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5降娜挝褚簿圆凰闱帷?br />   他回来之前整个刑警大队还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打算以警局为家了。
  “……等我明天上班再说。……金屋藏娇?你从哪挖掘出这个想法的……承蒙您看得起,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我打算明天送给周法医一张恐怖片珍藏版,千万要好好享受。不用太感谢我,真的。”
  安静的楼道里苏默的声音平和蔓延,他耳边的声音还来不及从洋洋得意中抽回脚来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连绵不绝越发惨烈,对方无措的混乱哀求还没来得及传过来,就被关闭的手机阻绝,苏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面。空气里下午那场盛宴余韵犹存,混杂着外面雨水湿润的味道弥漫出一片糜烂。
  钥匙在他侵入的第二天就交付到了他手上,紧闭着的房门在他面前打开,苏默站立门口,却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眸底的光芒暗沉的灼热。
  魔幻一般扭转的场景。
  他难以遏制的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美好的不真实的夜晚。
  ……以及那晚所品尝到的难以想象的美妙。
  比记忆中更加来势汹汹的暴雨挟着傲然的闪电斥满了不算大的窗景。冰凉的雨丝乘着风掠进室内,地板已经湿了一片,积水滩成了小小的水面,倒映出模糊的倒影。
  苏默坐在窗台上,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般的专注看着和窗外,半侧的脸庞被凌乱的黑发温柔覆盖,密集的雨幕中依稀可见街道对面砖红色的楼房,在那之后被抹成灰色的田野被释放一般涌向视野的尽头,过了一会,苏默侧过一眼,白皙的过分的手指伸出窗外,轻轻吐出的声音带着一分美梦之后的甜蜜柔和,眉眼却重墨描就一般浓烈,眼尾轻扫,眼底的光芒暗凉的如同最深沉的夜里的一道天光,却几乎稚气一般轻声道:“……食物链永远都那么美,对吧?”
  ……有什么东西迅速的穿透了空气。直击大脑。
  话尾虚幻的消失在空气里。他微微开启的嘴唇还来不及合上,便被迫不及待的堵住。
  顷刻间相似的气息毒药一般凶猛入侵,不容拒绝地将他拖进暴烈的步伐。紧紧箍住腰肢的手臂强硬无比,冰凉的空气刹那间抚过被衣服遮盖的皮肤。
  嘴唇被啃咬的泛起尖锐而又细密的疼痛,苏默满足地放过对方红肿的嘴唇,顺着纤细的下巴一路下滑,尖利的牙齿温柔的覆上凸起的喉结,狠狠咬下。
  骤然响起的呻吟顿时燃起一片热焰。唇齿噬咬过的触感令人忍不住眷恋的再三确认,压制着对方的腰杆不停前倾,落入视线的是高悬着的昏暗天空,迅疾的雨滴砸在□的皮肤上带起微痛,蔓延起一片麻痒。濡湿的衣服纠缠着彼此肢体,奇妙的束缚感使得每一步开垦都变得那么迷人。
  被逼迫到极限的上半身几乎悬空在窗外,勉强支在湿滑窗台上的双手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发丝滑落面颊,滚烫的抑不住喘息。几乎要融化在一处,一切的落点都变得不可寻找,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难以确定,只剩下越发汹涌的火焰没有止境一般灼烈的燃烧彼此。
  不由得闭起的眼睑上不时掠过闪亮的白光,强硬的闪电伴随着轰响的雷声席卷而过,唇舌滑过身躯的声音却更加分明。几乎要舔进大脑深处的恐怖。
  苏默眯起眼冰冷审视。不稳定的姿势带来的危险让彼此的碰触更加惑人,无处凭依的空虚使得两人更加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半透明的衣物下紧绷的线条,凌乱黑发间一闪而过的殷红眼角,一切一切都让他忍不住想吞进肚里,一点一点的咀嚼消化。粗暴挖掘的手指被温柔吞噬,那是别人永远也碰触不到的柔软不设防。
  永远都无法真正满足。不管确认多少次也依旧让人难以确信。
  苏默轻吻着对方细细颤抖着的耳廓,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穿透背脊的疼痛轻轻落下。
  “我们……来生个孩子吧?”
  手掌在对方痉挛的腹部温热抚慰,逗弄一般牵引出更多粘腻的呻吟。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我们什么时候停止,好不好?”

