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舞

　　我进了房间，沙发上坐了三名警察。
　　我看见好久没见的小茹，思璇和如雅都在摸泪，张东在那不停的骂，我把我那一百个疑问全都咽下了肚子。
　　司彬在她的卧室里禁闭房门不出，是保姆最先通知的丁宁，现在就丁宁一个人在她房间，别人都不许进。
　　小茹把我拉到另一间卧室。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昨天她回来，保姆说就披了件外套，浑身都很脏，而且一脸泪痕，衣服破烂的已经不能穿了，她直接回房间，再没出来过，后来保姆怕出事，给丁宁打了电话……”小茹抽了一口烟，坐在窗台上，轻轻的吐出烟，然后望着窗外。
　　“后来呢？”
　　“后来？丁宁把我们都找来了，警察是张东找的，张东是省公安厅的，你不是知道么……”她沉默。
　　“那，是谁干的？”
　　“我她妈的哪知道，我要知道非把那孙子给割了！”
　　听完她说这话，我就想，你要是在场，不得连你一起都强奸了，到时候想割那孙子的就是我了。
　　司彬被强奸了，我只知道这些，什么原因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么回事，我全不知道，我昨天还一再去拨她的电话，可是就是拨不通。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后面那句怎么说？”她问我，一脸愤怒的表情。
　　“你要说的那句话，不是很合适，司彬也没死。”我说的很小声，唯唯诺诺。在她面前我永远这样。
　　“那我说什么，她不肯见我们，她得罪谁了她？”她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睛里拥出来，一把抓住我，不停的用拳打在我身上，不停的问我相同的问题，“她到底得罪谁了她，啊……啊……你说啊？”
　　可是我哪知道啊，你紧张她，我也紧张啊，我们都是要好的朋友。
　　我们一上午都在司彬的家里，张东见不到司彬，因有事在身，就先和那帮警察离开。等到下午司彬都没有见我们，我们几个人实在是靠不过她，虽是很为她担心，可又没有办法，晚上还要去工作，便留下丁宁一人。
　　小茹被一个黑色的奥迪车接走。
　　我一个人在车里透过计程车的窗子，让风吹到我的脸上，我觉得这个深秋真的不尽人意，周旋在这个世俗的灯红酒绿之中，我们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所谓自己想要的安稳生活，什么时候才会看到这些朋友脸上露出真正阳光般的笑容，我想回到阳光下，我厌倦现在，甚至有些害怕，虽然说我是男人。
　　……
　　演员室今天格外的寂静，付强也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剩下的我熟悉的三个女孩更是不发一语，司彬的事让我们都很难过，包括平日虚伪的顾小峰都暗自消魂，无声无息的坐在那换裤子，看都不敢看这帮人一眼。
　　司彬的事情发生的挺妙的，她平时根本就不得罪什么社会人，而且那些白道上和黑道上的人，她都摆弄的非常明白，人际关系对她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非常容易的帐单，可是这帐单究竟哪出错了。
　　这对司彬来说好像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玄机究竟在哪里，我们还都没头绪。丁宁说司彬现在心情稳定了许多，晚上她来上班之前，司彬喝了点粥，就睡了过去，保姆照顾挺周到。丁宁守口如瓶，只是告诉说让大家要警觉一下，最近要少出来玩了。
　　我想是司彬不让她说的。
　　过了些时日，司彬的事情都没有人主动再去提，从这事后我们也没有见面或是再通电话，我只是从丁宁那知道她去大连学习日语。
　　一个心情愉悦的下午，我听说国贸近几日店庆，商品大部分都有折扣余让，我满心欢喜游离在商场中，好久没有自己一个人逛街，觉得是种放松，这种感觉让人轻松，容易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说怎么女人心情一不好就买东西，今天我算是领教到了，我包了几件衣服，仍然有些意犹未尽，可我要离开的时候，前面有个衣冠楚楚的大人物身边领着两美女。真是不巧，冤家路窄。
　　“呦，‘FACE’的大帅哥，咋样啊？佑乾，还跟那混呢？”李美美摇头晃臀的一步一步走近我，后面跟的是魏叔理和李美佳。
