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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哥赵斌的死党和圈内一个小男孩好上了,还是要死要活的那种。我和那男孩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一个不小心参合了进去。赵斌听说我认识他弟,暧昧地笑了笑,便不经我同意,把hotmail的邮箱地址告诉了赵俊。直到我和赵俊在网上碰到,才知道,我被赵斌卖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赵俊便开始了这段——诡异——的网上友谊。 
  “……,你说,我这么帮他是不是他妈的冤?”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有点感叹:赵俊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向我吐苦水了?他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吗?! 
  “别这么想,你就当日行一善,不是说“给别人的要比他想象的多吗”。” 
  “你在哪儿听到的法仑功教义?” 
  “当我没说!” 
  …… 
  “李天,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现在有一个认真交往的女朋友,很纯很纯的那种,不过她没在我身边,在国内。” 
  心里‘磕噔’了一下,不过手指已经习惯性地敲着键盘了,“有多纯?” 
  “感觉是白色的吧!漂亮,身材好,又纯的可爱!” 
  “像你会爱上的人,不过怎么像‘玉观音’里杨锐的口气?” 
  “去吧你!” 
  “那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不过,你也知道,男人嘛,哪有不沾花惹草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边再找个。” 
  “你是在问我的意见吗?” 
  “废话!” 
  “如果你认为你们的感情是特真的那种,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不是,那就无所谓了。” 
  “我明白,但是……” 
  “寂寞了?” 
  “有点。” 
  假话!你赵家二少爷是什么人,如果你是那种没有自控力的笨蛋,我也不会…… 
  猛然清醒,我他妈想什么那! 
  “是不是压力太大?” 
  有好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应。 
  “怎么猜到的?” 
  我感觉到赵俊开始严肃了,很想看看他现在的脸色。 
  “简单,法国和美国毕竟不同,如果你是男人的话。” 
  “我怎么觉得你总是说一句藏三句,没点悟性还真是看不懂。” 
  “好说。” 
  “我下了,晚安!” 
  “早安!” 
  …… 
  “李天,我现在有一个性伴侣了。感觉很不好。”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分手好了。” 
  “那感觉更不好了!” 
  “赵俊,像你这样的男人,动力是来自于自己的爱人的。不要放弃和妥协,难受时想一想你心中那个纯白的天使。多给她打些电话,其实女人的温柔是最容易激发男人的自信和勇气的。” 
  “经验之谈?” 
  “你应该清楚,女人跟我没戏!” 
  “李天,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卑鄙无耻奸诈狡猾,以下省略若干同义词。” 
  “还有呢?” 
  “没了。” 
  “真的?” 
  “真的。” 
  “今天我的论文被退了回来,他们只批了一个字’incoyable’。” 
  “……” 
  “不给点安慰?” 
  “你需要吗?” 
  “我的确不需要。” 
  “赵俊,你是一个善良努力,却敏感脆弱的人,你具有男人独当一面的智慧和能力,但也有些微女性般的纤细和不安全感。不过,这些不利的条件只是因为你太年轻了而已,随着经验的累积,你会越来越成功。 
  我下了,还有课。” 
  不想理会赵俊的反驳,这是人之常情。我不愿意和一个律师辨,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不会看错自己会爱上的人。 
  “李天,好久没看到你了。” 
  “最近是有急事太忙,还是换了生活作息?” 
  “你是说我还是说你?” 
  “我认为我是在指你。” 
  “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我以为你缓过来了。” 
  “……” 
  “好了,换个话题吧。跟我聊聊伯拉图的‘理想模块’吧。” 
  “没听说你对哲学还有研究?” 
  “你没听说的可多了。” 
  “说你胖还真喘了!” 
  “好说还说。” 
  …… 
  其实我和赵俊很像,我俩都带着厚厚的一层面具。他用风流倜傥和吊儿郎当来掩盖自己追求理想的那颗真挚的心,而我则是尽人事,听天命,把那张面具融化到了骨血中。我一直认为带着它不难,直到那天,赵俊对我坦诚,他从小是带着自卑与自尊两种矛盾的感情长大的孩子。 
  “大姐和哥才是天之骄子,而我要花比他们一倍的努力才能达到相同的结果。知道我为什么去法国吗?因为哥去了美国,所以我选了浪漫的法国,符合我二少爷浪荡的天性。但是其它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我是上天的宠儿,不甘不平都发泄在了我身上。而我的神经却不能粗得说感觉不到。”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这么解释的吗?” 
  “差不了多少。穷人吃饱饭就满足了,而富人却不会这样。你和他们起点不一样,怎么比?横向来说你比他们站得高,但从纵向来看,加住在你们身上的苦难和压力是一样的,谈不上谁比谁强。” 
  “从来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你心中这么想了,所以才认为别人也这么想。” 
  “这是唯心,不科学的解释。” 
  “为了保护自己,有时候就得学会自欺欺人。这便是生活。” 
  “生活吗,你认为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活着。” 
  “什么意思?” 
  “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已,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每一天,其实就该满足了。” 
  “以前我会嘲笑你这人活得没意思,但现在,我多多少少能够理解你这句话了。没想到,我白虚长你几岁,人生的领悟却没有你高。李天,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从第一天到现在,简直倒了个个儿!” 
  “是好是坏呢?” 
  “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没有赌运。手掌中的事业线是向下倾斜的,而且角度很大,这说明我的人生是不能靠运势的。 
  所以,我不会赌。 
  …… 
  “李天,我觉得你真的是我的知己。” 
  …… 
  “李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爱她,但和她在一起有时候会感觉到空虚,累。我们之间没有那种共鸣。如果她有你我之间的默契就好了。” 
  …… 
  “李天……” 
  …… 
  “李天……” 
  …… 
  “李天,我要回来了。” 
  5 
  “黄智杰,帮我找份兼职,我知道你小子有门路。”我一手插进裤兜里,一手拿着手机,慢悠悠地踱回学校。 
  想来本少爷生平第一次进警察局,还是那个可怜的‘被害人’!最近那个衰运……,咳,一言难尽啊! 
