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
?br /> 强大的压力顿时笼罩在他们心头,不由自主地好像被什么压迫的要弯下他们高大的身躯。
他们交换了眼神噤声不语。
女人冷眼看G,“你现在放手,我留你一条全尸。”
这和刚才的那番话有什么区别?小翼翻白眼。
“哼,展芳雨,你总算肯承认……”话音还没落,温热的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G大惊,侧过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脖子已被划破了大动脉在汩汩的冒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色软剑,凛立在半空中,上面还凝留着一颗血珠,他惊诧万分的顺着那把剑看到一只素手然后落在她森冷的笑颜上。
“你……”在极大的惊慌中他的声音都走了调子,“你不是,你不是展芳雨!”他和展芳雨交过手,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也不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里面仿佛包含了整个地狱,有无数的恶魔在她的黑瞳里穿梭。
她笑如春风,甜美的仿佛邻家女孩乖巧纯真,薄唇吐出无辜的话语:“我早说过了。”
冰凉划过。
G甚至没有感到一点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有什么从喷出,最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眼眸流转,望着那四个还拿着枪对着他们的人。
四个男人还没从刚才的杀戮中走出来,他们震惊的目瞪口呆。身为职业的杀手,他们杀了太多人,甚至他们都认为自己早已在无数的尸体之上麻木不仁。可今天,他们才知道他们错了,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他们杀人,但是还当对方是人,眼中会流露出对人的生命脆弱的茫然,可是她杀人好像是在切豆腐,黝黑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好像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那一剑下去切开冒出的只是一场雨幕。而她身边的那个孩子,好像也习以为常,一脸皱着眉头,瞪着他母亲衣角的血迹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傻了眼,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第一个说话的男人,感到双手湿滑握了握枪,艰涩的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挑眉,睥睨的扫过他们一圈后,哼了一声,“是想和他们两个一样的下场?”
同时四个人抖了一下,手垂了下来。
不战而屈兵,贵在攻心!
小翼摇头,知道没有事情了,指着她的衣服上的那滴血,大声的说:“沾了血的衣服好难洗,所以这件衣服你自己洗啊!!”
四个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他们面前是两个死人好不好?尸体还有温度,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是不是应该做出害怕惊悚的表情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她换上了一个俗气的街边妇女形象,双手叉腰气鼓鼓的对他说。
“我不管,你自己洗。”他坚决仰起头和她对战到底。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垃圾堆去?”她皱着鼻子对他作鬼脸。
“才、不、信、呢!”扔了他,谁给她翻译英语,谁给她洗衣做饭?!
她还想和他吵下去,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展听雨,我们认输!”
她脸上挂上“早知道是这样”的笑容,冲他们点头:
“乖——”
夜雨飘香:妈妈:我是你的荣耀妈?
她展听雨?
抱歉,她都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
呵呵,好吧,如果一定要她是,那么她就是。
现在她就出现在威尼斯,和正在这里谈生意的谭惜泪不过是一墙之隔。她摸着身后的墙面,嘴角噙笑,幻想谭惜泪和古怪的威尼斯坐在隔壁的小酒馆里面做预算和报表的认真模样。
“你一点都不怕吗?”他们之间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慌张,在面对四把枪对着自己时,甚至连一点点怯意都没有?
“怕什么?”挑眉用余光扫过他们的面孔,凉凉的说:“你们会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因为,他们的主人一生之中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她!可是,低下头反思,当时主人的死使得他们群龙无首,让别人钻了空子抓住他们痛脚,控制住了他们。若不是三年前她出手相救,他们可能也不会活到现在,至于说什么为主人报仇……
他们的脸阴沉了下来,欠人恩情,不能偿还还要杀了救命恩人,他们……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等我们报了恩后,你也别以为你能活多久。”僵硬的瞥下这番话,他们四个人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展听雨苦笑,做恩人做得这么委屈的,大概也就是她了吧,居然还被威胁性命。
“妈妈,你救过他们吗?”小翼侧着头看她,他怎么没印象。
“是啊。”她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他皱起一张小脸。
“因为那个时候你在奶奶家。”用手指点了下他的鼻子,展听雨笑。
天下间能让她安心的将弱点放下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女人——
萧小!
“龙帮”第二代的当家人“笑主儿”,行事手法无人能及,以弱冠之姿将群龙无首的“龙帮”握在手中,并且将它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扩张到令所有黑道都瞠目结舌,俯首称臣的大帮派。
不过,终究还是和自己心爱的人隐退江湖。然后生下了小翼的爸爸——沈夜尊!
所以把自己儿子放在她那个准婆婆那里,根本就不愁有任何问题。毕竟,她杀的是一个一个人,而“笑主儿”要杀人就是一票人。据说曾经她只用一句话就挑拨了两大帮派血拼,自己点血不沾,就有数百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展听雨抖了下,提醒自己的儿子:“可别跟你奶奶学坏了!”
“才不会呢。”小翼眼睛亮晶晶,拉着自己妈妈的衣袖,“妈妈,你到底为什么救刚才那四个叔叔啊?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啊?”
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充满自豪的对他说:“那是我做了好事不留名。”
“妈妈,好人两个字不是贬义词。”他满头黑线,抬眼提醒她,顺便不忘摇头,他妈妈是好人?那么,太阳一定天天从西边出。
“我应该把你扔给你奶奶。”展听雨撕扯着他那张小脸,见不得他老是露出骗人的天使笑容。
“好哇,奶奶说哥伦比亚有一场大战,问我近期有没有兴趣去看?”他兴奋异常。
展听雨黑下了脸,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疯子!带小孩去毒枭家里,也只有她能想出来,清了清喉咙,拉着他往外走,淡淡的说,“我必须救他们。”
“为什么啊?”小翼眨眼睛,好奇的问自己的妈妈。
为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望着粼粼的水波,眼神忽然的一点点地飞回了很遥远的地方,风过,衣袂在风中轻轻的摆动,好半天后,她笑了,用他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
“因为,那是我欠他们的。”
他们的主人,虽然不是她杀的,但是却也算的上是因她而死。而且,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在风声中她听到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你赢了,你终于赢了!你这下满意了吧!”