　　我并不是手足无措，真是不知和她说什么，想什么都不说就走，可又怕麻烦，可说又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还好，还在那边做。”我面无表情。
　　“怎么样，小茹最近还好吧？”李美佳走到我身边姿态和她姐一模一样，贴我耳朵边上问。那句话问的语气听起特恐怖，我站在那没动，保持我的微笑。
　　“她啊，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应该挺好的，昨天我们还有通过电话。”是啊，昨天我和小茹刚通了电话，说是要开个美容院，她要做加盟店。
　　“哦？”李美佳很诧异的眼神转给了她姐，两个人又一起把目光聚向我，“她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这话问的让我觉得真新鲜，我很确定的说：“是，她最近挺努力的，很有信心。”
　　“呀，做女老板，当女创业啦，呵呵………”李美美很机警的一句玩笑。
　　李美佳说紧跟着来了一句：“我们走了，FACE大帅哥。”
　　三人头也没回从我身边走过。
　　还好她们没有当众羞辱我，这倒不像她们平时的作风，不过魏叔理看见我始终没说话，或许是没认出来。
　　回来的路上，我琢磨琢磨她们的话就觉得奇怪，怎么总询问小茹的近况，这两姐姐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我一个电话飞去了小茹那，那边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说让我以后少打这个电话，我知道他是她现在的男人，我很气愤，本来想询问一下，现在还被人一个大扳子给抽回来，我跟这关心别人的女人，我头脑有问题啊，就算她们要打什么坏主意，也轮不到我来保护她。
　　整个下午的快乐，被这两姐妹搅和的一塌糊涂，所有的喜悦也好，不快也好，都一同和一碗方便面浸泡在开水中，然后被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我决定联系小姿，她是我好奇的唯一线索，我知道她和李梦梦姐妹一直都联系比较密切。
　　是我的好奇心在作祟，还是关于小茹，我必须要弄清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我控制不住，我根本也不记得在哪弄来的小姿的新号，拨了过去。
　　她永远是那么干脆利落，约我到城南的一个偏僻的小西餐厅见面。
　　我来的早，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也比较容易看到外面，小姿来了我也比较容易示意她我在哪。一辆红色的敞棚小跑车驶近，里面坐了一美女，近看就是小姿。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样？”我语气低沉。
　　“得啦吧你，别整这么客套，比你骂我还难受。”是啊，我以前总骂她，甚至在周围人的面前总开她的玩笑，现在我怎么见到她我会这样，是时间太久不见吧。
　　“说实在的你最近怎么样？”我又问。
　　她又看看我……
　　“我，你感觉呢，说了你别骂我，我现在倒动‘货’（冰毒）呢，中间人，抽水……”我看着小姿半天没做声，本来想问的都问不出来了。
　　我现在不合适说她了，即便是说了，她也不会听。
　　“你自己多注意吧，我希望你好，真的……”
　　“好了，别为我担心，我他妈这辈子就这B样了，说说，找我什么事……我知道你，没事不可能联系我的……”她和以前一样，叼一支中华烟。
　　我把最近的事情和她学了一番，她坐那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叫服务员，又点了一杯咖啡。
　　她看着我：“佑乾，我真不知道你喜欢小茹哪，是她出卖的司彬……”
　　“什么意思？”
　　“我就告诉你，从李梦梦最开始和司彬她们闹分歧的时候，她们就开始抓住机会想整这帮人，可惜大失所望。她们离开酒吧是个挺丢人个事儿，她俩能不找回这面子，能让这帮人好过么。”
　　“那怎么说小茹出卖？”
　　“再好的姐妹，互相也是有妒忌心理的，那天小茹喝多了，正好碰到我和李梦，李梦随便挑拨了几句她和司彬，说司彬就要好起来了，而她什么都才开始，这傻丫头当时就把司彬每天去哪个会馆健身告诉了李梦，李梦就理所当然的有了报复司彬的机会了，结果找人把司彬给……”
　　“我看是你想报复司彬吧？”
　　“我承认我恨她，没有她，我和大富也不能分开，搞的我现在名声挺臭的，天天混外圈子。你应该问问小茹，她那天和她一姐妹喝多了在唐会，碰到我们，是她自己被李梦套出的话，她要是不妒忌司彬比她先离开酒吧可以出国，她也不能那么容易就被李梦套话……”
