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厌魅附身之物
峡烊グ阉净掖矗 ?br /> 没想到老先生突然对杵在自己身后的村民们破口大骂,这点让言耶大吃一惊。虽然老人的用词遣字既粗鲁又蛮横,但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不觉得刺耳。而且村民们似乎也都对老人颇为尊重,没有人表现出反抗的态度,全部乖乖地照他说的话去做,感觉就像是为了安抚老人而做的。也有可能只是老人在他们都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突然翻脸,所以全都吓到了吧!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连言耶也一样。不光是村民们对自己那种令人坐立不安的态度,还有老人在看到介绍信之前的反应也都相当地不寻常。
“没什么,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在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大家会对外地人比较好奇而已。”
“只、只是因为这样吗……” 棒槌学堂·出品
如果只是这样,有必要包围巴士吗?——虽然言耶很想这么问,但是又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所以还是闭上了嘴巴。
“哼……对于阁下来说,不管老朽再怎么表达歉意,似乎都没用了对吧?”
老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放在言耶膝盖上的《朱雀与蛇骨的附身魔物信仰》。
“而且在刚刚那介绍封信上也有提到,你是特地来调查这一带的民间传说,尤其是附身魔物的对吧?这么说来,阁下是作家吗?”
老人一面说道,一面重新把言耶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可能是觉得言耶穿的那条牛仔裤很稀奇吧!在此同时,那条牛仔裤也让言耶看起来更可疑了。
当时日本还没有正式统一舶来品的紧扣,所以顶多只能买到二手的牛仔裤,不仅如此,品质通常很差,尺寸也都跟日本人的体型不太合,总之是非常难处理的一种服饰。
没想到牛仔裤这么稀奇的服饰,穿在言耶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也难怪老人会像看到怪物一样了。只是,或许是老人没有对别人的穿着打扮品头论足的习惯、也或许是他觉得管人家穿什么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所以老人虽然明显地流露出对牛仔裤的好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那样子实在很好笑,言耶强忍着笑意回答:
“是的,我叫作刀城言耶。为了收集写小说要用的资料,我常常会四处旅行。”
“原来如此啊!老朽姓当麻谷,是这个村子里的医生。”
老人边说便把看诊用的包包拿起来给言耶看,然后直接往言耶的身边一坐。这又让言耶再度吃了一惊,看样子这位老人家并不是为了想要知道他这个外地人的真实身份才故意上巴士的。
“您现在要去神神栉村看诊吗?”
“嗯,算是吧……其实他们那边已经有一名叫作大垣的医生,只不过是个蒙古大夫就是了。”
当麻谷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吞吞吐吐的,随即马上指着他膝盖上的书说道:
“把从朱雀到蛇骨一带的习俗写下来其实也是老朽的兴趣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呢……?大概是二三十年前吧!老朽有见过写这本书的椋郎接田救恕!?br /> “咦?是真的吗?该不会就是椋郎嚼凑饫锸占柿系氖焙虬桑俊?br /> “是的,因为他前前后后来过好几次,我们真正认识大概是在他写到这本书后半段的时候吧!”
“意思是说您也有协助他完成这本书啰!”
言耶急忙把书本翻开,将前言和后记扫了一遍,果不其然,在后记的最后面有提到当麻谷的名字,同时还有一些致谢的言辞。
“那是他太客气了,老朽根本没帮上什么忙。因为他感兴趣的是附身魔物信仰,而老朽知道的充其量也只是民间习俗而已。”
“可是总有重叠的部分吧!”
“那倒是没错啦!老朽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把以前收集的资料全部给他看了。只是,对他来说,老朽真正有帮上忙的地方应该是在别的方面吧!”
“是您帮他跟神神栉村的人牵线的吧!”
“哦~~真不愧是作家,观察力还真是敏锐。”
当麻谷露出了佩服的笑容,但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看起来非常恐怖。看样子,言耶似乎还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
“怎么?刀城先生也对附身魔物有兴趣吗?”
言耶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是在写什么样的小说告诉当麻谷,不但说明自己写过一本以朱雀神社的双人巫女传说为题材的短篇小说,还特别针对在小说中如何描写真实的习俗做了一番详尽的解释。
“听你这么一说,老朽就了解了。虽然老朽不太看那方面的小说,但是老朽也知道刀城先生不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情来写作了。”
“即使我真的要把这个地方所收集到的资料内容写成一本书,我也会换个地名来写,再说这个地方早就已经……”
“是的,这点老朽也知道,不光是椋郎降氖椋土渌朊袼籽в泄氐氖椋词剐吹妹挥兴敲聪晗福捕喽嗌偕俣蓟崽岬缴裆耔未宓氖虑椋允碌饺缃褚裁挥惺裁春靡鞯摹V皇牵退阏庋膊皇悄惆趺葱淳驮趺葱吹摹G胨±闲嗤写螅闲嗪烷'美山谈过话之后,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而听完刚才刀城先生所说的话之后,老朽对刀城先生也放心了不少。”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我们这里是个穷乡僻壤,可是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来路不明的人……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常来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大部分都是跟宗教有关的人,但是其中也时常混杂着一些为非作歹的骗子,让人觉得十分困扰。有时候甚至还有些犯了罪的人会逃到这里来,明明这里的地形就像是个死胡同似的,偏偏还要把自己逼入绝境,真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老朽认为,这里似乎有个什么邪恶的磁场,才会把一些无可救药的家伙都聚集到这里来……啊!当然不是指刀城先生!”
可能是看到言耶一脸坐立难安地动了一下,当麻谷连忙否认。
“所以你们才会格外留意打算进村子的外地人吗?”
