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拆迁工
荣禄急忙问道:“宋老将军不妨说说!也好让我们大家伙长长见识!”
“是呀!快点儿说说!”
一旁的聂士成和董福祥也急忙催促,提起军事上的事情,这两个人顿时就来了精神。
宋庆于是说道:“老夫有幸在旅顺得到过张大人部队的帮忙,得以捡回一条老命。话说这张大人的部队的确和我们的军队不同,当然老夫也见过不少洋人国家的军队,和他们也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董福祥急切的问道。
“先说说张大人的普通陆军!”宋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普通陆军目前在奉天的就是第二师,装备我就不说了,袁大人的新建陆军根本就没法和人家比!”
宋庆说着特意的撇了一眼袁世凯,但见袁世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后,微笑着继续说道:“第二师总计一万四千人,装备的是最先进的九五型弹夹式步枪,每三十人中,装备一挺马克沁水冷轮式重机枪,平均每两百人中,配备一门八零克虏伯行营炮。军队划分更是细致,有师团直属的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通信营、教导营、直属医院,这些老夫可是大开眼界了!”
袁世凯问道:“宋老将军,这前几个袁某倒是知道,可是这后面的什么通信营、教导营是什么来头?还望宋老将军不另赐教!”
宋庆点点头,暗道:这袁世凯当真很通军务,问题都问道了点子上了。于是笑笑说道:“指教谈不上,老夫就给你说说吧!他们的辎重营可不是我们的马车队!而是一个个的会嗡嗡叫的铁家伙,叫做卡车,那装的比几辆马车都多,跑得跟火车似的。通信营更是奢侈,我想袁大人的新军中还没有无线电报吧!”
袁世凯尴尬的说道:“那电报机袁某也听闻过,比咱直隶总督府的电报房的要先进多了,不用电线。袁某听说那东西贵的很,而且洋人技术垄断,一般不对外销售,咱的新军中可是配备不起。别说无线电报了,就是电话都没有!”
宋庆继续说道:“张大人的部队里,师团之间用的是无线电报机联络,而从团级开始到最前线的战斗排,用的都是电话直接联络,指挥系统之完善,老夫叹为观止!”
荣禄点头说道:“如此便捷的指挥,命令从上级到前线单兵,传达转瞬既至,此乃真正的兵贵神速啊!”
荣禄的话,让袁世凯等人一阵的点头羡慕。
宋庆接着说道:“所谓教导营,跟我们的随军钦差差不多。不过人家的可不是仅仅监督那么简单!教导营的军官们都是部队的教官,平时训练部队,教授士兵战斗技能和战斗知识,打仗时便成为维护士兵军法、军纪的督战队,必要时,他们是要身先士卒的。而所谓的医院,平时的时候就跟城里的药铺一样,治病抓药。战斗的时候,他们便随军前进,称之为野战医院。医疗效果不错,老夫在旅顺负伤的时候,仅在那里呆了几天就康复出院了,若是我们的大夫的话,没有一个月,怕是好不了!”
荣禄看向一旁的袁世凯,问道:“慰亭,以为其战力如何?”
袁世凯有些羡慕的说道:“看来其战力不俗,非同一般。不愧是连德国教官都称赞的军队!”
“哦!”荣禄眼睛一亮,问道:“可出此言?”
袁世凯有些尴尬的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在卑职刚接手新军的时候,就听新军中的一些德国教官谈起过张大人的陆军,战力很强,而且说得很玄乎。当时属下有些不服,立志定要练出一支强军出来,让德国人闭嘴。不过现在听宋老将军也这么说,袁某方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
荣禄说道:“慰亭不必妄自菲薄!不过德国一向严谨稳重,他们这么说,一定不是捕风捉影!”
聂士成突然问道:“宋将军,你刚才说的只是张大人的普通陆军,似乎还有下文吧!”
