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6-拜月教主沧月新作:镜·双城





闯5钠骄踩萌丝戳瞬缓酢!   ?br />     那笙脱下身上破碎的羽衣递给炎汐。炎汐看了她一眼,默不做声地接过来,裹住鲛人的尸体,然后推入水中。    
    尸体缓缓随波沉浮,渐渐沉没。最后那一头深蓝色的头发也沉下去了。大群的桃花水母围了上去,宛若花瓣。    
    “走吧。”炎汐淡淡道,用断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那笙一时间不敢开口问任何事,只是默不做声地跟在他后面。过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很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个人……也是鲛人?”    
    “嗯。”炎汐应了一声,继续走路。    
    “你们不是同胞吗?他为什么帮着沧流帝国杀你们?”    
    “你以为他愿意吗?”炎汐猛然站定,回头看着那笙,眼睛里仿佛有火光燃烧,“你以为他们愿意?!———他们被十巫用傀儡虫控制了!”    
    “啊……”想起方才那个死去的鲛人面上毫无痛苦的诡异神色,那笙一个寒颤。    
    “风隼非常难操控,而且一旦派出,如果无法按时回到白塔,便会坠地,为了让风隼不落到敌方手里,必须要有人放弃逃生机会,销毁风隼。”炎汐眼里有沉痛的光,“我们鲛人在力量上天生不足,但是灵敏和速度却是出众的,非常适合操纵机械,于是沧流帝国在每一台风隼上都配备了一名鲛人傀儡来驾驭。那些鲛人被傀儡虫操纵着,他们不会思考,不怕疼痛和死亡,到最后一刻便用生命和风隼同归于尽。”    
    怪不得方才那些沧流帝国战士走得那么干脆,原来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那笙怔怔看着炎汐,问:“那么,就是说……你们、你们必须和同类相互残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其实要和风隼那样的机械抗衡,惟一的方法就是趁着它飞低的时候,首先射死操纵机械的鲛人傀儡……”炎汐 淡淡道,“即使如此,他们依然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他们是无罪的。傀儡虫种在他们心里,所以死时,必须挖出他们的心,才能让他们好好地回到大海中安睡……”    
    炎汐走在路上,满身是血。他却将身子挺得笔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光。    
    “我们海国的传说里,所有鲛人死去后都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脱离所有的桎梏,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向着天界升上去、升上去……一直升到闪耀的星星上。”炎汐的声音    
     平静如梦,“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大海、长风、浮云、星光———那就是我们鲛人的故乡和归宿。”    
    那笙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忽然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睛。    
    她转头看向炎汐,这个鲛人战士的神态依然平静,没有一丝悲戚,“抱歉,我从来不曾哭过。”片刻前,对着她的要求,他那样淡笑着回绝。    
    怎么能够不流泪呢?若是战斗到连同胞都是对手,要怎么才能做到不流泪呢?    
    “都已经七千年了……可无论是空桑人,还是后来的冰族,都把我们鲛人看成非人的东西———会说话的畜类,可以畜养来牟取暴利……你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曾说要跟你解释这片土地上关于鲛人的事。其实很简单。”炎汐静静看着星光,对身侧的少女解释,“《六合书》上有那么一段记载:    
    “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四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神。云荒人图其宝而捕之,破其尾为腿,集其泪为珠,以其声色娱人,售以获利。然往往为龙神所阻。七千载前,毗陵王朝之星尊大帝灭海国,合六王之力擒回蛟龙镇于九嶷山下苍梧之渊,是以鲛人失其庇护,束手世代为空桑人奴。”    
    那笙听得迷迷糊糊,只明白了个大概。炎汐走在前面,忽然回头笑了一下,“也许你觉得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其实现在你看到的鲛人都不是我们本来的样子……我们生活在海里,有着鱼一样的尾。我们被捕捉以后,被陆上的人用刀子硬生生剖开尾椎骨,分出来了腿,获得了和你们一样的外形。”


