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群
虽然诺菲纳是面带微笑的询问,但天空却不禁生出种被逼上绝境的感觉,支支吾吾地说道,“呃,这个,其实我并不想继承爵位……啊,不对,还有希瓦和芙兰在啊,若琉亚直接把爵位傅给他们……唔,大概也不行吧?”
“当然不行,作为构成帝国未来的重要因素之一,却又如此不稳定,并且又难以掌握,实在让人头疼呢……如果我是皇帝陛下的话,大概会立刻派遣一支近卫军小队常驻海特兰德宫邸,并且随时准备好一支分舰队在研修院待命。”
“这、这个我想不必吧……”天空战战兢兢地看着前皇帝陛下。
“不必担心,公子,猊下只是开玩笑而已。当初拜托我无视亚诺特大人出逃的人就是猊下,并且现在她已经远离了宫廷,再没有向皇帝陛下提出建言的立场。”拉凯希斯以充满同情的语调出言安慰着他,“再说,若宫廷真的对海特兰德家采取如此行动,绝对会招来诸多眷族,甚至包括根源氏族在内的抗议,陛下虽然有着亚诺莱维涅一族的通病,但性格上大致还比较沉稳。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不会将打算付诸实施的。”
“呵呵,没想到拉凯希斯偏心起来也很属害啊!”诺菲纳轻笑了出来,跟着上前挽起了两人的手,“不过拉凯希斯说得没错,亚伦萨那孩子是不敢做这种犯众怒的事情,而且也没有公子的私人立场,所以至少在他任期内,你通向自由的道路都没有大碍。”
“是……”虽然诺菲纳是在安慰他,但天空却不知为何觉得一阵亚伦萨陛下的任期所剩无几,下任夏兰帝国皇帝将注定在那两位目前几乎排行并列的候选者中产生。无论是诺拉维亚王家的亚琉妮,还是菲恩伯德王家的夏音,对他来说都是充满震慑力的存在。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亚琉妮可能还好一点。但若是夏音登上青玉龙座的话,那他几乎就只有毫无选择地为帝国奉献后半生的时间了——承载那位殿下飞向她的梦想,这是当初那场空舞仪式中许下的诺言。
“说起来,许久没有听到消息,我那位孙女还好吗?”挽着两人向庭院中走去,诺菲纳向拉凯希斯确认着。
“嗯。夏音殿下的话,目前作为米尔丁大提督的副手,在巴雷亚领边境活跃着。”拉凯希斯简单地说明着。
在第二次银河战争结束的时候,巴雷亚联邦在第十舰队的奇袭下灭亡。其领土的三分之二被帝国纳入版图。因为光是支援同盟就耗掉帝国的大部分力量,所以基本没有余力来消化这片广褒的土地,只能将此统称为巴雷亚领,暂时实施军事管制。在这片相较帝国其它诸邦要显动荡不安的星域中。夏音统率的第一列阶舰队是最为活跃的力量。
“哦,以那孩子而言,算是作得相当不错了。”诺菲纳似乎意味深长的瞄了天空一眼,伸手推开了屋门。天空惊讶地发现,上次来时在屋里徘徊的灰败气息已经消散无影,里面虽然不能说焕然一新,但却被施以了正确而精细的保养,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射到屋内,荡漾出温暖的色泽,记忆中温馨的情景似乎又再次浮现眼前。
“嘿嘿,将军。”一声轻笑从客厅傅来,有两老头正在那里下着象棋。天空被吸引了注意,信步走过去,顿时被惊得口愣目呆,其中一人当然是他熟悉的祖父大人,但另一人却也是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鲁伯?”那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白鹤楼的主人,在童年时代予他不少关照的人物。两位老者似乎全心沉浸在博弈的乐趣中,对于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而看着眼前的昼面,天空不知为何涌出种莫名强烈的感动。
或许只有同时有着地上人和夏兰人两重身份的他,才能察觉到眼前这一幕的无比珍贵吧?地缘之民和苍穹之民,曾经被认为绝对无法接受彼此的两种存在,现在竟然如此自然融洽的坐在了一起,看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却又一点也不会给人勉强的感觉。对自身身份定位长久以来保持着的疑问,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天空不禁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湿润……
