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江湖泪
蒙蒙将那只碗摆好,淡淡道:“你酒精中毒,又淋了一夜的雨,感冒刚刚好,即使发生了再多的事情,也应该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不会回答,静静地坐在那里,就这样静静地,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他那一张深陷黑暗中的脸。
无神的眼睛,似乎被黑暗吞噬的五官,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孤狼。
她终于忍不住,缓缓伸出了手,缓缓地摸过他的面庞,想抚走那脸上的哀伤。“林叔。”她轻轻地喊,“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她终于说出口。
林依然缓缓转过头,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片空气一般,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蒙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声音很冷,如同一团寒冰。”
蒙蒙竭力地摇头,“如果我知道,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让你和她在一起,我以为,她是爱你的……”
林依然又自转过头去,一把挥开了她的手,仍旧是那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要寻找出什么来。
他也不知道那样呆了多久,他的思想似乎已经停滞,又似乎像是草原上奔腾的千军万马,在那短暂却又冗长的沉默中,无数念头蜂拥而至,想着怎样的报复,想着怎样的伤痛,想着怎样的欺骗,想着怎样的毁灭,但每当最后,他都会想到那一张脸,那一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于是一切,都自然地恬淡下来。
那我就祝福你们吧,他想!
他缓缓起身,对着蒙蒙道:“谢谢你!”
蒙蒙身体一震,“这些,是我自己喜欢做的,你不需要谢。”她忽然勇敢地抬起头,“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谢的。”
林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打开了门。
一切,总是要面对的,纵然……他不想。
就像,太阳总是带来光明,可人之一生,黑夜也占了一半的分量……
林依然瘦了,比那时在‘clothes’工作瘦的还要快,还要多。
他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那个人,满头乱发,长长的络腮胡子,一身不修边幅的衣服,他抱着一把吉他,每天缓缓步行,到中央广场唱歌,他唱的歌,难听极了,所以没有人愿意给钱。
他不愿意吃东西,每天的伙食,只是一块面包,一块廉价的一块钱的面包,外加几瓶矿泉水而已。
蒙蒙就跟在他的身边,她既然劝不动他,那她就陪着他。
她再不是歌星,当着林依然的面,她辞了工作,林依然唱歌,她为他收拾吉他,林依然吃面包,她陪着他一起吃,所以她也瘦了,只是,她远没有林依然瘦的快,瘦的恐怖。
在外人眼里,就似乎这个小姑娘,是这一位大叔的女儿一般。
林依然的消息遍布了所有杂志的头条,从他在那一场宴会中的诡异而突兀的表现,一直到如今的‘clothes’换了主人。
林依然出现的灿若流星,消逝的却也像一颗流星,在华丽的闪烁之后,夜空中再也寻不到这样的一个人了。无数人,只能在那一本本杂志上,再次祭奠这个美丽到妖异的魅惑男子了。
林依然不想去管蒙蒙,不想去管任何一个女人,他想离所有的女人远远的,离的越远越好,可是蒙蒙总是倔强地跟着他,跟他说她爱他。
其实现在的林依然,已经没有爱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真的不知道。他根本不能理解,蒙蒙口口声声说着的‘爱’的含义,所以他没有拒绝,因为——他不懂。
他也是这样说的,可蒙蒙执着而坚定,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唤醒这个男人的爱。
于是林依然也不劝她了。
他是实在没有心情,蒙蒙不打扰他,这就够了,至少他不会太过孤单。
在这样的日子里,李诺力来过,姚若寒来过,黄石也出现过,但面对着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林依然,几人最后只有无奈地叹息。
风……吹起!
