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药王
“嗯,离火针法,在清代可是很盛行的。”许衡山微微颔首道。
罗文渊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其实,不用针灸,也是能够痊愈的。”隋戈这时候忽地插了一句,心想你刚才不是打断了某家的话吗,现在可轮到我了。
“真的吗?”唐雨溪看着隋戈问道。
“肯定!”隋戈信心满满地答道,用热切地目光投向唐雨溪。
唐雨溪受不了这家伙的色狼之光,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派胡言!”一旁的罗文渊忽地冷哼了一声。
隋戈心知这家伙肯定要跳出来咬自己了,淡淡地问道:“罗老师,你为何认为我是在胡说呢?”
“因为无论中药还是西药,都无法根治许老的病!”罗文渊有些不屑地说道,“我给许老开过几次方子,他也去医院接受过西医治疗,但病症都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这足以说明光靠药物治疗行不通!”
在罗文渊看来,跟隋戈这样的人探讨医学,简直就是自掉身份的事。毕竟,他可是“中医教授”、“小针王”、“东江名医”,而对方,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很可能只是一个江湖郎中的后人。
“罗老师你的论断,只是建立在你开的方子基础上。”
隋戈语气忽地一转,“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不仅罗文渊听得眼中冒火,就连唐雨溪和许衡山也察觉到了隋戈的敌意,但隋戈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尺,我直接踩死。
罗文渊自己医术不行,居然还敢鄙视隋戈的医术,这自然触到了隋戈的逆鳞。既然罗文渊存心找抽,隋戈同学自然也不会给他留什么脸面了。
教授、名医、针王?
不过是土鸡瓦狗,狗屎一坨!
“哈”
罗文渊先是怒,继而大笑起来,“好!我罗文渊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我医术不行,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刚入大学的毛小子。我究竟应该认为你是年少轻狂呢,还是年少无知!”
“你可以说我是年少有为。”隋戈道。
“你很狂妄啊。”罗文渊沉声道。
“我有狂妄的本钱。”隋戈说道,“尤其在你这样的人面前。”
唐雨溪和许衡山面面相觑。
“这厮也太狂妄了吧!”唐雨溪在心头想到。
“尽管我对你的医术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我想应该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罗文渊说道,“这样,大家才会清楚认识到,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呃……如果我有机会的话,那只青蛙一定是你。”隋戈说完,望向许衡山,“许老,我说过,我会让您健康悠然地种花养草,享受田园之趣。现在,我就来兑现我的承诺。罗老师不是说药物治疗不能根治您的病痛吗,我会让他失望的!”
“我拭目以待!”罗文渊的火气算是彻底被隋戈同学给撩拨起来了。
“那我就开方子了。”隋戈对于许衡山的病症早已经陈然于胸,根本无需把脉,便可以开出药方。因为有神农仙草诀在脑子当中,隋戈对天下药草的药性了如指掌,配出一剂治疗腰肌劳损的汤药,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看见隋戈竟然用圆珠笔、便签纸写药方,罗文渊嘴角的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在他这样的“正规”中医眼中,开药方就要用毛笔。甚至,通过一个人毛笔字的功力,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推测出一位中医的医术高低。而连毛笔都不会用的中医,在罗文渊眼中就是江湖郎中、赤脚医生。
可怜的隋戈,并没有想到用圆珠笔开方子竟然会被人鄙视。另外,他的“书法”也实在是够烂,差不多应该用四个字来形容:糟糕透顶。
方子开出来之后,隋戈撂下笔,向罗文渊说道:“罗老师,我这方子还不错吧?”
罗文渊往便签纸上一瞅,只见上面写着:杜仲、当归、菟丝子、淮山药等十余种中草药。
看完之后,罗文渊忽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鄙夷:“这就是你开的方子?”
“当然,你不是亲眼所见么。”隋戈说道。
“这是《百药神书》中的一个方子,名为‘通脉汤’。”罗文渊一副家学渊源、见多识广的语气。
隋戈却没想到,自己根据这些药草的药性随手搭配了一个方子,居然就跟什么通脉汤撞车了。不过,如此看来,他开的这个方子倒是没错。于是,隋戈说道:“这个方子不对症?”