第十一部分:分离鲛人战士

    那笙倒抽了一口冷气,怯生生问:“那……很痛吧?”    
    “当然,”炎汐点头,眼睛却是平静的,“用那样的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但是你、你刚才还和他们打架……”那笙惊呼。    
    炎汐转过头,不做声走得飞快,许久,才道:“鲛人如果自己不抗争,就不能指望能有获得自由的一天,没有人能够帮我们,我们必须自己战斗。”    
    “可那什么沧流帝国好厉害!你们怎么能赢过他们?”想起方才的风隼,那笙打了个寒颤,“那样的东西简直不是人能抵挡的!”    
    “是很难。”炎汐微笑,眼睛却是坚定的:“如果是百年前没落的空桑王朝,我们也许还有胜的可能,而如今……呵,沧流帝国有着铁一般的军队。二十年前我们发动了第一次起义,想要回归碧落海,然而,被巫彭镇压了。很多鲛人死了,更多被俘虏的兄弟姐妹被卖为奴。”    
    “后来,我们又重新谋划复国———不料,他们那边又出现了一个云焕,比当年的巫彭还要善于用兵打仗。”他的笑容有一丝苦涩,“也许……只能和他们比时间吧?毕竟我们鲛人寿命是人的十倍。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星光淡淡照在这个鲛人战士身上,苍白清秀的脸有界于男女之间的奇异的美,然而那样的目光让他过于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毫无柔弱的感觉,宛如出鞘利剑。    
    “我帮你们!”胸口一热,那笙大声回答,“他们不该这样!我帮你们!”    
    炎汐忽然站住,转身看着个子小小的苗人少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是欣慰,却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笙不服,用力挥着右手,“别看不起人!你也看 到了,刚才我挥挥手那架风隼就掉下来了!”    
    “那不是你的力量,只是‘皇天’回应了你的愿望。”炎汐看着她的右手,淡然回答,“何况,你能一举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对方毫无防备的缘故。”    
    那笙吓了一跳,颇为意外:“你!你也知道‘皇天’?”    
    “云荒大地上没有人不知道吧……虽然没有人见过。”炎汐回答,忽然抬起手握住她右手,低头看着她中指上的戒指,神色复杂莫测,“这是前朝空桑人最高的神物。”    
    那笙点头,得意地说:“你看,我大约可以帮上忙是不是?”炎汐放开了她的手,眼神复杂,忽地苦笑:“不,正是因为    
    这样,注定了我们必然无法成为朋友并肩战斗。”    
    “为什么?”那笙诧异。    
    “复国军中规定:所有空桑人都是鲛人的敌人,遇到一个杀一个!”鲛人战士的眼睛陡然冷锐起来,看着那笙,“我们鲛人如何会求助于‘皇天’的力量?而‘皇天’想必也不会回应你这样的愿望,你必然 和空桑王室有某种联系。所以……”    
     那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所以你要杀我?”    
    “我们鲛人怎么会恩将仇报?但是,非常遗憾,我们终究无法成为朋友。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那笙看着他转过身去,忽然间感到有说不出的难过———不过是认识半日,却几次出生入死。到头来就这样分别。    
    炎汐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那笙身边,撕下衣襟包扎她的手,“你太粗心了,千万莫要让人看见它啊。不然麻烦可大了。”    
    “炎汐……”那笙低头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鼻子忽然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我接着有要事,可不能带着你。”炎汐毫不迟疑地拒绝,“而且跟着一个鲛人结伴进城,你和我都有麻烦!反正郡城就在前头了,你再笨也不会迷路吧?”那笙看到前头的万家灯火,语塞,却只是缠着不想让他走,“万一进城又迷路呢?那不是耽误时间?”    
    “笨蛋,你这样磨蹭难道不是更耽误时间?”炎汐苦笑,“你也有事要办吧?”    
    “呃……糟糕,慕容修!”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路的出生入死让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已经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惊,“完了,我晚了!糟糕!”    
    顾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背着褡裢向着桃源郡城飞快奔去。    
     * * * *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金鼎中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腐烂。没有一丝风。    
    带子一勾就解开了,丝绸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脚面,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绸缎。烛火下,女人的眼神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镜前男子的双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娇声:“苏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    
    罗幕下的烛火黯淡而暧昧,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仍然站立镜前。    
    女人暗自轻笑:明明是看不见东西,偏要装模做样地点着蜡烛照镜子,快要就寝了还一本正经,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凝结了:那完全是令女人销魂的健壮身体———宽肩窄腰,肌肉结实,而宽阔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条龙腾挪而起!这巨大的黑色纹身,覆盖了整个背,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几欲破空而去。    
    “呀———”意娘惊叹,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纹身,堆起笑,    
    “好神气漂亮的龙……和公子好配呢。”    
    一边说,一边挥手拂灭惟一亮着的蜡烛。    
    “别灭!”不知为何,客人突然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暗笼罩下来。没有一丝风。急促的呼吸,热烈的动作,缠绕的肢体倒向松软的衾枕。女人紧紧抱着男子,贴紧他结实的胸腹,呻吟:“怎么……这么冷啊……”然而愉悦的潮水瞬间吞没了她,她完全不顾上别的,手指痉挛地抓着男子背后的龙图腾。    
    不要熄灯……不要熄灯。没有风,没有光。    
    没有风的黑夜里,他将慢慢地腐烂。慢慢地……完全腐烂。    
    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女子在他身体下呻吟,头发湿了,一缕缕紧贴他的胸膛和手臂。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那种温暖……那种他毕生渴望,却抓不住得不到的温暖。