“我眼睛里的黑夜,
沉淀梦境的诗篇
那种悠游你看不见。
草原上的牧马人游吟着,
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早已完结,
夕阳的水暖云淡,
在我驻足观望的刹那。
衰草便即成了永恒——连天。
脚下的土壤,
秋雨冲刷成为泥浆。
这泥浆将我劳劳陷住,
把一切回忆和梦境都埋葬。
忘的了的是曾经,
忘不了的是回忆。
交织在一起的过去,
又怎能断绝
……”
那歌声忽然凄凄,让无数人都听到,就仿佛阴云笼罩的草原,那无边的伤感覆盖着整个内心,一切阴暗吹着风,冷的心颤。
尤其是那一句“在我驻足观望的刹那,衰草便即成了永恒——连天!”那一副命运深处透出的悲哀和不幸,让人忍不住心伤,忍不住诘问老天。
对于乐感强烈的人们,有些,已经流下了眼泪,即使没有流泪的,也都不自禁地沉浸在那一种难以解脱的深深的痛苦之中。
蒙蒙在泪眼婆娑中望去,只见大屏幕上,赫然正播报着周云雨和季凌云婚宴的相关信息……
当那一首完结,蒙蒙坚定地握住林依然的手,“夕阳的水暖云淡,我会陪你一起观看。”
依然看着她那一双流着泪的眼睛,那憔悴的面容和瘦弱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感动。
“走,我请你吃饭。”他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句话,却让蒙蒙兴奋地跳了起来。她一把抱住了林依然,在那一片噪杂中,似乎便是拥抱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胸口的那一块吊坠,正散发出灼灼的光泽,nevergive-up几个英文字符,更显得熠熠生辉。
第五十二章 逃避
“我想出去散散心。”林依然举杯,喝了一口酒。
“我陪你。”蒙蒙立刻回答。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呆一呆,好么?”林依然淡淡道。
蒙蒙想了想,而后道:“那你得答应我,你不能一去不回!”
林依然一笑,“一言为定!”
那一刻,蒙蒙笑的很开心,让林依然觉得,似乎这样骗她,很是不该一样。
那一天,林依然仿佛仓皇出逃一般,他带的衣服不多,只有随身买的,蒙蒙送了他许多衣服,然而都被他放在了小屋子里。
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江湖的头盔,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一次的送别,是蒙蒙,她站在登机口,遥遥对着林依然喊道:“林依然,我喜欢你,哪怕一辈子,我也愿意等下去,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那一刻,无数的闪光灯啪啪闪烁个不停……
林依然苦苦一笑,忽然又觉得无比的轻松,他多想逃离这个城市,他发誓再也不涉足这个城市了,所以他只是回头对着蒙蒙笑了笑。
蒙蒙忽然觉得,那个笑容,似乎很……遥远。
她用力伸了伸手,“林依然,我不骗你,就算你跑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当飞机的轰鸣声响起,蒙蒙终于流下了眼泪。
一种若有若无的无力感包裹着她,“林依然,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那一个女人,才值得你去爱的……”她喃喃道。
恍惚中,一身淡雅着装的周云雨走了出来。
她从后面紧紧抱住蒙蒙,紧紧的。
“蒙蒙,你要爱他,很爱很爱才行,把我的那一份,一并带给他……”她哭了,终于在她妹妹面前,哭了!
像无数个受了情伤的男男女女一样,林依然最终选择了逃避,他逃的很远,这一架飞机,直抵青藏高原!
告别了中土的繁华,告别了‘LV’‘Dior’这些俗世的喧哗,他终于还是远走了。
走的时候,蒙蒙在他的皮箱里,塞满了人民币!
当隐剑缓缓出现的时候,周围的花儿依旧火红。
他恋恋地抚摸过这无数飘飞着的艳红的花瓣,那花儿如火,正灼灼地燃烧着属于它们的最美丽也最迷幻的青春。
摇曳的是永捉摸不定的情感!若花儿也有感情,那么世间最美丽的诗篇,便再不是人类的专利了。
百花纷飞中,那一个人影悄然上线了。
隐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隐剑。
只是彼此间无数次默契的笑容,却再也没有了。
“我等了你很久!”她淡淡地说。
隐剑没有转过头,他怕万一他转过头去,便会忍不住。
“这段感情,你似乎很在意。”云雨嘻嘻笑着,“隐剑,其实,你是一个好男人!”她淡淡解说,“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是吗?”
“其实很多时候,解释都是毫无必要的,就像爱一个人一样,可你要知道,一旦爱情消失了,感觉没有了,还能继续爱着么?我当初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选择,你懂么?”