　　“我真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还跟着一起，你为什么不阻止。”
　　“佑乾，如果是李梦她们欺负到你头上，我第一个替你挡着，我当你是哥们，是朋友，别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不过给你提个醒儿，让小茹小心点。李梦对她们几个会一个一个算帐的，对了，还有就是李梦特意嘱咐那个办事的男的，事后一定告诉司彬是小茹出卖了她。”
　　第十章
　　小姿什么都没有再听我问，也不听我说，扔给了服务员三百块钱，拎着小包离开了，车转向的时候很急速，我看着遥去的车，一个人坐在西餐厅里，灯火辉煌的外面，像是一切都在嘲笑我，笑我的傻。
　　司彬那天不是不见我们，分明是躲小茹，她心理什么都明白，她真的伤心了，所以也回避了我，因为我是那个一直默默爱着小茹的人，她让丁宁不说，是怕影响到这些人的关系。
　　小茹的一次口误出卖了自己的姐妹，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姐妹被强暴，全是被她所赐，她还哭天喊地的问是谁。
　　在夜场的世界里，我们究竟追求的是什么，人与人之间究竟需要的又是什么。
　　人和人之间的妒忌，尔虞我诈的行为，正因着那次无聊的后台战役，我身边的女孩们，就这样展开了彼此的妒忌与报复，针别大点的小事啊……
　　司彬拿到护照那天我们通了一次电话，她很平静的和我说了临别日期，我约她出来一起吃顿饭，想顺便拿些钱给她，一番做朋友的心意，可是被她义无反顾的拒绝掉。
　　这次离开真的不知道何时候再见面，所谓的友谊，有为的朋友，这些词语的概念突然让我觉得糊不清，或许是不或之年我们又会聚到一起，一起喝酒，一起开玩笑，一起抱头痛哭。
　　这不是生离死别，可我心理依然觉得怪怪的。
　　他们曾经说我是重义气，讲感情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形，我是真的有些婆婆妈妈了，我很珍惜这个朋友，只能这么说，但是她是揣着自己的伤痛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我们这群人。
　　……
　　简凡约我去吃消夜，我带上了付强，真的是没有人陪我同去，思璇为了爱情早早离开，如雅听说最近和一个出租车司机打成了一片，丁宁每天和包房认识的伟民哥混在一起，我也只能找付强解闷。
　　一进门，大厅的人还真多，我特意寻视一下，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简凡在那边和我打招呼，我和付强直奔。
　　这时，一个人一把拽住我，上来就是一耳光。
　　我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大概有一百七八十斤，个子高出我和付强一头，用力挺猛，并不是我不禁打，我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倒在了地上。
　　我早和付强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把拉起我，准备往外走，这时候简凡冲了过来一酒瓶子摔在了那个大汉的头上，当时看他脸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小溪，后面的一桌子人都冲了上来，围住我们三个，我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还没问清楚之前，不能白挨他们的揍，我更不能让简凡因为我，让这四五个其貌不扬的汉子毒打，我把简凡推到了一边，付强也拉在了身后。
　　“我说大哥今天是打错人了，好象咱并不认识……”
　　“操你个妈的，你不就是FACE跳舞的吗？怎么招吧，今天爷儿就看你不爽想找找你麻烦”他指着我脑门说，口水四溅。
　　“看我不爽，我哪做的不好，希望哥几个理解一下，今天这一巴掌你们也算是教训教训老弟，改天到FACE我请客，咱喝点，我今有朋友在，给个面子？”我的情绪已经升级到极点，我是不想给简凡带来什么麻烦，至于我和付强早就不知道得罪多少社会人了，倒不如痛快的打一场，这帮孙子……
　　“去你妈的，我们喝不起酒啊，要你请？”又一个秃头顶我一句。
　　“这位哥们是不是理解错了，我请，首先就是尊敬的意思，和您喝的起喝不起没关系……”我真想上去给他一酒瓶子，马上让他给我趴那。
　　“几位大哥，消消气，佑乾……”付强话没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