第十一部分:分离左权使炎汐

    苏摩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慢慢移向女子的咽喉,指间一根透明的丝线若有若无。    
    淡淡的星光照进来,床头上的暗角里,偶人冷冷注视着,嘴巴缓缓咧开。    
    “少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虽然低,却仿佛一根针刺入了神经,让他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少主,”门外女人轻声道,“左权使炎汐已经到了,有急事禀告。”门打开的时候,苏摩看见了廊下的如意夫人和她身侧的鲛人战士。那名远道前来的复国军领袖单膝下跪迎接他的到来,此刻正抬眼注视着他。    
    门打开的时候,门内的空气腐烂而香甜,隐约还有女人断续的呻吟。黑暗中浮凸出那个人的半面,宛如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而深碧色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黯淡,接近暗夜的黑———那个瞬间,炎汐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这就是多少年来鲛人们指望着能扭转命运的人?    
    复国军左权使呆住了,一时间忘了直视是多么无礼的举动,茫然看着苏摩。炎汐的眼睛穿过苏摩的肩,看到房内最黑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蓦然咧开嘴,无声地笑得正欢。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完全的“恶”……那一瞬,连日来支撑他的力量仿佛突然瓦解。    
     如意夫人连忙扶住骤然昏迷的炎汐,回禀:“少主,左权使来的路上碰到了云焕,被一路追击,好容易才死里逃生。”    
    苏摩走过去,看到炎汐背后那恐怖的伤口,皱眉:“很厉害的毒……但似乎被人解了?用雪罂子解掉的吗?”傀儡师的手指停在炎汐背后,拔出夹在肩胛骨里的断箭箭头。随即又看到那布    
    满全身大大小小、深得见骨的伤口,不禁皱眉:“原来不止受了一次伤……难为他还能赶来。”    
    “少主,左权使他、他还能活吗?”如意夫人看到那样的伤势,也倒抽一口冷气。    
    “有我在,死不了。”苏摩淡淡回答,手指轻弹,右手的戒指忽然全数弹出,打入炎汐血肉模糊的后背伤口,嵌入血肉。一股股黑气沿着透明的引线,从戒指上一分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