隐剑点了点头,“你本来就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很注重别人自己的自由,那是他生下来上帝就赋予他的权利,谁都没有权利剥夺。”
云雨淡淡一笑,“我本以为,经历了半年的商场,你会更加坚强,却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我都有一点负罪感呢!”
隐剑没有说话,淡淡的短促的沉默过后,云雨忽然道:“隐剑,你还爱着我么?”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爱,一直爱着……”飘云雨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她只是楞了几秒钟,忽然又笑道:“那如果我愿意回到你的身边,你还愿意接受我么?其实你和季凌云相比,www。87book。com虽没有他那样的家世,可潜力却不可估量。”
隐剑苦涩一笑:“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你不会变,我也不会变,所以一切也就都不会改变,因此就不会有失去。’而如今,所有的一切确实都改变了,我也真真切切地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云雨淡淡道:“你不知道,恋爱中的人,十句话有九句是不经过大脑的么?这个世界上,你那歇斯底里的感情可能确实存在吧,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沉溺其中,虽然我曾强迫过自己。”
“你是来讽刺我的么?或者是过来给我上课?”隐剑的言语中,说不出的讥绡。
飘云雨淡淡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们还是朋友,你那样,根本没有必要。”
隐剑将手一挥,“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飘云雨默然,她似乎留恋,转了一个身子,看着这生活了六年的小屋,而后,再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潇洒地走了出去。
伫立的隐剑,终于转过了头,脸上的泪痕尤新……向着那美丽的倩影消失的地方。
你既然走了,就不该来,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那一日,隐剑来到了自己的师门——华山。
华山上的宫殿,已是更加富丽堂皇。
隐剑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他想好好拜访一下游戏中的那些认识的人,他是准备走了。
而第一站,他就选在了华山。
当岳不群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眼眸深处闪现一丝欢喜。
“徒儿,你来了。”他淡笑着。
隐剑行了一礼,“师傅!”
岳不群上下打量着隐剑,啧啧称赞道:“徒儿这一身武功,当真已入化境,为师十分的佩服。”
他忽然道:“如今你来,可是要学更高深的武功么?”
隐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师傅而已!”
岳不群哈哈大笑,“华山势危,武林中豪杰并起,却难得你有这份心。”
他拉着隐剑的手来到了后山,隐剑抬首看去,却正是‘思过崖’。
他忽然道:“剑儿,你拜我为师,我却始终没有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只一本辟邪剑法,对你却无大用,如今以你的武功,更是不需要为师点播了。”
隐剑不知其意,岳不群又道:“想我华山,开派数百年,无数先人前辈,其中尽多惊才艳艳之辈,虽比不上少林,武当的源远流长,却也自立一番名头,自成一派剑法,江湖中人,谁人不知我华山剑法?谁人又不知独孤九剑?怎奈何为师不才,以致华山沦落,剑法失传,每想至此,总决愧对先祖,惭见列宗。”
隐剑淡淡道:“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也不必太过介意上心。”
岳不群长叹一声,指着洞穴道:“风清扬师叔就在洞中,我虽欲认错,奈何数十年来,风师叔总是不见,只有一次,师叔留字道‘华山掌门,不思如何光大华山,却总沉溺旧事,又怎称得上豪杰?’”
隐剑道:“由此可见,风太师叔还是原谅了师傅你的,他要你立心广大华山,却是激励师傅抛却以前,重新开始了。”
岳不群点头道,“是以我每想起风师叔过往不记的恩德,终觉惭愧无地,我欲光大华山门楣,奈何资质所限,实不能如愿,因此,我想将华山掌门一位传与你来,这一重任便交到你的身上,以你如今的武功,足以胜任无疑。”
隐剑慌忙摇头道:“徒弟日前在京城曾自立一帮,名唤天下会,怎奈何确实没有管理之才,因此让位于人,师傅如此信任于我,但我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这华山派的重任,是万万不能够胜任的。”
岳不群再次长叹了一声,道:“我本欲在这思过崖上,思过今生,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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