  三十三

  停在半空的手指凝固一般滞留,终于敲下了回车键。旁边打印机发出单调的声音,吐出了一张又一张印满了东西的纸。
  莫林远操纵着鼠标拉动文档旁边的滑动条,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资料再一次的映入了他的大脑。
  短暂的悲痛失落过后,只要找回自己的理智,莫林远又变成了原来的那个莫林远。
  谋杀无非不过情杀仇杀为财杀人而已。莫林远并不考虑所谓的变态杀人,那个可能性太小。而世界上最有可能发生的谋杀案一般都无比老套。
  为了稳妥,他通过关系拜托别人查了下顾玲珑最近的近况。一如他印象中的一般,顾玲珑并没有结仇的对象,除了性格太过软和,她在这个学校里处的不错。相对于大城市中无处不在的超过她应付能力的勾心斗角,这个小学校的氛围明显与她更加合拍,同事领导学生都很喜欢她,莫林远看不出有潜在的仇怨迹象。
  而除了她亲爱的妹妹,他也不觉的顾玲珑有结交的异性对象。她的世界很小,小的塞不下除了她妹妹之外的所有人。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应该感谢还是怨恨她这种狭小的世界。或许,她在遇到难题时会向他求助,已经是她会向外人留意的最大限度了……
  ……为什么,他从前都没发现这一点呢……
  莫林远撑住额头,闭起眼逸出个悲哀的轻浅笑容,缓缓的叹了口气。
  于是,唯一有可能的理由,果然还是为了钱么……
  鼠标拖曳出的一片被反白加重的段落,是简短的对顾玲珑的财产状况的调查。过于为了避嫌,他并有没有主动向顾玲珑表示会帮助她解决财产管理的问题――他知道她的父母有给她留下一笔遗产,数额不算巨大,但若是管理得当,即使只有顾玲珑一个人在工作,工作薪金不高,也能保证她们姐妹俩比较舒适的生活。后来顾玲珑也没有向他提出要求,他也就没有再深入关注过。
  而他拿到手的这份资料上,这笔钱的去处一片空白。
  莫林远皱着眉静静思考,电脑屏幕的光芒在桌面拖出长长的阴影,莫林远看着手边杯子上略显稚气的涂鸦――那是顾玲珑有一次在班级手工上做的。
  虽然顾玲珑不是很聪明,但她还算谨慎,莫林远并不认为顾玲珑会把这笔钱交给她不相识或认识不久的人打理,更何况这笔钱的意义在于它可以保证她,和她的妹妹未来的生活,她必定会更加小心的使用它。这么多年她没有需要动用到遗产的大笔数额的支出,她的交际圈很狭窄,总共要好的也只有他们这些跟她从小长到大的朋友而已。她不会信任她工作的同事――起码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
  事实上顾玲珑最有可能做出的对这笔遗产的处理方式就是,存银行。但他没有发现。
  这笔钱不翼而飞。
  莫林远脑海中飞快闪过很多人的脸。他深深抿紧了唇。
  他觉得,他需要跟商清若谈谈。
  莫林远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机,开始拨号。
  被捂的有些发闷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房内的两人都没有睡着。…铃声是很简单的系统自带铃声,苏默可以确定,那只手机自从从商店里买回来以后,就没有变动过铃声设置。
  他从前就是这么干的。
  毕竟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嘛。对于那个过去中的自己,苏默宽容而又溺爱的想。
  至于现在眼前的这个自己……苏默发现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手机被埋在了床边椅子上胡乱堆放的衣物中间。苏默越过背对着他躺在身旁的肩膀,一手撑床,一手伸出去在湿漉漉的衣服中寻找。压的极低的姿势仿佛牢笼一般将对方禁锢在身下,刚刚洗浴过还没干透的皮肤碰到彼此都是一片冰凉。还没找到手机,苏默便听到对方平静的指责。
  “你太重了,赶紧从我身上下去。“
  苏默恶作剧的干脆撤掉了支撑的左手,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即使指尖已经把手机抓在手里,也完全无视那骤然清脆锲而不舍的铃声,嘴里轻佻的调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不过有良好的沟通是件好事,我下次会记得换个姿势的。努力注意不要压坏你。不过我觉得你那个时候可能也顾不上了――你顾得上么?”