袁世凯等人已经被震惊的不得了了,此时又听见聂士成有此一问,立刻又转向宋庆,热切的等待着宋庆的下文。
宋庆点点头,叹息的说道:“没错,张大人的普通陆军都让我们吃惊不小了,但是他还有一支规模很小的精锐陆军。这支陆军称之为特种作战部队,士兵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而且军衔最低的都是少尉军官,老夫称呼他们为军官团。旅顺黄金山一战,老夫就是被他们所救,也许你们想不到,在那种绝境下,老夫自认为无路可退,但是他们却从背后的悬崖徒手攀岩上来。各个枪法准的不得了,百丈内弹无虚发,枪枪爆头。这些军官使用的武器没有一样是老夫以前见过的!枪上带望远镜,鸡蛋大小的东西,扔出去爆炸威力不下于炮弹。他们的战法也跟普通军队不同,不合敌人恋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他们让老夫见识到了他们称之为海陆联合作战的新战法,用无线电报直接呼叫海军舰炮支援,而且他们的海军舰炮更是准确的将炮弹砸到俄国军队的头上,到现在,老夫都没有弄明白,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宋庆说完,两眼迷离的望向窗外,似乎再回忆着那天的惊心动魄的场面。
嘶!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签押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几乎可以听到几人的怦怦心跳之声。
聂士成、董福祥两人虽然没有见过张云飞的部队,也没有见到过小站的新军,因此仅仅是羡慕而已,并没有多少担忧。
而荣禄和袁世凯就不同了,他们可是知道小站新军比起满清的绿营兵和淮军要强得多!如今听宋庆这么一说,心里原来的那点儿自豪感被冲的一干二净,随之而来的是对张云飞的更加忌惮。
还好,张云飞的陆军不是很多,到目前为止回国的只有万把人!荣禄久经军旅对张云飞的少量的特种部队倒是很忌惮,但是很快便发现他们的弱点,人少,不可能跟大兵团展开对决,只能是在局部小规模战斗中占优势而已。
话说,荣禄心中核算了一下,张云飞的一个师的开销可是顶的上五万新军,而绿营兵那就不用说了,没有可比性。这种装备,在全世界来看,也是一流的,不过到底战力如何?是否名副其实呢?做为经武多年的荣禄知道,那是如同炼钢一样,需要不断的淬火锻造的!
“诸位也不必大惊小怪,以老夫来看,张云飞虽然拥兵自重,但是他的根基在海外,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他能以一己之力,独自撑起大清海防,同洋人对抗,保我大清海疆。从他的行为来看,到也算是爱国忠臣!”宋庆捋着胡须说道。
没错,张云飞回国之后,确实给大清争光了不少,迫使德国掏钱租借胶澳,击退俄国强占旅顺之兵,要回被法国扣押的南洋水师等等,无不是令国民振奋之大事。当然,目前来看,张云飞确实是如同回家的乖宝宝一样,老实的呆着。可是满朝文武大臣哪个不明白?他早晚会跟朝廷分庭抗礼的,朝廷刚摆平了一个李鸿章,结果又来了个比李鸿章更强大的张云飞。朝廷还能镇住这个既有私人地盘,又有强大军队,还有汉人无法比拟的身份,更有世界头号列强支持的超级军阀吗?
即使张云飞的部下不鼓动张云飞称王称帝,英国人会老实的呆着吗?英国人绝对会强力扶植张云飞一统中国的,因为只有那样,英国在华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这些事情又岂是宋庆、聂士成、董福祥之流能体会得到的?荣禄拿眼瞄了一圈后,在袁世凯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钟,想到:或许袁世凯也能有所察觉吧!
“宋老将军说的对,张大人当然是忠君爱国了,当今太后老佛爷是看着他长大的,待他深厚,如同己出。张大人乃是忠孝之人,断不会造太后的反的!如今皇上发布上谕,加快新军建设,而且今年是三年一次的会操演习之年,皇上和太后估计要出席会操,袁大人可要做好准备哦!”荣禄笑呵呵的说道。
断不会造太后的反?荣禄这话说的几人心中都是一紧,没有想到荣禄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彻彻底底的太后死党。在袁世凯看来,他是知道张云飞的底细的,这张云飞当然不会造太后的反了,不过要看这大清的天下是谁的?若是太后的,张云飞造反有顾忌,不过若是皇上的,那就当另当别论了!
袁世凯心中不断思考着荣禄的话中之意,但是脸上却堆着笑容,拱手回答道:“请大人放心,新军已成,秋操之时定当给太后和皇上一个惊喜!还望大人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卑职不胜感激!”