最终老公爵以三比二赢得了棋局,看来康定第一名厨的手腕也无助于这需要精密计算和沉稳修养的活动,躲闪不及的天空自然成了鲁公发泄怒火的对象,“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过来看我老人家一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到底退步了没有!”被这么叨念着拉进了厨房,然后就仿佛学厨的时光倒流,直到晚餐时间才被放出来,然而已经是一幅燃烧殆尽的模样。
当然,作为代价则是桌上满实满载的佳肴,浓郁的香气搔得亚诺特三世不住围着桌子底下叫唤。三位夏兰人临时客串起了检察官,对着满满一桌康定菜不断点头盛赞,鲁公当然也坐在了主席上,只是可怜恢复学厨地位的某人,被勒令随侍在餐桌旁,只能以无比羡慕的目光注视着那只在地上美美啃着鱼头的小猫。
倘若让千万苍穹军看到自己崇拜的军神被人贬低至此,那还真不知道会抓狂到何种程度。不过在座的三位夏兰人中,也只有拉凯希斯对他投以同情兼无奈的目光。
“嗯,结果毫无进步嘛。”晚餐后,鲁公剔者牙齿告别了诸人,悠哉游哉地回去了,只留下这句实在伤透海特兰德公子自尊心的评价。只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饥饿者的食欲,在餐厅里天空对着善良的苍穹之民刻意留下的满满一半饭菜凶狠厮杀着,同时以不怎么清晰的声音问道:“猊下你们怎么会……唔,认识那家伙的?”
“这个啊,当初我等到康定定居时可是很为饮食伤脑筋呢,后来在艾琉雅的推荐下到白鹤楼去尝了尝,结果碰巧结识了鲁公。”老公爵笑了起来,“猊下向他学习厨艺,我则向他毕习棋艺,到已经基本上都派得上用场了。”
“最初我等是准备支付报酬的,不过却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似乎康定文化中把这看成是破坏友谊的行为……”诺菲纳以颇为怀念的声音说明着,“最初是有些感到困惑,不过渐渐习惯后,发现这里的居民实在是善良而热情呢!原本我等已经作好降到大地后被孤立的心理准备,不过到头来这却只是我等的被害妄想症而已。”
“嗯,在我等准备打理这栋房屋时,鲁公一下子带了几百人前来帮忙,当时可是把我们吓了一跳,猊下还在疑惑什么时候签订的劳动契约,不过到头来却连一文钱都没支出去,只好请教鲁公,在白鹤楼举行一次宴会款待人家了事。”回想起当时的慌张,老公爵苦笑了出来,“实在是相当奇妙的文化习俗呢,不过却不可思议地让人感觉到温暖。”
“啊,对了,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应该是和公子你过去有关的记录……”诺菲纳说着站起来,从客厅一角的柜子从取出被慎重收藏的像册,转身双手交还给了天空,“我认为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所以一直把它慎重保管着。”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玩具
森林的夜晚是一段宁静中透着喧哗的时光,淡淡的香薰和着夜风窗外溢入卧室,风中爽着虫鸣的声音,让人的心情也一时间为之沉寂。天空和拉凯希斯被安置在两位老人刻意为林家留出来的客房中,这里过去是他儿时的房间,虽然被重新布置过一次,但身处其中却还是能够触碰到昔日时光的温暖。
拉凯希斯从得到他允许的一刻起就在津津有味地专注于那相册之中,天空则仰躺在床上发愣,看着头顶那盏放射着柔和光线的旧式吊灯,突然生出种仿佛在时光中逆行的感慨。
(回想起来,似乎每次回到这里都会有所收获呢。)心里似乎被某种暖昧的感情涨得满实满载,天空想伸了个懒腰,但探出手脚时却碰到了床沿。小时候他觉得这张诞生在某人手中的床大得就像半个世界,每次爬上去就要费不少力气,为此还曾多次抱怨过,最后还是一张垫脚椅让他妥协了下来,不过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张床会小到连这具身体都难以容纳就是了……
“公子,我把这东西还给你吗?”拉凯希斯这时走了过来,把相册慎重递还给了他,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的模样。
“这是那家伙年轻时候的相册,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天空当然知道她在遗憾什么,轻笑着接过相册,同时撑起身子拍拍床边,示意拉凯希斯坐下来,“说起来我也没看过呢,那家伙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嘿嘿,如果能顺便抓住什么把柄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抱着稍稍不良的企图,天空间始翻闆相册。拉凯希斯则在床边坐下,半身依偎着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看着他的动作。