“对症。”罗文渊说道,“不过,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这个方子我曾经给许老开过;第二,你的方子上面没有写药草的剂量。许老,您看一下,这个方子很眼熟吧?”
许衡山戴上老花镜看了看,点头说道:“是的,这个方子很眼熟,可能以前真吃过。”
“所以,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在许老这里看到过这个药方。”罗文渊盯着隋戈说道。
罗文渊言下之意:小子,你这个方子是抄袭老子的!居然还敢班门弄斧。
隋戈正要出言反击,却听见唐雨溪说道:“既然是医术上的药方,也许是隋戈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呢。况且,我认为隋戈不是这种需要抄袭别人药方的人。”
在唐雨溪眼中,隋戈这小子好色、贪财,但是狂妄、傲气,应该不屑于抄袭这种事情,尤其不会去抄袭对手的药方。
听见唐雨溪为自己说话,隋戈心头仿佛有一阵暖流淌过,笑道:“既然你开过同样的方子,那就更好办了。如果我用这个方子上的药草治好了许老的病,岂不是更证明了你的无能?”
“你要是能够用这个方子治好许老的病,我罗文渊就算是井底之蛙!”罗文渊不屑地说道。
“井底之蛙,你做定了!”隋戈狂傲地说道。
唐雨溪无语: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这么狂呢?
第27章 药字草当头
隋戈打开塑料袋,一股清新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看着隋戈将一株株药草从塑料袋中取出来,罗文渊还讥讽了一句,“难道你以为新鲜的药草,熬出来的汤药就会与众不同吗?”
“不,这些药草是我种的,不仅是新鲜那么简单。”隋戈说道。
“小隋,这些药草真是你自己种的?”许衡山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
亲手种植的药草,哪怕仍然不能治愈病痛,但代表的意义毕竟不同。
“我用你给我找的温室棚种的。”隋戈笑道。
“希望这些药草真的与众不同。”许衡山微微笑道。
“它们的确与众不同。”隋戈肯定地说道。
“要用药罐子吗?”唐雨溪向隋戈问道。
“用不着了,不过可以先给我一个小碗。”隋戈说道,他要让罗文渊输得无话可说。
隋戈从唐雨溪手中接过一个白净的瓷碗,然后往瓷碗里面倒了半碗他从栖霞山带过来的山泉水。随后,隋戈取出了一根九叶悬针松的松针,提起一株药草,将其倒转过来,根部朝上,然后用松针缓缓地刺入药草的根部。
滴答!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株药草的叶尖处,竟然渗透出淡绿色的水滴,好似露珠一样聚结在叶尖处,然后滴入瓷碗之中,融入到碗中的泉水里面。
这淡绿色的水滴,可不是药草体内的杂质,而是药草的药性精华所在。
煎熬中药,无非就是要熬出药草的药性精华,但隋戈有九叶悬针松、乙木神针在手,要逼出药草的药性精华,自然是小事一桩而已。
尽管对隋戈而言,这是小事一桩,但在唐雨溪和许衡山眼中,却是神奇之极。
罗文渊见隋戈露了这么一手,心里面莫名地慌乱起来了,但他仍然在安慰自己,这小子一定是用什么歪门手段糊弄自己,可不能被他给唬住了,哪有这样“煎熬”中药的。
隋戈没有理会罗文渊等人的想法,很快又换了另外一株药草,如法炮制,用松针逼出了几滴绿液,同样滴入瓷碗当中。
当隋戈将所有的药草都“针灸”一番之后,瓷碗中的山泉水已经变成了翠绿色。
浓浓的药香味从瓷碗里面散发出来。
一剂奇异的药汤,就此完成。
而那些被针灸过的药草,却失去了精神,无论茎叶,都焉了下去。
隋戈将这些药草重新装入塑料袋中,打算回去的时候,再栽进温室棚中的药田里面,有灵雨的滋润,这些药草很快就会恢复生机的。
“许老,这一剂药汤实在太诡异了,您可千万别喝啊。”
罗文渊见隋戈将瓷碗递给许衡山,赶忙提醒许衡山要小心,不要充当实验小白鼠的角色。
“有什么诡异的?”隋戈一脸淡然地说道,“药草,是不是这方子上的药草?药汁,是不是这些药草流出来的药汁?既然方子没错,药草也没错,有什么诡异的?”