“好!本官就是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你且练好新军,倒时太后必然会有所赏赐!”荣禄直言不讳的说道。
话已经点到,袁世凯那里还不明白荣禄的意思!想到如今的京师暗涌浮动,太后又派荣禄把持直隶京畿军政大权,稍微有点儿火苗,便是一场惊天动地!
而旁边的宋庆却和聂士成、董福祥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感到对方眼中的叹息和无奈,诺大的中国就这么被内耗给一点点的拖垮了下去!
第262章 果然是你这个坏蛋儿!
公元1898年1月21日,清光绪清光绪二十四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九日,星期五,除夕。
春节,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其实并不是最热闹的,最热闹的是春节的前段日子,从祭灶日开始,直到除夕之夜。至少在大清这个没有什么令张云飞提起兴趣来的旧时代里,张云飞便是这么认为的。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动,国公府内,人头涌涌。小孩子们在鞭炮雨里钻来钻去,大声笑闹追逐。要知道这里可都是官员们的胡同,平时哪里允许这些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串来串去?如今大过年的,京师的各个府门都大开,仆人们散发着糖果小食品给这些娃娃们,好冲个人气不是?
国公府的老少爷们、妇孺丫鬟们,全都换了崭新的衣服,同样也是喜气洋洋的在那里走来走去的凑热闹。
从祭灶日开始,国公府内就有很浓年味了。那天晚上,灶王神要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在人间一年的工作,直到大年三十才回来。那晚,张云飞要跟张母学着,跪在锅灶前祈祷,让灶王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这些事情,张云飞也倒是乐得其所。
而且,张母嘴里不停的在张云飞的耳边念叨着,“好话多说,坏话不能说”。到年前几天,非要亲自给张云飞理个发,无奈,张云飞的那头假发被张母给发现了,当然又免不了一顿责怪,好在这些个日子里,林若瑄倒是像儿媳妇似的护理在张母身边,讨张母老人家欢心,在她的几经劝说下,张母才饶了张云飞,免了一顿家法伺候。
张母的口头语跟普通的老百姓人家一样,都是那句“有钱没钱,剃头过年”,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生活再穷,在正月里也要“面貌”一新。而且,在正月里不能剃头,除非舅舅不在了。
小时候,最开心的自然是发压岁钱的时刻。即使是穷人家庭,父母就是手头再拮据,在新年里也会给他们的孩子们几个铜钱的压岁钱,让孩子们乐一下。
不过,此刻的张云飞虽然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抢钱’冲动,但是看着本来属于他的礼物和压岁钱都落到了林若瑄的兜里,顿时也有些不平衡。偶尔偷偷的将手伸进林若瑄的衣兜里,却每每被她发现,等待张云飞的便是胸口挨了一顿粉拳。
臭着胸口淡淡的香气,张云飞不知道是自己的‘盗技’落后了,还是对美女没有免疫力了!
‘一定是‘前任’的张云飞留下的残余‘激素’在作怪!’张云飞心中想到。
张云飞和林若瑄的打情骂俏的小动作,倒是令张母动不动就‘生气’,不住的数落着张云飞的不是,不过张母眼角堆积的那片微笑的皱纹却在告诉大家,张母其实很高兴。
甭管大清朝统治是多么的软弱和黑暗,在春节的时候,所有的有钱人家都会撒钱图个吉祥,至少在诺大的京师里,那一天所有底层老百姓都会有一份不菲的打赏收入。
在这一点上,张云飞自然不能落后,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哪个不知道张云飞穷的就剩钱了?若是张云飞不表示点儿,他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就如同后世的明星大腕一样,关键时候不出血的话,会被星仔们的唾沫淹死的。
春节的时间里,相应的讲究最多,要小心翼翼。如不能讲不吉利的话,连污水也不能随便倒掉,要聚集起来,说是会把赌气泼出去。地上再脏也不能扫,避免把财气扫出去。
最有意思的是,张母像老百姓们一样求财若渴,半夜吃饺子时,不能说是饺子,而要说是“元宝”或者“吉祥”,图个吉利。不过,张云飞的潜意识里,使得他每每说出了,做错了,倒也不会像平常日子那样挨责备,只是看到张母一副警告注意的慈祥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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