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





  王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她犹如X光可以透视一切的目光中缓慢的说,“因为我的上头给了我,你们的情报。”
  “听起来像借口。”谭惜泪对他的话保留意见。
  “如果你愿意由我来开车的话,我会让你听到更多的借口。”他像是一个优雅的绅士请他上车,心里面疲倦的像是刚打完一场仗。
  “这是交换条件吗?”谭惜泪嘴角有得逞的笑。
  “如你所愿。”他觉得自己精疲力尽了。看着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泄愤的关上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车缓缓的滑入车道,王挚聚精会神的开车,一句话都不说。
  至于谭惜泪则是坐在一旁上下打量他过之后,口气淡淡却包含着不得不让他回答的强大压力问他:“你好像看到我很紧张。”
  “有吗?”王挚快速的瞥了她一眼,又露出滑头的笑来。
  “有。”她吸取了路砚和他谈话失败的经验,直奔主题,“你每次和我说话都好像是在打仗一样,身体紧绷,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为什么?”
  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王挚长长的吁了口气后,偏摇了摇头,笑道:“是你多心了。”
  “不会。我一般不会看错人。”谭惜泪眼神插在他的心口让他没有地方躲避。
  叹气,王挚看到前面是红灯,停下车来回过头看她,象是决定要坦白从宽的对她说,“我这个叫做条件反射,并不是针对你。”
  “条件反射?”谭惜泪斜眼看他,这算是什么解释?
  “我……高中有个老师跟你的感觉很像,而她呢,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找我麻烦,弄得我是筋疲力尽,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地狱的生活,所以看到有类似的人出现,都会有些紧张。”他目光闪烁,将所有的真实全部都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当初因为他们四个人的关系,他吃了多少苦头,尤其是这个谭惜泪总是变这法子的算计他。——当然,这要归功于某个人的撺掇。
  车又继续行驶,他从倒车镜上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医院到了,两个人下了车,王挚看着面前那个大大的红十字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车上上前不得。
  “怎么了?”谭惜泪回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僵硬。
  “……我能不能不进去?”他深吸口气后扯开嘴角对她笑。
  “你……”她抬头看医院的那个红十字再看他,“为什么?”
  “陪一个女人去妇产科,会影响我单身的行情啊。”嬉皮笑脸的对她摆摆手,吊儿郎当的让她怀疑他话中的真实可信度。
  双手环胸,谭惜泪不耐烦的看他,“你的行情就我这样目测,已经很差了,所以,请你陪我这个孕妇进去检查。”
  “还是不要了。”他握紧了双拳,两手心现在全是汗。
  “我坚持,否则我们现在就掉头回公司。”她确定自己捕捉到了王挚眼底的紧张或者……疼痛?!
  “你这个人怎么能拿自己做交易?”他不赞同斜着眼睛瞅她。
  “我这个人只要目的,不管过程。”她淡淡微笑,把他的话当作赞赏。
  “走走走。”他只能妥协,陪着她一起走进了医院。看着她和医生进去检查,他站在门口从皱皱巴巴的口袋里取出一根烟出来,打着打火机后,却不知道怎么点燃它,愣愣的顶着火苗不动。
  “这里是不准吸烟的。”一双粗糙的大手从他的嘴里抓过烟,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面前。
  “康!”王挚跳了起来,没想到从这里遇见他。
  “嗨。”他冷漠的表情如同一块冰让身边的人也感到寒冷。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挚诧异的看他。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我……是来看病。”他的神情微微有些迷茫,甚至转头看四周更像是在找人。
  “这里是妇科,你看什么病?”王挚耻笑他。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的话,明天的头版就是:“无上财团”总裁究竟是男是女!?