估计其中前半部分应该是出自那位古汉五十席的祖父林壑的手笔,还附带着文字说明,看起来至少在当时是相当认真的,不过他终究还是抵不过邪恶血脉的召唤,在林恒七岁的时候还是毅然奔向了那无垠无限的苍穹。
此后冥冥中因果轮回,那被遗弃的孩子也跟着继承了这一宿命,不过这次的受害者就换成了他而已。天空一直都在怀疑林氏的某位祖先或许真的是海特兰德家的一员,不然根本解释不了两种血脉如此神似的事实。林氏有着代代弃家出走的宿命,海特兰德有着奔向自由的传统。而同时继承这两者的他,实在没有什么自信不会这宿命的轮回傅承下去因此也难怪前任皇帝陛下会半真半假地说出那番威胁来。
翻到相册的后半部分,中间空白的一页分隔了大约九年的时光,一入眼的是一张笑得很僵硬的少年和漠然表情的少女的合影,看来这部分应该是收藏着林恒追求雅时的记忆。虽然继续翻下去有侵犯隐私的嫌疑,不过作为这份爱情开花结果的证据,天空实在很难抑制住强烈好奇的心情。
继续翻下去,两人的交往似乎相当朴素,背景几乎都是几处相同的地方轮换着,就连男方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是那般僵硬。唯一变化的是雅的表情,由最初的漠然到轻轻的微笑,最后一张则是满溢欢悦的笑容,看似平淡,但一想到对方乃彼安始祖的身份,就不能不佩服当事人的手腕……
“呃?”天空突然皱起眉头,总觉得照片上的那张笑颜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似的,并不是来自昔日记忆的沉淀,而是更加贴近现实的感觉。“穆?”他想起那位几度邂逅后的彼安始祖,这位小小的母亲,她去世时的冲击在他心中留下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创口,不过和眼前这种既视感又不太像,应该比穆更靠近现在的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
“公子,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注意到天空的奇妙神态,拉凯希斯凑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声音就像呵气般轻拂着耳朵。
“唔……”一阵致命的酥麻感傅来,几乎一瞬间天空就把这莫名涌出的疑问给抛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就只是那一再压抑下变得愈加旺盛的本能冲动。他偏头以鼻尖摩挲着拉凯希斯的银发,向那尖耳呵气,声音低沉而邪恶,“嘿嘿,拉凯希斯啊,你这算是在挑逗我吗?”
“挑逗?啊,不……”那长长的尖耳被呵得一阵乱颤,像极了扑翅躲闪的乌儿,而天空则突然涌起猛禽的冲动,一口衔住柔嫩的耳廓,虽然只是极尽温柔的一咬,但拉凯希斯却已然娇呼一声,软到在他的怀中。
“吓?”就连天空不禁吓了一跳,然而跟着唇角却弯成出一抹流露出邪恶意味的弧线,并以弯下身,把嘴贴在她耳畔轻轻呼唤着,“拉凯希斯,你知道吗?在地缘之民中,爱人们会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来加强彼此联系,我想和你建立起那样的关系呢……”
“我想,我大致知道。”拉凯希斯偏头看着他,虽然强自镇定的语气,但那媚眼如丝的神态却大大削弱了这份语气的说服力,下一秒钟,她又低下头去,并且声音也变得弱不可闻,“虽然知道,但并没有体验过,所以该做什么……唔,不知道呢……”
“那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吗?”天空继续在她耳边轻唤着,那呼吸吹得拉凯希斯一阵轻颤,在荡漾着幸福感的恍惚中,纹章院长作出了放弃身体支配权的宣言,“嗯,我会尽量放骆身体的,公子请随心所欲吧……”
“我可以随心所欲吗?”天空则被这句话刺激得血气翻腾,理智上的最后一点枷锁也轰然崩散,他从后面把那具身躯抱起,感觉出乎意料的丰盈而柔软,跟着放到腿上,从背后嗅着那垂下的银发,并轻轻舔着天鹅般优雅的颈部曲线。
“呜……”拉凯希斯确实努力放终了着身体,不过天空却感觉到一阵明显的痉挛在怀中这具身体上荡漾传播,看起来拉凯希斯似乎对此相当缺乏免疫力。不过这却更挑起了他的兴趣。
他一手楼着拉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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