不,她没有赢,当看到她疯狂的行为后,她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连心也苍老了,一时间,她觉得什么都不值得她再留恋。她满手血腥,却没想到她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却用死亡来终结她自以为是的宽容。
垂下眼,她拿出一个白金烟盒出来,价值不菲上面还镶着钻石,在光照下放射出夺目的光彩,引得不少旁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妈妈,你告诉我财不露白。”小翼用余光偷瞄到有几个猥琐的男人相互在不远处交换了眼神,露出了对他妈妈手中东西的垂涎之色。
她取出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火后,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在袅娜的青烟中,意味深长的说,“对于弱者来说要藏起自己的弱点,而对于强者,这是炫耀的资本。”
小翼皱眉头,似懂非懂的说,“妈妈,那我算不算你的荣耀呢?”就像不管多危险,他妈妈一定会带他在身边,那就是妈妈一定会保护他了?
她点头,“算。”手指按在冰冷的烟盒,食指在上面的凹槽不断的抚摸,曾经,她连自己也救不了,曾经——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地从里面破碎,她看到血缓慢的掩没过黑色的大理石砖,顺着拼合的连接处汇聚成一条小溪,她以为,她要死了,要死在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英国古堡。
呵,这样也好,至少,她该交待的都交代完了,那么,死也无憾了。
她感到身体开始飘向天空,一点一点地脱离她的身体。
在迷蒙中,她看到了一双手,伸展在了她的面前,她瞪圆眼睛,不相信有人会无声息的这样靠近她,——即使她快要死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娇小手掌上的纹路,生命线和智慧线纹路清晰的侵占了那双手的全部,她在诧异中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悠闲而又诚恳的声音,好像她只是摔倒在地上,而不是心脏中枪倒在血泊之中。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好笑,突然好像看到了上帝摇着头关上了门的刹那,抱歉的对她说:天上地下都还不需要你来祸害我们。
她多了想活的力量,吐不出字的轻微点头。
“想要活,就抓住我的手。”那只手不动声色,依然在她面前,可是,对于一个即将濒死的人来说,说话都难更何况抬手。她仰起脸看到一张平凡的笑脸,好像清晨在集市上买苹果的家庭主妇,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永远也不相信,自己的生死连名震九天的笑主儿也能引来!
可是,她现在不只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还对她伸出了手!
展听雨深吸口气,一点点地抬起浸染了自己鲜血,又重如千斤的手臂,一点点地伸向她,一点点地……就要,就要抓住那只手了,就要抓住可以救她的蔓藤,给她希望的蔓藤……
“你的手好脏哦。”那声音无辜,她眼睁睁的看着援助之手从她的生命中抽出去,还不及明白什么,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自己爬起来,展听雨,不想死就自己爬起来。”
她苦笑,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诈死了。
——因为她是在可恶的连她也有了想杀她的冲动!
胸前还有血一点点的涌出,可是她却有了求生的意志,想要站起来不让那只虚伪的援助之手看她狼狈的死去。拼着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违反了生存法则的站了起来,脚下虚浮,要不是她确定心脏的位置火辣辣的疼痛,否则她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对上那双睿智的眼眸,她在找寻一个答案。
笑主儿指着她的心脏处,非常明确的告诉她,“‘龙帮’救了你一命!不要忘记。”
烟盒!
她终于知道了,是马凡儿临时给她的烟盒才救了她一命。镶钻的烟盒减慢了子弹的缓冲,救了她一命!
而后,她仰后晕倒,一双铁臂抓住了她的身体。
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刚毅而又英俊的下巴,好像,好像尊……
手一紧,她收起了烟盒,默默地低下头,神态疲倦,望着一条永远也看不到头的路,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她才能走到头。
她想就是那次,在圣诞节的时候才真正的算是养好了身体,在笑主儿那个疯女人的调教下,她忽然渴望活下去,有了生机盎然的斗志。
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她脆弱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
夜雨飘香:妈妈:你有那么好心吗?
“翼啊,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她笑如春日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好像天下没有让她发愁的事情,伸个懒腰,她说完这话,已经拉着自己的儿子慢吞吞的行走在街边。
“妈妈,这种事情一向是你决定的啊。”小翼无奈的看她。
“啊,是吗?”她扁起了嘴,有些为难的挠头,“这最近也没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啊,所以才问你的啦。”
小翼听到她这话,想起了个事情,不解的抬头问她,“妈妈,你总是说生命诚可贵,为什么你却总做危险的事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妈妈总是在做一些好危险的事情啊,害得他只能羡慕那些平凡的家庭,日升而坐,日落而息。
她尴尬的嘴角抽搐,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半天后才问他:“你害怕啊?”
他想也没想地摇头,“那倒没有。”
他自打懂事起,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妈妈一定会随身带着他,不论是在枪林弹雨还是战火连天中,他很多时候都在自己妈妈的羽翼之下看着一场场生离死别。他还年幼,但是杀戮血腥已经让他幼小的心灵逐渐的麻木,他见惯了生命像是被拔起的怒放鲜花,然后枯萎在手中。
生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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