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
“我……我……”他皱着眉头,本来好像要解释些什么,却突然之间看到了她身后有人抱着一个长发飘飘的人后,绷紧了下颚,用很不悦的口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抱着她?”
“她在飞机上睡着了,不想吵醒她,所以我……”马凡儿愣愣的接下他的话,怎么越看他越奇怪?
“交给我吧。”他越过马凡儿的身旁,从一脸不知道哪里出错的空少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呼呼大睡得展听雨。
“你好象是要出远门不是吗?”他身后有行李,不是要走吗?
“航班错过可以改签,人错过了……就永远也不会有下一个航班。”他面容深沉,就连他那双锐利的眸光都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他说什么呢?马凡儿些着脑袋,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高人指点?变得这么高深莫测?
“你回去吧,我会送她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的!”
“沈夜啸……你没事吧?”她总感觉他好奇怪,奇怪到,她觉得他不是……沈夜啸一样。
“我很好。”他做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再深深地看一眼怀中的人,坚定的说了一句:“走了。”就穿越过人群,离开了她的视线。
“沈夜啸?他真的是沈夜啸吗?”马凡儿咕哝着望着他的背影,猜不透的重重吐了口气,取了她们两个人的行李也离开了机场。
“唔……”小猫在他怀中微微的发出了轻微的呢喃。
“不舒服吗?”他坐在车上蹑手蹑脚的帮她换了舒服的睡觉姿态。
“嗯。”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蹭了蹭脑袋,扭扭身体窝了个舒服的地方又陷入了梦境中。
美丽的梦中,她听到了尊的声音,好温柔,好温柔,真实的她仿佛都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让她好贪心的就这样不要醒。
“你梦中的微笑为什么都美的像天使?”
天使?她笑得深沉而甜美,好像回到了阿塞拜疆,只有她的尊才会叫她天使,天使呵!她是尊的天使,在蓝天碧海的中间,她看着那个人用世上最温柔的声音唤她:天使!
“可是天使,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抛下一个深爱你的人?”
为什么脸上有温温热热的液体,她五颜六色的梦幻中畅游,却被一滴液体所惊吓,残忍?什么残忍?她杀了谁吗?才会这样的被人质问残忍?……可是怎么她又听到了深爱?她杀了谁深爱的人吗?
“不要皱眉,那样的你,会令人好害怕,好害怕。”
害怕?她这样一个人会有谁会害怕?怕她的人,全部都死了不是吗?头更深的埋在了那温热的心窝,她感到了孤独的寒冷。
“我好害怕,你的皱眉就是在思索着逃离我的方案,……忘记吗?我会再一次的忘记你吗?”
忘记?逃离?她在五色的云端开始快速的坠落,脑筋飞快的转动,她在跌入冰冷刺骨的深潭中猛然得睁开了眼睛!
一张充满哀怨和爱恋的面孔呈最大姿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夜……
“尊!”她惊叫的从他的怀中跳了起来。
“是的。”他的手臂快过她的速度,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拉入他的怀中。
“你不应该在这里!”她的诧异大过一切,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他应该忘记了她才对!
“什么叫不应该?”他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将她的惊慌失措收在眼底。
“你……”她可以理智的面对所有人,却独独不能理智的用诡计算计他。
“我记起了你,就这么让你恐慌?”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他的脸逼近她,逼的她无处可逃。
“我……”她低低的惊喘,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消化,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坐上他的车?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去?一堆问题全在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淡淡的油彩气味冲进她的鼻腔,让她一点点对他的怀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真的是沈夜尊!
“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眯起眼睛,充满戒备的看着他邪魅的神情,这样的尊,犹如散发着迷惑人的死亡香气,吸引着迷路的小生物掉入他的陷阱中。
“原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他轻柔的嗓音,包含着无限的柔情,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可深沉的眼眸中却充满了危险的锐利光芒,刺痛了她的神经。
“不要这样。”她深吸口气,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向他服软。
大手合上她漂亮的眼睛,他倾身覆在她的耳边吐气:
“我的天使……哦,不,是我的公主,我带着另外一只水晶鞋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水晶鞋?
她瞪大眼睛,原来可怜的灰姑娘她也算一个?!
异端礼拜堂:第六章 深海的眼泪(1)
美丽忧郁的人鱼公主爱情的最终结局不过是清晨的泡沫,消失在天地之间,这样不求回报的爱,宁愿让自己消失在天地间的美人鱼,她终究没有办法真的去杀死那个让她深爱得人。这就是爱吗?这么的无私,只为了自己爱的人幸福就是她所有的幸福吗?
“听,今天去音乐室吗?”
路砚的声音在头顶炸响。恍然失神的人儿,惊慌失措的抬起头来。
“砚,你要吓死我啊?”她拍着胸口,小声的抱怨他。
“吓死你,总比吓死我们好吧?”扯了扯她手中的长发,漫不经心的说,“头发不是衣服,麻烦你不要再揉它了!”
“哦。”快速的收回手,收回自己凌乱的心情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叹口气,就知道她没有听进去刚才他的话,只能再一次的问她:“今天去不去音乐室?”
“我啊?……不去了。”神情恍惚的摇头,她很难不想到沈夜尊昨天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送她回家是要她知道就算是她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她!
她的唇畔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炙热,那是他重重宣告她,他真的存在的最深刻的标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他眼中的坚定是她也不能动摇的。
怎么会记得她?
她觉得这一切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她的催眠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误。为什么这一次却出了这样大的错误?