  “李天啊,早料到你会来找我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些幸灾乐祸。 
  “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你他妈偷的我的钱?!”我正愁没地儿出气呢,他倒往枪口上撞! 
  “当然不是!”他急忙申辩,“今儿我刚到学校,上哪儿偷你钱了?!” 
  “那你说什么‘料到了’,口气还那么欠揍。” 
  “你天哥在宿舍里丢了四千块钱的事,连楼下的老大妈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说完,顿了顿,“不过也真是的,你干嘛把那么多现金放宿舍里,男生寝室本来就乱,没少出事!” 
  “我是为了交房租,租三压一嘛。” 
  “真决定出去住了?” 
  “现在不是没戏了吗!” 
  听出我的口气有点恼了,黄智杰聪明的没再问了。 
  “好了好了,我这刚有份家教的工作,你做不做?” 
  “教什么?” 
  “中文,是个英国佬。” 
  “一小时多少钱?” 
  “老规矩,二十。” 
  “行。谢了哦!” 
  “请我吃饭就行!放心,食堂就好!” 
  “免费汤吗?”我戏谑一笑。 
  黄智杰立刻扯开喉咙吼了起来,“你他妈别太过了!” 
  “哈哈!开个玩笑,没问题!” 
  “那我洗完澡就上来找你。” 
  “你还说风就是雨了!” 
  “不行?”绝对威胁的语气。 
  “行,行,怎么不行,快点。我已经饿了。” 
  “知道。我怎么就对你这小子没招儿呢?!”说完,还声泪俱下地叹了口气。 
  星期五,我和黄智杰去见了那个学中文的英国佬,语言学院的学生,傻大个儿一个,不过却闻到同类的危险味道。 
  薄唇,应该是无情的人。无辜的眼神下隐藏着锐利的光芒。 
  披着羊皮的狼。 
  只有黄智杰那白痴还当对方亲切友好,善良好欺! 
  “我叫李天。”说着伸出了手,他惊慌笨拙地回握住了我的手。 
  “John。” 
  我对他笑了笑,这傻小子就找不着边了。 
  “喝咖啡吗?”笨小孩手忙脚乱地打开冰箱,拿出灌装雀巢咖啡,先是递给了我,再不甘不愿地移开目光,递给黄智杰一灌。 
  怪不得有人说英国人都是变态。这儿都让我碰到了一个,几率太大了! 
  当然,我可不承认自己有毛病。 
  谈好礼拜一开始上课,我和黄智杰就离开了他家。小孩还一个劲儿地送到了楼下,小区门口。 
  你累不累啊! 
  “还真别说,李天,我今天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你的魅力。那白痴本来是想找个中国妹妹的,我带你去时还有点怕他不乐意,没想到他只差没热情到留你过夜了!” 
  “什么过夜?!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心虚只能靠大嗓门来掩盖。 
  “打个比方而已。我这不夸哥们儿玉树临风,男女通吃嘛!” 
  “找抽啊!”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 
  看来这个英国佬做得有点露骨了,是西方自由思想的习惯使然,还是他本来就急不可耐? 
  这白痴得防着点。 
  手机的震动响了,我掏出一看,陌生的号码。 
  “喂?” 
  “李天,是我。”熟悉的,懒洋洋,又有点讥诮的语调。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李天?” 
  “是我,你回来了。”聪明人没有装傻的必要,特别是在另一个聪明人面前。前不久,他才说,他快回来了。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的‘郭林’里,过来陪我吃饭。我刚下飞机,现在饿死了。”他慵懒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味道。 
  很想拒绝,特别是现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时候,但,逃避,并不是我的作风。 
  “好。”挂上电话,跟黄智杰打了声招呼,便向‘郭林’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担心:能不能完美地隐藏住自己的情绪。以往引以为傲的理智自控,开始产生怀疑了。 
  千万不要辜负了过去的经验值啊,以及为此付出的众多代价。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穿着中式侍者服的年轻女孩面带微笑地对我说着。 
  “我找人。”对她摆了摆手。虽说现在正是‘郭林’的高峰段,人满为患,但那个人,还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吸引住别人的注意,在人群中一点也不会被淹没。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地走近他,但在他依然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脚步的沉重,颤抖。 
  “李天。”他嘴角边挂着戏谑挑逗的笑容,一派风流倜傥相。但我注意到,他的眼光比以前更加深沉,难以琢磨了。如果说两年前的赵俊,有兽中之王的倨傲,那么现在的赵俊就是一只危险的黑豹,优雅,睿智,也更加冷酷残忍。 
  他成熟了,已经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 
  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下了飞机怎么不回家休息?”我悠然地坐下,侍者走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点菜。我把menu递给了他。 
  “你点吧,我随便。” 
  “没有‘随便’这个菜。”我轻轻笑了笑,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半只烤鸭,水煮鱼,大丰收,还有广东菜芯。要汤吗?” 
  “喝什么汤,来酒!”他不客气地往侍者要了一打CORONA。 
  “我怕你扛不住。”我挑畔地看着他。 
  “要不要今晚试试?”他冲我抛了个媚眼,只有白痴才听不出他话里的色情含义。 
  “你怎么从纽约回来变得更加下流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菊花,败火。 
  “情难自禁嘛。”他理所当然地把白瓷杯递给我,接过来,也为他斟了一杯。 
  “你那位特纯特纯的天使呢?” 
  “分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倒不是他话中的意思,而是他说出这句话时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