  回应他的只有始终清脆响亮的单调铃声。
  苏默无比满意,甚至连接电话都难得带上了几分和蔼可亲。
  “……我是苏警官。……是的,我还记得您,商小姐,有什么事么?……顾玲珑案子的线索?……是,我明白了……好。那么您什么时间方便?……对,不会有别人,我会亲自去的,您放心。……好,没问题。明天下午两点半对吗?……那么到时候见,谢谢您的帮忙。……您放心,我们警方会倾力破案的,我们务必,会还您的好朋友顾玲珑一个公道的。”
  挂上电话,苏默挑了一边眉梢,满眼的趣味笑意。蜷过身体,用膝盖将对方顶到怀里,苏默从背后捧着他的头颅,手指插在依旧濡湿的发丝里,唇角上翘的嘴唇几乎贴到对方脖颈。
  “……你说,她会跟我说什么?”
  苏默在他怀里艰难的转过身,两人鼻尖隐隐相触,似有似无的麻痒触感让他有些不适,看着眼前那双墨黑深邃的眼瞳,他低低的哼了一声,满脸的不耐。
  对方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态度,从相遇至今,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标志的温柔眼神从来没有投向过他,温和的气质似乎一遇上他就会在空气里灰飞烟灭,一点一滴也不会存在。
  不过看起来,苏默更喜欢他这样。
  “好了,我不说这些了。现在还早,我们再来一次吧?”苏默一手捧过他脸,星星眼的看着他,另外一只手却坚定的把缠在他们中间的被子剥下去。横在他身上的半个身躯早已回复正常的体位,此刻正拿了膝盖一点一点的蹭着对方与自己贴的极近的微妙位置,无比挑衅。
  戏啄一般逗弄着对方嘴唇的间隙,苏默不经意的十分无辜。
  “对了,这次我给你买了本书来着,放在车里忘了拿上来,《夫妻相性一百问》,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我明天拿上来给你――不用太感谢我,真的。”

  三十四

  外面雨声如雷,商清若靠在床上,冰凉的空气抹去了前几日的和煦,盖到胸口的被子悟出一片暖意。放在床边的落地灯光芒柔和,商清若手指不时翻过一页书页,低微的细琐声音柔和的掠过空气,房内静谧,一切看起来都与平常没什麽区别。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商清若翻动书页的频率一如既往的恒定,却难以掩饰一点点溢出的烦躁味道。
  平摊放在她膝盖上的书本微黄的页面在床边台灯的照射下泛出暖黄的磷光,上面平整码开的方块文字还带著油墨的清香,这本是商清若最爱的画面也是她每天最大的享受。但现在,她却完全没有心神去好好享受这一切。
  距离顾玲珑死的那天,才过去区区四天。这四天却是她这辈子渡过的最为漫长的四天。时间轴仿佛是被无限制的拉长拉长再拉长,每一分锺都过的无比艰难。从发现顾玲珑尸体之後的那次笔录,再也没有警方找上过她,但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依旧忍不住内心颤栗。
  那天她没有时间料理事後,等她有了时间,却没了对象。她不知道到底在那具尸体上能发现多少跟她有关的东西。这几天她在网上疯狂的搜索有关刑侦和鉴证的资料,越看心里却越不安。
  那天她们到底有没有发生肢体上的缠斗,走的时候她到底有没有把最显而易见的东西整理走,她到底有没有落下什麽,顾玲珑身上到底有没有什麽东西是从她公司里带过去的?
  她反复的在心里确定一切细节,一点一点的回溯,却悲哀的发现一切都发生的那麽快,快到她甚至无法准确的回忆起一切细小的环节,她只记得她是怎麽下意识的攥紧那把热水壶,她只记得那把水壶的重量和手柄的触感,她只记得她是怎麽用尽全力和那反到她虎口的沈闷一击。她甚至忘记了她到底怎麽粗略的收拾现场,她只记得她是怎麽仔细的关上大门,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深呼吸。
  连叶依然进来时,她到底往文档上打了些什麽,她都不记得。
  一切一切要命的细节,她都不记得。
  她将脑海中翻涌的思绪狠狠的压下,手指游移的捏紧了左手的手腕。手腕纤细,心脏的脉动透过皮肤,震动著指尖那一块地方。一片空荡。但她记得,这里,那天应该戴了一个银镯子。
  不,她无法确定。她无法确定一切细节。
  她到底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