“煎熬方法不对。医术上记载,通脉汤应该先以武火猛煎十分钟,然后以文火慢熬半小时,这样才能充分将药草的药力提出。”罗文渊说道,依然显得学识渊博。
“那么,按照你和医书上的煎熬方法,有用吗?”隋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有用吗?
这三个字恍若一根钢针,狠狠地在罗文渊骄傲的内心中扎了一下。
一剂汤药的好坏,可不是医书说了算,也不是哪个医学泰斗说了算,而是患者说了算。
能够治病的药,才是好药!
许衡山接过隋戈递过去的瓷碗,闻了一下,欣然笑道:“药香浓郁,应该是一碗好汤药。虽然这种熬药的方法闻所未闻,但是很有创新精神嘛,我这老头子愿意充当小白鼠的角色,试一试。”
说完,许衡山将碗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一股透心的冰凉从肚子迅速蔓延到全身,许衡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但这股凉意所到之处,却是异常地舒服,似乎全身的毛孔、经络都被这一股凉意给疏通了一般。之前腰部那种发胀的感觉,已经开始逐渐消褪,似乎淤积多年的东西一下子被疏通了一样。
通脉汤,原本就有疏通经络、活血化瘀之效。只是,隋戈这一剂通脉汤,却是将药草的药力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才有如此惊人的药效。
比当初隋戈用柴胡草治好感冒,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说中药治病比西药见效慢,但凡事无绝对,只要运用得法,中药一样可以如此神速。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许衡山身上的凉意开始逐渐退去,感受着这股凉意消褪,他竟然有一种微微的失落,因为这股凉意盘踞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药力发散得快,消褪得也快。
但是药力消褪之后,许衡山腰部的不适感也完全消褪了。
“外公,你觉得怎样?”唐雨溪微微有些紧张地问道。
“妙!实在太神妙了!”
许衡山一脸的激动,“小隋这一剂汤药,好像把我腰部的不适感完全带走了呢!药到病除,真的是药到病除啊!有小隋这样用于创新的人才,看来中医复兴有望啊。”
罗文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向许衡山说道:“许老,你确信已经去除病根了?也许,这一剂汤药,只是暂时掩盖了病痛呢?”
“不,已经痊愈了!”许衡山用无庸质疑的语气说道,“小隋这一剂汤药,已经完全治愈了我的老毛病。我的身体,我清楚!”
于是,罗文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
今天,罗文渊来探望许衡山,其本意是想通过给许衡山治病而接近唐雨溪,但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半途杀出一个隋戈来,将他拟定的计划完全破坏,而且还折损了他的面子。
罗文渊觉得今天再留在这里,可能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起身告辞。
但隋戈同学却没有就此放过罗文渊的意思,说道:“罗老师,谁是井底之蛙?”
唐雨溪和许衡山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隋戈同学竟然会咄咄相逼。
隋戈原本也不想这么做,但谁让罗文渊要主动挑拨他呢。如果输的人是隋戈,罗文渊会给隋戈留面子吗?显然不可能的。
罗文渊没想到这个毛小子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然后沉声道:“我承认,你的医术有独到之处,但是想让我认输却还不能,因为许老的病是否痊愈、是否会复发,还需要留待时间来验证,不是吗?如果你真有胆量的话,我们找个时间,公平比试一下医术、针灸,如何?”
“不用了,我不会跟你比。”隋戈冷冷地说道,“你不配!”
这一记“耳光”,掷地有声啊。
罗文渊脸色煞白,片刻之后才道:“你一定会输给我的,很快!”
“我说过,你不配!”隋戈的脸色又浮现出狂傲之色。
唐雨溪忽地觉得,这厮狂傲的时候,原来也有几分魅力的。
罗文渊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快步出了客厅,发动汽车,一溜烟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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