  “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他微微的摇头,口中自己也带着不确定的意思。
  王挚翻白眼,“你不象是那种会主动打招呼的人吧。”
  他看了王挚一眼,淡淡的说,“我们在交谈。”
  王挚笑,“没错,你刚才是主动和我打招呼的,但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不好?你那个交理所应当。”天知道,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居然和“无上财团”号称“恐惧之王”的总裁康锐居然是铁哥们儿,说出去谁信?他自嘲的笑着看他。
  康锐摇头,辩驳道:“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王挚觉得他说的话越来越难以理解。
  “……”他无言的看着王挚,淡淡的问,“你爱过一个人吗?”
  “啊?”他瞪大眼,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苛刻了?
  “那你恨我吗?”康锐接着问。
  “我……为什么呀?”王挚好笑的双手插兜。
  “因为我而害的你妹妹消失。”
  挚美谎言:第八节 追杀令
  王挚收敛了那抹笑,垂下了眼睑,默默地说,“这是每个人选择的路,她选择了消失,你选择了放弃。……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是吗?”康锐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后,长长的吁了口气,“那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离开?”他嗖的抬头看康锐,“你要去哪里?”
  “纽约。”康锐淡淡地说道,一只手还抽出来砸了砸自己的头,“你知道,‘无上’的重心一直就在那边,要不是结婚的事情,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惜新娘也失踪了。”王挚摇头,他们家的问题,居然一次性都出完了。一个妹妹自杀,一个妹妹失踪。而且全都是和结婚有关,让他都措手不及。
  康锐的手顿了下,深长的问他,“到底谁失踪了?”
  王挚笑着摇头,对他伸出了手,“祝你一路顺风。”
  不多说,康锐点点头,伸出了手,感慨地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不要说得这么沧桑。”王挚的心微微一颤,脸上依然是痞笑。
  “挚……再见。”康锐严肃地说完这两个字转头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王挚的心中一片萧索。原来他们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在看什么?”
  谭惜泪的声音从他后面冒出来,被吓了一跳。王挚拍着胸脯,白了她一眼,“你要吓死人啊。”
  “是你心不在焉好不好?”对他的白眼不以为然,“我们走吧。”
  王挚皱眉,“这就完了啊?”
  “不然你以为呢?现在生吗?”谭惜泪蹙眉,看着拐角没入的一个身影。情不自禁的脚步加快了一点。
  王挚扯住她的袖子,不赞同的看她,“怀孕的人不要走那么快。”
  脚步微滞,谭惜泪失笑,嘴里喃喃自语:“是啊,还是不要走得那么快的好。”别过脸,放慢了脚步,她仰起脸对他淡淡的笑,“我们走吧。”
  耸肩,他无所谓,直接送她回家,拐弯直上他们住的地方。
  谭惜泪诧异的别过脸看他,“你连我们住哪里都知道?”
  “知道是应该的。”他暗地里咬了自己舌头一下,他怪自己太顺手,忘记了自己“应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警察连这个都知道吗?”谭惜泪皱眉,不太相信他们的效率居然这么高。
  王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假装一本正经得说,“你不要太小看警察。”
  沉默的又陷入了座椅中,她看到了树林中的那栋老别墅。那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拥有的家。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了三个人……
  “回来了。”路砚帮她打开车门,温柔的对她笑。
  点头,她靠在路砚身上,看何心美,“要他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自觉的看了他一眼,何心美没好气的翻白眼说,“那也要看人家的意愿。”
  路砚和谭惜泪相视一笑,对坐在车里的王挚同时说道,“那就一起吃饭吧。”
  王挚看了看他们两个,目光穿过他们的身体落在他们身后的那栋哥特式风格的二层别墅,甚至好像都有点年久失修的感觉,夕阳西下,映照着这栋建筑物有些阴森的凄凉。想了想,他点头下了车,双手插兜嬉皮笑脸的对他们说,“好啊,我当然感到荣幸能和三位大人物一起吃饭。”
  何心美什么话都没有说先走了回去。
  王挚踏入了这里,心忽而苍凉。笑嘻嘻的吹口哨,他冲着何心美笑,“可不可以带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参观一下这里呢?”
