞混久了的人,尤其是张云飞的嫡系人马,或多或少都喜欢学点张云飞的特别之处,这样他们就感觉自己更亲近一些。
  张云飞带人一向公私分明,赏罚有段,为人随和,让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觉得很自热,很亲近。
  杜锡圭少将自从发现张云飞平时说话动不动就一半汉语,夹带着一些其他国家的语言,起初以为张云飞是在故意引导身边的人多学习外语,后来才发现,这是张云飞的习惯而已。于是这个杜锡圭便上了心,平时说话的时候也夹带着一些英文(他只会英文),久而久之,他的英文水平直线上升,也渐渐习惯了当副手的角色。
  用张云飞的话说,副手的工作远比正职的工作要重要的多,这令杜锡圭觉得自己很有用,海军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直接找他这个副部长兼副司令。其实杜锡圭就是参谋长的角色,而林建章这个正职却可以专心用在舰队上了。
  这其实是张云飞的政治权术而已,不会使一个人即把持大权,又在军政上干的出色,赢得军心。他们两个一个管军,一个管政,很好的平衡。
  赵怀业见杜锡圭一副进了自己家一样的架势,有些茫然地看着张云飞。
  张云飞笑笑说道:“这里又不是正是场合。不用这么拘束。”
  接着对杜锡圭说道:“慎臣啊!你这么高兴,一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杜锡圭少将嘿嘿一笑,然后正了正军帽,给张云飞敬礼后,又跟赵怀业打了声招呼,自个儿搬了个凳子做到张云飞身边。
  “元首,还真就被您猜对了。这几天我一直清查旅顺的家底,还真有不少好东西。”杜锡圭说道。
  张云飞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于是问道:“说说看,你这个地主老财都发现了什么?”
  杜锡圭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从原旅顺工程监工洋员吉礼丰(G日ffon)那里得到的。上面是开具洋文工程清单,经督办旅顺坞澳工程候补道刘含芳译成汉文后,逐项验查,至廿七日(一八九O、一一、九)方才验收完毕的小册子。上面详细介绍了旅顺要塞的全部设施,比您看地那个可是要详细多了!”
  看着杜锡圭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张云飞微笑着接过他手中地小册子,一页页的翻看着。
  ‘计共有大石坞一座,四十一丈三尺,宽十二丈四尺,深三丈七尺九寸八分,石阶铁梯,滑道俱全。大石澳一座,东南北三面。共长四百一十六丈八寸,西面拦潮大石坝长九十三丈四尺,形成方池。落潮水深二丈四尺,西北留一口门,以便兵船出入。
  ……四周全砌大石岸,由澳岸平面量至澳底。深三丈八尺二寸。此外坞边尚有修船各厂九座,估地四万八千五百方尺。计有锅炉厂、机器厂、打铁厂、电灯厂等。另澳南尚建有大库 四座,坞东又建有大库一座,每座均占地四千八百七十八方尺,以作储备船械杂料之需。各库皆用铁梁铁瓦以避风雨,并防火烛。其他澳坞之四周并联以铁道九百零七丈,并间断设立大小起重架五座。
  ……另澳坝及各厂库码头等,又设置大小点灯四六座,以便赴赶夜工之用。又虑近海咸水不便食用,乃以铁管道引出山泉十余里而达于澳坞四旁;虑临海滩不利起卸。乃建丁字式大铁码头颐一座。使往来兵舰上煤运械不致停滞。其余各修小轮船之小石坞,藏船板之铁栅、击船浮漂、铁椿以及各厂内一切修船机器。均亦设置完成,应有尽有……’
  张云飞看完之后,点点头说道:“不错,很详细。不过你不会就拿个账簿给我看这么简单吧!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不愧是元首!一下子就被您猜到了。”杜锡圭少将说道:“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旅顺要塞建造时间漫长,拖了十年之久,当然,他们一没钱,二没人,三没技术,不怪他们。可是这个要塞先后有四个国家插手,最开始是德国的汉纳根和瑞乃尔(Schnell)为总工程师修了五年,接着又换成英国人勒威和美国人满宜士修了两年,最后由法国人德威尼(M…Thevenet)完成了最后的三年工期。”
  张云飞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说什么?”
  杜锡圭回答:“旅顺的家底全世界都知道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要知道这是军事基地,这还不算,整个要塞从里到外,修的不伦不类。就说东岸地母猪礁炮台和西岸的馒头山炮台吧!炮台的地基是德国人打的,炮台却是英国人修的,大炮却是法国人造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三国之间不对付,建筑参数更是天差地别。我问过炮台守将了,大炮从七年前装上之后,一直没有试射过。结果我让他们开了一炮,结果炮台震塌了。原因就是英国人没有给法国人炮台的设计参数,以至于法国地火炮口径过大,炮台承受不住。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我看过了七层以上的要塞炮台都得从新更正。”
  不错,这种万国牌要塞的隐患十分大,不然旅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日本军队攻陷了。
  旅顺的命运与多难地祖国息息相关,计自建港之后四年(1894),该港即为日军所沦陷;七年(1897),即为俄入所租借;十四年(1905),再度为日本所占领,接着并由俄国转租于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重为苏军所据,直至一九五四年苏军力才全部撤退。七十五年之间,该港数易其手,时而陷于日本、时而租于俄国,计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脱离祖国的怀抱。中国人以如许巨大的财力与人力所修建的一座近代化军港,居然大部分时间成为列强侵略中国的根据地,言之令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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