“什么记得?”路砚猛然的插话进了她混乱的臆想中。
她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来。慌乱的别开脸,她开始收拾东西,用轻松的口气和他说话,“我们走吧。”
他的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说,“听,我们是朋友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分担。”
“分担?”她扬起头在细碎的夕阳中看他完美的面孔,突然的笑了起来,轻声的问他,“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他愣了一下,没想过她突然的转移话题,轻咳一声,他接上她的话:“父母和亲戚。”
“待你好吗?”
“父母疼爱,亲戚之间也算和睦。”他们之间从来不说自己家的事情,为什么今天她却突然之间问起这些事情?
“这就是了。”她笑着手腕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开来。
这就是了?这就是什么了?他略微带薄怒的望着她缓慢的走向了教室门口的时候,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问,“我是不是家庭美满也有错?”
她垂下头不看他,掠过他的身旁继续往前走,只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很多人都在看。”
他立刻非常配合的收敛起他本不该出现的伤痛神色,和她如同往常一样的并肩前行。
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喧闹的教学楼,在笔直的宽敞大路中悠闲的前行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接上他前面的话:“你没有错,只是你也没有办法纠正我现在的错误。”
“你背负的到底是什么?”他看了这么久的她,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忍住的问她。这样一个本该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用无数人的鲜血将自己层层叠叠的掩藏在地狱的最深处?
“是死亡和别离。”她紧紧凝住的面孔决定用最冷冽阴狠神情对上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了怨气和浓重杀气的面孔,她紧抿的嘴唇里吐出的都是地狱的寒冷气息。
“听——”他吓了一大跳。
“我所有的不幸福全都是别人的错误造成的。”她静静的站在那里诉说,平静的神态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可是一双手却握成双拳,泛白。
听。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也怕吗?”她回过头来看他,眼中带着“我就知道”的理所当然。
“……痛。”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慢慢的吐出这个字。他突然之间能明白他不是不能帮她,而是帮不了她。听,她是被自己束缚住了,她逃不出的是自己的梦魇,别人是没有办法拯救她的。
“痛?”她挑眉,对他的用词感到不解。
“为你很痛。”他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把覆于面上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忧伤的说,“我不问你这前因后果,只想你如果真的难受,我的肩膀让你哭。”
她没有抗拒的退开,怔怔的看他,莫名的就为他伤心起来,这样的好人,为什么偏偏要和她一样要连幸福和爱情一起丢失呢?越想就越为他不甘心,猛地脱口道:“Vivian其实……”刹住了后面的话,她瞪大眼睛,忽然看到了远处的一个高瘦的少年,他迎风而立,面无表情,但是她却清晰明白的感受到他的眼中和心里都在看着她。
尊!
她用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和沈夜啸的不同。
不该说出来吧!她突然之间想到了她和尊,明明都活着,却都无法相守……不说出来,是比较幸福吧?目光从路砚探寻她后话的眼神中偏移了过来,吸气,吐气,用毫无破绽的语调接下她刚才的话:“其实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从我们在巴黎的那段日子里我就知道了。”他苦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背后感到有一道目光穿透他的背。缓缓的回过头,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人。
“沈夜啸?他在那儿干吗?”路砚眯起了眼睛不解的呢喃。
“来找我。”收敛起了自己心头的那一点点雀跃,她装出一副就事论事的表情来,“是关于帮派之间的事情的。”说完,对他笑了笑,说再见后,不慌不忙的踱步过去。
“保持距离,沈夜啸同学!”她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努力的提醒他现在扮演的角色。
“我不知道你希望身旁的人是我哥。”他双手自然的下垂,悠闲的神态明明和那个流氓相差很大,为什么没有人看出来?
她仰头看他,带着浓浓的幸福和惶惶的忧心忡忡与他相聚的一步,两步,纳闷的问他:“难道他没有问你,这些日子留在这里的原因吗?”
“我们是亲兄弟啊,就算不了解对方要干什么,却也清楚的明白,我们不会伤害对方。”他浅笑着和她并肩而行,始终保持同学之间应该有的距离。
“亲兄弟吗?”她动容的看他,突然想起什么的问他,“那么你们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兄弟相残?”
“那是当然!”他极为肯定的对她说,“能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得人难道不值得让你用心的保护吗?这样万万千千寂寞的人群,有这样一个可以相互慰藉的人,不是应该珍惜吗?!”
目光突然之间对上了刺眼的阳光,她慌张的躲避,却还是流下了眼泪,一边用手遮阳,一边像是喃喃自语的叹息:“为什么她不能明白这样的道理?”
“她?”他取出洁净的手帕,躬下身子帮她抹干净眼泪,温柔的问,“谁?”
“和你们一样的一对双胞胎,可惜……她不懂得这是一种幸福,而当作是恶魔的诅咒,让另一个一模一样得人和她一同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来分享她的幸福。”她幽幽得看天,原来别人拥有得幸福还是她所不能拥有得。
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了起来,“我们家可不是双胞胎。”
“啊?”她怎么不知道?
“是三胞胎哦。”他的脑袋顶在了她的脑袋上,两双眼睛里面盛满的全是对方大大的面孔。
“三胞胎?”她瞪大眼睛,心里面把沈夜啸那个家伙骂了个够,那个混蛋,他该不是从小学跳级到高中的吧?表达能力这么差?说话不清不楚,这么重要的信息,就只是说了个家里有弟弟和妹妹就结束了。
“嗯,等我们两个人把问题解决了。我们两个人就回去见我家里所有人。”他抓起她冰凉的手,摆在眼前。
十指绞缠,他在告诉她什么?跑都跑不掉吗?她对上他灼灼放光的眼眸,她不敢说任何一个可能打破他们这样美好的词汇。深深呼吸,她眸光黯淡,不能,不能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再这样纠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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