“虽然爬跛村并不是通往神神栉村的管关卡,老朽或乡亲们也绝不是要监视什么……”当麻谷说道这里,似乎有点犹豫的样子,但是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事实上,已经不止一个乡亲说他在神神栉村里看到不可思议的现象了。”
“哦?!” 棒槌学堂·出品
言耶整个人都贴了上来,就来拿紧盯着当麻谷的眼神也跟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当麻谷露出一个“宾果!”的表情说道: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而且虽然有人说他看到了,也不是真正看到什么东西……总之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不确定。”当麻谷先交代一下来龙去脉,这才开始进入正题:“神神栉村的路有一个特色,就是两旁的地面会自然地向上隆起,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在地上挖出道路来一样。就连农田可是开垦在隆起的土地上,总之是个非常特殊的地区。道路不仅狭窄,而且还弯弯曲曲的。因为这种地形的关系,所以常常没办法看到前面的路,因此村子里的人常常会互相出声,即使是从我们这个村子过去的人也会比照办理,以免在转角的地方撞个正着。”
“听起来虽然很有意思,但是对于村民们来说其实是很麻烦的事吧!”
言耶顺着他的话附和几句,语气里充满了希望对方赶快讲到怪力乱神的期待。
“的确是非常麻烦的地形呢!就在三天前的礼拜四傍晚,有个从我们村子过去的人说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感觉到前面有别人的气息,虽然他主动跟对方打招呼,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反应,那个人觉得很奇怪,于是便加快脚步,走到前面一看,发现半个人影了没有,然后就他就一下子从头顶凉到脚底。如果只有这样的话,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但是在那之后,有好几个人都说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还有人说他看到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身影,但是问他那人具体的穿着打扮,偏又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就是说,可能只是什么可疑的外地人混进来了……是吗?”
言耶的脸上露出有点失望的表情。他本来还以为可以听到什么乡野奇谭的,没想到只是这样。只不过,当麻谷猜不出他藏在那种表情底下的心思,只是一脸惊讶地望着他,然后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可是最近这几天,巴士上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不认识的生面孔倒也是事实。这么以来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是走山路进入村子的。但是战后就连修行僧也都开始乘巴士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刻意翻山越岭而来。”
“这么说来倒真的是很奇怪了,听起来的确很启人疑窦。”
言耶说道,似乎又重新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也或许是打从一开始就没任何人混进村子……”
当麻谷意有所指地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也就是说,是原本就住在村子里的人吗?”
“按照乡亲的说法是,可能是遇到厌魅了……”
“厌、厌魅!”
言耶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厌魅是流传于苍龙乡一带的说法,基本上指的是不知道其真面目为何,但却是最恐怖的怪物。
“刀城先生应该也知道,在神神栉村的村子里,有供奉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案山子大人吧!”
“我知道,每年的二月八日这里都会举行迎神仪式,迎接从哥哥山降临的山神。我想主要是为了让从哥哥山降临的山神可以寄宿在案山子大人身上,或者是为了让山神可以前往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所以才会到处都供奉着案山子大人。”
“两个想法都没错,但是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用途……”
不知道为什么,当麻谷说这句话的声音竟让言耶感觉到背脊一阵凉意。
“其实我们这边还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厌魅的外形也是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人在不幸遇到厌魅的时候,还以为只是看到供奉在路边的案山子大人,可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安然通过所设计出来的一种防御措施。”
“这么说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乍听之下虽然有点像是骗小孩的把戏,但是言耶同时也感受到当地人对厌魅有多恐惧,才会做到这种地步。紧接着,脑海中马上又浮现出另一个问题:
“话虽如此,供奉在谺呀治家的案山子大人当然是指九供山的山神……这么一来,不是应该把所有散布在村子里的案山子大人都视为哥哥山的山神吗?”
“哼……问题就出在平常大家都只称为或者是,也就是说,两者之间并没有一条明确的界线。而且在村子里的老年人之中也有人认为栖息在九供山的一种叫作的东西其实就是所谓的厌魅,而那种厌魅的外型就跟案山子大人一样,所以大家会对谺呀治家的案山子大人抱持恐惧的心态倒也不难理解。”
“原来如此……这件事还真深奥啊!或许应该说是不可以接触的领域呢!”
“乡亲们似乎是认为,被山神附身的时候,如果症状比较轻微就是被哥哥山的山神附身,症状比较严重则是被九供山的山神附身。”
“这种分法似乎有点随兴……啊!我是说……”
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害言耶有些手足无措。
“话说回来,刀城先生相信这类的说法吗?”
当麻谷望着言耶,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忘了问最重要的事。
“这个嘛……如果相信可以让这方面的话题变得更有趣的话,那我就相信。”
“哦~~是这样啊!”
难道是言耶多心吗?当麻谷的语气虽然流露出几分佩服的味道,但是望着他的眼神却十分怀疑。
“虽然也有可能是乡亲们自己搞错,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可疑的外地人入侵的可能性,所以大家在搭巴士的时候才会特别留意,是不是有什么生面孔混进来了。照老朽说的话,要是真有机会遇到不认识的人,应该要尽可能跟他们交流才对。”
浑然不知言耶心里的百转千折,当麻谷又把话题拉回来。言耶虽然很想告诉他,会这么想的似乎只有他本人,村民们的态度可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又想到更重要的问题……
“您和椋郎揭彩钦庋鲜兜穆穑俊?br /> “不是,是他主动来找老朽的。当时老朽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到有谁进村子里来。不过现在大家都改到市立医院去看病,会到老朽的诊所来看病的,就只剩下老爷爷和老奶奶,就连老朽的儿子也不想继承这家诊所,跑到**地的综合医院去当医生了。所谓时代的潮流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当麻谷脸上露出了看开一切的表情,随即言归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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