  不可以……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路砚和谭惜泪又是异口同声:“当然可以。”
  “啊?”何心美瞪他们两个,他们吃错药了啊?
  “美美带路,请客人参观一下我们的房子。”路砚和煦的微笑,让人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出来。泄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何心美咕哝的抗议,“他算是哪门子客人?”
  两个人看着何心美心不甘情不愿的陪同王挚一块儿上了楼,路砚轻轻的开口,“我们这样做合适吗?”
  谭惜泪侧头,想了半天后,淡淡地说,“王挚这个人不像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美美。”路砚叹气,是怕好友再次为爱所伤。
  谭惜泪摇头,把他推向了餐厅。——这个大家长啊,操心的太多了!
  “这里是我们三个人的房间,参观完毕,我们下楼吧。”板着一张何心美遂意的指了指上面的房子就要准备下楼,却不想王挚拉住了她的衣袖指着一个老旧的门问她,“那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何心美身体一震,非常不友好的瞥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这个与你无关。”
  “你们的房子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你不也介绍了。”王挚无辜的摊开手没有在后面加上一句,介绍也缩水得太多了!
  她气结的瞪着他,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么讨厌的人啊?!甩开他的手,她气鼓鼓的扔下一句话:“没必要给一个外人说那么多!”就下了楼去。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王挚认命的叹气。遇上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啊,你也没有办法。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门,他笑着走下了楼。
  “你们两个人在楼上吵什么啊?”路砚看着何心美气鼓鼓的下楼,将目光投向了慢慢走下了楼的王挚。
  “是他自不量力。”坐在位置上,何心美撇嘴的就要用手去抓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煎鸡排。
  “去洗手。”王挚想也没想得就拍掉了她那双纤纤玉手不客气地命令她。
  对他龇牙咧嘴,何心美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手向路砚告状,“我不要他保护我。”
  “到底他做了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让你这么讨厌他?”路砚和谭惜泪两个人发怔,刚才王挚得那个动作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们原来认识,说话的语调,相处的模式都是那么娴熟自然。
  “琴室是他这个外人能进的吗?”故意的加重“外人”两个字,何心美从根本上隔离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琴室?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路砚扯了扯嘴角,温和的对王挚解释,“抱歉,那个地方就连我们也好长时间都没有进去过了,所以,没办法让你好好参观我们这里。”
  “琴室?你们有人弹琴吗?”目光在他们三个人之间传了一遍,感到了原本平和的气氛忽然笼罩起一股死寂的感觉。摸了摸鼻子,他眼中掠过一丝了悟,拍拍手对他们大声地说,“弹不弹琴关我什么事,哈哈哈,我这个客人可是在等主人动筷子呢!”
  路砚和谭惜泪正了正神色打散了阴霾的气氛,动箸算是正式开饭。
  四个人围着一个方桌吃饭,沉默的感觉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种一家人的氛围,尤其是这个王挚……
  ——他吃起饭的样子很像听!
  谭惜泪传给路砚一个眼神。
  ——嗯,同样喜欢吃煎鸡排的配菜柠檬。
  路砚看着他将新鲜的柠檬片想也没想得就塞在嘴里的样子牙都倒了。
  ——喂,你们俩在干吗?
  何心美阻截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参与到其中。
  ——不关你的事!
  两道锐利的眼神打断她的问题,缓慢的收回目光开始默默的吃饭。
  “我要去告诉听,你们两个人欺负我。”扁起嘴拨拉碗里的米饭,何心美咕哝着。
  谭惜泪淡淡地扬起嘴角,“行啊,帮我顺便也烧支香。”
  “草莓口味的?”她扬起脸对谭惜泪坏笑。
  “今天还是巧克力口味的吧。”路砚插话进来。
  “为什么不是薄荷的?”王挚听者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忍不住冒出了一句。
  立刻,六道目光全射向了他。
  “这个……其实我想……既然有这么多口味应该会有薄荷口味的吧?”现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